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皎怡
(揚州大學(xué)文學(xué)院,江蘇揚州225009)
通常美能帶給我們一些感觀上的享受:看到花兒、鳥兒,我們會覺得生意盎然;聽到美妙的歌聲,我們會感到心情舒暢。所以對于美我們會有一種自覺或者不自覺的追求,在文學(xué)作品中也一樣,我們樂于看到大團圓的結(jié)局,壞人也應(yīng)該長著一副奸酸的嘴臉。可是當(dāng)我們看慣了美,就會覺得視覺疲勞,這時候就需要丑來中和一下,我們開始欣賞西方的悲劇,接受街頭的奇裝異服,文學(xué)作品中也開始充斥著丑的要素。而古代文學(xué)作品中也有著很多關(guān)于“丑”的描寫,可是文學(xué)作品中的丑不僅僅是因為視覺疲勞,須分類看待。
荀子說:“故人之情,口好味而臭味莫美焉;耳好聲而聲樂莫大焉;目好色而文章致繁婦女莫眾焉;……”[1](P217)
就是說丑和美是同時客觀的存在于這個世界上的,而且人本來就有對于美和丑的鑒賞能力。
丑是作為美的對立面而存在的,但是兩者又是相互依存的,有時候作者對于丑的描寫只是突出美,是對美的一種向往,美丑作為一對矛盾體共存或許只是為了互證而已。
唐代劉禹錫曾經(jīng)寫過:“沉舟側(cè)畔千帆過,病樹前頭萬木春”[2](P82)的句子,這里面的“沉舟”、“病樹”都給人一種頹敗之感,甚至是“病態(tài)”的,但是作者之所以描寫它們是為了突出“千帆”、“萬木春”這樣生機勃勃的繁榮景象。
所以說丑的存在是為了突出美,而描寫丑則更是為了襯托美。
葛洪在《抱樸子》中說的“不睹瓊琨之熠爍,則不覺瓦礫之可賤;不窺虎豹之或蔚,則不知犬羊之質(zhì)漫?!薄颁J鋒產(chǎn)乎鈍石,明火熾乎暗木,貴珠出乎賤蚌,美玉出乎丑璞?!盵3](P171)
他這里也指出了美與丑的相對性,而丑的存在是能襯托出美。
在京劇表演中,一般覺得主角或好人看上去清爽一些,而奸邪小人通常畫白臉,像曹操、嚴嵩等都化白臉,紫臉大多是表現(xiàn)沉著果敢的人物,像常遇春的紫三塊瓦臉。在京劇中臉譜的畫法是很講究的,就拿白臉來說:演員化妝時把白色涂滿整張臉,然后用黑筆勾出眉、眼、鼻翼和肌肉的紋理,這樣才能刻畫出劇中人物的陰險狡詐的性格。而生、旦是稱素面或潔面,凈、丑稱涂面,分紅棉、白面和花面;生、旦的面部化妝俗稱俊臉兒,凈、丑的化妝稱紅臉兒、黑臉兒、白臉兒等,都襯托了主角干凈的妝容,也是以丑襯美。
以上都說明了美與丑是相比較而存在的。正如文藝復(fù)興時期達芬奇所說:“美和丑因互相對照而顯著”。法國文學(xué)家雨果也曾講過:“丑就在美的旁邊,畸形靠近著優(yōu)美”在藝術(shù)創(chuàng)作中經(jīng)常運用美丑的對比,可以在美丑對比中著重揭露丑,也可以在美丑中著重顯示美。德蘇瓦爾說:“丑是一種背景,用來增強美的光輝”[4](P236)。形式上的美丑是相比較而存在的,形式丑對形式美可以起到襯托作用。
以丑襯美便是如此,它屬于映襯中的反襯,丑存在的目的就是在于突出美。在突出美的同時,丑也進入了我們的視野。
以丑為美比較復(fù)雜一些,分為三類:
當(dāng)丑進入了我們的視野后,人們發(fā)現(xiàn)丑相比美而言更容易揭示事物的本來面目。有些作者開始自覺地去描寫丑。但是他們的目的并不在于丑本身,而是想要透過“丑”折射出生活得真實,這種經(jīng)過了文人藝術(shù)加工的丑,已經(jīng)具有了美學(xué)的意義,成為美學(xué)的一個基本范疇。這一類的作家代表首推韓愈。
韓愈是一個有雄才的人,很多人都很推崇他。比如白居易說韓愈“戶大嫌甜酒,才高笑小詩”[5](P281),但是韓愈的時文非常喜歡用僻字險韻,這就使得詩文讀來非常聱牙詰屈。蘇洵評價韓愈的文:“韓子之文,如長江大河,渾浩流轉(zhuǎn),魚鼉蛟龍,萬怪惶惑,而抑遏蔽掩,不使自露,而人望見其淵然之光,蒼然之色,抑自畏避,不敢迫視?!盵6](P328)這個評語非常中肯,而且也同樣適用他的詩。
韓愈的詩如《雉帶箭》:“原頭火燒靜兀兀,野雉畏鷹出覆沒。將軍欲以巧伏人,盤馬彎弓惜不發(fā)。地形漸窄觀者多,雉驚弓滿勁箭加。沖人決起百馀尺,紅翎白鏃隨傾斜。將軍仰笑軍吏賀,五色離披馬前墮?!盵7](P10)雖然是一首短詩,但仍被他寫的驚心動魄,跌宕起伏。
趙翼《甌北詩話》中曾列出韓愈詩中僻澀難讀的句子:“至如《南山》詩之‘突起莫問’,‘詆奸陷乾竇’,‘仰喜呀不仆’,‘塞生忄句’,‘遠木卉壯復(fù)奏’;《和鄭相樊員外》詩之稟生有巢力剛”,‘烹于力健倔’,‘烹斡力健屈’,‘龜判錯袞黻’,‘呀豁疚掊掘’;《征蜀》詩之‘膚浹瘡痍,敗面碎京刂〈吉刂〉’,巖鉤踔狙猿,水漉雜蟲骨;投鬧〈石宮〉{隆石},填隍亻威亻密’,‘火高高欠火喜,抉門呀拗〈門曷〉’,‘石全梁排郁縮 ,闖竇扌契’,《陸渾山火》之‘亡皿池波風(fēng)肉陵屯’,‘電光︺石覃赤貞目〈目爰〉’此等詞句,徒聱牙舌,而實無意義,未免英雄欺人耳。其實《石鼓歌》等杰作,何嘗有一語奧澀,而磊落豪橫,自然挫籠萬有?!盵8](P23)
韓愈這是有意為奇,在用詞用韻方面都別出心裁。但他并不屬于反對禮教,而是一種藝術(shù)上的自覺的追求。這里還必須明確一點,這里的丑并非是真的丑,它只是追求形式上的奇、丑,而從本質(zhì)上說,其真正展現(xiàn)出來的卻是一種藝術(shù)美。
標(biāo)新立異
古代的封建統(tǒng)治對人們的思想相當(dāng)束縛,有三綱五常,有倫理道德,但是無論是歷史上的哪一階段,總有一些人反其道而行之。
魏晉就是這樣的一個階段,《世說新語》中記載了很多魏晉士人的怪異的言行。如:“劉伶恒縱酒放達,或脫衣裸形在屋中。人見饑之,伶曰:‘我以天地為棟宇,屋室為衣,諸君何為入我中?’”[9](P606)這個劉伶赤身裸體非但不覺得羞恥,反而還怪別人跑到他的褲子中。
《世說新語》中還有這樣一則:“諸阮皆能飲酒,仲容至宗人間共集,不復(fù)用常杯斟酌,以大甕盛酒,圍坐相向大酌。時有群豬來飲,直接去上,便共飲之?!盵9](P609)
和豬一同飲酒,可能阮咸要算第一人了,魏晉的士人總顯得豪放不羈,這與他們所處的社會環(huán)境有聯(lián)系。但是凡事都有一個度,刻意的去追求奇特,追求丑不僅引得別人厭惡,更讓人覺得有標(biāo)榜之嫌。
而從這里,也可以看出,中國古代社會對丑的認識基本上是一種倫理學(xué)的認識。對于美丑的評判大體是以道德標(biāo)準,如把美理解為道德上的善,而丑便是道德上的惡。違反禮教綱常、倫理道德的行為便是丑。
有一部分文人并不是在藝術(shù)上有追求,也并不對這個社會不滿,而是抱著一種游戲人生的態(tài)度,他們會描寫丑只是想自娛或娛人。
王和卿和關(guān)漢卿都作過關(guān)于妓女的作品:
“假胡伶,聘聰明。你本待洗腌月贊,倒惹得不干凈。精尻上勻排七道青,扇圈大膏藥剛糊定,早難道外宣無病?!盵10](P464)(王和卿《雙調(diào)·拔不斷·王大姐浴房內(nèi)吃打》)
“十指如枯筍,和袖捧金樽。掐殺銀筍字不真。揉癢天生鈍,縱有相思淚痕,索把拳頭?!盵10](P155)(關(guān)漢卿《仙侶·醉扶歸·禿指甲》)
這兩首都是描寫妓女的,關(guān)漢卿對她不幸的遭遇飽含同情的,而并不完全是諷刺。而王和卿只是想博人一笑而已。
趙洽的《丑婦賦》
“畜眼已來丑數(shù),則有此一人。巾舀飛蓬兮成鬢,涂嫩甚兮為唇。無兮利之伎量,有妒毒之精神。天生面上沒媚,鼻頭足津。閑則如能窮舌,饞則佯推有娠。耽眠嗜睡,愛釜憎薪。有笑兮如哭,有戲兮如嗔。眉間有千般碎皺,項底有百道粗筋。貯多年之垢污,停累月之重皸。嚴平未卜懸知惡,許負遙春早道貧。
或人忽然而嘆曰:可羞可恥,難生難死。甚沒精神,甚沒舉止。結(jié)束則前褰后,披掩則藏頭出齒。以犢兮為行,以屈淬兮為跪。五色鬼之小婦,三家村之大姊。豪豪橫橫,或恐馬而驚驢;咋咋鄒鄒,即喧鄰兮聒里。仡脂磨邏之面,惡努降肛之嘴。爾乃只愛說非,何曾道是。聞人行兮撼戰(zhàn),見客過兮自捶。打女而高聲怒氣,何忍更涂香相貌,擺敷妝眉。只是丑上添丑,衰中道衰。告冤屈者胡粉,稱苦痛者煙脂。唯學(xué)嫉中出行,當(dāng)十惡里矜持。厭蠱家問法,符書上趁師。
人家有此怪疹,亦實枉食枉衣。須則糠火發(fā)遣,不得稽遲。勿客死外寧可生離。所有男女總收取,所有資籍任相隨。好去好往,信往信依。各自皆得努力,苦兮樂兮,焉知?!盵11](P282-286)
它通篇讓我們覺得怪誕可笑。
一些怪異的社會風(fēng)尚會影響人們的審美標(biāo)準,繼而影響文學(xué)創(chuàng)作。據(jù)史料記載:“元和末,婦人為圓鬟椎髻,不設(shè)鬢飾,不施朱粉,,惟以烏膏注唇,狀似悲啼者。”[12](P879)相關(guān)的資料在白居易的《時世妝》詩中有更詳盡地記載:“時世妝,時世妝,出自城中傳四方。時世流行無遠近,腮不施朱面無粉。烏膏注唇唇似泥,雙眉畫作八字低。妍媸黑白失本態(tài),妝成盡似含悲啼。圓鬟無鬢堆髻樣,斜紅不暈赭面狀。昔聞披發(fā)伊川中,辛有見之知有戎。元和妝梳君記取,髻堆面赭非華風(fēng)?!盵5](P281)
所謂“時世妝”就是當(dāng)時比較流行的打扮,可是以我們現(xiàn)在的眼光看來,這種倒八字的眉形,烏黑色的嘴唇,想來就非常怪異,毫無美感可言,可當(dāng)時這是流行,真是難以相信。據(jù)說還有一個妝容叫“血暈妝”,是長慶年間比較流行的,是把真的眉毛剃去,然后在眉下和眼上用紅紫色涂畫,看上去血肉模糊的,甚為恐怖。就像元稹說的:“近世婦女,衣服修廣之度和匹配色澤,尤劇怪艷?!盵13](P353)
從婦女妝容打扮的趨勢就可以看出當(dāng)時人的審美眼光,當(dāng)時是一個崇尚怪異的時代,元和年間的出現(xiàn)的韓愈為代表的“險怪派”相信也并不是偶然的。
而漢代以瘦為美,盛唐以胖為美,被稱為燕瘦環(huán)肥;春秋戰(zhàn)國時期的楚靈王喜歡腰細的女子,有“楚王好細腰,百宮多餓死”的說法;古代對女子審美的要求還有以小腳為美,所謂“三寸金蓮”這種奇怪的甚至是變態(tài)的審美歷來數(shù)不甚數(shù)。
這種觀點承認美與丑的客觀存在,然又認為世間萬物都是出于同等地位的,萬事萬物無所謂美與丑。
如佛教宣傳眾生平等。佛教教人們摒除外物的干擾,而且佛教教人們超出愛增的境界,所以一切在佛教看來都是空幻的。佛教認為“色即是空,色復(fù)異空”。而色就是指世間的萬事萬物,當(dāng)然也包括美丑。所以美和丑也是虛無的。
佛教雖然認為美和丑都是虛無的,但并不是否認美和丑的存在。佛教從“梵人合一”“物我同根”的思想出發(fā),認為“美丑一旨”、“善惡無二”。僧肇《維摩經(jīng)注》:“萬物齊旨,是非同現(xiàn)?!薄叭裟荦R是非,一好丑者,雖復(fù)上同如來,不以為尊,不等六師,不以為卑。何則?天地一旨,萬物一觀,邪正雖殊,其性不二”。[14](P45)
萬物相同,美丑也相同,它們的本質(zhì)是一樣的。隨著佛教傳入中國并日益流傳,佛教的這些思想也對中國古代社會思想有著相當(dāng)大的影響。
中國以老莊為代表的道家同佛家一樣,也認為美與丑并無本質(zhì)的區(qū)別。但道家又有所不同,道家強調(diào)對美丑的超越。即認為一般的美丑只是虛假的判斷,必須超越這種以外在形式判斷的美與丑。只有這樣,才能得到真正的大美至美。而“自然”便是至高的美,絕對的美。
老子說:“天下皆知美之為美,斯惡已;皆知善之為善,斯不善已。”[15](P64)就是說人們知道了怎樣是美,就有了丑;知道了什么是善就有了惡。老子認為美是相對于它的對立面丑而存在的,并且它們是互為條件,相互依存的,而且可以相互轉(zhuǎn)化。但老子說這話決不是為了肯定美丑是相對的,而是“從有無相生、難易相成的角度,否定知識的判斷。在老子看來,相反相成是知識構(gòu)成的特性,并非世界本身所有。人為世界分出高下美丑,是在下判斷,以人的理性確定世界的意義,這樣的知識不符合世界的特性。即如美丑而言,當(dāng)天下人知道追求美的時候,就有了美丑的區(qū)分,就有了分別的見解。以知識主導(dǎo)判斷出的美丑,是不真實的,沒有意義的?!盵16](P76)
老子并非反對人們追求美,只是認為這種方式并不能得到真正的美。老子認為,一般的美丑是虛假的判斷,而“自然”是至高的美,絕對的美。真正的美的欣賞要超越人的知識判斷和情感活動,而返歸于無言的自然之中。
后來的莊子發(fā)展了老子的這個思想。在莊子看來,只有道是最高的,而美和丑在本質(zhì)上是沒有差別的,都屬于道。
莊子提出了“厲與西施”“道通為一”的觀點。
“厲”通“癘”是指皮膚潰爛,而西施則是古代有名的美女。在道家看來,無論是丑陋之人或是美貌的人都是一樣的。
莊子自己也創(chuàng)作了大批丑者形象,如《人間世》和《德充符》兩篇中寫了大批殘缺、畸形,外貌丑陋的人,像支離疏、兀者王駘、兀者申徒嘉、兀者叔山無趾、哀駘它等。這些人有的是駝背,有的雙腿是彎曲的,有的缺嘴唇、有的相貌奇丑。
道家的這個思想影響很大,使得人們對于美和丑的對立并不看得那么嚴重,那么絕對。其中較有成就的是葉燮。
葉燮認為“凡物之美者,盈天地間皆是也?!盵17](P44)“凡物之義不孤行,必有其偶為對待。”[17](P44)如“陳熟、生新,二者對于義為對待。對待之義,自太極生兩儀,無事無物不然:日月、寒暑、晝夜,以及人事之萬有:生死、貴賤、貧富、高卑、上下、長舉?!盵17](P44)也就是說美丑是統(tǒng)一存在的。
美丑在一定的條件下也可以轉(zhuǎn)化:“大約對待之兩端,各有美丑,有惡,并非美惡偏于一者也。其間惟生死、貴賤、貧富、香臭,人皆美生而惡死,美香而惡臭,美富貴而惡貧賤。然逢比之盡忠,死何嘗不美?江總之白首,生何嘗不惡?幽蘭得糞而肥,臭之成美;海木生香則萎,香反為惡。富貴有時而可惡,貧賤有時而見美?!盵17](P44)無論是自然物還是藝術(shù)作品,美丑并不是最重要的。
綜上所述,古代文學(xué)作品中出現(xiàn)的各種丑、奇的現(xiàn)象并不是偶然的,它是有著各自不同的原因的。有的是作家自身的藝術(shù)追求,而有的則受到外界的包括政治、社會風(fēng)尚、乃至佛道思想的影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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