殷 鷺

(中華女子學院，北京100101)

英語附加疑問句的語用功能及其使用頻率的影響因素

殷 鷺

(中華女子學院，北京100101)

附加疑問句在交談中扮演著語用功能的重要角色，它既用于表達說話人的不確定性，又具有表達禮貌的作用。作為禮貌策略的一種實現(xiàn)形式，它具有尋求/確認信息、促進談話、弱化語勢等功能。女性在全是女性的會議中較多使用表達情態(tài)功能的英語附加疑問句；會議主持人比其他參會者使用更多的英語附加疑問句；參會者職務的高低與英語附加疑問句使用頻率和表達無直接聯(lián)系。

英語附加疑問句；語用功能與特征；使用頻率；影響因素

在英語口語中，附加疑問句的使用是非常普遍的現(xiàn)象，作為禮貌策略的一種實現(xiàn)形式，它強調了其促進交談的重要性。然而在交談中，性別對附加疑問句的使用所產生的影響一直是存有爭議的研究領域。Lakoff提出女性在交談中使用更多的附加疑問句，該論點得到一些研究者的支持。[1]另有學者表明，在某些情況下，男性使用更多的附加疑問句。Dubois 和 Crouch研究了一次專業(yè)會議的討論環(huán)節(jié)中參會者的交流情況，發(fā)現(xiàn)記錄下的所有附加疑問句均是男性在使用。[2]其他一些研究表明男性和女性使用附加疑問句的數量并無差別。Baumann調查了有異性的辦公室會議、有異性的研究生班級會議和全是女性的討論會議三種不同背景下的交流情況，結果表明男性和女性均使用相當數量的附加疑問句。[3]然而，Kollock等人有不同的觀點，他們認為附加疑問句的使用與權力有關，與性別無關。[4-5]Cameron等人發(fā)現(xiàn)有權力的說話人才使用情感類的附加疑問句，無權力的說話人從不使用。[6]Johnson斷定附加疑問句的使用不是基于性別和權力，而是與說話者想表達的目的和意圖有關，比如確認受話人想表達的信息。[7]

然而，關于性別是否會影響女性在會議中使用附加疑問句的頻率，負責會話進程的角色、職務地位高低等因素是否影響附加疑問句，特別是在會議中的使用頻率，卻少有研究。鑒于附加疑問句促進談話的功能，文章將以Holmes提出的附加疑問句功能分類模式為理論展開分析①，著重研究性別、負責會議進程的角色和職務地位是否影響附加疑問句的使用頻率。

一 英語附加疑問句概況

(一)英語附加疑問句的定義

英語附加疑問句(Tag questions)由一個陳述句和一個簡短的一般疑問句構成，陳述句陳述觀點，附加疑問句則以簡略問句形式出現(xiàn)。[8]附加疑問句通常表達出說話者各種各樣的意圖，顯示某種特殊的感情色彩，實現(xiàn)某種特定的語用價值。作為一種常見的語言現(xiàn)象，附加疑問句常被英語為母語的人廣泛使用。當說話人對陳述句的內容持懷疑態(tài)度或把握不定時, 要求受話人確認一下說話人不敢肯定的事情, 證實陳述的內容正確與否，或是要求受話人表示贊同與認可, 常常使用這種問句。附加疑問句就是把陳述句變成疑問句，其含義類似中文的“ 對嗎” “ 怎么樣” “啊/嗯” “你同意嗎” 等。[9]

英語附加疑問句中的問句總是以最簡單的形式附在主句之后，根據所附句子的情況，主要有以下兩種形式：

1．陳述句+ 附加疑問句

(1)There is thirty days in November, isn’t there?

(2)He doesn’t know what he is doing, does he?

2.祈使句+ 附加疑問句

(3)Give us a hand，will you?

(4)Let’s finish earlier，shall we?

此外，有時附加疑問句不用任何助動詞或情態(tài)動詞，用省略的形式，如例(5)，或僅借助一些常見的特殊語氣詞，如例(6)、例(7)。

(5) We’re best friend forever，right?

(6) So you are going to Beijing next month，eh?

(7) You did not notice it，then?

(二) 英語附加疑問句的語用功能與特征

Holmes描述了四種不同語用功能的附加疑問句，分別是情態(tài)功能(即尋求/確認信息)、促進談話、弱化語勢和冒犯性。[10]本文將借鑒前三種語用功能和特征展開分析。

1．情態(tài)功能(Modal tags)

情態(tài)功能即尋求或確認信息，表示對命題內容的不確定。

(8)That is actually happening, isn’t it?

(9) We might as well get on and have the presentation, yeah?

2．促進談話功能(Facilitating tags)

促進談話功能即邀請受話人參與談話，而說話人并不懷疑命題的真實性。該功能一般由會話中地位高的一方，或其擔任的會話角色需負責會話進程的人使用。

(10) Provide an overall service, don’t we?

(11) It was because of the tension, wasn’t it?

3．弱化語勢功能(Softening tags)

弱化語勢功能用于削減潛在面子威脅(指令或責備)的話語語勢。

(12) That’s not right, is it? Please try again.

(13) You didn’t get the point really, did you?

二 外事會議中英語附加疑問句使用頻率的影響因素

筆者抽樣研究了北京高校10個外事活動會議錄音語料，這些外事會議參會人員有的全是女性，有的全是男性，也有男女均有；成員職務、年齡、性別不限；會議規(guī)模為4～15人。其中參會者65%是男性，平均年齡39歲；35%是女性，平均年齡36歲。根據這些錄音語料記錄，對語料中出現(xiàn)的英語附加疑問句使用，結合語料上下文，采用Holmes提出的分類模式，將附加疑問句分為尋求/確認信息、促進談話和弱化語勢三類，并標注使用附加疑問句的說話者的性別，是否是負責會議進程的角色(即會議主持人)或是每次會議中職務地位最高者。由于會議均為外事活動會議，所有參會者均使用英語交流。通過比較分析，結果如下：

(一)女性在全是女性的會議中較多使用表達情態(tài)功能的英語附加疑問句

女性在全是女性和存在異性的會議中的言語行為分析，可以比較女性在兩種會議中，使用所有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使用促使談話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弱化語勢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使用尋求/確認信息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結果如表1所示。

表1 女性在會議中使用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

女性在全是女性的會議中使用所有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遠遠高于在有異性的會議中，比例約為12∶1。除弱化語勢功能類的附加疑問句外，其他各類均呈全是女性的會議高于有異性的會議的現(xiàn)象，兩種會議使用促進談話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的比例為23∶1，使用情態(tài)功能的比例約為5∶1。然而，無論女性在全是女性的會議中或在有異性的會議中都沒有使用弱化語勢功能的附加疑問句。另外，女性在全是女性的會議中使用促使談話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高于情態(tài)功能的人均頻率，而在有異性的會議中情況正好相反。

因此，女性在全是女性的會議中運用更多的情態(tài)功能附加疑問句是因為同性之間更容易溝通，她們不用太在意外貌、言談舉止，談話過程中常出現(xiàn)嬉鬧、玩笑，能輕松表達不確定性。相反，在有異性的會議中，女性很少使用情態(tài)功能附加疑問句，由于異性的出現(xiàn)，女性相對關心自己的外貌、言談舉止，不愿意使用表達不確定性、試探性的語句，更傾向于認同男性。

(二)會議主持人比其他參會者使用更多的英語附加疑問句

將參會者分為會議主持人和非會議主持人兩組，比較這兩組人使用所有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使用促使談話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弱化語勢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使用尋求/確認信息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結果如表2所示。

表2 會議主持人與非會議主持人使用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

會議主持人使用的所有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遠遠高于非會議主持人，并且每類均呈現(xiàn)該現(xiàn)象，尤其是使用促使談話功能的附加疑問句與非主持人的比例約為4∶1。然而，將使用每類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進行比較時，兩者之間的區(qū)別不太明顯。主持人使用弱化語勢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是非主持人的3.6倍，使用尋求/確認信息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是非主持人的1.7倍。

因此，負責會議進程的角色會直接影響會議中附加疑問句的使用頻率和表達，由于該角色需要主持并引導會議的順利進行，常會使用促使談話功能的附加疑問句。

(三)參會者職務的高低與英語附加疑問句使用頻率和表達無直接聯(lián)系

將參會者分為單次會議中職務最高者和其他參會者，比較這兩組人使用所有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使用促使談話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弱化語勢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使用尋求/確認信息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結果如表3所示。

表3 職務地位最高者與其他參會者使用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

會議中職務地位最高者使用所有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雖高于其他參會者，但差距不太明顯。其中職務地位最高者使用尋求/確認信息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略高于其他參會者，比例約為2∶1，而職務地位最高者與其他參會者使用促進談話功能、弱化語勢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相差不大，與使用尋求/確認信息功能附加疑問句的人均頻率的結果相反。因此，參會者職務地位高低并不會直接影響附加疑問句的使用頻率和表達。

結語

附加疑問句的使用是促使會議順利進行的常用和重要策略之一，在交流中，附加疑問句可起到尋求/確認信息、促進談話、弱化語勢等功能。研究結果表明，影響外事會議使用英語附加疑問句頻率的因素：一是女性在全是女性的會議中使用較多的表達情態(tài)功能的附加疑問句；二是負責會議進程的角色對附加疑問句使用頻率和表達有直接影響，會議主持人比其他參會者使用更多的附加疑問句；三是參會者職務的高低對附加疑問句使用頻率和表達無直接聯(lián)系。然而，此次研究也存在某些局限性。如：會議參與者為中國人與母語為英語的使用者，運用英語進行交流，是否會影響外事會議使用英語附加疑問句頻率這一因素還待研究；在實際交流中，附加疑問句很可能同時具備一種以上功能，只不過側重點不同，在分類時只能結合上下文按照典型性原則進行分類，無法將其明確地分配到所屬功能類別；外事會議中除言語交流外，還存在肢體、手勢、面部表情等非言語交流，僅通過錄音無法百分百地記錄說話人真實表達的內容、情感等。要想更全面地了解會議中附加疑問句的特征和使用規(guī)律，未來還需要更深入地研究影響會議使用附加疑問句的其他復雜因素。

注釋：

①Holmes指出，應根據人們相互交流過程中附加疑問句所起的作用進行分類，共兩大類。一類是情態(tài)功能(Modal)，說話人表達一定程度的不確定性，想從受話人處尋求/確認信息。另一類是情感功能(Affective)，包括促進談話功能(Facilitating)和弱化語勢功能(Softening)，在邀請受話人參與談話、削減潛在面子威脅(指令或責備)的話語語勢方面起重要作用。參見edgingyourbetsandsittingonthefence:Someevidenceforhedgesassupportstructures。

[1]Lakoff R.Language and Woman’s Place[M].New York:Harper & Row,1975.

[2]Dubois B L, Crouch I.The question of tag questions in women’s speech: They don’t really use more of them, do they?[J].Language in Society, 1975(4):289-944.

[3]Baumann M.Two features of “women’s speech”? [C]// Dubois B L，Crouch I.(Ed.) The Sociology of Languages of American Women.San Antonio: Trinity University,1976.

[4]Kollock P, Blumstein P, Schwartz P.Sex and power in interaction: Conversational privileges and duties[J].American Sociological Review, 1985(50)：34-46.

[5]謝徐萍.社會語言與英語學習[M].南京：東南大學出版社，2010.

[6]Cameron D, Mcalinden F, O’Leary K.Lakoff in context: The social and linguistic functions of tag questions [C]// Coates J, Cameron D.(Ed.)Women in their Speech Communities.London:Longman,1989.

[7]Johnson J L.Questions and role responsibility in four professional meetings[J].Anthropological Linguistics,1980(22): 66-76.

[8]何兆熊.語用學概要[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1989.

[9]戴煒棟.社會因素和附加疑問句的功能及意義[J].外國語，1986(3).

[10]Holmes J.An introduction to sociolinguistics.London: Longman,2001.

〔責任編輯：李 青〕

AnalysisonthePragmaticFunctionsofTagQuestionsandInfluenceFactorsonitsUsageFrequency

YIN Lu

(ChinaWomen’sUniversity,Beijing100101,China)

It is widely acknowledged that tag questions serve important pragmatic functions in conversation.Tag questions can be used to express the speaker’s uncertainty, or they can be used as an indicator of politeness.As a realization form of politeness, they underline the role as a tool for facilitating conversation.By transcribing and analyzing audio records of 10 international meetings from one Beijing university, and using the classification method provided by Holmes, it was found that women in all female groups used more modal tag questions than women in mixed groups, and people acting as chairperson used more tag questions than non-chairpersons, while no direct connection was found between the hierarchy of power among participants and the frequency of tag question usage in meetings.

tag questions; pragmatic functions and features; usage frequency; influence factors

2014-06-28

殷鷺(1984-)，女，四川瀘州人，碩士，主要從事國際交流與合作研究。

H319.9

：A

：1671-5365(2014)11-0102-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