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 清代《詩》學研究的主要成就在名物訓詁研究上,至乾嘉時代有胡承珙《毛詩后箋》、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陳奐《詩毛氏傳疏》等三大名著傳世。在清初三大家中王船山《詩經稗疏》在訓詁上的成就尤為突出,開清人《詩經》名物訓詁研究之先河,此書對前賢故訓能擇善而從,又不因循守舊,鉤沉辨謬,探賾發(fā)微,訂正古注,補證成說,在繼承中有發(fā)展,在訓詁實踐上有新說,在訓詁理念上有新見,皆足以啟迪后學,實為體現(xiàn)王船山《詩》學造詣和成就的代表作。
關鍵詞: 王船山;《詩經稗疏》;訓詁特色;訓詁理念
明代末期,朱子《詩集傳》地位開始動搖,而王陽明心學大行其道?!对姟穼W為科舉所用,學術空疏,《詩》學研究日漸式微。船山自撰對聯(lián)“六經責我開生面,七尺從天乞活埋”以自勵,表明他在經學研究上大膽懷疑,開拓創(chuàng)新的勇氣。
清代有“三大家”之稱的顧炎武、黃宗羲、王夫之在《詩》學研究上都做出了突出的貢獻。顧炎武是清代考據(jù)學的開創(chuàng)者,他把治經與文字、音韻、訓詁、名物、考古等學科結合起來,力求能恢復經書的原始面貌,其成就主要在音韻學上,代表作是《音學五書》,是上古韻部研究的奠基者;黃宗羲批判宋學的煩瑣哲學和脫離思想內容而陷于章句文字的考據(jù),他的《宋元學案》把經學和史學相結合,是一部重要的學術史著作,從史學視角研究《詩經》,黃宗羲是郭沫若的先導;王夫之對《詩經》的內容和藝術形式都作了大量研究,他所作《詩經稗疏》四卷對《詩經》里的草木鳥獸蟲魚甚至天文歷法等進行了疏釋,是一部以名物訓詁為主的訓詁專書,開清人《詩經》名物訓詁研究的先河,其《詩廣傳》對《詩經》的文學闡釋,在清代《詩經》學史也是一部開創(chuàng)性的著作。在陳啟源《毛詩稽古編》問世之前,船山《詩經稗疏》是清初《詩經》訓詁研究上成就最為突出的一部著作。《詩廣傳》研究者眾,廣為人知,《詩經稗疏》作為訓詁著作,本來難懂,加之船山考證的又是是非難定的名物訓詁,故研究者少,近來才逐漸受到一些讀者的關注,而作了一些比較深入的研究。本文參考其文從兩個方面對《詩經稗疏》作闡釋。
一、《詩經稗疏》的訓詁特色
《詩經稗疏》是一部研究《詩經》的訓詁著作,在《詩經》名物訓詁研究上做出了突出的貢獻,對《傳》《箋》《疏》《詩集傳》等前賢故訓,既擇善而從,又訂正誤說;既補正成說,加以申明,又不乏新說,加以考證,雖未必皆為定論,而大多可信,言之有理有據(jù)。這是該書的一大特色,是船山在《詩經》研究領域體現(xiàn)其造詣與成就的代表作。
《詩經稗疏》全書所分卷目和《詩經》一書基本一致,共四卷?!妒鍑L》為卷一,《小雅》為卷二,《大雅》為卷三,《頌》為卷四。稍有不同之處為《詩經》一般將《小雅》和《大雅》合為一卷,卷內再分《小雅》、《大雅》,而船山則直接分開《小雅》、《大雅》,各作一卷。其中,卷一共疏釋了十五國風共計99條,其中包括周南8條、召南9條、邶風15條、鄘風5條、衛(wèi)風10條、王風3條、鄭風10條、齊風3條、魏風6條、唐風4條、秦風8條、陳風2條、檜風1條、曹風4條、豳風11條;卷二共疏釋了59條,卷三共疏釋了49條,卷四共疏釋了22條,包括周頌10條、魯頌7條、商頌5條??傆嫛对娊洶奘琛芬粫惺栳寳l目為229條,所釋內容極其廣泛,不僅有草木、鳥獸、蟲魚、服飾、器皿、天文、地理、車馬、兵制、宗法、祭祀、農田制度等,也有文字音韻、語法修辭等。根據(jù)我們的統(tǒng)計,船山考證草木約計35條,鳥獸18條,蟲魚6條,禮制40條,器物15條,服飾10條,地理20條,人名8條,車制7條,旗幟3條等,如同一部百科全書。
《詩經稗疏》作為一部《詩》學名物訓詁著作,在清朝時就被收錄在《四庫全書》中。《四庫全書簡明目錄》曰:“《詩經稗疏》四卷,國朝王夫之撰。皆考證名物訓詁,以補先儒之所遺。率參驗舊文,抒所獨得。雖間傷偏駁,而可據(jù)者多。末附《考異》一篇,《葉韻辨》一篇。《考異》未為賅備,《葉韻辨》持論圓通,頗足解諸家之轇轕?!盵1]《四庫全書總目提要》言:“《詩經稗疏》四卷,國朝王夫之撰。夫之有《周易稗疏》,別著錄。是書皆辨正名物訓詁,以補《傳》《箋》諸說之遺……,皆確有依據(jù),不為臆斷。其謂《猗嗟》為作于魯莊公如齊觀社之時,指莊公娶哀姜而言,則據(jù)《爾雅》‘姊妹之夫曰甥’以釋‘甥’字;謂《無衣》為作于秦哀公,則指楚之僭號以釋‘王’字。義亦可通?!?[2]從名物訓詁的角度肯定了船山的突破與創(chuàng)新。
《詩》成為“經”,始自漢代。明人已經開始從經學到文學的轉變,清以后將之視為文學經典的人越來越多。但無論是“經”還是文學作品,《詩經》中所記載的大量名物以及名物后所反映的文化現(xiàn)象均是不容忽視的。在《論語·陽貨》中,孔子曰:“小子何莫學乎《詩》,《詩》可以興、可以觀、可以群、可以怨。邇之事父遠之事君。多識于鳥獸草木之名?!惫粼凇赌粼娫挕分姓f:“我國的《詩經》,在現(xiàn)存的書籍中可以算是最古的文學了。”“而我們讀《詩經》的人尤有不能不驚異之事,則詩中草木鳥獸的名匯之豐富,在孔子時代已教人不可不多讀了,而其豐富的知識乃更為當時婦人女子之所賦有!”[3]《詩經》反映的那些事物,時過境遷,加上語言的隔閡,后人就難以知曉了。因此要了解《詩經》反映的古代文化,就必須了解《詩經》名物訓詁。三國時吳人陸璣著有《毛詩草木鳥獸蟲魚疏》一書,這是第一部專門考證《詩經》名物的著作,同時也開啟了《詩經》考據(jù)學的風氣(顏之推《顏氏家訓·書證》是考據(jù)學之萌芽)。自陸璣《疏》以來,疏解草木鳥獸蟲魚之作不少。清朝時《四庫全書》共收錄清人名物著作六部,《詩經稗疏》是其中的一部。
《詩經稗疏》是王船山在前人《詩經》故訓基礎上的繼承和發(fā)展?!端膸烊珪偰刻嵋方榻B該書說:“是書皆辨正名物訓詁,以補《傳》《箋》諸說之遺?!盵4]《四庫全書簡明目錄》也指出該書主要內容為:“皆考證名物訓詁,以補先儒之所遺?!?[5]可知,考證名物訓詁是《詩經稗疏》一書的主要內容,補充辨正毛《傳》、鄭《箋》、朱熹《詩集傳》等先儒之說,明其是非,是其著書宗旨。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曰:“清儒在《詩》學上最大的功勞,在解釋訓詁名物?!?[6]船山實開清代《詩》學名物訓詁研究之先河。毛、鄭、朱等皆為《詩經》故訓之集大成者,而船山對之持辨證態(tài)度,對各說既有肯定,也有批判,不因循守舊而又實事求是??偟膩碚f,船山對《詩經》故訓的態(tài)度是:在質疑中考證,在批判中出新,在揚棄中繼承。船山以他獨特的人生經歷,憑借多聞博覽、深通百業(yè)的學識,結合細微洞察、詳審考訂的方法,使《詩經稗疏》獨具特色。
二、《詩經稗疏》的訓詁理念
船山不以訓詁學著稱于世,是因為他在中國思想史上的杰出成就掩蓋了他在訓詁學上的突出建樹。他一生著述宏富,遍注群經,于經、史、子、集諸部多有探賾發(fā)微,鉤陳辨謬。據(jù)其七世孫王子春《船山公年譜》記載,船山著作“凡百余種”,其中有名者,經類有24種,史類5種,子類18種,集類41種。他在各領域所取得的成就是以文字訓詁之學作為根基的,由于其深厚的古文功底,在古典文獻解釋學上他才得以從經學、哲學、文學、史學等各個領域都做出了卓越的貢獻。船山一直非常重視考據(jù)訓詁,強調“訓詁之學不可忽也” [7] “字尚不識,何況文理”[8],他認為考據(jù)訓詁之功是闡發(fā)義理的基礎,實開戴震“以字考經,以經考字”之先聲。戴震在《與是仲明論學書》中說:“經之至者道也,所以明道者其詞也,所以成詞者字也。由字以通其詞,由詞以通其道,必有漸。”[9]也主張文字訓詁為闡明經義的根基。船山在傳統(tǒng)語言學研究尤其是在文字訓詁上也取得了一定的成績。這方面的主要著作除了《詩經稗疏》外,還有《尚書稗疏》《周易稗疏》《春秋稗疏》等,皆被錄入了《四庫全書》中。
船山在《詩經稗疏》一書中,不時穿插一些議論性文字,體現(xiàn)了其訓詁理念,不少論斷在今天看來都仍不過時,稱得上真知灼見。這是船山在考證的過程中,發(fā)現(xiàn)前人不足之處或荒謬之處,有感而發(fā)。根據(jù)我們的初步統(tǒng)計,該書中反映船山訓詁理念的約有28條。從這些議論中,我們大約可以窺探出船山在《詩經稗疏》一書中考證《詩經》的理論原則。表現(xiàn)船山訓詁理念的議論文字,我們列舉如下:
《王風·中有谷蓷》“啜其泣矣”:古人體物之工,非拘牽文義若熙[10]者所得與也。
《豳風·七月》“秀葽”:古人屬辭之工,非遷句以就韻也。
《豳風·七月》“斯螽、莎雞、蟋蟀”:詩人體物之精如此,尤不可淺心讀也。
《小雅·出車》“旂、旐、旆、鳥章”:古人立制質而利用類如此,非后代所及也。
《小雅·甫田》“田祖”:《山海經》言多駁雜,先儒弗尚。然去古尚近,而山川草木多有確據(jù)。引以為徵,固賢于臆度之亡實也。
《大雅·皇矣》“是類是祃”:漢儒之必不可毀者,此類是也。
《大雅·旱麓》“黃流在中”:義理可以日新,而訓詁必依古說。不然,未有不陷于流俗而失實者也。
《曹風·蜉蝣》“蜉蝣”:耳聞之不如目見,信夫!
《豳風·東山》“鸛鳴于垤”:若務巧而失實,則釋經之大病也。
《商頌·長發(fā)》“韋、顧、昆吾”:非熟考地理,不足以徵其用兵之略也。
《秦風·小戎》“五楘”:器服之制,若拘文臆度,浸使為之,必失古人之精意。非形不典雅,則速敗而已矣。益以知古注疏之不可意為增減,求俗學之易喻也。
《秦風·小戎》“觼軜”:毛、鄭、大戴及見古車之制,考古者自當遵之以求通。若據(jù)文而失其音義,因為臆度,則必成乎失,是所貴乎精思而博證也。
《魯頌·閟宮》“居常與許”:地名同者不一,不博考其疆域之合,但據(jù)他見之名而指以為然,其不失者鮮矣。
《秦風·無衣》“無衣”:守一先生之傳而不參考之他經,所謂專己而保殘也。
《小雅·四牡》“鵻”:概而一之,則失其實矣。
《曹風·鳲鳩》“蜉蝣”:格物者即物窮之,而參印證以《詩》及《月令》之言,自然渙然冰釋矣。
《小雅·小宛》“螟蛉有子,蜾蠃負之”:物理不審,而穿鑿立說,釋詩者之過,非詩之過也。
《大雅·生民》“生民”:讀者以理審之,以意求之,以事征之,以文合之,當知愚言之非創(chuàng)而樂于求異于前人也。
《周頌·潛》“鳣、鮪”:博聞非難,能折中眾論而求其是者之不多得耳。
《小雅·何人斯》“塤、篪”:《集傳》所云,則據(jù)《五經要義》之文。要不審其孰是。凡此類,無從考定,博記以俟折中可爾。
《大雅·生民》“取羝以軷”:不敢信以為必然,姑闕可也。徇其誤而曲釋之,必有所窒矣。
《秦風·終南》“有條有梅”:凡此類求通于詩意,推詳于物理,所謂以意逆志而得之,雖盡廢舊說而非僻也。
《周南·雎鳩》“左右流之”:古字義不一,未可執(zhí)一以釋之。
《魏風·碩鼠》“碩鼠”:立義不確,讀者安從取正哉?
《小雅·信南山》“祭以清酒”:義立于此而不通于彼,往往自相矛盾,則甚矣訓詁之不易也。
《大雅·公劉》“取厲取鍛”:以文義求之,自應如此。
《周南·芣苢》“薄言”:凡語助辭皆必有意,非漫然加之。[11]
《齊風·猗嗟》“展我甥矣”:微而婉,則詩教存矣。
將以上論述歸納以來,大致可以得出船山的一些訓詁理念:
一、義理可以日新,而訓詁必依古說。
二、訓詁貴乎精思而博證,反對臆度。
三、以理審之,以意求之,以事征之,以文合之。
四、求通于詩意,推詳于物理,以意逆志。
五、折中眾論而求其是。
六、無從考定,博記以俟折中。
七、義立于此應通于彼。
以上理念中,最精煉也最著名的訓詁名言就是——義理可以日新,而訓詁必依古說[12],古說中特別尊崇漢儒。在船山看來,古人注書,較之后人,本來離著書時代較近,應更為可信,后人若沒有充分理由,而古說又沒有什么阻隔之處,當以古說為是,所以,船山在該書中多處流露出對古說的認同和肯定。如《王風·中有谷蓷》“啜其泣矣”條“古人體物之工,非拘牽文義若熙者所得與也”,《豳風·七月》“秀葽”條“古人屬辭之工,非遷句以就韻也”,《小雅·出車》“旂、旐、旆、鳥章”條中“古人立制質而利用類如此,非后代所及也”,《小雅·甫田》“田祖”條中“《山海經》言多駁雜,先儒弗尚。然去古尚近,而山川草木多有確據(jù)。引以為徵,固賢于臆度之亡實也”……皆反映出船山這一觀點。而且,這一原則可以說貫穿了《詩經稗疏》全文,是船山疏釋《詩經》的理論基礎。第二條到第六條理念,是從訓詁手段的角度進行闡發(fā)的,最重要的一條是“求通于詩意,推詳于物理”,所謂“以意逆志”是以此為前提的,否則有主觀臆測之嫌。由于船山所處的年代,訓詁學還遠未發(fā)展起來,船山又處于閉塞之地,即便是訓詁學有些發(fā)展,也是未能及時了解的。而船山考證《詩經》是具體的訓詁實踐活動,通過這種實踐,自然能總結出一些訓詁的經驗,這些經驗也是比較精當?shù)?。訓詁講究“精思而博證”,不能臆測;訓詁是否恰當,可以“以理審之,以意求之,以事征之,以文合之”;如果眾說紛紜,可以“折中眾論而求其是”;倘若無從考定,則“博記以俟折中”,體現(xiàn)出船山實事求是的治學態(tài)度。
船山傾向于肯定漢學,對朱熹《詩集傳》訂正最多,但并非刻意否定《詩集傳》的成就。推崇漢學是清代考據(jù)學的基本原則。清代中葉研究《詩經》名物訓詁的三大名著,胡承珙《毛詩后箋》、馬瑞辰《毛詩傳箋通釋》、陳奐《詩毛氏傳疏》都是推崇漢學的,甚至特別推崇《毛傳》,如陳奐。梁氏《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認為:“《毛傳》之于訓詁名物,本極矜慎精審,可為萬世注家法程?!?[13]從以上諸條以及船山的《詩經》名物訓詁實踐中,我們可以看到,是非憑物理(推詳于物理),褒貶棄因循(義理可以日新),格物致其知,即物窮其理(格物者即物窮之),是船山的治學態(tài)度,這種態(tài)度就是實事求是。梁氏《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說:“以乾嘉學派為中堅之清代學者,一反明人空疏之習,專從書本上鉆研考索,想達到他們實事求是的目的……至于他們的研究方法,確有一部分可以做我們的模范的,我們萬不可以看輕他?!盵14]這一段話用來評價船山《詩經稗疏》,也是恰如其分的。不同的是,船山是反清復明,無力回天,退而著書,不是為了學問而學問,更不是為了稻糧謀,而是用復古為手段,以經學致用為目的,其訓詁研究是服務于思想研究的。
義理日新,應用于訓詁實踐,本身就轉變?yōu)橛栐b方法,船山對訓詁理念的探索充滿了訓詁方法論的意義,而且其議論文字不少就是訓詁方法,如“折中眾論而求其是”,實際上就是比較互證,一是眾說紛紜,必須作為取舍,這是需要學術判斷力,有比較,才能有鑒別,故博考眾說,而不偏信一說,認為:“守一先生之傳而不參考之他經,所謂專己而保殘也”;二是語言本質上是任意性的,但既成為一個系統(tǒng),又具有理據(jù),故可推詳,船山曰:“古字義不一,未可執(zhí)一以釋之”,“義立于此而不通于彼,往往自相矛盾,則甚矣訓詁之不易也”,這實際上是提倡系統(tǒng)的研究,王念孫在《廣雅疏證·自敘》明確提出訓詁研究要“引伸觸類”,船山的訓詁學初具解釋學意味,開風氣之先,無愧于他自己提出“六經責我開生面”。
窺一斑,知全豹,筆者研究《詩經稗疏》的訓詁內容,考察其訓詁理念,認為船山不愧是清初的一代訓詁宗師。他在中國思想史上的地位,清代無人能及;在訓詁學尤其是訓詁實踐上的成就則可以媲美于清代中葉段王之師皖學學者戴震。
【 參 考 文 獻 】
[1][2][4][5]王夫之:《船山全書》第三冊,岳麓書社1996年版,第289、287-288、287、289頁。
[3]郭沫若:《沫若詩話》,四川人民出版社1984年版,第47-48頁。
[6][13][14]梁啟超:《中國近三百年學術史》,北京人民出版社2008年版,第208、208、200頁。
[7] 王夫之:《船山全書》第二冊,岳麓書社1996年版,第178頁。
[8]王夫之:《船山全書》第十五冊,岳麓書社1996年版,第844頁。
[9]戴震:《戴震集》,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年版,第183頁。
[10]熙,劉熙?!夺屆罚骸班?,惙也。心有所念,惙然發(fā)此聲也。”
[11]船山認為:“凡語助辭皆必有意,非漫然加之。”這說明船山注意到了虛詞的語法意義或色彩意義。例如于嗟(吁嗟),有的詩篇中是書寫其憂傷,有的詩篇中是嘆美之辭。
[12]船山必字用絕對了,對《詩經》的訓釋,古注也是眾說紛紜,船山擇善而從,古說中也有錯誤,船山多有訂正,也不乏新說。這是表達不夠嚴謹而已。
(編校:余學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