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都,去過多少次?記不清了;成都,長什么樣子?大腦一片模糊。成都于我,沒有白天,沒有清醒,只有一個又一個夜晚,只有老媽蹄花、成都小吃以及一場又一場的夜酒。
上個禮拜,又去了,又醉了。
上飛機前就想,我給那誰誰誰打電話嗎?打了,等待我的就是大酒,以及醒來后的頭疼和懊悔。不打?不打,我來成都干嗎?于是,果斷打了,不止一個朋友,不止一場酒局。于是,坐在飛機上,內(nèi)心雀躍,并且不停地自省著發(fā)誓著:這次一定,喝好不喝醉,舒心不傷身。一定一定啊老同志。
下飛機,聞著潮濕空氣中花椒的香味,隱隱聽見千家萬戶的麻將聲,心中滿是對美食的向往。裝模作樣地開會,熱情洋溢地寒暄,私下里,討論的都是昨夜的美味和今晚的蒼蠅館,相約二場乃至三場再相見。盡管還沒喝上,說的已都是酒話,基本很熱情,基本不靠譜。
暮色四合,燈火亮起,霧氣漂浮,川菜的香味從城市的每個角落涌出。驅(qū)車去某某家中,好大的宅子,好多人,男的都是故交,女生往往新識,四川人自豪地炫耀著川話,外地人模仿著川普,個個都熱情得不行。某某是美食家,家底殷實得厚重,菜,全來自自家的農(nóng)場,綠色新鮮得不行,又找來名廚烹制,講究地道的民間精品菜。風雞,臘鴨,口味獨特的泡菜,幾道涼菜一上,大酒就飄揚起來了。我愛喝茅臺,有人愛喝紅酒,還有花雕,還有洋酒,五花八門,琳瑯滿目。這樣的夜晚很難hold住啊,反正我是先嗨了。
我酒量不大,酒風不錯。每舉杯,必干杯,不溜滑,不耍賴。每人敬一杯,我再回敬一杯,二十多杯就下肚了。好友單喝幾杯,美女再照顧幾杯,猜枚劃拳再輸幾杯,基本就1dbe3b8c196c2a6bee5724d91f62c2c581a8e3f692bc5ee43a260e9264a107ef進入酒鬼狀態(tài)了,這時必神采飛揚必豪氣干云必大口喝酒必大聲說話,所有酒鬼的毛病一個都不會少。最討厭的是,越喝醉越喜歡“放雷子”,也就是把幾杯酒倒在一個大盅里,然后,挺身昂脖,一口喝干,眾人喝彩,得意洋洋。清醒狀態(tài),基本能摟得住,只要一大,就禁不起挑事的,就必然要“放雷子”,必然更大。
大到這個份上,別人端來紅酒,我紅酒回敬。我有一毛病,就是不會細品紅酒,把紅酒當啤酒喝,而且不管杯中多少,都必須要喝干,“干杯”這個詞算徹底害了我。
那個晚上,我到底喝了多少,我怎么知道。我記得后來去了一酒吧,因為是光棍節(jié),成都人民集體過節(jié)了,人山人海,歡聲雷動,半夜一點還排隊等候,繼續(xù)喝,繼續(xù)酒精穿腸過。我記得離開酒吧后,一群人浩浩蕩蕩,穿街走巷,去的什么小館完全不知,只記得老媽蹄花記得小面記得一桌子碗疊碗的豐盛,以及一箱一箱的啤酒。是的,這個時候的主角一定是啤酒,大杯大杯的冰啤,就這么動物生猛地倒進我們麻木不仁的腸胃中。夜晚一點點褪色了,東方的天空和我們的臉色一樣漸漸發(fā)灰,睡意潮水般襲來。
“僅以我腐朽的一面,足以讓你享受眾生”,多年前,詩人萬夏這么描寫成都。多年了,我就這樣淹沒在成都的酒精和夜色中,以致于到今天我也不知,成都到底長什么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