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琦
《狼》作為中學語文教材的“寵兒”,素來是語文教師案
幾之上的“重點關注對象”。的確,從文言知識著眼,蒲松齡
的《狼》,無疑是集聚詞類活用、句讀、一詞多義的典范之
作。然而,就文章內(nèi)容而言,本文故事性強,“狼”與“屠
戶”的爭斗很切合學生的閱讀趣味,能喚醒學生強烈的閱讀熱
情,這對于改善素來“低溫”的語文課堂大有裨益;另外,從
寓言的寓意提高學生與邪惡勢力作斗爭的勇氣與智謀,也是以
《狼》為文本的教學能生發(fā)的課程內(nèi)容。但是,文本價值的相
對廣泛性與課堂容量的有限性的矛盾使我在本節(jié)課的教學設計
中試圖突破內(nèi)容和思想分離抑或重此輕彼的現(xiàn)狀,謀求一種
“魚與熊掌兼得”的古文教學的理想?,F(xiàn)狀的客觀存在決定這
是一條荊棘小徑,在初次的嘗試中我體會到了類似冒險的快
感,也有了幾點收獲。
第一、在流程設計中,我力求走出學習文言文的既定模
式(作家作品介紹——字詞正音——字詞解釋、重點句子落
實——主題感悟——內(nèi)涵拓展),尋求一種內(nèi)容和思想結合
的方式。在授課中,我在學生初讀文本時,根據(jù)學生的朗讀實
際,當即糾正錯誤的讀音和句讀,在隨后的重點字詞的朗讀及
句讀的掌握中,也都是“匆匆而過”,目的就是不想在“言”
上涂下太重的“筆墨”。當然,在文言文的學習中,文言詞匯
的積累是不能規(guī)避的一項語文知識的學習,為了更為“無痕”
地達到這一目的,故我在疏通文意這一環(huán)節(jié)上這樣設計:
故意打亂了根據(jù)課文內(nèi)容繪制的四幅彩圖,讓學生根據(jù)書中情節(jié)及
故事脈絡作出梳理,并且進一步提高要求學生用“屠戶狼”概括圖畫內(nèi)
容。學生在此環(huán)節(jié)的表現(xiàn)中都很出色,但當學生在理由陳述時,我故意在
一些涉及到重要文言詞匯的地方“刁難”學生,如:你是如何根據(jù)狗的狀
態(tài)判斷這一幅畫在前一幅畫之后?學生的回答是:一只狼像狗一樣坐著,
一只狼走開了。我便會緊接著追問:像拘一樣坐著,用簡潔的文言來說是
什么?學生答:犬坐。于是我趁勢說:哦,犬坐,便是像狗一樣坐著,而
不是狗坐著,所以其一犬坐于前,是不應該讀作“其一犬\坐于前”的,
應該是“其一\犬坐于前(和學生一起回答)”當然,雖然設計這一環(huán)節(jié)
是為學生理解文意服務的,但這并不代表本課的文言詞匯的學習到此就告
終。在后面對狼狡黠的品讀以及對屠戶為什么能戰(zhàn)勝狼的探討中,當學生
的回答涉及到重要的文言詞匯,教師便可有意識地進行適當?shù)狞c撥。比
如:當學生在對屠戶的勝利原因探討時,點到“屠暴起,以刀劈狼首”
時,教師便“伺機”追問:哪個詞集中體現(xiàn)了屠戶的勇?學生答:暴,我
繼續(xù)追問:為什么?學生答:突然站起來,沒有猶豫,沒有舉棋不定,顯
而易見,“暴”的詞義就在“潤無聲”中“潛入”學生的詞匯庫中。當
然,在這樣的字詞落實中,因為學生的“變數(shù)”很大,很難保證所有的重
要字詞都能在新課的學習中“一網(wǎng)打盡”,不過,如果有“漏網(wǎng)之魚”教
師便可以根據(jù)作業(yè)完成情況再進行補救。
值得強調(diào)地是,在內(nèi)容和思想結合的過程中,我主要是以
“思想”為主線,從“狼”的形象的品讀,到屠戶戰(zhàn)勝狼的原
因探討,到寓意的理解,最后歸結于現(xiàn)實生活中對待像“狼”
一樣的惡勢力該具備的斗爭智慧。在“思想”的層層深入下,
旁顧到“內(nèi)容”的積累,我認為,對于故事性強、語言相對淺
顯的文言文而言,這未嘗不是一條可取的解決“內(nèi)容和思想結
合”的嘗試之路。
第二、梁啟超曾經(jīng)說過:語言的學習,最佳的方式是在
語言的海洋中游泳。要學好文言文,如果僅僅當做一種“外
語”來說,我想,它的效率是會受到質(zhì)疑的。但是,如果“文
言”成為了課堂中師生對話的語言,那么文言潛移默化地對學
生語言的“入侵”便會快捷地提高學生的文言功底。何況,從
“文言”到“白話”,本是一脈相承。
在本節(jié)課的授課中,我的教學語言有意用文中的文言句子及文言詞
匯,如:為什么狼會斃命于屠戶的屠刀之下?兩狼并驅如故意在何為?
等等,當學生接受教師的言語信息時,是需要對這些文言詞匯進行轉換
處理的,而學生內(nèi)在的處理過程毋庸置疑是對文言詞匯的再鞏固,當然
我們也可以這樣認為,學生在慢慢的習慣中,用語言進行思維的載體已
經(jīng)變成為“文言”或者“半文半白”,當文言文課堂已進入這樣的“境
界”,我想,文言文學習無疑已經(jīng)是作為真正的國語學習進入到學生的
語文世界,而不是僅僅作為一門交際語言的“外語”。
第三、古人寫文,素來內(nèi)容和思想不分家,思想是古文
的內(nèi)核,蒲松齡的《狼》,作為《聊齋志異》之一,繼承了他
“寫鬼寫妖高人一等,刺貪刺掠入骨三分”的曲筆手法,通過
描狼“黠”之貌,實際是諷刺了像狼一樣的惡勢力的奸詐與狡
猾,通過“屠戶”對“狼”的戰(zhàn)勝,實際傳達的是“正義戰(zhàn)勝
邪惡”抑或“理想必將取代黑暗”的理想情懷,這是蒲松齡對
他所處的時代的一種信念。時光流逝,歷史的車輪碾到今天,
“狼”仍然是存在的,正如學生所言,敲詐勒索者是為“狼”
藏獨勢力是為“狼”,就是啃老一族可謂也是“狼”也,對待
這些危害社會、侵蝕心靈的“狼”,樹立與之斗爭的信念,懷
著必將戰(zhàn)勝的情懷,勇敢、機智地與之斗爭,恐怕這也是我們
從這篇寓言性質(zhì)的小說中所獲得的“成長雞湯”吧?我想,這
也是對每個學生進行人格教育不可或缺的一課!文言文教學的
理想之路對我而言還很漫長,然而,初次的嘗試,也清晰地告
訴我:塑造它的完美形式絕非易事,它需要教者能夠在“內(nèi)
容”與“思想”中左右逢源,這對語文教師的教育智慧是一大
考驗。教師如何在生成的教學資源中游刃有余、調(diào)配有度決定
了課堂的生澀與成熟。在這一方面,這一節(jié)課還有諸多遺憾之
處,作為年輕教師的我將繼續(xù)在荊棘小道“自娛自樂”爭取那
種本真的快感!
(作者單位:內(nèi)蒙古阿拉善盟阿左旗四中)
(責任編校:白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