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2008年11月，在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過程中，靖遠縣磨子溝三角城（初步定名）被列為野外文物重大發(fā)現之一。通過兩次對磨子溝三角城的考察，從城址現狀、構筑形制、地理位置和地形、現場采集實物等初步分析，初步推斷磨子溝三角城為宋代建筑，是宋夏邊界上的一個重要據點。

［關鍵詞］磨子溝三角城；宋代建筑；邊界據點

［中圖分類號］K878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1005-3115（2011）016-0035-05

2008年8月，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野外調查在靖遠縣域全面鋪開。11月4日，由筆者帶隊的靖遠縣普查小組在對縣級文物保護單位五合鄉(xiāng)蒼龍山雨霖寺普查過程中，根據當地老鄉(xiāng)提供的信息，徒步對磨子溝三角城遺址進行了考察探訪。

一、磨子溝三角城現狀

磨子溝三角城（見圖1）位于靖遠縣五合鄉(xiāng)板尾村南磨子溝。依山形地勢而建，南、北兩面高山環(huán)依，東、西兩面臨沙河，地勢東低西高，城址格局清楚，平面大致呈三角形，周長約1200米，占地面積約6.4平方米。東墻毗鄰磨子溝和水溝，長326米，外壁設有馬面2 座，墻壁遭雨水沖蝕坍塌呈斜坡狀，東北角與甕城接壤處遭雨水沖毀形成寬20 米的缺口。南墻依南掌山北坡，取西高東低之勢，長450米，墻壁遭風化、堿蝕剝落，略呈斜坡狀，外壁設馬面5座。南墻偏東（與東墻接壤處）辟門通甕城，城門已坍塌，形制不清。北墻毗鄰咸水溝，依山坡取西高東低之勢，長405米，墻壁嚴重坍塌已呈斜坡狀，外壁設馬面5座。北墻偏東（與東墻接壤處）辟門通甕城，城門已毀，形制不清。城內中央地勢較高，呈三級階梯狀臺地，頂部平整。城墻系就地取材，黃綿沙土夾雜石塊夯筑，夯層厚0.10～0.14米（見圖2）。

堡墻東南、東北角各設有甕城，平面略呈方形，墻體東西長38米，南北寬28米，殘高6～8米。甕城門朝東，今已坍塌形成4米寬的缺口，城門形制不清。城墻外側開挖有護城壕，壕溝繞城墻一周，平面呈三角形，剖面呈“凹”槽狀，壕溝距城墻20～25米。東側壕溝長420米，深1.50～2米，因沙土掩埋、洪水沖刷及修路遭破壞嚴重；南側壕溝長550米，深4～6米，寬6～12米，溝內原開墾耕地，今已撂荒；北側壕溝長560米，深4～6米，溝內有條鄉(xiāng)間小路。

堡內階梯狀臺地邊緣地表散布著大量黑釉及醬釉瓷碗、缸、壇、罐等器物殘片，磚瓦、滴水、脊獸等建筑構件及三件紅砂巖質礎石。

二、磨子溝三角城建造年代考證

經兩次考察，初步判定磨子溝三角城為宋代城址，依據有三：

（一） 依據實物判斷

一是現場采集的青瓷片（見圖3），橄欖青色，胎體厚重，玻璃質感強，釉面有細密的冰裂紋，這些特征符合宋代北方青瓷，特別是宋代耀州窯瓷器的特征。耀州窯位于西安以北100多公里的銅川市黃堡鎮(zhèn)，窯址以黃堡為中心，其范圍包括上店、立地坡、玉華、 陳爐及耀縣塔坡一帶。此地在宋代轄于耀州，故名耀州窯。其產品稱為耀州瓷 ，或名耀瓷。

宋代是該窯燒造青瓷的鼎盛期。宋耀瓷的青釉，質地精細純凈，透明度適中，色調是一種穩(wěn)定的橄欖青色，具有“其色溫溫”、“精比琢玉”的美感。

二是在堡內階梯狀臺地邊緣、地表散布著大量板瓦、筒瓦殘片、滴水、 脊獸等建筑構件（見圖4），可見當時這里必有雄偉的地面建筑 。城內采集的幾片板瓦（見圖5），其中有一塊上角1.3厘米處有一圓孔，板瓦、筒瓦外壁有少量布紋痕跡，內壁為粗布紋，為典型的宋代板瓦（見圖6）。在宋代《營造法式》“窯作”一項中載有筒瓦、板瓦、華頭筒瓦（勾頭）、重唇板瓦（滴水）鴟尾、獸頭、蹲獸等。筒瓦寬自6寸至2.5寸，共六種規(guī)格；板瓦寬自9.5寸至3.5寸，有七種規(guī)格。為了避免瓦件滲水，必須用細黏土和泥，經過踩泥、漬潤，次日把制瓦輪的扎圈安固，套以布筒，以水搭泥貼在布筒上，隨即搖輪并拍打光潔平整，將扎圈隨帶的泥筒放在晾瓦場上，取出扎圈和布筒晾曬土，稍干后用刀切為四片，即成板瓦。筒瓦的扎圈直徑小，上端做出榫頭，坯筒稍干時用刀切為兩半，即成筒瓦。由于瓦坯內有布紋，所以把青筒板瓦又叫布瓦。

三是從靖遠縣博物館所藏海水摩竭銅牌（見圖7）可推斷該城為宋代所筑。該銅牌為金代制作，高23.7厘米，座寬17.6厘米，厚0.3厘米。銅質，長方形，上部有鈕，鏡面飾海水摩竭紋，鈕背（見圖8）上有“化平縣官吏”銘文。銅牌于1981年出土于磨子溝三角城以西東升鄉(xiāng)苦水堡（宋代）東約5里的楊村溝的山坡東側。據《金史#8226;地理志》記載，金大定十二年（1172）改安化縣為化平縣，而安化縣系北宋乾德二年（964）從華亭縣劃地設置的新縣，位于今天的寧夏回族自治區(qū)的涇源縣城西北的官莊和新民鄉(xiāng)境。因此，從金國使用的漢字和金曾設置化平縣建制來說，銅鏡年代定為宋金時期是比較恰當的。而銅牌出土地在苦水堡東約5里的白楊村溝，正好位于苦水堡和磨子溝三角城之間。因此，從以上實物可推斷磨子溝三角城應是一座宋代古城堡。

（二）依據構筑地形和形制判斷

北宋為抵御西夏，修筑了數座規(guī)模較大的城堡，分布于現今甘肅平涼與寧夏固原一帶，形成三角形及四方形的平面布局，以便在戰(zhàn)爭中相互增援。據曾鞏記載，在宋夏西北交戰(zhàn)區(qū)域，堡寨的數目為二三百座，后經歷史學家考究，北宋西北沿邊的堡寨應在500座左右，犬牙交錯，形成縱深防御體系。且其構筑地形特征明顯，多因隨川取路，曲屈如繞，河谷沿岸又多裸露巖石和黃土梁、峁地形。程龍《北宋西北戰(zhàn)區(qū)糧食補給地理》一書（以下簡稱《糧食補給地理》）中記述：“北宋西北堡寨的地理位置大概有三種：一是建立在河谷地帶，地勢平坦，主要目的是為了控制交通道路和河谷的屯田；一種是建立在陡峭的懸崖上，重點在于自我保護和防御；一種是建立在河谷與附近高山的交界地帶，由山頂綿延到河谷，這一種是我們在考察中發(fā)現最多的?！贝颂幍摹暗乩砦恢谩奔礊闃嬛匦?，磨子溝三角城的構筑地形應屬于程龍所描述的第三種形式（見圖9）：城南、北兩面高山環(huán)依，東、西兩面臨沙河，地勢東低西高；東墻毗鄰磨子溝和水溝，南墻依南掌山北坡，北墻毗鄰咸水溝，依山坡取西高東低之勢；既占有利地形，又有足夠的水源，符合《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 494 載北宋修筑沿邊堡寨“宜先要害，相似道路通達， 水草豐足， 食田可耕， 險固可守， 異時無煩朝廷饋晌， 緩急聲援可以相接， 即以便宜措置” 應當具備的地理位置諸條件。所謂“ 要害” ， 指戎馬奔沖之咽喉要道。程龍又在其《糧食補給地理》“北宋西北沿邊堡寨的形態(tài)”一節(jié)中講道：“由于與地理形勢緊密結合，堡寨的形狀往往隨地形而定，延伸到河谷部分的城墻尚可為直線，但處在山頂的部分寨墻因受地形的限制則不可能取直線，實際上堡寨的形態(tài)都是不規(guī)則的。”“堡寨的城墻大多為夯土，外無包磚，厚7～8米，殘高不等，一些堡寨城墻夯跡明顯……有的堡寨城墻還有內外數層……安遠寨的城墻有三層，防御設施是比較完備的……從考察的情況來看，城墻上的防御措施是比較完備的，文中記載的樓櫓、箭樓等今已不見，但一些堡寨的馬面、角樓等仍然保存完好?！蹦プ訙先浅且赖匦纹矫娲笾鲁嗜切危荛L約1200米。東墻長326米，外壁設有馬面2 座；南墻長450米，外壁設馬面5座。南墻偏東（與東墻接壤處）辟門通甕城；北墻長405米，外壁設馬面5座，北墻偏東（與東墻接壤處）辟門通甕城。城墻保存基本完整，為夯土，夯層厚0.10～0.14米，外無包磚，墻高5～10米不等，厚5～8米不等。城墻外側開挖有護城壕，為二層城墻。雖無文獻中記載的樓櫓、箭樓，但馬面、角墩保存完好。綜上所述，從磨子溝三角城的現狀分析，其構筑地形和形制完全符合北宋沿邊堡寨的特征。

（三）依據所處地理位置推斷

靖遠縣位于東經104°13′～105°15′，北緯36°～37°15′（見圖10），東與寧夏回族自治區(qū)海原縣接壤，處在寧夏平原與河西走廊的交匯地帶，對于宋夏雙方都很重要。北宋如果占據靖遠一帶，就可進取河湟，與吐蕃諸部建立聯系，收復河西走廊，切斷西夏右臂。徐興亞的《 寧夏南部歷史地理#8226;北宋涇原路在今寧夏南部的軍事防御體系》一文中講道：“紹圣開邊，采用淺攻進筑策略，北宋大舉反攻西夏。紹圣四年（1097），北宋開始建立以平夏城（今寧夏原州區(qū)黃鐸堡城址）為中心地跨隴山東西的軍事防御體系……紹圣四年（1097）和元符元年（1098），構筑進攻西夏的軍事據點平夏城、靈平寨、通峽寨、蕩羌寨。元符元年（1098）十月，北宋攻占西夏天都山地區(qū)。之后，北宋進一步加強鎮(zhèn)戎軍熙寧寨以北隴山兩側的防務體系的建立。在隴山以西小區(qū)，建立西安州軍事防御區(qū)，地原屬西夏系北宋攻占后新設西安州（治今寧夏海原縣西安鄉(xiāng)老城村），今六盤山以西寧夏海原縣和甘肅省靖遠以東部分地區(qū)。元符二年（1099），宋廷調環(huán)慶、熙河、秦鳳、涇原4路約5萬余人，在西夏原軍事寨堡基礎上構筑寨堡，以西夏南牟會新城置西安州（今海原縣西安州古城）。在西與西安州相鄰的會州（今甘肅靖遠縣）之間，新筑定戎寨（今海原縣干鹽池古城遺址），原名咸隈川?！庇謸端问?8226;地理志》載：“懷戎堡，崇寧二年筑，屬秦鳳路。東至涇原路分界定戎砦地分二十二里半，西至本堡管下水泉堡二十里，由香谷至會州共六十里，南至會川城分界三十五里，北至柔狼山界堠四十里，系與夏國西壽監(jiān)軍地對境，經由枯柴谷至柔狼山，有險隘去處?！薄八?，系懷戎堡管下，距本堡二十里，不系守御處?！蹦プ訙先浅俏挥诰高h縣東北，東北與寧夏海原縣鹽池鄉(xiāng)毗鄰，南與甘肅省白銀市平川區(qū)共和鄉(xiāng)打拉池接壤，四周皆有現已考證清楚的宋代西北堡寨。該城東有定戎寨（今海原縣干鹽池古城遺址），南有懷戎堡（今甘肅省白銀市平川區(qū)共和鄉(xiāng)打拉池）和新泉寨（今靖遠縣大蘆鄉(xiāng)黑城子古城堡），西有水泉堡（今甘肅省白銀市平川區(qū)水泉鄉(xiāng)水泉堡），北有苦水堡（今靖遠縣東升鄉(xiāng)苦水埫苦水堡），而磨子溝三角城正好踞于這一南北古通道的咽喉地段（見圖11）。李華瑞的《宋夏關系史》中談道：“數個城寨、堡壘構成幾何形式的聯防堡寨群，從而增強堡寨的抵御能力，這可以說是北宋修筑城寨的又一基本原則，這與慶歷以后，宋在防御上實行策應牽止之法的戰(zhàn)略意圖相呼應?！庇纱丝赏茢嗄プ訙先浅菫楸彼窝剡叾ㄈ终嚷摲辣ふ褐?。

三、 磨子溝三角城與宋、夏、金邊界的關系

從磨子溝三角城城址現狀、構筑形制、地理位置和地形、現場采集實物等初步分析、推斷磨子溝三角城為宋代構筑。依據相關文獻資料，筆者推斷磨子溝三角城應為宋夏金邊界涇原路防線上的一個重要據點。

據《甘肅古代史》記載：“北宋時期（960～1127），絲綢之路陸路以宋都開封為中心，由東向西排列，先后有夏州道、靈州道、涇原道、青唐道等四條主要通道?！薄皼茉酪怨旁荩ㄌ拼荩┘此未?zhèn)戎軍為樞紐，東南至渭州（今平涼）、涇州（今涇川）以達內地，西北至涼州（今武威）以通西域。”徐興亞在《 寧夏南部歷史地理#8226;北宋涇原路在今寧夏南部的軍事防御體系》一文中記述：“北宋慶歷元年（1041），宋夏沖突急速升級，陜西沿邊邊防吃緊，為防御西夏的大規(guī)模進攻，北宋朝廷在陜西沿邊地區(qū)設置秦鳳、涇原、環(huán)慶、鄜延四個帥司路，即設置四個軍事防區(qū)及其軍事機構。涇原路經略司（安撫司）治設渭州（今甘肅省平涼市），涇原路軍事防區(qū)范圍為渭州、涇州、原州、西安州、會州（今甘肅省靖遠縣）、德順軍、鎮(zhèn)戎軍、懷德軍。涇原路地處東經105°1′～107°4′與北緯35°～37°之間?！?/p>

魯人勇在《西夏的疆域和邊界》中這樣論述：“西夏會州在甘肅省靖遠縣，與宋朝的邊界變化很大。永安二年（1099），宋再取會州。此后雙方邊界又相對穩(wěn)定了較長時期。具體邊界走向即《宋史#8226;地理志》陜西五路所列載，其中的界堠、界臺、界堆，是準確的邊界標志。夏與宋懷德軍、西安州界自東而西是：折姜會和市之南，約今寧夏同心縣馬高莊鄉(xiāng)南—蕭關（寧夏海原縣高崖鄉(xiāng)草場古城）北18里之臨川堡—定戎寨（海原縣干鹽池古城）北50里之辟通流界堠，約今海原縣徐套鄉(xiāng)東北。而夏與宋會州、蘭州界自東北向西南是：柔狼山界堠，在懷戎寨(甘肅省靖遠縣打拉池)北40里，約今靖遠縣東北25公里；再西南至蘭州，黃河為天然分界線。1146年后西夏與金的邊界，在《金史#8226;地理志》卷26坊州條有詳載：‘……涇原路威川寨略古蕭關至北谷口，秦鳳路通懷（會）堡至古會州，至此距黃河，依見（現）流分熙河路盡西邊，以限楚、夏之封……’與今天地名對照，西夏與金邊界線南部的走向是：由暖泉堡向西，沿米脂谷（佳縣桃鎮(zhèn)至米脂縣河谷）至累勝寨（志丹縣西北宋莊村附近）。威延寨當是“威邊寨”之誤，在吳旗縣塔兒灣西。然后過寧夏同心縣預旺鄉(xiāng)東南（威川寨），西抵海原縣高崖鄉(xiāng)草場（蕭關城），再經海原縣西安州西南（即通懷堡，應是‘通會堡’）至甘肅省靖遠縣（即古會州，因金新置會州在其東南，故稱‘古會州’），再向西南，即以黃河為界，直到金原熙河路極邊?！?/p>

國立中正大學歷史研究所研究生陳圣宗碩士論文《宋夏邊境堡寨形勢與防線變化關系之研究》一文對涇原路防線的變化進行了論述，并依據《宋史》和《續(xù)資治通鑒》，參考《中國歷史地圖集》繪制了《涇原路元符防線示意圖》（見圖12）：“咸平二年（999）宋真宗下詔棄守鎮(zhèn)戎軍，從此涇原邊防大開，夏軍由蕭關一路南侵宋境再無阻礙，更深入渭州以南大掠，然后回兵蕭關，使北宋束手無策。直到咸平四年（1001）李繼和擔任知軍時，請求復置鎮(zhèn)戎軍，并著手鎮(zhèn)戎軍區(qū)整備計劃。只是夏人已占有鎮(zhèn)戎軍北面的天都山與葫蘆河道等戰(zhàn)略要地，以天都山與折姜會為聚兵之地，時常南侵，而鎮(zhèn)戎軍喪失優(yōu)越自然條件，從此成為宋夏激戰(zhàn)之地?！薄白越B圣四年（1097），北宋有效運用堡寨戰(zhàn)術，在沿邊各路共筑五十多處城寨。其中涇原一路修筑十余處，而戰(zhàn)線從慶歷時期的天圣、高平、定川等寨一線，向北拓展至高平堡，越葫蘆河，經沒煙峽連結通峽與盪羌二寨；向西經臨羌與天都寨至西安州，往西越通會堡與定戎堡而抵會州，再循黃河到達蘭州，這道防線占盡葫蘆河與天都山之優(yōu)勢，不但對北宋中翼邊防起了重大的作用，也給予西夏首都最直接威脅，不得不與北宋重訂和議與劃定新疆界。”“在安西城基礎上，孫路則率熙河、秦鳳二路于元符二年（1099），先筑平西寨與會寧關關，后于青南訥心筑會川城，并在八、九月合涇原路兵勢，又建新泉寨與會州（今甘肅靖遠縣大蘆鄉(xiāng)黑城子古城址），由西安州西抵黃河防線終于建立。并由會寧關往西方，經定西城，掃蕩蘭、會二州一帶西夏兵馬，峙黃河之險，使夏人勢力就此后撤。從平夏城北至沒煙峽，往西經西安州而抵會州，后溯黃河向西，最后抵達蘭州，一路城寨相接，樓櫓相望，邊面平直?！?/p>

結合以上歷史資料和對地理位置、地形等各方面考察，寧夏海原天都山、平川靖遠境內屈吳山、柔狼山、黃家洼山、南掌山、北掌山、賀家山、大青山、水泉尖山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分界線。此一線靠山臨川，扼險據要，必為宋夏爭奪的戰(zhàn)略要地，應當在相當長的時間內形成了宋夏金的邊界。

因此，筆者認為《續(xù)資治通鑒》記載的“北宋神宗元豐四年（1081）年宋五路大軍攻西夏，中官李憲統軍出熙河（今臨洮、廣河），十一月，先后攻夏兵于屈吳山、羅逋川，并駐兵打羅城（打拉池古城1036年左右為西夏人所筑），此后區(qū)境一部分為宋地，一部分為西夏地。徽宗崇寧二年（1103），宋復修打羅城，并改名懷戎堡。此后數十年，自黃家洼經狼山、打拉池，楊梢溝、紅溝至紅柳黃河岸邊，形成宋夏邊界”之“自黃家洼經狼山（注：應為柔狼山）、打拉池、楊梢溝、紅溝至紅柳黃河岸邊，形成宋夏邊界”的說法目前尚無實據查考，還有待進一步商榷。而磨子溝三角城位于北緯36°46'42.2\"，東經105°02'18.2\"，居于黃家洼山西側南掌山北坡，正好位于慶歷元年之前（宋初）就已存在截止北宋滅亡這一時期的涇原路軍事防區(qū)范圍東經105°1′～107°4′與北緯35°～37°之間。且根據實地考察和明長城調查結果可以看出（見圖13），在該城東北沿黃家洼山為黃家洼壕塹（在靖遠境內，總長14公里），并沿壕塹自東南向西北在該城周圍烽火臺密集，達17個之多。因此，筆者認為磨子溝三角城應與天都山西南的西安州古堡（今海原縣西安鄉(xiāng)）、打拉池堡（懷戎堡）、苦水堡均為天都山、屈吳山、柔狼山、黃家洼山、南掌山、北掌山、賀家山、大青山、水泉尖山這一分界線上的重要據點。

磨子溝三角城保存完整，形制獨特，結構緊湊，規(guī)模雄渾，是靖遠縣境內現存為數不多的防御性古城堡，已被列入靖遠縣第三次全國文物普查的重大新發(fā)現之一，是研究宋夏邊界問題的重要實物資料。史書中沒有對磨子溝三角城的記載，其確切的構筑年代和宋夏金邊界的關系還有待進一步研究、商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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