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澤縣
中美法治之辨析
美國政府和公務員真“寒酸”
美國人看來,政府是全體公民讓渡部分權利而組成的管理機構。既然是大家的權利,政府就要在授權的范圍內活動,不能越雷池半步。美國各級政府的作用很大,提供的服務很多,但與中國的各地政府相比,美國各級政府的權力受到了不少限制,政府機構建筑也并不十分氣派,辦公環(huán)境也相對擁擠。更重要的是,美國的公務員并不是官,沒有與之相匹配的社會地位和資源,公務員僅僅是一種職業(yè),與企業(yè)雇員、大學教授和服務生一樣,區(qū)別在于公務員的雇主是政府。美國公務員也沒有灰色收入,超過10美元的禮品都要上報。公務員的招錄對象面對的都是社區(qū)內相對低收入和低教育水平的人員。美國招收公務員的主要理念就是要身體力行地促進社會公平,美國政府將解決中低收入、中低教育人群就業(yè)問題放在首位,美國政府解決這些人群的問題并不是簡單地送溫暖,而是通過促進這些人群的再教育和就業(yè)來保證他們不被社會淘汰,實實在在地保證他們過上有尊嚴的生活。
美國政府的權力小,掌握的資源少,政府的工作人員更沒有像我們的某位環(huán)保局長那種“分分鐘搞垮一間廠”的能力。企業(yè)與政府之間的關系也更加平等和諧。美國的企業(yè)也不會拿出巨大的人力、財力和物力去公關政府,當然也不會像國內某商界巨頭那樣拿出黃金地段的一層樓來展示各級領導來訪的照片和政府授予的各項榮譽。美國人對市長、州長和總統(tǒng)的接見安之若素,能與領導握手當然是一種榮譽,但除了領導的超級粉絲可能會有段時間舍不得洗手外,他們不大可能把領導寫過字的黑板都放進博物館,拿與領導的合影、首長視察的照片來充門面、抬點,在美國是極少見的。
“三權分立”是標不是本
還有一個問題“三權分立”,曾幾何時“三權分立”和多黨制成了一些人眼里西方民主的象征,也被許多人看成限制政府過度作為、建設廉潔民主政府的靈丹妙藥。在我看來,“三權分立”和多黨制不過是個方法論,是標不是本,正如計劃經濟并不必然是社會主義,市場經濟也不能與資本主義劃等號一樣,更何況除了美國以外沒有哪個西方大國搞嚴格的“三權分立”,“三權分立”造成的政府效率、效能之低下縱然是美國人自己也腹非良多。多黨制則更不容恭維,政黨政治、推諉扯皮、你爭我斗的鬧劇還沒看夠嗎?泰國、日本,甚至搞了百年民主和多黨制的西方發(fā)達國家的國家治理效率和有效性不早已是有目共睹的嗎?
縱然我們的國家治理模式也未必十全十美,但至少在治理效率、有效性、精英治國和代表最廣大人民群眾利益方面是絕不輸它們的,也不知我們?yōu)槭裁丛S多人還那么崇拜、那么激動。一句話,“三權分立”不算什么,多黨制更不是什么濟世良方,都不過是西方治國的方法論,且也談不上是什么不可替代的最優(yōu)模式,不過是西方各國根據自身實際磨合幾百年折衷出來的,維護資產階級利益的一套各方比較能夠接受的爭議最小的統(tǒng)治辦法,未必先進但棱角已磨平,看清了這個實質,我們還有必要追捧嗎,也該明白搞“資產階級自由化”是自覺聰明但其實很傻了吧。
“法治社會”音同意不同
即使在廉政建設方面,“三權分立”和多黨制這一套也只不過是一種方法論,而且其有效性也經不起實證的檢驗。世界上搞多黨制的國家多了去了,你見有幾個是政府清廉的,那些政府清廉的除了美國外又有多少是搞“三權分立”的。深入分析一下各國的情況,我們可以看到:一是政府是否清廉與該國是社會主義還是資本主義無關;二是凡廉政搞得好的國家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即該國政府強有力、監(jiān)督體制機制完備有效和法治精神正確且深入社會各個層面。這才是廉政建設之本,三者比較起來最難的還是法治精神的建設,樹立正確的法治觀念,培育全社會的法治精神才是我們的“短板”,是最該學習的。
提到依法治國,這也是舶來品,從老外那兒學來的。一句話,在美國是只有法律授權的政府才能干,而人民則是只要法律沒規(guī)定不能干的都能干;在我國正好相反,政府基本上是什么都能干,而人民則是只有法律讓干才可能干。美國審判一個人是以法律的名義宣判,而我們是以政府的名義宣判。在我們這里理論上官員是人民公仆,人民是當家作主的,遺憾的是人民一定是當家不做主,而公仆是不該當家卻當主人的家做主人的主,這早已是見怪不怪的怪事了。兩千多年的封建思想侵蝕給我們帶來的是什么,是特權思想——人分三六九等,刑不上大夫,禮不下庶人,似乎“領導”就可以不守規(guī)矩,可以不受公民道德規(guī)范的約束。日積月累,“毛病”越養(yǎng)越大,其結果是官越來越像官,民越來越像民,公仆成了鎮(zhèn)主的惡仆,人民則自甘下賤,以至于習總書記去包子鋪吃個包子,自已花錢買,排個隊這本不該是新聞的平?,嵤露汲闪诵侣?。真正實現公平、正義、民主這些事在我們國家真是任重道遠,法治觀、執(zhí)政觀無論是政府還是人民都還需要好好的普及、好好的糾正。
西方的基本法治精神是值得我們借鑒的,更是我們十八屆三中全會提到的,我們要改變、要建設我們的法治精神,我們的法治社會。這次群眾路線活動提出的取消公車,嚴禁公款消費,擠占公房等一項項的措施無比英明,不打掉特權思想的載體,特權思想是根治不了的。
是華裔就能指望得上嗎
不管是在國內還是行走在國外,中國人對國外混出點名堂的華人總會生出一些莫名其妙的親切感,比如前任美國駐華大使駱家輝(Gary Locke),NBA現役球星林書豪(Jeremy Lin),美國前勞工部長趙小蘭(Elaine Chao)。有些人會錯誤地認為他們這些人會對中國有著特別的感情,這往往是一廂情愿。美國的華人占美國總人口的1.2%左右,主要由三部分組成:早期移民后裔、港澳臺同胞移民和改革開放后來自中國大陸的移民。唐人街是早期移民聚居形成的華人社區(qū),他們在美國扎根,早已經在美國社會中占據了一席之地,而且唐人街最普遍使用的并不是普通話而是廣東話,當然近年來隨著中國移民的多元化,各地方言都能在唐人街找到蹤跡。中國大陸的移民在唐人街并不占主流地位,而且他們大多數扎根美國時間并不長,往往走的技術移民的道路,埋頭苦干應當是所有第一代移民的生活主旋律。上面提到的駱家輝、林書豪和趙小蘭,有的屬于早期移民后裔,有的是港澳臺移民后裔,他們雖然是黑眼睛黑頭發(fā)黃皮膚,但與我們的共同點僅此而已。endprint
美國華人(American-Born Chinese, ABC)首先是美國人,認同美國的主流價值觀,效忠美利堅合眾國,這對他們來講天經地義;升國旗時,他們唱得是《星條旗永不落》;宣誓時,他們左手是放在《圣經》上。即使能說一口流利的廣東話,他們對中國能有多少親切感和認同感,很難講。自然,我們也不要為這些黃皮膚的走上政治舞臺而瞎激動,盲目樂觀,很可能他眼里根本沒有你(中國),心里只有他(美國)。清醒點吧,我們的領導和民眾,許多時候,指望他們能讓美國親近中國,就像當年指望駱家輝當上駐華大使能改善中美關系一樣不靠譜,咱們這些同胞至多是根香蕉——“外黃內白”骨子里還是老外,早不是炎黃子孫了。
中美宣傳之辨析
當今世界,會說并且說得好很重要,電視、廣播、報紙、雜志和互聯網向全世界提供了“說”的平臺。一個人會說,可以縱橫捭闔,談笑間定奪天下;一個國家會說,可以向世界輸出價值觀,樹立良好國家形象,甚至不戰(zhàn)而屈人之兵。這里的“說”就是輿論宣傳。我們黨和政府向來重視輿論宣傳,在解放戰(zhàn)爭時期,我們黨就通過發(fā)動輿論爭取了國占區(qū)的人心,對戰(zhàn)爭的勝利起到了重要的作用。長期以來,我們強調新聞宣傳的階級性和導向性,對新聞媒體實行了較為嚴格的審查,屬于典型的“堵上有力,疏上沒招”。改革開放以來,隨著互聯網的興起,我們主流輿論媒體的聲音逐漸式微,其影響力和權威性也為人詬病,在國內尚且如此,在國外的則更是如此。
在美國,新聞自由受到了憲法的保護,《紐約時報》、《華爾街日報》、《華盛頓郵報》都是在世界范圍內享有盛名的報紙。道瓊斯公司是信息提供商,也是新聞媒體出版集團,《華爾街日報》和《遠東經濟評論》就是它旗下的重要資產,道瓊斯的核心價值觀就是要做讓公眾依賴的媒體,要隨時隨地確保質量,堅持誠實和獨立。新聞自由并不是否定新聞的階級性,絕對的新聞自由是不存在的,任何國家的新聞都是有導向的。美國的媒體固然是為美國資產階級服務的,但如何做好新聞自由、新聞導向和新聞階級性的有機統(tǒng)一?美國的新聞機構在歷史上極其成功,在新聞戰(zhàn)線上可謂“戰(zhàn)功卓絕”,不僅穩(wěn)定了本國人民,也向對立陣營成功輸出了價值觀。20多年前的蘇東巨變,英國廣播公司(BBC),美國之音(VOA)和自由歐洲電臺(FRE)幾十年的廣播就起到了潛移默化的作用。我們應當思考為什么西方的輿論宣傳能夠蠱惑人心,為什么我們的新疆、西藏問題總讓人攻擊和歪曲,為什么我們的媒體的正面報道無人相信,對西方連對牛彈琴的效果都起不到,有時往往是起反作用,難道前蘇聯和東歐的報紙媒體都無能嗎?難道我們的媒體水平就這么差,手段和技術就這么跟不上趟兒?非也,透過現象看本質,這與前蘇聯和東歐僵化的宣傳體制、輿論導向和新聞管制有著直接的關系,也和我們的宣傳體制、機制、定位和行銷模式有關。
堅持輿論導向沒有錯,問題是如何去堅持,怎么堅持?如何恢復并加強新聞媒體的公信力和權威性?單純新聞審查、禁止民營資本進入傳媒產業(yè)并不能解決這些問題,你管得了自己的“嘴”,管不了別人(西方)的“嘴”,你管得了自己的媒體“說”什么,管不了大家信什么。眾多媒體如果簡單直接地充當政府的喉舌,不重視客戶體驗,忽略了新聞自身固有屬性,喪失了新聞的公信力、及時性和自由,就失去了作為新聞媒體本身存在的意義。如果自身在市場競爭中都難以立足,還提什么與世界上的各大報業(yè)集團競爭,更談不上宣傳國家的價值觀、傳播中華文化和生活方式了。公眾信心很脆弱很寶貴,一旦打破難以恢復。要獲得民眾信任,就要改變新聞媒體不獨立的形象,新聞媒體可以有立場,但要建立在獨立判斷的基礎上,行政禁令是滋生謠言和小道消息的最好溫床。
新聞出版業(yè)和新聞報道領域應當進一步放開并走出去,在保證主流輿論導向的情況下,逐步實現新聞自由,讓中國新聞媒體變成真正獨立的新聞機構,讓咱中國也能產生像路透社那樣具有全球影響力的新聞集團,也能誕生像紐約時報、華盛頓郵報那樣影響力大、權威性高的報紙,讓咱們的官媒也能像“美國之音”、BBC一樣忽悠“善良無知”的廣大老外,讓他們也接受一下社會主義文化和生活方式的洗禮,也“洗洗腦”,讓他們的大眾,特別是年輕人也能覺得咱們中國“幸福得像花兒一樣”。與此同時,我們更要抓緊構建社會主義的核心價值觀,通過各種方式向全世界展示中國,在走向世界的同時讓世界理解中國,喜歡中國,這也許就是我們所說的輸出價值觀吧。
中美國家管理方式之辨析
就管理方式而言,我國政府就像是盡心盡力的父母,孩子的一切都是自己說了算,定好了辦,孩子沒機會也不允許有自己的思想和空間,不管這孩子多大了,多有思想,培養(yǎng)的孩子都是一樣的——蔫且呆,多半還是窩里橫;美國那兒,政府就像是個放羊的,只要在這片草原吃,沒跑到外邊去,吃飽了就行,不出這片地就一概不管,培養(yǎng)的羊兒都有個性、有歸屬感而且強壯。咱們這種管理方式是頗有歷史淵源的,是我們兩千多年家國天下的縮影。我們中國古代政體由家演變而來,很多古代的官職也與家族內的職責分工有關。家國體制一直延續(xù)了幾千年,古時皇帝稱百姓為“子民”,百姓稱地方官員為“父母官”。雖然是舊時的封建殘余,但這樣的思維和體制直到今天也有著深遠的影響。就拿出國來說,現在出國的人多了,很多人把國內的陋習帶到了國外,也在國際上造成了不大不小的負面影響。政府又忙著告誡出國游客要遵守當地風俗和法律法規(guī),不要給中國的形象造成不好的影響。當然遵守當地的風俗是必要的,我國政府主動把這件事管了起來,雖然國家形象無小事,但總會覺得政府是不是有點把民眾當小孩子,許多中國人生平第一次出國,捅點婁子也可以理解,咱們回國做好批評教育,回頭多出去幾次不就都會了。
從歷史上看,中國的大一統(tǒng)體制造成政府在社會和經濟中的主導地位,也造成了民眾對政府的盲從和依賴心理,而且歷朝歷代都采取愚民政策,擔心人民參與多了、知道多了,不好管,出亂子。主觀上,從骨子里視人民為草民、刁民,禮不下庶民,斷不敢使其參與政事,不放心。即使目前民眾對政府工作有各種各樣的不滿,但相對西方而言,民眾對政府工作的配合度和認可度相對較高。政府因此也就有了家長心態(tài),任何事總覺得管起來更放心,不管就容易出亂子和捅婁子。但只要做過家長的都知道,如果凡事管著,那么孩子永遠長不大,當然也長不好。
現在中央提出了簡政放權,同時又進行了群眾路線實踐教育活動,這兩件事看似不相關聯。但我認為,這就是為了解決如何放手的問題。簡政放權是為了解決現實中存在的審批事項過多的問題,政府不再像家長那樣事事操心做主,否則孩子不只無所適從,還可能學會撒謊;而群眾路線教育活動則是為了解決思想問題,改變政府的家長心態(tài),告訴政府,孩子長大了,你們要自己管住伸出去的手。俗話道,兒大不由娘,我們政府也早晚會意識到對于群眾、企業(yè)和市場,放手才是最好的愛。自然,不改變我們封建治國理政觀念,不改變封建家長思維,做到真正放手是很難的,家長總是“不放心”,恨不得包辦一切,把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孩子,就是他們所謂的愛,大愛無疆。要從根上改變,難啊,真不是一句話,一屆政府,一場運動,一次改革能徹底轉變的。借用毛主席的一句詞“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沒辦法,做吧,不做永遠沒有解決的時候。(完)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