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小剛
作為高爾夫愛好者,非常榮幸在觀瀾湖和美蘭湖分別與世界四大高球名將馬特·庫查爾、達倫·克拉克、麥克·道威爾、馬丁·凱默爾同組打球,別的學(xué)不了,推桿有收獲。之后宴請安迪·加西亞,酒后他向我和葛大爺傳授高球的推桿“秘笈”,今天下場試過,神推呀。老加說《教父1》《教父2》放映時他還在想,能演這片多牛呀。萬沒想到《教父3》科波拉就選上了他。這哥們兒人不錯,球技七字頭。今天還收獲一尊獎項——“ecco杯男子凈桿冠軍”。開心勝過導(dǎo)演獎。年過半百終于活明白,哄著自己玩,讓自己高興才是真格的,其他全是瞎掰。真不明白那些賺了錢的哥們兒為什么還沒黑沒白地掙命?有勁嗎?賺多少算夠?您帶得走嗎?去山西采景,看了十幾座百年大宅,主人均已無處尋覓,拿鑰匙的都是不相干的人。
畫畫和打球這兩件事已經(jīng)取代了我拍電影的快感。最舒服的是自己和自己玩不用求人。拍一部電影求爺爺告奶奶的,真有點煩了。我發(fā)現(xiàn)只要沒野心不思進取不想做事,就不用求人。每天打球、喝酒、聽各種嚴(yán)肅和不嚴(yán)肅的音樂,誰約我都有空,安逸得一塌糊涂,革命意志空前地消退,義無反顧回絕所有正事,不是沒時間是沒興趣,拿錢勾搭我,我也不上當(dāng)。以前有人說,真讓你歇著什么都不做,玩三個月你就膩了。可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玩了三個多月了,也沒膩,而且越玩越上癮。我會不會再也不想工作了呢?或者騙自己假裝一直在構(gòu)思一部電影,貌似還有事業(yè)心,但僅限于掛在口頭上永遠不落實。這樣做的好處是,既不用宣布退出影壇又可以心安理得混日子。實在閑了就說自己正構(gòu)思呢。
斟一杯酒,喝著寫著。一只秋后的螞蚱掰著手指頭算,我也沒有多少個秋天了。得抓緊玩了,不玩來不及了。我相信奄奄一息時絕不會后悔做過的事情,只會追悔當(dāng)初想做卻沒做的事(搶銀行不算)。我可不想死到臨頭才覺為時已晚。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了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