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德國南部的巴伐利亞州,卡桑德拉性工作者咨詢中心舒適的辦公室里擺放著紅色的沙發(fā)和一張木質大桌子,墻上掛著彩粉畫。通常想要離開性服務行業(yè)的人會來這里參加培訓課程,以尋求變換職業(yè)的機會。
但是今天晚上這里將舉辦一場別開生面的培訓:七名性工作者將在這里接受培訓以取得“性陪伴及援助合格證書”。紐倫堡咨詢中心的負責人巴貝爾·阿爾伯恩表示,她為卡桑德拉咨詢中心的這個課程感到自豪。她說:“這對整個國家來說是一項獨一無二的先鋒項目。”
在培訓課上,性工作者艾麗卡、比爾吉特、凱、伊麗莎白,還有理查德和庫爾特學習如何為殘障人士提供性陪護。學完課程,大家如同參加完其他尋常的活動一樣,以葡萄酒、披薩以及一些類似沙拉的冷餐來放松和慶祝。但這些參加培訓的人知道,盡管他們有“性陪伴及援助合格證書”,這也難以改變人們的看法,畢竟他們所從事的工作仍然是一種禁忌。
他們相信許多人不理解這樣一個觀點,即身體和精神的殘障人士也應該得到付費的性服務。羅密說:“公眾輿論可能會出現(xiàn)爭議,有些人會鼓勵這樣的做法,但更多本能地反對性工作者的人會說這是墮落的、有違常情的。但如今殘障人士的性生活和性自由已經不再是一個禁忌的話題。”
幾個月前,一項關于殘障人士性和生殖權利的會議在慕尼黑召開,在會議上同樣反映出這樣的看法。許多殘障機構的負責人不再否認殘障人士有權表達自己的性需求,但他們認為公開承認這個問題會影響到機構的形象。
同時在互聯(lián)網上,經常有關于殘障人士性問題的討論,如:半身癱瘓的男人可以性交嗎?如果可以又怎樣來進行呢?一位半身癱瘓男人的女伴在她的博客上披露:“隨著時間的推移,通過學會愛撫那些不那么性感的部位,我們找到了新的激情方式?!?/p>
是賣淫還是“性陪伴”?
艾麗卡是一位兼職性工作者,她認為人們對于殘障人士“性陪伴”的想法存在誤解。她講了自己第一次去養(yǎng)老院為一位老人服務時的故事,她說這是她作為性工作者以來感覺最好的一次,因為他說的一些話觸動了她。在她離開時,老人對她竊竊私語道:“別人以為我們有多么瘋狂,其實我們只是一起跳跳舞,簡單的接觸和愛撫?!?/p>
現(xiàn)在這位女士將正式開始向殘障人士提供性服務,包括身體殘障和精神殘障者。她的收費為每次150歐元。
社工庫爾特說,在一家精神殘障人士服務機構里工作時,他第一次意識到殘障人士也有性需要。他說:“性是每個人應該體驗的東西,但這些殘障人士沒有機會?!彼硎荆骸拔蚁胛視氖乱恍┙庹f性的活動,幫助人們了解自己的身體,從看和觸摸裸體模特開始認識人的身體,諸如此類的事情。”
庫爾特與只愿意為女性客戶服務的理查德不同,他也可以為男性服務。庫爾特的孩子已經成年了,他們知道他的打算。庫爾特說:“這不是什么了不起的大事,他們覺得我這樣做很酷?!?/p>
頒發(fā)“性陪伴及援助合格證書”這一事件可能成為一個里程碑。自20世紀90年代以來,德國已經有好幾位康復專家呼吁人們關注殘障人士的性需求。在德國各地,一些個體踐行者也在行動——為殘障人士提供服務,一般說來,服務內容包括撫摸、身體接觸和按摩,但不包括傳統(tǒng)意義上的性交??ㄉ5吕稍冎行囊苍谫u淫和“性陪伴服務”之間劃了一條界線。這讓阿爾伯恩感到困擾,她說:“在德國,賣淫是合法的。性工作者是獨立的經營者,她們也是納稅人,不應該受到這種限制?!?/p>
參加培訓課程的凱從事性工作已經多年,她認為社會對于性工作者的偏見是不公平的。她說:“這是一種嚴肅的工作?!辈⑶宜赋?,并不是所有男人都有幸能夠找到終身伴侶,而性工作者為解決他們的需求提供了通道。她說卡桑德拉和普羅福美來這兩家機構聯(lián)手所做的努力,是對“性工作重要性的一種認可”,她為此感到高興。
卡桑德拉咨詢中心的哈特曼認為賣淫是一個敏感話題。她表示,機構之所以開設這個培訓課程是因為社會上確實有需求,因為必要才做這件事。她說:“尤其是在巴伐利亞,很需要合適的、有資質的服務人員來為殘障人士提供性陪護服務,這種需求現(xiàn)在已經變得越來越迫切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