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評論或者畫冊里，女藝術家和畫家總是對立存在。女藝術家仿佛是一夜生長出來的一樣，開始和男人們爭奪在繪畫藝術領域的地盤。女藝術家的產生、變化在當下的社會環(huán)境里，反應著一種社會現(xiàn)象的崛起，即：①關于當代藝術環(huán)境下的女藝術家。在此之前，諸多藝術評論人都曾對此話題做出過深刻的反思和討論。

關鍵詞：女藝術家；性別；自我需求；機械社會

1 畫家與社會類型之間的關系

繪畫作為一種特殊的形式，囊括了如創(chuàng)造者、受眾、藝術品本身角色，隱含著時代背景、社會類型等眾多的社會因素。任何一種藝術形式都深深植根于產生此種藝術的社會文化背景之中，無論藝術形式如何拒絕或者忽視社會對自身的影響，但是都無法逃避社會因素在藝術創(chuàng)造根源上起到的決定性作用。在大的社會背景下，畫家的身份和性別雖然不會被標榜在繪畫作品上，但是反觀其繪畫根本動機，能夠直觀地體會到社會變遷給畫家的繪畫動機影響②。繪畫藝術的動機變遷是中國社會的嬗變歷史。而，看似突然升起的中國女藝術家們面臨機械社會的狀態(tài)下，如何完成藝術審視和自我存在則是本文的重點。所謂機械的社會即現(xiàn)代的社會，有著分化的價值觀的社會。這樣的社會背景下，人們遵守著個人中心價值的體現(xiàn)。

2 中國女藝術家的發(fā)展歷程

回顧一下當代中國女藝術家的大致發(fā)展歷程可見真正展露頭角的中國女藝術家群體分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清末至解放前，此時閨房之樂與相夫教子的賢良淑德以及對女性人體美感的認知是當時女性藝術家的構成主體。鑒于此階段處于傳統(tǒng)價值與現(xiàn)代價值的分割區(qū)域，未進入機械社會的領域，所以筆者在此不以推開討論。

第二階段：50到70年代，中國婦聯(lián)和中國畫協(xié)前后組織過一些婦女美展。其中大型的展覽是屈指可數的5、6個。此時，女藝術家多以票友的形式出現(xiàn)在大眾的視線里。文革開始以后，這樣的票友會機會也被取消，經歷動蕩的文化浩劫，中國女藝術家似乎銷聲匿跡了。

第三階段：中國的當代女性藝術家嶄露頭角時代的到來。改革開放以來，中國各行業(yè)女性開始追求自我形象的豐滿。受到1995年的“世婦會”在北京召開的影響，除了各大婦聯(lián)、美協(xié)組織的政治色彩濃郁的大型美術展有24個之多之外，也有幾個女性藝術家組織中小型展覽出現(xiàn)。這一年，中國女性藝術家開始了大量涌入公眾視線。到了1996年，發(fā)生了一件外圍事件，刺激了中國女藝術家的神經。那一年，德國波恩藝術博物館一場關于中國的大型展覽《中國！》③里面沒有一件中國女藝術家的作品。當時的男館長迪特·倫特在被追問此事時回答：“中國女藝術家的檔次不足以入選此次藝術展?！贝嗽捯怀?，輿論嘩然。為了抗議男館長的偏見，在諸方努力的促成中，1998年6月，以一個標題為《半邊天》的中國女性藝術展成功地在波恩舉辦。同年，國內出了一個女權主義繪畫小組——塞壬工作室，再到1999年《女性主義作為方式》的出世，成為當時中國唯一一本對當代女性藝術家的分析和梳理的文本。隨后而來的是，女性藝術家的異軍突起為當下的藝術界添加了多元化的認知。

3 創(chuàng)造環(huán)境環(huán)境因素

國內環(huán)境：新中國的成立，為中國社會的兩性社會地位帶來的最大影響是：由于共產黨在女權上的支持和努力，女人欲求獲得認知的可能性越來越高。在社會各個行業(yè)領域，女性從業(yè)者開始嶄露頭角。中國進入現(xiàn)代社會以來，繪畫界開始有女藝術家的蹤影嶄露頭角。前有潘張玉良、費文清、李秋君，后有陳小翠、頤飛、楊雪瑤、楊雪玖、陸小曼等等人④。

國外互動環(huán)境：在2007年威尼斯雙年展上，中國館策展人侯瀚選擇四位風格迥異的女藝術家做了主題展“日常的奇跡”的主角。那一年，中國女藝術家在威尼斯雙年展上獲得了一個嶄露頭角的機會，也再次明晰地將中國藝術家明顯地區(qū)分成了：藝術家、女藝術家。這樣的結果最直接的影響就是：人們有著這樣的慣性思維：當一個藝術家的介紹前面未曾加前綴“女”字時候，人們一定會將這個人想象成為一個會長胡子的人。而這樣的情形，與西方女權主義藝術家面臨的情形一致。

4 個人情感因素

藝術家和女藝術家無疑將藝術家這個圈子定義成了一個狹隘的性別識別場所，它首先是以男人的思維和感官為主導的世界，其次才是放開接納性別差異的世界。這樣的區(qū)分不僅僅在中國，在西方的世界里亦是如此。獨立策展人顧振清在他所策展的《無差別》展覽前言里有這樣一段話非常耐人尋味?！盁o差別的主題其實已經肯定了差別的現(xiàn)實存在。無論從生物性還是社會性的角度來看，兩性存在差異是無法忽略的客觀事實，社會情態(tài)造就的性別差異至今仍然難以抹滅，盡管此間的距離正在漸漸縮小。女權運動的高峰已然過去，女性的社會合法性已經得到了普遍的認同。女性在表達立場的同時已經不需要再聲嘶力竭地強調兩性的平等關系?！?/p>

在情感認知上來說，李銀河在她的《中國女人的感情與性》一書里曾經這樣指出：中國的傳統(tǒng)性別觀念與西方有一個很大的不同點在于：西方人常常把男女兩性的關系視為斗爭的關系，而中國人則長期以來把男女關系視為協(xié)調和互補的關系。例如陰陽調和、陰陽互補等觀念一直深入人心。在這些字面和口口相傳的俗語看來，中國人向來未曾主張男人就該是主宰。但是，極為諷刺的是，中國卻的確擁有著相當長時間的男權至上歷史，這甚至輻射和影響到了華夏文化區(qū)域影響范圍內的其他國家。這樣的歷史淵源輕撫了女性主義在中國可能會有的激進。西方女藝術家體現(xiàn)出激昂亢奮、疾風驟雨、轟轟烈烈，包含勢不兩立的仇視情緒，而中國的女藝術家們卻顯得溫和婉約許多，在波瀾不驚和柔中帶剛中日益獲得更多的認可。

5 機械社會下的中國女性畫家的反思

隨著女藝術家自我意識的覺醒，表達主題不在僅僅局限于閨房、女紅、規(guī)勸女性遵照傳統(tǒng)禮教的范疇。為了獲得和男性藝術家一樣的認知地位，女性藝術家開始回避性別色彩在繪畫中的影響。也有女性藝術家非常反感自己被定性，紛紛效仿西方一些著名畫家，選擇將畫作中的名字摸去，將繪畫題材更多關注社會現(xiàn)象，甚至選擇從男性的角度去審視社會和創(chuàng)造作品。

這一切都是在尋求女性藝術家的自我意識的回歸，尋求社會對非性別的認可。藝術家楊克勤在采訪中所說的一段話給了圍觀者們一個驚雷。她說：“我是藝術家，而不是女藝術家?！睆脑浭菨M足集體需求的藝術表達者到個人理念的實踐者，女藝術家從取悅他人的女紅閨悅到發(fā)現(xiàn)與表達自己在社會中地位與責任，抗爭與反思，一直前進著。在身份認可上，女性藝術家若要獲得和男性藝術家一樣，還有很長的道路要走。

注釋：①本文欲從社會學對社會發(fā)展的劃分角度反觀在大社會背景下的中國女性藝術家角色變遷歷程。筆者采取有機社會和機械社會概念角度來闡釋女性藝術家形象的轉變。所謂有機社會和機械社會，是法國著名社會學家涂爾干的社會學社會有機論重要概念。國內大多研究者慣以馬克思哲學角度分析藝術問題。筆者之所以選擇涂爾干的社會機社會和機械社會分析的角度入手，旨在尋求一條和生產力、生產關系無關的，且可以適用于討論在不同社會類型下，藝術創(chuàng)作動機的變化差異性為繪畫帶來的影響結果。

②貢布里希.藝術發(fā)展史[M].范景中，譯.天津：天津人民美術出版社，1986：118.

③鮑曉蘭.西方女性主義研究評價[M].上海：讀書·生活·新知三聯(lián)書店出版社，1995：69.

④于建華，于津.丹青遺跡彌足珍[M].上海：學林出版社，2009：28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