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平 張德潤

一、曙光在前

治安維持會

日本戰(zhàn)敗消息傳到賓縣，賓縣社會上層人物一片混亂。偽縣長王恩周下令發(fā)給偽職員每人三個月工資，以備急需，警察特務機關院內(nèi)煙塵滾滾焚燒罪惡檔案。高級日本官員從銀行中提出中國人民巨額血汗現(xiàn)款，糾集日本人武裝起來向深山逃竄，建立在沙丘上的日偽統(tǒng)治大廈崩潰了。

“八·一五”日本帝國無條件投降，中國人民歡聲載道慶祝解放。罪行累累的特務警察和一些罪行昭著的敵偽人員，四散逃竄，各尋活路。偽軍少校于惠堂率領起義的偽軍五百余人開進賓縣，占領了賓縣縣城。

“八·一五”當晚廣播中傳來了國民黨的聲音，要求各地偽政權繼續(xù)留任，維持社會秩序，等待國民黨接收。8月17日漢奸偽縣長王恩周在于惠堂的武力支持下，在李芳亭等地方勢力擁戴下，召集賓縣各界開會，組成了以偽職員為主體和賓縣國民黨的負責人及少數(shù)仕紳共50人的“賓縣治安維持會”。王恩周還通知原偽縣政府職員全部上班，各司其職，通知賓縣各村均以此形式組織治安維持會。維持會的目的是：維護地方治安，接待過往蘇軍，準備迎接中央政府接收、并明確宣布維持會是受蔣委員長之命組織的，非常鮮明的打出了國民黨招牌，證明它是國民黨政府的臨時地方政權機構。

兩個“國民黨”

在組建維持會同時，所謂賓縣紳耆，老牌國民黨員鄭香谷，受吉林省國民黨黨部之命籌建國民黨部。偽賓州街長、治安維持會副會長李芳亭，進駐賓縣的偽軍少校，現(xiàn)任保安隊長，縣公安局長的實力人物于惠堂，都加入了鄭的國民黨。原中學教務主任，國高教員有名的反共老手石云鵬，也出來另組中國國民黨賓縣黨務專員辦事處。兩個國民黨互相攻擊，都自稱是真國民黨，是正統(tǒng)。他們各自廣開門路，封官許愿，生拉硬拽地吸收發(fā)展黨員，哪怕是敵偽殘渣余孽也來者不拒。整個賓縣清潔樸實的大地被他們弄的烏煙瘴氣，不堪入目。

人們被日帝鐵蹄蹂躪了十四年，精神肉體物質財富遭受嚴重摧殘，抗日勝利了祖國光復了，人們欣喜若狂，希望今后民富國強，過上安居樂業(yè)的幸福生活，今天他們看到的是，那些偽滿時騎在人民頭上作威作福的偽官吏，偽警察，鎮(zhèn)壓抗日志士的人，掛上了國民黨的招牌，又騎在人民頭上，爭權奪利，貪污作弊大發(fā)國難之財，人民失望了，彷徨了，憤慨了。

秘密串聯(lián)

賓縣有悠久的革命傳統(tǒng)，從1928年共產(chǎn)黨人就在這塊土地上傳播了革命思想，撒下了革命種子。中共賓縣特別支部委員會和抗日聯(lián)軍在這里領導人民與日偽進行了長期地艱苦卓絕的斗爭，共產(chǎn)黨員抗日志士用鮮血澆灌了這塊土地。共產(chǎn)黨在人民有廣泛地影響。1937年由于叛徒告密，日偽特務機關有計劃地于4月15日開始大逮捕特支書記孫寶太、副書記呂大千被日偽殺害，中共賓縣地下黨組織處于癱瘓狀態(tài)，呂大千奪刀劈日寇的英勇行為和他的獄中詩都在秘密流傳鼓舞教育著人民。日本戰(zhàn)敗投降，人民怎能忘記共產(chǎn)黨，原來的老共產(chǎn)黨員，老共青團員，當年積極分子，以及經(jīng)黨長期教育培養(yǎng)的人們，趙三聲、李延新、鄭文雅、蘇名濤、白明潔、攸秉恒、孫永海等，盡管當時賓縣是國民黨的天下，國民黨勢力甚囂塵上不可一世，參加國民黨可以當官得勢，但他們對此不屑一顧，而是自覺地積極地冒著危險，先在鄭文雅家，后在西北炮臺，朝鮮旅館等地秘密串聯(lián)，謀求尋找共產(chǎn)黨，跟著共產(chǎn)黨干革命。大家還集資委托白昕潔、蘇明濤去哈找黨，可惜他們沒有達到目的，人們在焦急地等待著，而那位白代表卻一去不復返了。蘇明濤回來了，但也使人失望了。

二、黨啊，你在哪里

中共賓縣臨時支部

8月19 日趙三聲來到縣城。住進西十字街趙家館找張道榮，張道榮是趙三聲在“八十號”特務魔窟中結識的難友和同志，趙三聲急于和臧稔同志會面，要張設法打電話通知在擺渡河的臧稔同志，速來縣城到張?zhí)幷亿w三聲。

趙三聲很想和李延新會面，找了幾次也沒找到他，也找不到白明潔同志，只找到了孫永海，在孫永海家趙三聲和他說：過幾天去哈市找組織。

趙三聲來到縣城的當天，住在他的表弟家中。王雨、董志君先后從滿井來了，趙三聲妻子王敏也因關心趙三聲身體把孩子交給母親來到縣城。這么多人都住在表弟家中實在不便。張道榮告訴趙三聲，他們路南偽馬車組合人都跑光了，東西也教大家拿光了，房子空著。聽了這個消息趙三聲很高興，便和他立即去看房子。

馬車組合在西十字街路南，德全升西隔壁，有前后兩個門，后門面向西大街。前門有背靜的彎彎曲曲小路通向西十字街南街。一間大屋另有兩間門廳，大屋鋪著完整的日本草席。屋內(nèi)零零亂亂很是狼藉，看了這個住所趙三聲很滿意，說就住這，這非常好。說罷大家一齊動手打掃衛(wèi)生。這時大家發(fā)現(xiàn)在屋櫥架子上有一臺完整的油印機，還有油墨紙張，這更使大家高興不已，因為非常需要油印機。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日本式小火爐和一些餐具。在院內(nèi)有大堆木柴，可以在這里住和做飯吃。

為了安全，他們封閉了北門，出入走南門小道，張道榮從他表哥處借來一些必需品，買些糧食，他們居然在這里做起飯來。這里，偽馬車組合就成為他們的秘密據(jù)點。

8月23 日是值得記住的日子，這天臧稔來了，張道榮將他領到據(jù)點和趙三聲見了面。過去環(huán)境限制趙與臧見面機會并不多。今天是解放后第一次見面。他倆悲喜交加、百感交集。從1938年到1945年這漫長的歲月里，他們?yōu)楦锩窢幓ハ嚓P懷，互相支持，互相配合，互相合作，同甘共苦，患難與共，經(jīng)過了幾多艱難險阻，風風雨雨。

晚飯時，張道榮從表哥處弄來幾個菜，還弄來酒，自己做的飯，他們團團圍住舉杯慶祝勝利。

飯后趙三聲和臧稔兩人秘密交談。他倆交流了情況，分析了形勢。認為，過去的關系不適應今天的需要。決定擴大組織建立中共賓縣臨時支部，請李延新等在群眾中有較好形象的老共產(chǎn)黨員、老共青團員和經(jīng)過考驗的群眾共同參加，慎重地開展宣傳工作，還決定現(xiàn)據(jù)點為臨時支部機關駐地，由張道榮、董志臣、王雨駐在。他倆特別認為，必須迅速與上級黨接上關系，以便得到黨的直接領導，并決定趙三聲去哈市找黨。

黨啊，你在哪里

8月25 日，趙三聲去哈爾濱找組織關系。為節(jié)省幾元車費，一個人步行去哈。來到哈爾濱又住在三棵樹小店。

偌大的哈爾濱，幾十萬人的大城市到哪里去找共產(chǎn)黨。國民黨公開掛著牌子公開活動，很容易找到，共產(chǎn)黨不掛牌子到哪里去找。

在縣時曾考慮兩條路，一條找蘇聯(lián)紅軍，中國共產(chǎn)黨和他們能有聯(lián)系，再是通過賓縣老黨員去找，老黨員李夢久原在哈道里一家照相館工作，后被捕，如從監(jiān)獄中出來可能和黨有聯(lián)系。趙三聲決定先找李，可去道里照相館找。

道里照相館不很多，當天就跑遍了，誰家也不知李夢久這個人，也不知照相館有人被捕的事。第二天又跑，打聽照相館的老師傅們杳無音信，第三天在道外找，還是石沉大海。急得趙三聲眼睛紅了，嘴上起泡，從家中帶的錢又很少，每天省吃儉用不敢坐車。連日奔波加上病后體弱，體力有些難支了。這天下午趙三聲拖著疲憊的身軀走在馬路中，忽然發(fā)現(xiàn)糧庫墻上貼著一張油印傳單殘缺的紙上下署的“中共北滿省委”清晰可見。噢，這不是原來的上級黨嗎？它還在，一下子趙三聲的眼睛亮了，心中刷的一下清醒多了。

道里七道街一家小照相館答應問問他的老師傅，趙三聲去探聽結果。在照相室又提起李夢久被日本當政治犯抓去的事，一位女顧客插嘴說，他們那里有一位政治犯才從監(jiān)獄出來。聽到這話趙三聲驚喜的問她，此外她什么也不知道。她是市立醫(yī)院的，趙三聲便急匆匆的去市立醫(yī)院打聽。一位年紀大的人告訴趙三聲，這位政治犯住水道街，離這很近。趙三聲高興的像找到了李夢久，忘掉了疲勞，小跑似的到了那位潘先生的住所。

見到了潘先生后，問他是否認識李夢久，他很不熱情地說：他們在道外東光察！雖然他不熱情，但他卻給趙三聲帶來喜訊，李夢久就在道外。趙三聲幾乎轉身就走，可東光察在哪，趙三聲又問潘先生后，他不耐煩的回答說：你到道外西門外電影院去打聽。趙三聲說聲謝謝便走了。

到了電影院附近幾經(jīng)周折才得到準確的指引，順馬路走，過了桃花巷，來到一座大高樓前，從樓門中走出一位中年男子，門開處，趙三聲吃驚地看到屋內(nèi)墻上正齊地排著四幅畫像，于是斷定這是要找的場所，趙三聲緊走兩步向那人打招呼，問他認不認識李夢久，他看看趙三聲問你怎么認識他。趙三聲說他是我的中學老師，又問你從哪來，從賓縣，他讓趙三聲到屋內(nèi)，便去找人，很快，趙三聲那歷盡千辛萬苦、難找難尋的同志，高大壯實的身軀，出現(xiàn)在趙三聲的面前。他看到趙三聲緊走兩步來到面前，雙手緊緊握住趙三聲的手，說俊臣你來了，李老師你好哇，趙三聲倆人互相的看著，緊緊地握著手，眼淚在眼眶內(nèi)滾動，他說：你從哪來，趙三聲所問非所答地說：我找你五天了，好難找啊，他點頭說：總算我們又見面了，我們勝利了，忽然他好似發(fā)現(xiàn)什么，問趙三聲，你還沒吃飯吧，趙三聲順口答說，吃過了，見了你就飽了。他說我現(xiàn)在有事不能陪你，又摸了摸衣袋，拿出一張五元的票子，看得出那是他僅有的五元錢，給趙三聲，要趙三聲去吃飯。趙三聲怎肯要他的錢呢，堅決不收，他嚴肅地說，同志啊，我看得出你的處境，你的身體要緊啊，趙三聲只好收下，多年來沒有得到的同志的溫暖今天又得到了。他們約定明天早飯后趙三聲再來，他等趙三聲。

第二天早飯后來到東光察，李夢久同志正在等趙三聲，他把趙三聲請到三樓，他們談起來，趙三聲談了1937年被捕及出獄后的情況，和臧稔配合進行革命活動情況，及組成賓縣臨時支部情況。他也談了他在37年特支成員被捕他轉移到哈市開展工作情況。

趙三聲向他提到找組織找關系事，他說他們現(xiàn)在也找關系，趙三聲問他北滿分局的油印傳單，他說與他們無關。

他拿出黨員登記表，趙三聲添了表，并代臧稔也添了表。

李夢久此時已改成李光復，在堅持地下秘密活動，他指示趙三聲們回縣后也要秘密活動待接上關系后再聽黨的指示。

李光復，原名李夢久，學名李貴全。1909年生于賓縣二道河子北李家屯。先后在吉林省第二師范美專，上海美專、上海藝術大學學習。1926年在長春吉林省美專學習時就接受了進步教師《人生史觀》的馬克思主義教育，此后立志革命。1939年經(jīng)賓縣中學校長介紹在賓縣中學當美術和音樂教員。“九·一八”事變后，參加呂大千的中共支部組織的宣傳隊。曾用臨時省政府的贈款在哈爾濱大東書局購買大批革命進步書籍。這批書對中學學生思想影響很大。對在中學發(fā)展黨員、團員起了積極作用。

1933年3 月經(jīng)賓縣中學支部呂大千介紹加入中國共產(chǎn)黨，任中學支部宣傳委員，他在講課中教唱如《大陸歌》、《漁光曲》、《生活像泥河》等革命進步歌曲，他教同學們畫漫畫，還掩護同志進行革命活動。1935年舉辦個人畫展為黨籌集經(jīng)費，還與王逢源舉辦化學工藝社秘密制做碘劑，防凍膏等當時抗聯(lián)奇缺的藥品，他又組織漫畫組書畫大批漫畫送抗聯(lián)做宣傳之用，又將《國際歌》曲，《孫子兵法》等翻印送抗聯(lián)。

1931年5 月13 日，賓縣特支遭受破壞，李幸免遇難，同年10月離開賓縣，至哈爾濱道里三美照相館，舉辦照像講習所，繼續(xù)從事革命活動。1939年因學員冷書田失密，遭受株連而被捕。被捕后保持了共產(chǎn)黨人的高風亮節(jié)，堅貞不屈，保護了組織，保護了同志。被判長期徒刑，在獄中堅持斗爭?！鞍恕ひ晃濉焙蟪霆z，與一些同志來東光察進行秘密活動，積極找黨，后來與李兆麟同志接上組織關系。

此時，蘇軍早已進駐哈市，蘇軍宣傳車撒放傳單和領袖像，既有馬恩列斯，也有毛主席和朱德總司令，趙三聲得到蘇軍的宣傳材料，回到了賓縣。

回賓縣后分別向同志們講了去哈情況，多數(shù)同志認為雖未和黨接上關系，但已找到和黨聯(lián)系的通道，所以都很高興。

大浪淘沙

鄭文雅同志了解到國民黨東、西黨部都有原來和共產(chǎn)黨有密切關系的人參加。原來老共青團員楊繼贈，被西黨專找去成為那里的骨干，曾在1937年因共產(chǎn)黨嫌疑被捕的李有成為東黨部的委員。老共產(chǎn)黨員韓謀志也到東黨部去了，石云鵬西黨專正在打攸秉恒的主意，還做另外一些人的工作，拉他們下水。

聽到這個情況趙三聲想，這些人不可能自愿背叛共產(chǎn)黨，尤其像韓謀志、李有等人，他們長期接受黨的教育，為黨做出很大犧牲與貢獻，并且受到嚴酷的考驗，怎肯輕易背叛自己的理想。一種患難與共的情感，挽救同志的責任心驅使趙三聲決定去找他們談談，了解一下情況。

9月1 日傍晚，趙三聲只身來到東門里原模范校舊址，這里那時是國民黨黨部，找到了韓謀智，韓見到趙三聲非常高興，非常熱情，他們在操場上踱步，韓說你也來吧，現(xiàn)在日本投降了，咱們勝利了，應該好好干一場。趙三聲問他，怎么來到這里，他說是他同學曹思田，哈市國民黨黨部的負責人介紹來的。趙三聲問他，你曾經(jīng)不惜生命財產(chǎn)為共產(chǎn)主義，為抗日救國奮斗，曾經(jīng)遭受長期苦難，怎么今天反到參加了國民黨呢？韓驚訝地說：不是國共合作了嗎？既然國共合作了在哪里不都是革命嗎？趙三聲說：國民黨是代表資產(chǎn)階級的，共產(chǎn)黨是無產(chǎn)階級政黨。各有自己的奮斗目標。國共合作是為了民族利益，團結合作共同對敵，共同打擊日本侵略者。合作不是兩個階級的政黨合并呀！

韓聽了以后一下子覺醒起來，忙說：我錯了，我錯了，我來以后很看不慣他們的行為，爭權奪利，爾虞我詐，那像個革命的樣子。我要退出這里，去你那可以嗎？趙三聲說，你覺醒了，歡迎你回來，但我們需要這里有人，你就在這里，不要走，你的任務是：要一如既往，盡力取得他們的信任，多留心注意這里的機密，特別是從上到下的組織情況，重大活動，到時我派人跟你聯(lián)系。

韓當時便向趙三聲介紹了黨部的活動情況及哈黨部和賓縣聯(lián)系的情況，還把曹思田的一張名片給趙三聲，后來這張名片及哈市國民黨情況都交給了李光復同志。

趙三聲問韓謀智有關李有的情況，聽他介紹趙三聲覺得此人已深深隱入無法挽救了。

通過鄭文雅進一步了解了在黨專楊繼贈，這個經(jīng)董文清介紹參加共青團的團員，那時為革命曾做過許多工作。此刻已是黨專要員，為黨專發(fā)展擴大組織賣力的工作著，他本人也在攻擊共產(chǎn)黨了。

趙三聲想，革命是大浪淘沙，那些見利忘義，不能忠于自己理想，背叛崇高事業(yè)的人，只好由他們自行沉浮去吧。

反 擊

9月，是國民黨既發(fā)展又活躍時期。

9月9 日在原賓縣社會館宣布“中國國民黨吉林省賓縣黨部”成立。并在縣城北門里路北女子國民高等學校掛出了“中國國民黨吉林省賓縣黨務專員辦事處的牌子。9月中旬在東黨部的支持下又成立了“東北青年同盟吉林省賓縣支部”青年同盟設在賓城西街路北。

東黨部，西黨部，青年同盟在各自上級的指揮安排下，利用人民盲目正統(tǒng)觀念，依靠縣維持會的政治，經(jīng)濟支持進行宣傳工作。東黨部組織宣傳隊深入全縣各地做演講報告，以張貼標語漫畫。西黨專則舉辦《黨鋒》機關報，青年同盟則辦《同盟日報》和《激流》刊物。他們都利用各種機會宣傳，“蔣委員長抗日的勞苦功高”中央軍抗日的功德，宣傳蔣介石是中國正統(tǒng)，人人應該歸順，歡迎中央軍的到來，他們大賣力氣的誣蔑共產(chǎn)黨，說什么共產(chǎn)黨共產(chǎn)共妻，不會長久等陳詞濫調，他們甚至恫嚇群眾說：中央軍快來了，誰要為共產(chǎn)黨八路軍干事就殺頭等等。《同盟日報》還不斷報道“國軍接收，中央軍向東北挺進”轟炸山海關，開進綏中局錦州進發(fā)等等消息。

國民黨如此猖獗，趙三聲等人實在忍無可忍了，根據(jù)韓謀志送來的賓縣國民黨要人名單，鄭炎了解到的黨專要況和維持會的內(nèi)幕，趙三聲等撰寫了《國民黨真象》小傳單揭露賓縣國民黨都是些漢奸、剝削者，反共人士所組成；揭露兩個國民黨爭權奪利的丑聞，在他們竊取維持會大權后，貪污國家財產(chǎn)，變賣糧食物資大發(fā)國難財?shù)淖镄?，還質問國民黨今天當權者，在中國人民與日寇做殊死斗爭浴血奮戰(zhàn)時，你們都在哪里，都干些什么？

除傳單外還貼了些彩色標語：“祖國光復萬歲！”“反對漢奸維持會！”“反對侵占國家財物大發(fā)國難財”等。

傳單由王雨刻成鋼版，油印標語由蘇名濤、李延新等書寫，夜間由董清林、張道榮、王雨、左永堂等張貼在主要街口。特別是國民黨駐處附近的北門里，西門里等地。

這時標語、傳單都不署名，這些標語傳單散發(fā)或貼后，人們圍觀，紛紛議論，但很快被人撕毀。有負于人民的人在傳單面前膽戰(zhàn)心驚了。

再次去哈

9月下旬，趙三聲再次去哈，見到了李光復同志。正籌備召開“東北復興促進會成立大會”這次會是召集哈市一些工商界和各界知名人士，會場設在靠近南馬路后來是區(qū)政府處。會場布置樸素莊重，會上蘇軍代表講了話。后來得知這位代表是從蘇聯(lián)回來的，是中國共產(chǎn)黨的有名人士，中等身材，身著俄式西裝，精神抖擻，聲似洪鐘，頗善演講。他在會上講了共產(chǎn)黨在抗日中的作用，批評了頑固派，講了共產(chǎn)黨今后政策、主張。趙三聲已多年沒有聽到這種聲音了，盡管他的話很難聽懂，也給趙三聲莫大鼓舞，大家給他以熱烈的掌聲。

會后，趙三聲向李光復同志匯報了賓縣臨時支部工作情況，得到他的鼓勵。他說：“現(xiàn)在他們和蘇軍中的中國人接觸聯(lián)系有很大進展，但尚未完全解決”。

趙三聲關心賓縣支部活動，得到光復同志同意先回賓縣，等候好消息。

一個月

經(jīng)過一個多月的努力，盡管支部工作有很多困難和危險，也有了進展。當時工作共有三個方面，即：擴大組織；深入各方面了解和積累情況；進行有限的宣傳。

支部已經(jīng)有二十多人，他們中有37年以前的老共產(chǎn)黨員，老共青團員，趙三聲、臧稔、李延新、鄭文雅、韓謀智、白明潔、蘇明濤，有在黨教育培養(yǎng)下的王雨、董清林、張道榮、左永棠、王敏，在外地的有蜚克圖的李陽春，枷板站的白景山，擺渡河的田俊若，賓公的李中一和滿井的王可。

為保密，臨時支部采用直接聯(lián)系的工作方法，一般不在機關駐地與同志們接觸。匯報工作，布置任務都是單獨約定時間地點進行，支部機關除少數(shù)幾個領導同志外，一般同志都不知道，除經(jīng)常駐在機關的同志外，李延新、蘇明濤同志留在機關參加書寫標語口號，此外再少有人來過。

這時支部的活動經(jīng)費已很困難，沒有任何外來資助。宣傳所需的物資除在駐地得到一點，買了一批，還在李延新同志處取來一些紙張。去哈找關系的路費和駐機關同志們的伙食費用，治病買藥等項開支都是王敏同志籌措，她變賣了衣物到處借貸，甚至將她幾歲妹妹們薅地賺的錢也借來，使支部得以進行工作，維持最低生活，渡過經(jīng)濟難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