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詩崎 (同濟大學 上海 200092)
鄭正秋早期戲評研究
張詩崎 (同濟大學 上海 200092)
作為中國電影之父的鄭正秋對早期改良新戲也有不小的貢獻,從其戲評可窺其對戲劇、電影的種種設想,本文僅以《菊部春秋》為例研究鄭氏早期戲評的內容及特點,為鄭正秋的戲劇、電影活動提供更完善的參考資料。
菊部春秋;新舊戲;社會改良
鄭正秋作為中國早期電影的奠基人,其對中國電影事業(yè)的巨大貢獻為人所熟知,但是學術界對其早期的戲劇活動仍有未詳之處。鄭正秋的戲評活動源自1910年發(fā)表于《民立報》上的詩話體戲評“麗麗所戲言”“麗麗所伶評”,自此奠定了其戲評與伶評并重的評議方式。而后1912年4月,《民權畫報》辟戲評專欄“菊部春秋”,特聘鄭正秋撰文,沈伯誠繪圖,用新聞速寫的方式報道民初滬上新式劇場的演出實況,圖畫呈現(xiàn)以演員舞臺演出的定妝圖畫為主,評價標準并不囿于新舊戲之界限。“菊部春秋”所刊載圖畫中與戲曲演出活動相關的計九十余幅,大多以當時滬上新舊戲演出實況為評價對象,其戲評的內容不落俗套,頗受好評。
首先,從刊載的內容來看,“菊部春秋”的劇目選擇以戲劇教化功能為基礎。專欄共刊載10部新戲,其中評述較為詳細的有《猛回頭》《新茶花》、十五六本《新茶花》《秋瑾》及二本《明末遺恨》。鄭評《猛回頭》“有裨社會,有益風化,言時亦頗有精神,足以發(fā)人深省”,評二本《明末遺恨》“大有深意……此種極有骨子之歷史劇,將來必能叫座也”,這與他在《麗麗所戲言》中提出的“戲劇能移易人性情,有裨風化”,“戲劇者社會教育之實驗場也,優(yōu)伶者社會教育之良導師也”的觀點是一致的。可見戲劇是否承載了某種思想道德,是否能夠對觀眾的意識、感情產生積極影響,是鄭正秋戲劇評論的基本出發(fā)點。
其次,“菊部春秋”關注演員在實際演出中的優(yōu)劣,并不拘泥于名角的光環(huán),評議體現(xiàn)出強烈的個性特征。鄭正秋層不僅研習戲曲名家的演出特點,本人還具有豐富的現(xiàn)場演出經驗,因此對于演員現(xiàn)場演出的評論極為深入老到。一方面,他對當時小有名望的演員評價公允,不落俗套,言語犀利深刻,意在勸勉,極盡戲評人的責任;另一方面,他對于演出活動中角色的認知很是中肯,尤其對配角的作用與地位予以肯定。因此在“菊部春秋”中刊載了一些配角人物的演出圖畫,并評價“演劇不可不注重配角,不可不預練一定做法,猶如路程路軌然,新劇家多忽乎此,致無爭奇斗勝之做工,亦一憾事也”。
再次,綜合評價演員的演出活動,關注其表演的整體效果,這也是鄭正秋與當時其他戲評的不同之處?!熬詹看呵铩彼d的戲曲演員表演圖畫并不只關注其唱念做打某一方的專長,而是從唱、念、做、打四種基本功來綜合評判戲曲表演。在唱念方面,“菊部春秋”雖然從全面的角度來評價演員表演,但是對唱念更為關注。在舊戲的評價中,鄭正秋對唱的關注極為顯著,他認為“聲音雖本天賦,亦可歷練而成。惟剛之至而欲柔難,柔之至而愈剛亦難”,“唱戲最忌字眼模糊,第欲字字咬正,亦大難事,非有天賦一副好喉嚨、好口齒,即不足以語此。”人物道白一向是新戲演員遭人非議之處,“菊部春秋”列舉的諸畫中以道白為評論要點的就不占少數(shù)。以《秋瑾》一劇為例,選取秋瑾的慷慨嚴詞、貴福的滑稽道白及縣官狡辯說辭三幅都強調道白對于完善人物角色的作用,雖然不同角色的評判標準有所差異,但是皆強調道白內容、語調及其感情須與所演人物相符,方能為演出增色。同時鄭正秋對當時新戲表演中出現(xiàn)的演說式念白提出自己的看法,“蓋戲劇中插演說,最足引人起憎惡之心;而目前伶界動犯此病,亦新劇進化之礙也”,以此規(guī)勸新戲改良。在做打方面的評議主要集中于舊戲中,其中如楊小樓之趙云、夏月潤之馬超、畢永霞之猴子、李連仲之曹操為獲評價佳者。
由此看來,鄭氏早期戲評活動專注于現(xiàn)場演出,通過演員的實際表演來評其優(yōu)劣,對于當時戲曲演出效果及演員綜合評價有一定參考價值。其評價方式雖然延續(xù)傳統(tǒng)戲評從唱念做打四方面切入評價,但是整體呈現(xiàn)新舊戲交雜的特征,比如其對于劇本意義的分析、對于角色選取的強調、對于主角、配角的重視,都可窺見其改良意識。因此,鄭正秋的早期戲評不僅再現(xiàn)了當時的戲曲活動實況,為后世的研究者提供文獻參考資料,還對后世的戲劇、電影活動提供了一定的指導與幫助。
[1]清代報刊圖畫集成[M],北京:全國圖書館文獻縮微復制中心,2001
[2]傅謹,京劇歷史文獻匯編(清代卷)[M],江蘇南京:鳳凰出版社,2011
張詩崎(1988.11~),女,吉林延邊,同濟大學,2011級碩士(在讀),研究方向:戲劇戲曲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