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莊浪縣出土的北宋嘉祐五年（1060）城隍廟石碑是目前甘肅境內(nèi)發(fā)現(xiàn)最早有確切紀年的城隍廟石碑，該碑記為研究我國古代城隍廟歷史和城隍（神）提供了珍貴資料。碑文記載了北宋靜邊寨步將劉滬將軍審時度勢，于宋仁宗慶歷二年（1042）收復(fù)并修筑了在宋夏戰(zhàn)略上處于重要地位的水洛城這一重要史實以及劉滬收復(fù)水洛城的過程。關(guān)于這段歷史，《宋史·鄭戩傳》和《宋史·劉滬傳》都語焉不詳，碑文提供了極其重要的翔實史料。本文通過考證石碑出土地點，確定了北宋重要軍事重鎮(zhèn)王家城的具體位置，即今莊浪縣韓店鎮(zhèn)，解決了宋史研究中的一個疑點。

［關(guān)鍵詞］王家城；城隍廟；劉滬；水洛城

［中圖分類號］K877.4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1）014-0011-03

2000年5月9日，甘肅省平?jīng)鍪星f浪縣韓店鎮(zhèn)西門村在擴寬街道路面時，在韓店鎮(zhèn)宋代城墻西門附近距地表2米左右深處挖出石碑一通。碑高185厘米、寬88.5厘米、厚16厘米，紅砂巖石質(zhì)。碑首呈半圓形，碑體呈長方形，沿碑邊陰刻花草紋一周。碑陽首刻“大宋王家城新建城隍廟之記”，楷體書寫，下刻“皇宋王家城城隍廟碑銘”。全文749字，字跡清晰易辨，漫漶不清者僅9字。碑陰刻王家城、結(jié)宗堡、水洛城三地人名29人，其中標明進士的一人。碑文全文如下：

皇宋王家城城隍廟碑銘

太白山人張齊物撰

郭拱書丹

邠甸尚理刊

唐西出國門入西戎，地逾萬里，聲教遐被，賓貢來格。殆(迨)唐之季，運涉五代，拙夫代大匠之斫，小人乘群子之器，中外動搖，無一乃心?！兑住吩唬骸柏撉页耍鹿谥?。”夫惟明驗之神速也如此。若夫太平無象，眾志成城，得一人之心，則一人之城也；得十人之心，則十人之城也；得百人之心，則百人之城也。惟有遵君子，立為盛德大業(yè)者通有之，庸能累百而至于千萬，累萬而至于億兆。古之二帝三王，善得民心之多者，厥數(shù)猶蒼□草木，□□于山澤，可勝道哉！內(nèi)本無限，外亦無間，故我善得民心，則汝為我所有；不得民心，則我為汝所閑。噫!自唐季西土萬里的犬戎侵掠者十殆有八九，有志之士扼腕，登高西望，可不灑涕而憤痛哉!今我宋救五代之涂炭，復(fù)皇唐之基業(yè)，星邏(羅)云布，森廟堂之師老；爪銳牙矗，擁疆場之校尉，四夷兇彪，莫不駭魄而喪膽邪!慶歷二年秋八月，涇原路都帥鄭公有命，靜邊步將劉子浚將軍按兵取水邏之城，通天水要路，兇渠□擊，易于立朽。活秦渭之襟帶，斷靈夏之肘臂。促發(fā)土工，復(fù)城水邏，百堵偕作，一呼而就。于是西設(shè)石門堡，以為外關(guān)；東起王家城，而生重塹。按圖，水邏三山東來，二水分注，主阜中位，如虎之踞；客岡旁拱，如鳳之舞。又其東山有青銅白金，秀林美實，大車之撲，廣廈之材，民所取之，其利斯博，故其民棄涇原故土，即水邏新居者萬有余戶，善利誘之然也。然又于三山兩川間，可城可戍者有數(shù)十處所，其川谷氣候，田疇膏壤，在秦之下，隴之上，復(fù)聞耆艾相語于道途云：隴外山川，未為奴所有，收復(fù)時每歲早霜，大損稼穡數(shù)十秋。今自劉公將軍收復(fù)水邏之后，連歲大有秋若是者，豈非天厭胡族而福我漢民乎!今民食于此土，安于此土，一荷劉公之力，愧里域之靈。劉公既享廟食之榮，里域合□春秋之祀。夫然，有以見彼土之人，盡報本之心也。齊物頃沐劉公之知，因謁令子于東山巡檢之署，徘徊恩地久而未忍輕去。時辱盛邑博雅君子，以邑西城隍新成，懇來丐辭，用紀歲月，刊之金石，朝于不朽。既承嘉命，安敢以牢讓為心，謹以直筆而為銘曰：微劉公之力，茲土何得!非里域之靈，生民曷寧!可以具牲牢之享，可以薦黍稷之馨。云集父老，歌于廟庭。自即日始，祈福于萬祀千齡。嘉祐五年庚子歲秋八月十五日巡檢司郭拱書、王祐立石?！酢酢跞嗖钍沟钍號|山一帶巡檢兼王家城煙火收稅劉師道立石。

此碑刻于北宋仁宗嘉祐五年（1060），是莊浪縣內(nèi)迄今發(fā)現(xiàn)的最古老的碑刻。另一通是莊浪縣博物館藏的《壽元題記碑》，約刻于神宗熙寧九年（1076），晚此碑16年。碑文作者張齊物，身世不詳，無從查考，自稱“沐劉公之知”，撰文時又“謁（劉滬）令子于東山巡檢之署”，當(dāng)與劉滬有深切交往，當(dāng)時人記當(dāng)時事，又出于民間，是難得的第一手資料，與史籍印證，很有研究價值。

一

碑文中的“靜邊步將劉子浚將軍”、“劉公將軍”，經(jīng)考證為《宋史》中記載的劉滬。劉滬（?～1047），字子浚，宋代保州保寨（今河北省保定市）人。官宦家庭出身，曾姑祖母是宋太祖趙匡胤祖母，祖父劉審琦從趙匡胤征討戰(zhàn)死。父劉文質(zhì)，幼隨母入宮，頗得太宗趙光義信任，由祗侯出任鈐轄，累升麟（今陜西神木）、慶（今慶陽）、秦（今天水）等州知州。劉滬受父兄陶染，沉著寡言，知書有略。以外戚補禁軍，累升右侍禁。仁宗康定二年（1041），出任瓦亭寨（今固原瓦亭）鈐轄，代理靜邊寨主（今靜寧縣城川鄉(xiāng)境）。慶歷元年（1041），宋軍敗于好水川（今隆德縣好水），西夏人長驅(qū)直入，沿邊城堡關(guān)閉，居民多遭掠奪，獨劉滬開門招納難民。陜西經(jīng)略安撫副使韓琦、范仲淹舉薦，晉合門左侍禁。此時，北宋西北邊防線已退至渭州（今平?jīng)觯?、秦州（今天水）一線，而兩州相距數(shù)百里，山嶺崎嶇，蕃氐雜居，隔阻不能相應(yīng)。慶歷三年（1043），渭州知州曹瑋以隴干城建德順軍，圖謀打通，其間，水洛城（今莊浪縣水洛鎮(zhèn)所在地）一帶“川平土沃”、“有水輪銀銅之利”及“百工商賈”，居有吐蕃鐸廝那部族。劉滬乃西筑章川堡（今靜寧縣古城鄉(xiāng)境）屯軍，遣人勸鐸廝那歸附，并引見陜西四路總管鄭戩。鐸廝那遂獻出水洛、結(jié)公（今莊浪縣南湖鎮(zhèn)）等城。劉滬率軍千人進駐水洛城，居南部的氐族反對，聚萬人圍城，縱火呼嘯。劉滬令士兵晨炊緩食后，一戰(zhàn)而潰。追至石門（今莊浪縣朱店鎮(zhèn)石門口），安撫其眾。渭、秦之交通從此打通，互成犄角。慶歷四年（1044），鄭戩調(diào)涇原路第三將所率軍士，派箸作郎董士廉助劉滬擴修水洛城垣。功未半，鄭戩離職。渭州知州尹洙令劉滬停筑，劉滬不聽。尹洙遣裨將狄青將劉、董下德順軍獄中。人聞劉滬被逮，驚恐騷動。參知政事歐陽修連上兩疏，力陳筑水洛城之軍事價值，劉滬艱辛經(jīng)營之大功。仁宗趙禎遣鹽鐵副使魚周詢、都轉(zhuǎn)運使程戡實地查處。魚、程至水洛，蕃氐蜂擁詣?wù)垼篙敹?、牛羊助役，乃命劉滬代理城主，城工遂峻。后因故降?zhèn)戎軍（今固原）西路都巡檢。慶歷七年(1047)五月十四日，患頭瘡而卒。劉滬既逝，其弟劉淵欲扶柩歸故里，水洛城民遮道號泣請留，乃葬北山（今水洛鎮(zhèn)李莊村廟坪山），立祠祭祀。徽宗崇寧四年（1105），敕建劉滬將軍忠勇廟（今莊浪縣委黨校院內(nèi)）于水洛城。大觀元年(1107)追封忠烈侯。劉滬因擴修水洛城，安撫黎庶，遺愛人間，至今人念劉將軍，每年正月十二日為其祀日。

二

劉滬收復(fù)水洛城的過程，《宋史·鄭戩傳》和《宋史·劉滬傳》都語焉欠詳，碑文卻給我們提供了一個極重要的信息。碑文說：“慶歷二年秋八月，涇原路都帥鄭公有命，靜邊步將劉子浚將軍按兵取水邏之城?！编嵐膏崙?，時任陜西四路都總管兼經(jīng)略安撫招討使，駐節(jié)涇州（今涇川縣）?？梢妱欠钗溲b奪取之命的，但他又審時度勢，高瞻遠矚，“密使人說城主鐸廝那，令內(nèi)附。會鄭戩行邊，滬遂會鐸廝那及其酋屬，來獻結(jié)公、水洛、路羅甘地”（見《宋史》）。經(jīng)過一年時間的斡旋準備，劉滬終于在慶歷三年（1043）的后半年某月（據(jù)史料分析，不會早于十月），僅率千人進駐水洛城，使干戈化玉帛，避免了一場戰(zhàn)爭。這和歷史上常見的中原王朝統(tǒng)治者對邊疆少數(shù)民族不歸順者動輒實施武力征剿、擴地截然不同。因此，他贏得了當(dāng)?shù)匕h族在內(nèi)的人民的愛戴。碑文記劉滬筑水洛城的情況是“百堵偕作，一呼而就”，其群情可見。及至鄭戩去職，劉滬因筑城事遭渭州知州尹洙構(gòu)陷，械德順州獄，連曾僅對宋軍進駐，圍城“縱火呼嘯”的氐人，也驚恐騷動，可見得民心之深。碑文所說“太平無象，眾志成城。得一人之心，則一人之城也；得十人之心，則十人之城也；得百人之心，則百人之城也”，便是作者有感于此而發(fā)的宏論。

劉滬招撫鐸廝那部族，修筑水洛城，始終是在鄭戩的經(jīng)略下進行的，但《宋史·鄭戩傳》評鄭戩“憑氣近俠，用刑竣深，士民多怨”。這種和平招撫之謀，似不會出自于他，故碑文立：“鄭公有命……按兵取水邏之城?！弊匪莸絼陟o邊寨時，值宋、夏好水川之戰(zhàn)，宋軍敗沒，“邊城晝閉，居民畜產(chǎn)多為賊所掠，滬獨開門納之”（見《宋史·劉滬傳》）。其愛民之胸襟與這次招撫之政治謀略一脈相承。

三

《宋史·劉滬傳》載：“西南去洛（略）陽二百里，中有城曰水洛，川平土沃，又有水輪銀銅之利。環(huán)城數(shù)萬丈，漢民之逋逃者歸之，教其百工商賈，自成完國?！北挠涊d：“水邏三山東來，二水分注，主阜中位，如虎之踞，客岡旁拱，如風(fēng)之舞。又其東山有青銅白金，秀林美實，大車之撲（即‘水輪’），廣廈之材，民所取之，其利是溥。故其民棄涇原故土，即水洛新居者萬有余戶，善利誘之然也。然又于三山兩川間，可城可戍者有數(shù)十所，其川谷氣候，田疇膏壤，在秦之下，隴之上?！眱上啾容^，碑文更為生動。

至于當(dāng)時漢民遷入，《宋史》謂是“逋逃者歸之”，碑文說是“善利誘之”。逋，意為拖久。《正韻》載：“凡欠負官物之匿不還者，皆謂之逋?！卞吞樱疽鉃橥锨焚x役而逃亡的人?！端问贰分f顯然是官方語言。北宋自太宗時（976～997）西夏崛起，涇原路（治渭州，今平?jīng)鍪校┮粠П虏粩啵癫涣纳?，而隴山之西的水洛、結(jié)公（今莊浪縣南湖鎮(zhèn)）一帶，為吐蕃、氐人所居，又僻處山蕞，戰(zhàn)亂未能波及，尚是一方樂土，自然條件又在“秦（陜西）之下，隴（甘肅）之上”，所以附近不少漢族遷入，僅水洛城周圍有1萬余戶。王家城就是當(dāng)時漢族聚居點之一。碑陰所刻王家城的18人的姓名，除“九平子”一人不可辨別外，其余17人均為漢姓漢名，有13姓，并標明進士的一人。由于漢族遷入，與吐蕃、氐族人交流（“教其百土商賈”），數(shù)十年后，其地“自成完國”。

碑文最后在刻“郭拱書”的同時，刻“王祐立石”，這個王祐，大概是當(dāng)時城主一類的頭面人物。又刻“東山一帶巡檢兼王家城煙火收稅劉師道”。煙火，指遇警在烽臺燃放煙火報警，既又收稅，肯定有一定規(guī)模，居民不少。

四

據(jù)《宋史·地理志三》卷87記載，德順軍轄“城一，水洛”，水洛城“領(lǐng)王家城、石門堡”。石門堡在今朱店鎮(zhèn)石門口附近的半山腰，是一處易守難攻的軍事要塞，《宋史·劉滬傳》卷324所記“一戰(zhàn)氐潰，追奔至石門”可作印證。關(guān)于王家城的故址，曾有兩說，一說在水洛城附近，一說在今陽川鄉(xiāng)葫蘆河沿岸（《莊浪縣志》持此說），從此碑可知在今韓店，從而解決了古史研究中的一個疑點。

據(jù)碑文，水洛城筑城后，“西設(shè)石門堡以為外關(guān)，東起王家城而生重塹”，可見韓店始有城郭，是在慶歷四年（1044）六月水洛城竣工（見《元豐九域志》）后不長時間內(nèi)修起的。其作用是扼隴山西麓，古番須道要沖，打通秦渭戰(zhàn)略通道，作水洛城之重塹。

五

嘉祐五年（1060）“新建”的王家城城隍廟，是莊流縣內(nèi)乃至甘肅省最早修建的城隍廟。根據(jù)有關(guān)資料記載，城隍為古代神話傳說中守護城池的神。道教尊其為“剪惡除兇，護國保邦”之神，同時也是主掌冥籍之神?！墩f文解字》稱：“城，以盛民也”?！摆颍浅匾?。”“無水曰隍……”城隍一詞的古義當(dāng)為護城之河。以城隍為神名，文獻始于《北齊書》之《慕容儼傳》，傳稱慕容儼守城，“城中先有神祠一所，俗號城隍神，公私每有祈禱”。隋唐之后，城隍崇拜逐漸流行，唐張說《祭荊州城隍文》稱：“（其神）致和產(chǎn)物，助天育人?！倍拍痢都篮橹莩勤蛭摹贩Q：“城隍是保，氓庶是依。”五代時期，城隍神已有詔封。宋代時，城隍崇拜被列入國家祀典。宋人趙與時在《賓退錄》中提到城隍崇拜時稱：“今其祀幾遍天下，朝家或賜廟額，或頒封爵，末名者或襲領(lǐng)郡之稱，或承流俗所傳，郡異而縣不同。”此碑稱城隍為“里域”，亦即“方隅”，就是民間所謂的“方神”，或地方神，劉滬即王家城的城隍神。王家城修建城隍廟的緣由，碑文說是劉滬“收復(fù)”水洛城后“連年大有秋（豐收）”，是“天厭胡族”、“福我漢民”?！懊袷秤诖送?，安于此土，一荷劉公之力，愧里域之靈。劉公既享廟食之榮（《宋史·劉滬傳》記：立祀城隅），里域合扆春秋之祀”，因此建廟。這和明代以后的城隍廟大相徑庭。

明代城隍崇拜達到極盛，據(jù)《明實錄·太祖實錄》，洪武二年（1369）正月，封府城隍為“鑒察司民城隍威靈公”，秩二品，章服九旒九章；州為“鑒察司民城隍靈佑侯”，秩三品，七旒七章；縣為“鑒察司民城隍顯祜伯，秩四品，亦七旒七章。次年六月，又詔：“各處府、州、縣城隍稱某府、某州、某縣城隍之神?！贝撕?，城隍就由“致和產(chǎn)物，助天育人”的方隅之神，變成和人間官署并列，“鑒察司民”的冥界衙門的官吏了。

據(jù)康熙《莊浪縣志》記載，城隍廟（今莊浪縣南湖鎮(zhèn)），明洪武三十一年（1398）知縣高成修建?？h內(nèi)各地再無修建有城隍廟的記載。

六

碑文寫下水洛作“水邏”，值得注意。水洛作為水名和地名，首先見于酈道元的《水經(jīng)注》。史冊上，水洛城始于《晉書·西秦載記》?！稌x書》是唐太宗時房玄齡等撰著，晚于《水經(jīng)注》，當(dāng)是沿用。此后，史冊均作水洛，無異寫。碑文四次作“水邏”，而碑陰刻的地名又作水洛，這種寫法絕非誤筆。羅、邏同音，邏是羅的衍化。《說文解字》：“羅，以絲罟鳥也，從網(wǎng)從維?！薄斑墸惨?。”以漢語顧名思義，水邏應(yīng)是在水邊捕鳥、游動的人。從碑文的許多遣詞運字看，碑文作者張齊物是一位有濃厚中原王朝大漢族主義思想的知識分子，難免對當(dāng)?shù)鼐幼〉钠渌褡迦嗣?，不無鄙夷心理，所以，雖然已有用了600年的“水洛”一詞，但他還是用了“水邏”。水洛作為地名，在漢語上不得其解，既然也可寫作“水邏”，則可能和“莊浪”這個縣名一樣，也是古代民族的遺留。由此聯(lián)想到，縣內(nèi)許多古河名、地名，如莊浪河叫受渠水，南水洛河叫犢奴水（均見《水經(jīng)注》），葫蘆河叫長離川（歷史學(xué)家馮繩武教授考證），通化鄉(xiāng)新集東溝叫折種川（清康熙《重修龍眼山寺碑記》），良邑稱涼野，永寧稱章麻林（清康熙《靜寧州志》）等，這些漢語不得其解的名稱，也是古代民族的遺留。

《宋史·劉滬傳》末尾曰：“城中有碑記滬事。”與上文連貫讀，似指水洛城。但《甘肅省志》、《平?jīng)龈尽?、《靜寧州志》都未見記載，民間亦無傳說。抑或指這塊碑，不然，何以《宋史》傳文和碑文互相印證竟如此合拍，異曲而同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