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婉

（蘇州大學文學院）

《老殘游記》中的“何”系特指疑問句計量研究

石婉

（蘇州大學文學院）

本文采用計量的方法研究了《老殘游記》中由“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主要從疑問代詞的語法功能和語義類別、疑問語氣詞等角度對小說中由“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進行了一定的分析。研究發(fā)現(xiàn)，《老殘游記》中，“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最多，其中又以“何”單字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為最多。小說的“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從語義上大致分為問方式和辦法、問原因、問狀況、問處所、問人、問事物、問意見這7類。

《老殘游記》 特指疑問句 疑問代詞 計量研究

《老殘游記》中“何”系疑問代詞共有7個，依次為“何”、“何如”、“何等樣”、“何不”、“如何”、“何妨”、“何許”。以“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共有72例，約占《老殘游記》中有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總數(shù)的27.0%。這7個疑問代詞的具體使用情況如下。

一、“何”引導的特指疑問句

“何”引導的特指疑問句一共有46例，約占“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63.9%，約占有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總數(shù)的17.2%。在語法功能上，“何”可以作狀語、作定語。

作狀語有2例，即：

（1）其可以由濟于民處何在呢？（第六回）

（2）慧兄何往？（第二十回）

作定語的如：

（3）尊大人是做何處的官？（第九回）

（4）像這北拳南革，這些人究竟是何因緣？（第十一回）

“何”和“以”連用時，多構(gòu)成“何以”結(jié)構(gòu)，賓語在前；“何”作動詞賓語時，則都置于動詞前，如：

（5）何以詩上的話又像道家的話，又有許多佛家的典故呢？（第九回）

（6）龍叔，今朝何以發(fā)出這等奇辟的議論？（第十一回）

（7）南革既是敗了天理國法人情，何以還有人信他呢？（第十一回）

在語義上，“何”跟“人”搭配用來問人，如：

（8）這屏上詩是何人做的？（第九回）

（9）你是何人？（第十六回）

“何”還用來問事物，如：

（10）像這北拳南革，這些人究竟是何因緣？（第十一回）

“何”還用來問原因，如：

（11）此刻山月依然，何以令人心曠神怡呢？（第九回）

“何”還用來問地點，如：

（12）慧兄何往？（第二十回）

所以，在語義上，“何”的作用很多，可以用來問地點、人物、原因等。

二、“何如”引導的特指疑問句

“何如”引導的特指疑問句一共有15例，約占“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20.7%，約占有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總數(shù)的5.6%。在語法功能上，“何如”只用來做謂語。其用例如：

（1）比你年少在書房里，貴業(yè)師握住你手“撲作教刑”的時候何如？（第九回）

（2）我不怕你跑掉，你先拿去，何如？（第十九回）

在語義上，“如何”相當于“怎么樣”，一是用來問具體的情況怎么樣；二是用來問對方的意見，詢問對方是否同意自己的提議，覺得自己的提議好不好。前者的用例如：

（3）你此刻愛我的心，比愛貴業(yè)師何如？（第九回）后者的用例如：

（4）請先生彈兩聲，夷光見聞，何如？（第十回）（5）我們今夜何妨不睡，看一看日出，何如？（第一回）

三、“何等樣”引導的特指疑問句

“何等樣”引導的特指疑問句一共有3例，約占“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4.2%，約占有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總數(shù)的1.1%。在語法功能上，“何等樣”只做定語，即：

（1）說的是何等樣書？（第二回）

（2）我們這玉太尊究竟是何等樣人？（第六回）

（3）但是這封信派個何等樣人送去方妥呢？（第七回）

在語義上，“何等樣”相當于“什么樣”，可以問人、問物,如：

（4）說的是何等樣書？（第二回）

（5）我們這玉太尊究竟是何等樣人？（第六回）

四、“何不”引導的特指疑問句

“何不”引導的特指疑問句一共有3例，約占“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4.2%，約占有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總數(shù)的1.1%。在語法功能上，“如何”只作狀語，即：

（1）何不駕一只去，將那幾個駕駛的人打死，換上幾個？（第一回）

（2）老殘道：“何不撤他回省來？”（第十九回）

（3）如果可以一勞永逸，何不另籌一筆款項，把百姓遷徙出去呢？（第十四回）

在語義上，“何不”相當于“為什么不”，用來問對方的意見，詢問對方是否同意自己的提議，覺得自己的提議好不好,或者用來詢問原因，如：

（4）如果可以一勞永逸，何不另籌一筆款項，把百姓遷徙出去呢？（第十四回）

（5）老殘道：“何不撤他回省來？”（第十九回）

五、“如何”引導的特指疑問句

“如何”引導的特指疑問句一共有2例，約占“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2.8%，約占有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總數(shù)的0.7%。在語法功能上，“如何”可以作主語和謂語。作主語的如：

（1）如何是了局？（第十二回）

作謂語的如：

（2）如嫌不好，再慢慢找房，如何呢？（第十九回）“如何”用來問方法，相當于“怎么辦”，如：

（3）如何是了局？（第十二回）“如何”還可以用來問意見，相當于“怎么樣”，如：

（4）如嫌不好，再慢慢找房，如何呢？（第十九回）

六、“何妨”引導的特指疑問句

“何妨”引導的特指疑問句一共有2例，約占“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2.8%，約占有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總數(shù)的0.7%。在語法功能上，“何妨”只作狀語。如：

（1）何妨賜教一二呢？（第六回）

（2）何妨取來彈一曲？（第九回）

在語義上，“何妨”相當于“妨礙”，用來問對方的意見，詢問對方是否同意自己的提議，如：

（3）何妨取來彈一曲？（第九回）

七、“何許”引導的特指疑問句

“何許”引導的特指疑問句一共有1例，約占“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1.4%，約占有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總數(shù)的0.4%。在語法功能上，“何許”只作定語。即：

（1）白妞是何許人？（第二回）

在語義上，“何許”相當于“什么”，即：

（2）白妞是何許人？（第二回）

小說中含“何”類疑問代詞且形式上是特指疑問句的用例有78例，真正意義上的特指疑問句有72例，約占前者的92.3%，其他的都是特指式反問句，如：

（3）慢慢一桶一桶打起，中何用呢？（第十五回）

（4）這是制強盜的刑具，你就隨便施于良民，天理何在？（第十七回）

前一例是說“沒有用”，后一例是說“沒有天理”。

八、結(jié)語

通過對《老殘游記》中由“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的計量研究，主要可以發(fā)現(xiàn)如下幾點。

首先，《老殘游記》中由“何”系疑問代詞引導的特指疑問句中疑問代詞的使用情況詳見下表：

特指疑問句中“何”系疑問代詞的使用情況

其次，《老殘游記》中的“何”系疑問代詞從語義上大致可以分為七個方面：

1.用來問方式、辦法的疑問代詞有 “如何”、“奈何”。在現(xiàn)代漢語中，“如何”在書面語中也常用來問方式。

2.用來問原因的疑問代詞有“為何”、“何”。

3.用來問狀況的疑問代詞有“怎么樣”、“何如”。現(xiàn)代漢語中常用“怎么樣”來問狀況。

4.用來問處所的疑問代詞有“何”，現(xiàn)常用“哪里”、“什么地方”來問處所。

5.用來問人的疑問代詞有 “何”、“何許”、“何等樣”。

6.用來問事物的疑問代詞有“何”、“何等樣”，現(xiàn)則用“什么”或者是“什么+N”來問事物。

7.用來問意見的疑問代詞有“何如”、“何妨”、“何不”、“如何”，相當于現(xiàn)代漢語的“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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