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1895年5月,傅蘭雅舉辦了一次新小說征文競賽,要求征文需針對妨礙社會進步的 “三弊”——鴉片、時文和纏足,并提出救治良方。此次征文競賽共收到全國各地來稿162份。然而,這批參賽作品隨著1896年傅蘭雅的離華而消失,直到2006年在美國東亞圖書館被發(fā)現(xiàn),2011年由上海古籍出版社整理出版,才與世人見面。本文主要從《清末時新小說集》的產(chǎn)生、發(fā)展、概況,為學界更全面地呈現(xiàn)這批清末“時新小說”。
關(guān)鍵詞:《清末時新小說集》;產(chǎn)生;發(fā)展
作者簡介:嚴麗萍,女(1989.12-),江西鷹潭人,文學碩士,浙江師范大學人文學院,中國現(xiàn)當代文學專業(yè)。
[中圖分類號]:I206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2-2139(2013)-14-0-01
一、《清末時新小說集》產(chǎn)生背景及其發(fā)展
韓南在《“小說界革命”前的敘事聲口》一文中有這樣一句話:“事實上,我想辨明,對現(xiàn)代中國小說的誕生具有決定性意義的時間實際是1895年,就是損失慘重的中日戰(zhàn)爭和奇恥大辱的《馬關(guān)條約》之后,而不是梁氏宣言發(fā)表的1902年;1895年后的幾年應(yīng)當被視為先于小說革命而興起的第一波創(chuàng)新的浪潮?!?韓南認為“創(chuàng)造全新小說的第一股直接動力來自傅蘭雅”。1然而,為什么說這第一股直接動力來自傅蘭雅呢?這是因為,在1895年5月清政府與日本簽訂喪權(quán)辱國的《馬關(guān)條約》之后,在年輕知識分子當中激起了改良主義思潮,傅蘭雅趁著改革的呼聲興起了一場“時新小說”有獎?wù)魑谋荣?,號召國人抨擊危害中國社會的“三弊”——鴉片、時文和纏足。1895年5月25日之后,傅蘭雅分別在《申報》、《教務(wù)雜志》以及《萬國公報》上刊登了征文啟事,征文活動收到了來自全國各地的來稿162篇,其中2篇因涉及淫詞艷語,被傅蘭雅直接退回,剩下的文稿隨著1896年傅蘭雅離華赴美而漂洋過海,被傅蘭雅帶到了美國加州大學。直到2006年11月22日,美國伯克萊加州大學東亞圖書館發(fā)現(xiàn)了傅蘭雅遺留下的這批當時參賽的150篇原稿并交由上海古籍出版社于2011年結(jié)集出版,由周欣平主編,共14集。世人才得以真正目睹這批沉封百年的“時新小說”,并不斷出現(xiàn)相關(guān)的新聞報道和文獻研究。
二、《清末時新小說集》基本概況
《清末時新小說集》經(jīng)過對原始文稿的整理再現(xiàn),一共收集出版了148篇當時參見征文比賽的“時新小說”,但是,這些時新小說存在著體例不一、涵蓋面廣、以改良社會為目的、宗教色彩濃厚等特征。
1.體例不一。時新小說有獎?wù)魑幕顒庸彩盏?62篇稿件,經(jīng)過整理出版的共有148篇。在傅蘭雅選定的20部獲獎作品中現(xiàn)僅存15部,有5部已佚失。其中包括第一名、第五名、并列第十名的兩部作品和第十一名中的一部作品?!肚迥r新小說集》的編輯體例是按照一獲獎小說,二未獲獎小說,三議論文章來劃分的,其中獲獎小說有15部,收集在前五冊中。未獲獎小說41部,收集在第6-10冊中,議論文章92篇收于第11-14冊。但是,未獲獎小說并不全是小說。比如,第9冊《游亞記》說唱兼用;第10冊《三清案》為數(shù)篇歌詞成篇,《論足歌鴉片歌論時歌》、《五字新論》、《俗弊宜除》、《時新覺世歌》純是歌詞,另外,陳恒新《無題》為三篇議論文加上三篇歌詞,《三戒合傳》則說唱相間的如同小戲一般。第11-14冊的議論文章中同樣存在雜糅難辨的文體,有文、詞、詩、歌、唱曲等不同形式,當然,也不乏徐樂水的《時新小說》這種符合小說體裁而被劃分為議論文章之中。
2.涵蓋面廣。傅蘭雅征文消息擴散到12省以上。今存148篇作品,有119位作者注明地址:山東36人,廣東23人,湖北18人,福建13人,江蘇6人,河北5人,浙江4人,安徽3人,上海2人,陜西2人,江西2人,山西1人,地址不明5人。從來稿作者的分布情況看主要集中在沿海一帶及內(nèi)地個通商口岸。
3.宗教色彩濃厚。《清末時新小說集》中,在目前刊登于《清末時新小說集》的148篇小說文稿中,小說作者構(gòu)成,顯示出明顯的宗教傾向。署名作者146人,有43人來自教會組織:山東12人,廣東10人,湖北9人,安徽3人,河北3人,福建2人,浙江1人,山西1人,地址不明2人?!捌渲衼碜越棠?1人,長老會9人,福音會6人,巴色會4人,基督堂3人,教堂2人,真神堂1人,浸信會1人,美部會1人,傳道院1人,傳教生1人,牧師門徒1人,教友1人?!睙o論是總數(shù)量還是各地數(shù)量,教會組織都約占一半。教會代轉(zhuǎn)的小說有16篇。而“由孝感福音會堂敬祈陶牧師送至”的數(shù)部文稿,如趙邦燮、趙禹臣、毛芝生、趙理齋、周務(wù)三、趙齋賢等人的作品,在封面的紙張與題簽、田字格稿紙與文字抄寫方式上,都明顯相似,顯示了教會的組織與指導痕跡。其作品內(nèi)容也明顯地帶有宗教教義傳播的色彩。如第六名獲獎小說望國新的《時新小說》通篇將小說情節(jié)與西方基督教義相結(jié)合。諸如此類的傳播西方基督教義的作品在《清末時新小說集》中約有77篇,占總篇數(shù)的52%。
2011年《清末時新小說集》的出版問世不僅僅給我們展示了中國現(xiàn)代小說的萌芽,而且還把我們帶回到那個久遠的年代。學界一般認為中國現(xiàn)代小說是始于梁啟超1902年在日本橫濱創(chuàng)辦的《新小說》雜志?!缎滦≌f》從1902年至1903年以連載的形式發(fā)表了梁啟超本人作的《新中國未來記》,此文被公認為是導發(fā)中國小說從古體邁向現(xiàn)代的第一部“新小說”作品。但美國學者韓南提出這一說法是有待修正的:因為“它忽略了一部前‘新小說’,無論以它自身價值或?qū)ν砬逍≌f的貢獻來說,都是值得重視的”。它比梁啟超的《新小說》早了7年,比晚清四大譴責小說早了8年,它是中國現(xiàn)代小說史上一次具有歷史意義的開創(chuàng)之作。這些作品代表了清末新小說時代的開始,它們的出現(xiàn)可以被看成是以小說為武器向封建勢力發(fā)起的一聲號角。然而,目前關(guān)于《清末時新小說集》的研究并不充分,由此,對《清末時新小說集》進一步的研究就顯得更為重要和迫切了,而且是具有深刻意義和價值的。
參考文獻:
[1][2]韓南著,徐俠譯.《中國近代小說的興起》[M].上海教育出版社:2010年版,頁9、10
[3]周欣平.《清末時新小說集》1冊[M].上海古籍出版社:2011年版,頁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