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海林［海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571158］

⊙黃 威［三峽大學文學與傳媒學院， 湖北 宜昌 443002］

晚唐體詩人詩歌交流活動之文學史背景考察

⊙謝海林［海南師范大學文學院， ?？?571158］

⊙黃 威［三峽大學文學與傳媒學院， 湖北 宜昌 443002］

晚唐體是宋初一個重要的詩派，本文在考察晚唐體詩人之間的交游與詩歌唱和活動的基礎(chǔ)上，分析了他們的交往唱和活動的文學史背景。晚唐體詩人在宋初文壇的崇隱、漫游、唱和之風大盛的文學背景下，在密切的交往過程中形成了一致的生活趣味、共同的審美好尚，形成了一致的創(chuàng)作風格，在宋初詩壇上形成了較大的影響。

晚唐體詩人 詩歌交流 文學史背景

方回在《送羅壽可詩序》里首唱宋初三體之論，提出宋初“晚唐體”一說并開列該派詩人名單：“宋劃五代舊習，詩有白體、昆體、晚唐體……晚唐體則九僧最逼真，寇萊公、魯三交、林和靖、魏仲先父子、潘逍遙、趙清獻之父，凡數(shù)十家，深涵茂育，氣勢極盛?！雹倨湔f基本為后世所認同。這樣，“晚唐體”遂用來特指活動在宋初詩壇，以九僧、寇準、林逋、魏野、潘閬、趙湘等人為代表的一個詩派。

中國古代的詩派，多由身份等級相近的成員構(gòu)成，地域性的詩派則由活動于相近地域的詩人構(gòu)成。而當我們考察晚唐體詩人的身份時，卻發(fā)現(xiàn)他們的身份等級相差懸殊，成員也來自天南海北。晚唐體詩人中有官至宰相的名臣寇準，有宋初最知名的兩位隱士林逋、魏野，有行為介乎在朝在野之間的名士潘閬，有悠游江湖的詩僧九僧，有懷才不遇、困厄于當時而文章顯于后世的江南寒士趙湘。那么，這批身份迥異且地域分布極廣的詩人是如何構(gòu)成一個在宋初影響極大的詩派的呢？讓我們先對晚唐體詩人之間的交游與詩歌唱和活動進行一番考察。我們發(fā)現(xiàn)，晚唐體詩人之間有著密切的聯(lián)系和詩歌往來，以寇準與潘閬為例:太平興國四年（979）中秋，寇準與潘閬宿宋白家賞月，潘有《中秋與柳贊善開宗贊善坦寇學士準宿宋拾遺白宅不見月》詩②；端拱元年（988）秋，寇贈潘閬詩，潘閬有《謝寇員外準見示詩卷》回贈③。再如潘閬與林逋：潘閬集中有《贈林處士逋》④詩贈林逋?？軠逝c魏野是晚唐體詩人中交往最為密切，相互唱和最多的：景德三年（1006），寇準知陜州，出訪魏野，魏野有《謝知府寇相公降訪》⑤；景德四年（1007），春暮，寇準召魏野宴集，野有《謝呈寇相公召宴》《上知府寇相公》⑥。寇準有《贈魏野處士》詩贈魏野，魏野有和詩《和呈寇相公見贈》。七月，寇準生日，魏野有《寇相公生辰二首》⑦；天禧三年己未（1019）七月，寇準生辰，魏野贈詩《寇相公生辰因有寄獻》⑧。再如潘閬與魏野：咸平（998）初，潘閬返京師，真宗以為滁州參軍。魏野有《聞潘閬新授滁州散參因以寄賀》⑨；魏野集中也有《贈潘閬》《謝潘閬見惠白雞》詩⑩。此外，林逋與九僧、魏野與九僧、九僧之間，都有詩歌往來。

通過上面所列的晚唐詩人交游與詩歌往來情況我們可以看出，方回所列名單中之諸人，除魯三交生平已不可考，趙湘與諸人幾無聯(lián)系外，其余諸人之間都有著密切的交往。由此可見，晚唐詩派并非是由后人總結(jié)出來的由詩風相似的詩人組成的詩派，而是在宋初通過密切的往來唱和而形成的一個詩人群。那么，這樣一群身份地位相差懸殊的詩人又怎么會聚到一起，他們又是在怎么樣的文學背景下相互交往，頻頻酬唱的呢？

一、崇隱之風與晚唐體詩人的交往。晚唐體詩人多是避世文人和僧侶，而寇準卻是位極人臣的宰相，成員之中的另類。但我們從晚唐體詩人交往情況來看，寇準卻是詩派中的核心。詩派成員常以其為紐帶進行詩歌唱和，寇準也常利用自己的官員身份召集其余作家前來相聚，憑其社會身望、交游之便而成為在野諸人詩歌唱酬的盟主。那么，身為朝中高官的寇準為何會愿意與諸多的在野隱士、僧侶交往，并在以在野文士為主體的詩派中扮演核心的角色呢？

我們考察晚唐體詩人中在野隱士和詩僧們的交往對象，發(fā)現(xiàn)不僅僅是寇準與這些在野人士交往密切，像王旦、宋白、王禹 、孫何、孫僅等官員也一樣與他們聯(lián)系頻繁。與隱逸之士交往似乎已成為當時官場中的一種風氣，官員們都以與隱逸之士來往為榮。不僅如此，朝廷也對隱士極為尊重。宋代帝王每隔幾年就下詔訪求遺賢，親自接見被召薦隱士，給予厚待，授予官職，如太宗接見陳摶，真宗接見種放。對于雖受召見之命，但辭詔不往的隱士，皇帝也會賜名號和財物，并命地方官吏歲時存撫，如真宗對李瀆、魏野等。崇隱似乎成了宋初整個社會的普遍風氣，按理說，隱士在野，不與官方相合作，人才不為政府所用，于宋初的政權(quán)建設(shè)有所不利，逸民在野的風氣也與正處于上升階段的宋代社會走向不相一致。那么，官方又為何要褒揚隱逸之士呢？

這得從宋初的士風說起，唐末五代，藩鎮(zhèn)割據(jù)、天下紛亂、武夫?qū)M，文人處于悲慘低下的地位中，不得不與世低昂、屈身求仕。世人不再崇文尚儒，而以奸猾權(quán)變?yōu)槟?。唐末五代的社會巨變，在價值領(lǐng)域中表現(xiàn)為禮義廉恥的喪失，士風澆薄。徐鉉有《觀人讀春秋》詩：“日覺儒風薄，誰將霸道羞。亂臣無所懼，何用讀《春秋》?！?反映出當時世亂道喪，儒風披靡的歷史真實。與此相對的是一批淡泊名利、遁世逍遙的高士，他們隱居山林，在山水田園中逃避現(xiàn)實，躲避災禍。北宋政權(quán)建立后，五代的隱逸遺風仍然很盛。對于宋王朝所帶來的和平穩(wěn)定，隱士們也感到非常的欣喜，但過去半個世紀那種蕩析離居、兵荒馬亂的陰暗歲月所帶來的陰影仍在，同時，隱者們在總結(jié)了歷朝士人的遭遇與經(jīng)驗后也對出仕為官的命運與結(jié)局有了新認識。因此，他們形成了一種成熟、超脫、內(nèi)傾的心態(tài)，對人生榮辱沉浮、世態(tài)炎涼冷暖采取了更超脫、曠達的態(tài)度。他們主動地疏離了社會生活，在自然山水中尋求心靈的寧靜自由，保持自己的獨立人格，追求精神的自由。

北宋初期隱風的大盛有對政權(quán)建設(shè)的消極影響，但也有可為道德風教的積極意義。真宗咸平元年的韓見素致仕事件正說明了朝廷對處理這兩者關(guān)系的態(tài)度。“正月庚辰，審刑院詳議官、監(jiān)察御史韓見素表求致仕，時年四十八。真宗難之。李至曰：‘近世朝行中，躁競求進者多，知止求退者少，若允其請，亦足以激勸薄俗。’真宗默然。乃授刑部員外郎，致仕?！?韓年僅四十八就請求致仕，對人才來說應是一種浪費，真宗也十分猶豫，但在李至“若允其請，亦足以激勸薄俗”的主張下，還是答應了韓的請求。因此，官方還是更重視恬退野逸之風對激勵士風的積極作用。正是在這種目的下，官方對隱逸恬退之士采取了安撫優(yōu)待的態(tài)度，表舉其高尚明節(jié)。隱士們被皇帝所賜名號，如陳摶的希夷先生、林逋的和靖先生，還有安逸、退安、沖晦、沖退、正素等，均能看出其導向性。范仲淹《嚴先生祠堂記》稱嚴子陵“歸江湖，得圣人之清”，“能使貪夫廉，懦夫立，則是有功于名教”?，可見出靜退野逸之風對儒家政教思想所起的積極作用。對君王來說，除了可以借隱士教化百姓、激勵士風、淡化人們的勢利之心外，優(yōu)待隱士之舉又能為自己贏得禮賢下士的“明君”之譽，隱士們還在客觀上起到了點綴湖山，妝點太平的作用，于天下安定不無益處?；谶@樣的原因，在朝廷的大力褒揚下，上行下效，隱士們得到了全國上下各地方官員百姓的普遍重視與禮遇，魏野在陜州，各任知州都對他尊崇有加?，王隋知杭州，日與林逋唱和，并出俸給為林修整房屋?。民間也對隱士極為推重，甚至連妓女也以魏野詩中提到了自己的名字而極以為榮?。

中國傳統(tǒng)文化中本就有著以隱逸為高的取向，在宋初的特定歷史條件下隱逸又得到了官方的大力褒揚，隱逸成了一種高尚的理想人格追求，崇隱日漸成為一種普遍的社會風氣。這種風氣深刻地影響了宋初士大夫的價值觀與人生觀。也正是這種以隱逸為高的風氣引發(fā)了寇準對林泉的向往，對隱士的喜愛。寇準不僅喜與隱士來往，舉薦隱士。在自己的詩歌中也反復地說要歸隱田園，藏跡釣渚，如《江上晚望懷所知》：“歸去還堪嘆，田園半已蕪”；《夏夜閑書》：“閑心終不忘魚釣，澹水真宜習老莊。報國自知無世用，煙蓑何日臥清漳?！痹诳軠实睦硐胫?，隱逸是自由的、高雅的，而入世為宦則是俗吏，是受拘役的，是無可奈何的。他在《贈隱士》詩中說：“我慚為俗吏，泉石負幽情”；在《秋夕書懷》中說：“縣印終年拘吏役，煙蓑何日避浮名”；《鄴中和崔邁著作》：“時泰未能拋組綬，性孤終是憶林泉”；《禁中偶書所懷呈內(nèi)翰同年同院二學士》：“會待酬恩了，煙蓑伴釣翁?！痹谶@種社會普遍崇隱的文學背景下，加之寇準個人對隱居生活的向往，寇準喜與在野隱士交往，成為以在野隱士為主的晚唐詩人群的核心便不難理解了。

二、漫游之風與晚唐體詩人交往。與唐代一樣，宋代漫游之風也很盛，國土的相對狹小和水陸交通的發(fā)達為宋代文人的漫游提供了便利，加之宋初和平穩(wěn)定的社會環(huán)境因素的影響，文人多性喜漫游，并于漫游之中結(jié)識詩友，相與吟唱。晚唐體詩人多是性喜漫游之士，林逋晚年雖隱居不出，但早年也曾四處游歷，結(jié)交士人、僧侶，吟詩酬唱，追隨風雅，洛中、曹州、江淮汴淝之間都留下了林的足跡?。魏野隱于陜州，也常常出游陜州附近的各州郡，探望詩友，足跡甚至還到達過遠在西北邊新疆的小城原州?。潘閬為人放蕩不羈，四處游歷，汴京、錢塘、會稽、滁州都留下他的足跡，加之兩次因參與宮廷斗爭而逃匿山中，可以說，直至卒于泗州，他的一生都在流浪之中??！啊派缴朴胃鞯兀w皆不長期住持一寺。從他們的詩作和別人的贈答中，知他們不僅籍貫相去遼遠，而且活動地域相當廣。希晝有《過巴峽》詩，說明他曾出入川蜀。保暹是金華人，作有《金陵懷古》《途次望太行山》《登蕪城古臺》《巴江秋夕》等詩，足跡竟北至太行，西過劍門。文兆也有《巴峽聞猿》。簡長是今河北人，而作有《晚次江陵》，則又到過今湖北。如此等等?！?晚唐體作家們在漫游中結(jié)交名卿，干謁官吏，自我宣傳，游賞名山大川，在對山水風景的體認中提高詩藝。性喜漫游是晚唐體詩人們能頻繁地相互探訪的基礎(chǔ)，他們在相互拜訪中酬唱不停，加深了彼此間的友誼。釋智圓有《送惟鳳師歸四明》詩：“朝登隱君堂（林公逋也），暮即中庸扃（予之自號也）?！泵枋龀隽司派皆L林逋的情形。從上文所列的晚唐體詩人交游情況可以看出，晚唐體詩人們之間的來往是極為密切的，在這種密切的交游中，詩人們形成了名聲上相互推重拔高的效果。以魏野與寇準的交游為例，在與寇準結(jié)識之前，魏野只在當?shù)剌^有名氣，所來往的也多是當?shù)卮笮」賳T。而自景德三年（1006），寇準出知陜州，出訪魏野，與其結(jié)識訂交后，魏野在寇準的推重下名聲大振。之后大中祥符元年（1008）左右，契丹使求魏野《草堂集》?，大中祥符四年（1011），真宗次陜州親召魏野?，可見魏野名聲的前后變化。當然，這種名聲上的推重也是相互的，寇準、潘閬也都因魏野贈詩中對他們的優(yōu)秀品質(zhì)和出眾才情的熱情謳歌而形象提升。寇準因魏野詩《上知府寇相公》中“有官居鼎鼐，無宅起樓臺”一聯(lián)贏得了“無地起樓臺相公”的雅號??？梢娢阂霸姼柙诋敃r流傳之廣遠和對寇準名聲所起的巨大推動作用。潘閬是宋初名士，個性狂逸不羈，魏野《贈潘閬》云：“昔賢放志多狂怪，若比今來總未如。從此華山圖籍上，又添潘閬倒騎驢?！币渣c睛之筆描繪出了潘閬放懷湖山、隨意吟詠、詞翰飄灑的身姿，將潘閬放曠不羈的形象刻畫得入木三分，也用自己的詩歌提升了潘閬的名氣。

在這種漫游之風的影響下，晚唐體詩人群的眾多詩人形成了交叉、廣泛的交游關(guān)系，一時蔚為壯觀，相互推重，從而擴大了整個詩歌群體的影響力。

三、唱和之風與晚唐體詩人交往。宋初唱和之風的興盛是晚唐體詩人交往的另一個重要背景。唱和之風在唐代經(jīng)元白皮陸激揚，五代此風亦盛。南唐、西蜀、吳越等地君臣之間詩酒唱和頗多。李 徐鉉等宋初文士多從南入宋，此風自然得到了沿襲，隨著國家安定，政府崇文，博學的文人生活優(yōu)越，唱和之風愈演愈烈。宴飲游賞等集體活動之中，詩歌唱酬已成為文人交際工具一項高雅的娛樂活動。在朝的西昆派如此，在野的晚唐體詩人們也同樣唱和不迭。晚唐體詩人集中唱和之詩占了相當重的比例。翻開晚唐體諸詩人的詩集，聯(lián)句、相和之作比比皆是。魏野是其中最突出的代表，《東觀集》中絕大部分的詩歌是交游唱和詩，在他的391首詩中，交游詩達到了329首，占其詩歌總數(shù)的84%。詩歌唱和應酬多到了魏野要以“詩債”為苦的地步?。

晚唐體詩人們在互相切靡，更迭唱和的過程中交流了情感，加深了友誼，更重要的是他們在詩歌技藝和風格上相互影響、學習，形成了共同的審美崇尚、統(tǒng)一的詩歌風格?！熬派北闶且粋€典型的例子，他們在相互酬贈中形成了高度統(tǒng)一的風格。歐陽修《六一詩話》載：“當時有進士許洞者，善為詞章，俊逸之士也。因會諸詩僧分題，出一紙，約曰：‘不得犯此一字?！渥帜松健⑺?、風、云、竹、石、花、草、雪、霜、星、月、禽、鳥之類，于是諸僧皆閣筆?！?此則逸事雖然說明九僧的詩境較為狹窄，但“諸僧皆閣筆”同時也能說明九僧詩風的高度一致。晚唐體詩人詩風的相互影響還表現(xiàn)在寇準身上。一般來說，位高權(quán)重的寇準詩中所表現(xiàn)的心態(tài)應是積極進取的，所要描述的應是富貴氣象。但是，他的詩中所表現(xiàn)的卻是跟林逋魏野九僧相同的隱逸閑淡的情調(diào)與落寞冷寂的意象。文瑩《湘山野錄》寫道：“萊公富貴之時所作詩，皆凄楚愁怨?！?如《虛堂》：“斜月半軒疏樹影，夜深風露更凄清?！薄洞喝盏菢菓雅f》“荒村生斷靄，古寺語流鶯”中的“荒村”、“古寺”，《書河上亭壁四首》（其三）“蕭蕭遠樹疏林外，一半秋山帶夕陽”中的“遠樹”、“疏林”、“秋山”、“夕陽”，意象與情調(diào)盡顯荒涼蕭索意味。寇準詩風中這種獨特的意味不能不說是受到了與其交往頻繁的九僧、魏野、林逋等人的影響。

此外，晚唐體詩人們還在詩歌唱和中相互學習、切磋詩藝，《湘山野錄》卷中載：

寇萊公一日延詩僧惠崇于池亭，探鬮分題，丞相得“池上柳”，“青”字韻；崇得“池上鷺”，“明”字韻。崇默繞池徑，馳心于杳冥以搜之，自午及晡，忽以二指點空微笑曰：“已得之，已得之。此篇功在‘明’字，凡五押之俱不倒，方今得之?！必┫嘣唬骸霸囌埧谂e。”崇曰：“照水千尋迥，棲煙一點明?！惫υ唬骸拔嶂?，功在‘青’字，已四押之，終未愜，不若且罷?！?

“馳心于杳冥以搜之”方得一首半聯(lián)，可謂苦吟。正是這種對詩歌極為認真的態(tài)度和相互競爭促進了晚唐體詩人們詩藝的提高。在頻繁的詩歌唱和酬贈過程中，晚唐體詩人們相互學習切磋，增進了情感交流的同時，詩人們的詩藝也在相互競爭中提高，詩歌的競巧意識也得到加強。

綜上，晚唐體詩人們在宋初文壇的崇隱、漫游、唱和之風大盛的文學背景下，在密切的交往唱和過程中形成了一致的生活趣味、共同的審美好尚，形成了共同的“苦吟”的創(chuàng)作態(tài)度和淡泊恬適的美學境界、體物細微的物象描寫、致力五律的詩體選擇等一致的創(chuàng)作風格。他們繼承了“姚賈”詩風的唐音余響，并以其創(chuàng)作實踐展示出獨特的創(chuàng)作風貌，在宋初詩壇上形成了較大的影響。

① 方回：《桐江續(xù)集》卷三二，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②⑨? 王兆鵬：《北宋隱士詞人潘閬生平考索》，《文史哲》2006年第5期。

③⑤⑥⑦⑧ 王曉波：《寇準年譜》，巴蜀書社1995年11月版，第35頁，第113頁，第116頁，第117頁，第154頁。

④ 潘閬：《逍遙集》，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⑩ 魏野：《東觀集》卷一，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 徐鉉：《徐公文集》卷二，四部叢刊本。

? 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四三，中華書局1979年版。

? 范仲淹《范文正公集》卷七，四部叢刊本。

? 脫脫等：《宋史》卷四五七《魏野傳》，中華書局1977年版。

? 吳處厚：《青箱雜記》卷六，中華書局1985年版。

? 文瑩：《續(xù)湘山野錄》（中華書局1984年版）載：“處士魏野，貌寑性敏，志節(jié)高尚。鳳閣舍人孫僅與野敦縞素之舊，尹京兆日，寄野詩說府中之事。野和之，其末有‘見說添蘇亞蘇小，隨軒應是佩珊珊’之句。添蘇，長安名姬也，孫頗愛之。一日，孫召添蘇，謂曰：‘魏處士詩中以爾方蘇小，如何？’添蘇曰：‘處士詩名藹于天下，著鄙薄在其間，是蘇小之不如矣，又何方之乎？’孫大喜，以野所和詩贈之，添蘇喜如獲寶，一夕之內(nèi)，長安為之傳誦?！?/p>

? 李一飛：《林逋早年行蹤及生卒考異》，《中國韻文學刊》2000年第1期。

?????????? 魏野 ：《東觀 集》卷 三《登 原州 城呈張賁從事》，文淵閣四庫全書本。

? 祝尚書：《論“宋初九僧”及其詩》，《四川大學學報》1998年第2期。

? 《宋史》卷四五七《魏野傳》：“大中祥符初，契丹使至，嘗言本國得其上帙，愿求全部，詔與之?！?/p>

? 李燾：《續(xù)資治通鑒長編》（中華書局1979年版）卷七五：“三月甲戌朔，次陜州，召草澤魏野，辭疾不至。野居州之東郊，不求聞達。趙昌言、寇準來守是州，皆賓禮焉。為詩精苦，有唐人風。契丹使者嘗言本國得其《草堂集》半帙，愿求全部，詔與之。野既辭召命，即遣使圖上其所居，令長吏常加存撫?！?/p>

? 吳處厚：《青箱雜記》（中華書局1985年版）卷六：“又有贈萊公詩云：‘有官居鼎鼐，無地起樓臺?！湓妭鞑ツ?，故真宗末年，嘗有北使詣闕詢于譯者曰：‘那個是無地起樓臺的宰相？’時萊公方居散地，真宗即召還，授以北門管鑰?！?/p>

? 魏野《東觀集》卷一《送王專推官赴任河中》：“健筆想無詩債負，滿 應少酒知聞?！?/p>

?歐陽修《六一詩話》，何文煥《歷代詩話》本，中華書局1983年版。

??文瑩：《湘山野錄》，中華書局1984年版。

作 者：謝海林，文學博士，海南師范大學文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古代文學；黃威，文學博士，三峽大學文學與傳媒學院講師，主要研究方向為中國古代文學。

編 輯：古衛(wèi)紅 E-mail：guweihong007@sina.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