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意中又看到了奧黛麗#8226;尼芬格平靜而優(yōu)美的文字,那一行行從記憶深處與眼前同時掠過的飽含深情卻鎮(zhèn)定的字句,讓人不由得再次生出與過去相似卻又不相同的悵然。美麗的故事,屬于幻想卻關乎愛情。
這段愛情,沒有陰謀,沒有欺騙,唯一值得講述的,便是一次次的相聚與期間空白的思念。讀久了,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正的愛——當克萊爾初遇亨利,她6歲,他36歲。9月明媚的陽光下,一個小女孩沿花園的小路跑來,然后亨利驀然出現在草叢邊的空地上。他向她微笑,“地球人,你好?!碑敽嗬儆隹巳R爾,他28歲,克萊爾20歲。在飄滿紙香的圖書館里,漂亮的女孩子平靜地向他微笑,叫他的名字,讓茫然無措的亨利胃里一陣痙攣。是愛了么,還是因為從最初的相遇開始,你便告訴我,我就是你的那一個?只因我們都在對方之前知道,我們在將來深深相愛?在時間的亂流里,連愛情也顛倒了因果。
我在這里,而你也在,這就是我們愛情最大的圓滿。
“克萊爾,我們還會再見面的?!焙嗬x世時,對悲傷的克萊爾微笑?!拔覑勰?,永永遠遠,時間沒有什么了不起。”在遺言里,亨利留下了最真摯且真摯到令人心碎的愛。他去了,但對于克萊爾,等待則隨著時間繼續(xù)。這一年,他43歲,克萊爾35歲。
早晨的陽光灑滿水面,82歲的克萊爾穿著對襟衫眺望,等待。她轉過頭去,陽光在她身上跳躍。他就站在那里,將她緊緊地擁入懷中,滿臉欣喜……
這種愛,耗費了一生的所有激情與溫柔,換來了愛與被愛的勇氣。
如果一個人可以退回過去,那么他的生活就可以像亨利提到過的莫比烏斯帶一樣成為一個混沌的環(huán),不間斷地從一邊走到另一邊。只要他愿意,他就可以不停地躲到過去,逃避真實的命運。如果他真實的一生走完了,那就好比一根莫比烏斯帶被從中間剪開,封閉的一環(huán)又套上一環(huán),供昔日的他幽靈般不斷浮現,永無終結。
假如時間可逆,歷史的客觀路徑與人的主觀意志又如何構成哲學意義上的永恒矛盾?究竟歷史的進程被我們左右,還是我們在其中徒勞,翻騰出的只是幾絲波紋?我們記憶里的過去,究竟是真實的還是自己的謊言?
正如一位書評人所言,時間與愛情相比,后者才是終極真諦。
等待,是最初的蒼老;我們,相遇在時間之外。
【作者系山東省東營市一中二月文學社社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