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繼金+賈向紅

“毛主席的書我最愛讀，千遍那個萬遍呀下工夫，深刻的道理我細心領會，只覺得心眼里頭熱乎乎。哎，好像那旱地里下了一場及時雨呀，小苗兒掛滿了露水珠呀。毛主席的雨露滋潤了我呀，我干起了革命勁頭兒足……”這篇耳熟能詳?shù)母枨从沉?“文化大革命”時期“毛主席語錄”的普及程度和受到崇拜的情境。

《毛主席語錄》于1964年出版，在“文化大革命”期間，《毛主席語錄》在國內外被翻譯為50多種文字，有500多種版本，總印數(shù)達50多億冊，被銷往亞非拉等150多個國家。當時，全世界共有30多億人口，人均擁有《毛主席語錄》1.5冊有余，可以說它創(chuàng)造了中國圖書出版發(fā)行史上不可逾越的紀錄。

毛主席語錄歌

1966年10月1日，在慶祝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17周年前夕，“毛主席語錄歌”正式推出?！度嗣袢請蟆?月30日發(fā)表了包括《領導我們事業(yè)的核心力量》、《政策和策略是黨的生命》、《我們應當相信群眾，我們應當相信黨》和《我們的教育方針》、《工作就是斗爭》、《什么人是革命派，什么人是反革命派，什么人是口頭革命派》、《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凡是敵人擁護的我們就要反對》、《分清敵友》、《爭取勝利》、《希望寄托在你們身上》等第一批10首 “毛主席語錄歌”。 該報配發(fā)的“編者按”指出：“革命的音樂工作者為了滿足群眾的要求，為毛主席語錄譜出了許多曲子。這是一種嶄新的形式……運用各種文藝形式宣傳偉大的毛澤東思想，這是革命文藝的根本任務。我們相信，在革命音樂工作者的努力下，高唱毛主席語錄的歌聲一定會響遍全國。這將使毛澤東思想更加深入人心，永遠大放光芒。”10月12日，《人民日報》又發(fā)表了第二批“毛主席語錄歌”，這一批主要是鼓動造反精神的《造反有理》、《革命不是請客吃飯》、《你不打它就不倒》、《決不能讓它們自由泛濫》等4首。隨后，10月25日，《人民日報》推出了第三批“毛主席語錄歌”，全部是選自被稱作“老三篇”的《為人民服務》、《紀念白求恩》、《愚公移山》等3篇文章中的語錄，包括《完全徹底為人民》、《毫不利己專門利人》、《因為我們是為人民服務的》、《紀念白求恩》、《我們都是來自五湖四?！贰ⅰ稙槿嗣穸?，就是死得其所》等8首。

與此同時，在《解放軍報》、《光明日報》上，在《解放軍歌曲》等專業(yè)的歌曲刊物上，在全國各省市的地方報刊上，以及在不同紅衛(wèi)兵組織自己辦的小報上，也不斷發(fā)表了大量的毛主席語錄歌?！睹飨Z錄》中的重要段落都被譜成了語錄歌。此后，凡遇毛澤東發(fā)表“最新指示”時，各地必有許多語錄歌問世。北京音樂舞蹈界還搞了京劇大合唱《老三篇》，就連歷史劇中也有“毛主席語錄歌”，如1967年4月天津南開大學衛(wèi)東紅衛(wèi)兵編演歌頌義和團運動的大型歌舞劇《紅燈照》，就配上了一首“毛主席語錄歌”：“中國人民，百年以來，不屈不撓，再接再厲的英勇斗爭，使得帝國主義至今不能滅亡中國，也永遠不能滅亡中國?！?/p>

由李劫夫創(chuàng)作的《領導我們事業(yè)的核心力量》是在1966年9月30日《人民日報》發(fā)表的第一批 “毛主席語錄歌”中的一首，這首歌曲被排列在首位，說明了它的重要性。這個重要性首先是由選用的語錄內容所決定的，即“領導我們事業(yè)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chǎn)黨，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在《毛主席語錄》中，這段語錄就赫然列在第一條。從音樂上看，這首歌曲也可以說是“毛主席語錄歌”中最為成功的作品之一，易學、易唱、易記。最后結束時有節(jié)奏地反復呼喊“共產(chǎn)黨萬歲！毛主席萬歲！萬萬歲！”的口號，這也是語錄歌中常用的手法。由中央樂團譜曲的《“造反有理”》，是“文化大革命”中流傳很廣的一首語錄歌。它所選用的語錄是：“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條萬緒，歸根結底，就是一句話：‘造反有理。根據(jù)這個道理，于是就反抗，就斗爭，就干社會主義?！庇捎诜稀拔幕蟾锩背跗诩t衛(wèi)兵造反的政治需要，這首具有殺氣騰騰音調的語錄歌受到特別的重視，曾得到廣泛傳唱。與《“造反有理”》同樣充滿了火藥味的語錄歌，是《不管什么地方出現(xiàn)了反革命分子搗亂，就應當堅決消滅他》：“原有的反革命分子肅清了，還可能出現(xiàn)一些新的反革命分子。如果我們喪失警惕性，那就會上大當，吃大虧。不管什么地方出現(xiàn)了反革命分子搗亂，就應當堅決消滅他。”這首語錄歌所選的語錄非常適合“文化大革命”的政治需要，是階級斗爭“年年講、月月講、天天講”的時代反映。

1968年12月21 日晚7點，中央人民廣播電臺在“全國聯(lián)播”中播出了毛澤東的最新指示：“知識青年到農村去，接受貧下中農的再教育，很有必要。要說服城里干部和其他人，把自己初中、高中、大學畢業(yè)的子女，送到鄉(xiāng)下去，來一個動員。各地農村的同志應當歡迎他們去?！碧旖蛞魳穼W院譜曲的《知識青年到農村去》，就是為毛澤東這一最新指示譜寫的語錄歌。

“文化大革命”中，“語錄歌”幾乎無處不在，無時不在，滲透在人們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解放軍歌曲》在1967年第五期發(fā)表的一篇文章中寫道：毛主席語錄歌一經(jīng)出現(xiàn)，就受到了廣大工農兵群眾和紅衛(wèi)兵小將最熱烈的歡迎。從城市到鄉(xiāng)村，從內地到邊疆，從軍營到工廠，從田間到課堂，到處是一片毛主席語錄歌聲。毛主席語錄歌家喻戶曉，不分男女老少，人人開口放聲歌唱，其普及之廣，不僅在中國，就是在世界的音樂史上，也是絕無僅有的。

毛主席語錄郵票

“文化大革命”時期，中國郵電部門發(fā)行了大量以毛主席語錄為主題的郵票。1967年4月19日，首都各報發(fā)表新華社一條消息：“閃耀著毛澤東思想燦爛光輝的紀念郵票《戰(zhàn)無不勝的毛澤東思想萬歲》于20日起在首都發(fā)行。這套郵票是郵電部為慶祝北京市革委會的成立，為滿足億萬人民的渴望，決定提前發(fā)行的。”這是第一套毛澤東語錄郵票，共11枚。除了第一枚是毛澤東在天安門城樓上身著軍裝，臂戴“紅衛(wèi)兵”袖章，一手拿軍帽，一手向接受檢閱的紅衛(wèi)兵招手的照片外，其余各枚均印有毛主席語錄。一個月之后的5 月23日，又發(fā)行了主題為“《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發(fā)表25周年”紀念郵票。全套3枚，第一、二兩枚印的是毛主席語錄。

在“文化大革命”時期，在郵票上印發(fā)毛主席語錄被視為對毛澤東忠誠的表現(xiàn)。即使在一些不是以毛主席語錄為主題的郵票上，有些也印上了毛主席語錄。例如，在“第一屆亞洲新興力量運動會”郵票的第二圖上，印了毛澤東1964年1月12日在《支持巴拿馬人民反美愛國斗爭的談話》中的一段話：“全世界人民反對美帝國主義及其走狗的斗爭一定會取得更加偉大的勝利?！薄凹o念我們的文化革命先驅魯迅”郵票的第一圖，同樣把毛澤東對魯迅評價的話作為主圖。毛澤東的這段話是：魯迅是中國文化革命的主將，他不但是偉大的文學家，而且是偉大的思想家和偉大的革命家。魯迅的骨頭是最硬的，他沒有絲毫的奴顏和媚骨。這是殖民地半殖民地人民最可寶貴的性格。魯迅是在文化戰(zhàn)線上，代表全民族的大多數(shù)，向著敵人沖鋒陷陣的最正確、最勇敢、最堅決、最忠實、最熱忱的空前的民族英雄。魯迅的方向，就是中華民族新文化的方向。而在發(fā)行“向32111英雄鉆井隊學習”郵票的第一圖上，則直接用毛主席語錄：“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做主圖和圖題。

“文化大革命”期間，毛澤東的講話、報告，或對某個具體問題的批示和意見，都會被及時摘錄出以語錄形式在報刊上公開發(fā)表，或廣播中播出，當時稱為“最新指示”。1968年4月，北京郵票廠工人代表找到設計組，提出發(fā)行一套毛澤東“最新指示”郵票。設計組采納了工人們的意見，在從1967年11月至1968年4月間毛澤東發(fā)表的一系列“最新指示”中精心挑選了5段，設計了5枚郵票，采用了橫五連票形式印刷。第一枚圖案選用的是1967年11月9日《解放軍報》發(fā)表的毛主席“最新指示”：“全國的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形勢大好，不是小好，整個形勢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再過幾個月的時間，整個形勢將會變得更好。”第二枚圖案選用的是1968年3月30日《人民日報》發(fā)表的毛主席“最新指示”：“革命委員會的基本經(jīng)驗有三條：一條是有革命干部的代表，一條是有軍隊的代表，一條是有革命群眾的代表，實現(xiàn)了革命的三結合?！钡谌秷D案選用的是1968年3月30日《人民日報》發(fā)表的毛主席“最新指示”：“革命委員會要實行一元化領導，打破重疊的行政機構，精兵簡政，組織起一個革命化的聯(lián)系群眾的領導班子。”第四枚圖案選用的是1968年3月30日《人民日報》發(fā)表的毛澤東“最新指示”：“國家機關的改革，最根本的一條，就是聯(lián)系群眾?！钡谖迕秷D案選用的是1968年4月10日《人民日報》發(fā)表的毛主席“最新指示”：“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實質上是在社會主義條件下，無產(chǎn)階級反對資產(chǎn)階級和一切剝削階級的政治大革命，是中國共產(chǎn)黨及其領導下的廣大革命群眾和國民黨反動派長期斗爭的繼續(xù)，是無產(chǎn)階級和資產(chǎn)階級斗爭的繼續(xù)。”

“文化大革命”時期發(fā)行的毛主席語錄郵票具有鮮明的特征：票面上沒有任何志號，因此分不清種類、套別、發(fā)行年代?！爸袊嗣襦]政”6個字也改成毛澤東的手寫體。郵票完全變成了政治宣傳、政治斗爭的工具。

毛澤東語錄章

毛主席像章生產(chǎn)制作的歷史，可以追溯到新中國成立之前。第一枚毛主席像章是1932年上海秘密黨組織為祝賀毛澤東擔任中華蘇維埃工農政府主席而特地制作，這被普遍認為是毛主席像章“源頭”。但一般人知道的較為出名的毛主席像章，是1945年黨的七大召開前夕，由延安魯迅藝術學院的凌子風制作的，贈給七大主席團成員的。

新中國成立后，于上世紀50年代制作了少量毛主席像章，多數(shù)是商店或全國性機構為了紀念活動而制作的。如上海著名的“老鳳祥”銀樓，為了表達對共產(chǎn)黨、毛澤東的感念之情，于1950年制造了少量的22K金質毛主席像章，這是最早出現(xiàn)的金質毛主席像章。

到了“文化大革命”時期，毛主席像章的生產(chǎn)組織化了，像章的種類更加繁多，上至中央機關，下到工廠科室，都成了像章使用、發(fā)行單位，全國各大中等城市都有毛主席像章辦公室。1967年5月，中央軍委決定，由總政治部制作圖案為戴紅領章的毛主席側面頭像和錄有毛澤東手書“為人民服務”的紀念章發(fā)放全軍官兵。與此同時，有關毛主席的像章、語錄章也被大量制作和出售。僅1967年這一年，中國國際書店對外出口毛主席像章、語錄章就達50余種，共557萬枚，并被發(fā)行到40多個國家和地區(qū)，其中港、澳地區(qū)最多。據(jù)有關方面統(tǒng)計，從1967年至1969年第一季度，中國國際書店通過貿易方式出口毛主席像章680萬枚、通過非貿易渠道贈送40萬枚。

毛主席語錄章就是在像章中鑲上毛澤東語錄，一般比較簡短，字體各異，內容如“自己動手、豐衣足食”、“革命委員會好”、“炮打司令部”、“要準備打仗”、“星星之火，可以燎原”、“工業(yè)學大慶”、“農業(yè)學大寨”、“為人民服務”、“毫不利己，專門利人”、“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把醫(yī)療衛(wèi)生重點放到農村去”等等。有的是以慶祝、歡呼某一句毛澤東最新指示的公開發(fā)表而制作的語錄章。有的是毛澤東的詩句，如“紅軍不怕遠征難”、“江山如此多嬌”、“梅花歡喜漫天雪”等。例如毛澤東詩詞《七律·長征》這套像章共8枚，每個有半個巴掌大小，呈橢圓形。像章上方是毛澤東遵義會議時期的頭像，中間是《七律·長征》中的一句詩：“紅軍不怕遠征難，萬水千山只等閑。五嶺逶迤騰細浪，烏蒙磅礴走泥丸。金沙水拍云崖暖，大渡橋橫鐵索寒。更喜岷山千里雪，三軍過后盡開顏?！比娍偣?句，分別刻在每一枚像章上。下面是紅軍長征經(jīng)過的一些具代表性的地方的圖案，例如遵義、烏江、雪山、瀘定橋、金沙江等。

毛主席語錄畫

表現(xiàn)毛澤東的領袖畫在新中國成立以后大量出現(xiàn)，在天安門城樓上懸掛毛澤東的畫像就是一個最大的視覺表現(xiàn)。上世紀五六十年代前期的宣傳畫（包括上海月份牌畫或年畫）中，以新中國建設成就為主題，毛澤東形象的宣傳畫大都和藹可親，平易近人。如《開國大典》、《毛主席閱兵》、《中蘇友好》、《群眾合作社》、《全國各民族大團結》、《毛主席的代表訪問太行山老根據(jù)地人民》、《毛主席和農民版畫家》、《豐衣足食》等。到了“文化大革命”時期，由于對毛澤東的個人崇拜，工廠、學校、農村、兵營、商店、街頭凡是醒目的地方都有毛澤東畫像，甚至在窮鄉(xiāng)僻壤，毛澤東的肖像已代替了中國傳統(tǒng)家庭中堂供奉的傳統(tǒng)。毛澤東形象的宣傳畫也大肆泛濫，1967 年7月，“毛主席生活像”和《毛主席去安源》畫像出版，至年底共印發(fā)了2220 萬張。僅山西全省新華書店發(fā)行單張毛澤東語錄畫就達1109.5 萬張，毛澤東標準像598.5萬張；到1968年，全省毛澤東像的發(fā)行量已達2466萬張；從1966年7月至1970年第一季度，全省累計發(fā)行毛澤東像5446.2萬張?！拔幕蟾锩?0年間，僅遼寧省便發(fā)行各種毛澤東像1.245億張，每戶平均20 張。

在“文化大革命”中，最早創(chuàng)作以毛澤東語錄為內容的語錄畫是中央美術學院。1967年2月23日，中央美術學院紅色造反革命委員會提供了6幅語錄畫發(fā)表在《人民日報》上，報紙的編者按指出：“毛主席語錄畫是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中涌現(xiàn)出來的又一新生事物，是美術界的一項創(chuàng)舉。我們熱烈歡迎：毛主席語錄畫好得很，好得很。”“毛主席語錄宣傳畫的出現(xiàn)，和毛主席語錄歌一樣，可以形象地宣傳毛澤東思想，使毛主席的教導家喻戶曉，到處傳頌，更加普及，更加深入人心，它將促進全國活學活用毛主席著作的群眾運動向前發(fā)展。”

毛主席語錄畫主要有這樣幾個類型：首先是毛主席語錄宣傳畫，如毛澤東《在延安文藝座談會上的講話》中的“要使文藝很好地成為整個革命機器的一個組成部分，作為團結人民、教育人民、打擊敵人、消滅敵人的有力的武器，幫助人民同心同德地和敵人作斗爭”；《紀念白求恩》一文中的“做一個高尚的人，一個純粹的人，一個有道德的人，一個脫離了低級趣味的人，一個有益于人民的人”；毛澤東在七大所做的閉幕詞中指出的“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其次是毛主席語錄連環(huán)畫，在當時很多連環(huán)畫中自始至終都貫穿著毛主席語錄。第三是毛主席最新指示畫，如：“歷史的經(jīng)驗值得注意。一個路線，一種觀點，要經(jīng)常講，反復講。只給少數(shù)人講不行，要使廣大革命群眾都知道。”“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還有些事沒有做完，現(xiàn)在還要繼續(xù)做，譬如講斗、批、改。”“你們要政治掛帥，到群眾里面去，和群眾在一起，把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搞得更好?！钡谒氖敲珴蓶|詩詞畫，如一幅毛澤東戴著“紅衛(wèi)兵”袖章的宣傳畫，下面是他的《憶秦娥·婁山關》中兩句詩：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

毛主席語錄操

在“文化大革命”中（尤其是初期），為了表示對毛澤東的熱愛，人們十分流行跳忠字舞。跳舞時，人人胸佩毛澤東像章，手捧《毛主席語錄》，圍成一個心形的圓圈，高唱“敬愛的毛主席，我們心中的紅太陽”，一邊轉圈兒，一邊表演由歌詞演繹出來的舞步、手勢。如唱“敬愛的毛主席”時，手舉紅寶書，抬頭注視語錄本上的毛主席像；唱“你是我們”時，把語錄本收回，緊貼胸口；唱“心中的”時，兩手向上伸開，左右擺動，唱到“紅太陽”時，要深情地抬頭仰望。再后來，甚至發(fā)展到了用毛主席語錄代替歌詞。

“毛主席語錄操”的雛形誕生于北京“二炮”文工團，是將毛主席語錄配上樂曲，再加上徒手體操，用舞蹈動作表達毛主席語錄的含義。后來傳到北京體育學院（當時已改稱“北京工農兵體育學院”），經(jīng)過專業(yè)人員精心加工，三次修改完善，形成了一套規(guī)范的“毛主席語錄操”。全套體操以“斗私批修”為綱，突出“把無產(chǎn)階級文化大革命進行到底”主題，有固定的體操動作和舞蹈造型。

北京體育學院創(chuàng)編的這套操共有6節(jié)。第一節(jié)：“領導我們事業(yè)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chǎn)黨，指導我們思想的理論基礎是馬克思列寧主義”，動作其實就是上肢運動，雙臂上舉、挺胸、抬頭，表現(xiàn)對中國共產(chǎn)黨、馬列主義無限信仰和崇敬；第二節(jié)：“我們應當相信群眾，我們應當相信黨……”，動作就是擴胸運動，表示我們心胸開闊；第三節(jié)：“抓革命、促生產(chǎn)、備戰(zhàn)備荒為人民”，動作就是全身運動，其中有打錘、割麥的勞動動作；第四節(jié)：“凡是敵人反對的我們就要擁護……”，動作就是轉體運動，表示和敵人的立場相反；第五節(jié)：“造反有理歌”，動作就是踢腿運動，表示對敵人的憤恨；第六節(jié)：“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動作是整理運動。

這套“語錄操”后來又進行了改編，增加到14節(jié)，由經(jīng)過精心挑選的13段語錄和1句口號組成：1、領導我們事業(yè)的核心力量是中國共產(chǎn)黨；2、我們應當相信群眾，我們應當相信黨；3、千萬不要忘記階級斗爭；4、槍桿子里面出政權；5、凡是錯誤的思想，凡是毒草，凡是牛鬼蛇神都應該進行批判；6、全心全意為人民服務；7、毫不利己，專門利人；8、下定決心，不怕犧牲，排除萬難，去爭取勝利；9、軍民團結如一人，試看天下誰能敵；10、抓革命，促生產(chǎn)。備戰(zhàn)、備荒、為人民；11、馬克思主義的道理千條萬緒，歸根一句話：造反有理；12、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13、四海翻騰云水怒，五洲震蕩風雷急；14、毛主席萬歲。

1971年9月， 林彪叛國摔死在蒙古溫都爾汗，林彪及其死黨“語錄不離手， 萬歲不離口，當面說好話，背后下毒手”的面目得到揭露和批判。圍繞著《毛主席語錄》的熱潮開始逐步降溫。1979年2月12日，為了肅清林彪、“四人幫”的流毒，《毛主席語錄》被停止發(fā)行。中共中央宣傳部在發(fā)出的《關于停止發(fā)行〈毛主席語錄〉的通知》中說：“林彪為撈取政治資本而搞的《毛主席語錄》本，斷章取義，割裂毛澤東思想，自發(fā)行以來，危害很大，流毒甚廣。為了肅清林彪、‘四人幫的流毒，自即日起，新華書店、國際書店現(xiàn)存的中文版、民族版和外文版《毛主席語錄》本一律停止發(fā)行?！薄拔幕蟾锩睍r期圍繞著《毛主席語錄》而發(fā)生的一切，也逐漸成為歷史。

（責任編輯：徐 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