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仲舒
元朝是我國歷史上一個少數(shù)民族政權(quán),統(tǒng)治者把社會上的人分成四個等級:第一等為蒙古人;第二等為色目人,即西域各少數(shù)民族;第三等為漢人,即原來金統(tǒng)治之下的北方漢人;最低的一等為南人,即原來南宋統(tǒng)治下的南方漢族人。從中央到地方各級政權(quán),幾乎都用蒙古人當?shù)谝话咽?,其次是色目人。漢人和南人不論文化多高、能力多強,都只能處于最下層。元代各部大臣,多由吏(小官)進,并不由科舉選拔,而省一級的長官,皆由蒙古貴族世襲,所以蒙古貴族尚在兒童,便可當封疆大吏。
元朝各級官員視貪腐為常態(tài),世祖忽必烈在位時就專用聚斂之人為丞相,如用回族人阿合馬為他征稅。阿合馬沿襲一些少數(shù)民族落后的征稅辦法,事先確定國家一年稅收總額,然后由各級官吏或富人承包,承包人只要交足規(guī)定數(shù)額,余下的歸他自己所有,所以承包人想方設(shè)法制定賦稅名目,甚至死了人也要交稅,數(shù)年之間稅收以數(shù)十甚至上百倍增加,肥了承包人,苦了老百姓。
元朝各級官吏相見,下級向上級送禮毫不遮掩,視為天經(jīng)地義。比如:下級初見上級要出“拜見錢”;上級向下級索賄叫“撒花錢”;逢年過節(jié)下級向上級祝賀叫“過節(jié)錢”;生日送禮叫“生日錢”;上級給下級分贓叫“常例錢”;舊官去職新官上任有“人情錢”;向犯人索賄叫“赍發(fā)錢”;打官司要交“公事錢”;官吏到了富足之地,可得多一點實惠,稱“好地分”,把錢撈到手叫“得手”??傊谠鷰缀鯚o官不貪,想清正為官都很難。元代許多民謠,形象而真實地反映了貪官污吏的丑惡。比如:“奉使來時驚天動地,奉使去時烏天黑地,官吏都歡天喜地,百姓卻啼天哭地?!?/p>
元代的高官和地方長官,只是當官享清福,處理日常政務都讓一些小吏去干,只要能斂到錢財,那些小吏便有了政績,可步步高升。所以,基層小吏的權(quán)力相當大,作惡無所顧忌,只要打點好首長和上級,殺人越貨,在所不辭?;鶎诱?quán)叫社,50家住戶立一社,社長只有一個任務,就是搜刮民財。當時的溫州地方有一首民謠是這樣傳唱的:“天高皇帝遠,民少相公(地方官)多,一日打三遍,不反待如何!”
那些在地方政權(quán)任職的蒙古官員,對普通百姓之家的青年結(jié)婚享有“初夜權(quán)”。他們還秉承上級旨意強占民田,然后變民田為牧場,牧場里的牲畜越界到民田吃青苗,百姓只能忍耐,不敢反抗。從地方小官到朝廷大官,家家都有漢人做奴仆,多則上千人。地方上的官吏與百姓形成尖銳的對立。有一首《醉太平小令》這樣寫道:“官法濫,刑法重,黎民怨。人吃人,鈔買鈔(元末用新鈔換舊鈔),何曾見?賊做官,官做賊,混賢愚,哀哉可憐!”
官逼民反,老百姓也用秘密的白蓮教團結(jié)受壓迫民眾進行反抗。白蓮教首領(lǐng)韓山童在治黃的水利工地上事先埋好一座獨眼的石人,刻上“莫道石人一只眼,挑動黃河天下反”的讖語,不費大力便把老百姓動員起來,轟轟烈烈的元末農(nóng)民大起義就這樣爆發(fā)了。
(責編:王 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