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元中

（廣西民族大學 政治學與國際關系學院，廣西 南寧 530006）

文化形態(tài)包括物質文化、制度文化、精神文化和行為文化，宗法文化應當包括除物質文化以外的另外三個方面，此前人們研究宗法文化時更多地只涉及宗法的精神文化和行為文化，而將宗法制度文化等同于宗法制度，只有宗法制度的歷史性考察，沒有宗法制度文化的理論分析，這在理論研究上是不科學的，在認識宗法制度廢除后的現(xiàn)實影響是不深刻的，在對宗法文化作觀念性和行為性分析的同時，還必須從制度文化視角對宗法文化即宗法制度文化進行剖析，才能更深刻地認識到宗法文化在當今的影響，并對其價值進行現(xiàn)代轉化和利用。

一、宗法制度文化及其歷時形態(tài)

宗法制度文化是宗法文化的重要組成部分。學界沒有提出宗法制度文化這個概念并對其進行研究，但是已經認識到宗法文化的制度性特征，制度文化這個學術范疇引入我國只有十幾年的時間，新的理論工具和研究方法還沒有被廣泛運用，才沒有對宗法制度文化作專門研究，關于宗法的制度與文化的關系早有論述，有學者指出“中國的宗法制度存在了幾千年，它與儒家思想的結合成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1]，即宗法制度也是一種傳統(tǒng)文化，而且在與儒家思想結合后成為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核心。又說宗法是在西周宗統(tǒng)體制基礎上形成的社會關系規(guī)范體系，宗法文化以血緣關系為基礎，以宗法制度為規(guī)范，以宗法統(tǒng)治與政治統(tǒng)治緊密配合，揭示了宗法文化是一種具有制度性特征的文化。但是，“制度文化不同于制度。制度既不是純物質的、也不是純精神的，它是一定的物質活動和一定的精神活動相結合的有機系統(tǒng)”[2]，是賦予一定價值、意義和秩序的制度體系以及人們對制度的認同態(tài)度和對制度規(guī)則遵循的意識和習慣，是制度精神和制度規(guī)范的綜合反映，以制度精神為支撐，以制度規(guī)則為框架，反映于觀念和體現(xiàn)為行為習慣。宗法制度文化是西周至明清形成的確立政治體系、分配權利義務以及處理人際關系等規(guī)則和人們對宗法制度價值的認同、對宗法制度規(guī)則的遵從態(tài)度和習慣。宗法制度是宗法文化的物化形態(tài)，一般來說，制度的存在是制度文化存活的前提，然而，文化的生命力和影響力卻遠遠超出衍生文化的本體，或植根于與原生態(tài)相類似的社會角落，或以變化后的形態(tài)依附于轉型期的制度文化中，或本身還有其現(xiàn)代價值而被傳承，正因為如此，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宗法文化對當今社會的影響不僅僅在觀念層面，而似乎有一種無形的宗法規(guī)則還在約束和規(guī)導人們的行為，成為一種“日常規(guī)范”，這正是宗法制度文化在現(xiàn)實生活中的表現(xiàn)，因為宗法制度精神已經深深植根于千百年形成的習慣之中，在新制度主義奠基人詹姆斯·馬奇看來，習慣是一種制度形式，彼得·霍爾認為觀念也是一種制度[3]，道格拉斯·C·諾思說“慣例是文化的，規(guī)范也是”[4]?？梢姡贫扔^念或精神以及習慣就是一種制度文化，而“宗法的維持，主要依靠傳統(tǒng)習慣”[5]，在制度變遷后，宗法制度文化以觀念和習慣的形式影響著政治和社會生活，主要表現(xiàn)為：

以血緣關系為紐帶建立政治體系。恩格斯認為國家的產生形式有三種，即“國家是直接地和主要地從氏族社會本身內部發(fā)展起來的階級對立中產生的”雅典式；沒有權利只有義務的平民通過勝利炸毀了舊的血族制度，并在它的廢墟上面建立國家的羅馬式；還有直接從征服外國廣大領土中產生的德意志式[6]。中國早期國家的建立屬于第一種形式，以氏族社會的血緣關系為紐帶建立的家庭、家族為基礎而構建的政治體系并形成國家，其組織網絡是“家——族——宗——宗族”。周朝按照宗法分封制建立統(tǒng)治體制，士以上的宗族中分為大宗和小宗，由大宗繼承天子或諸侯權位，與周天子有血緣關系的宗族體系成為統(tǒng)治體制建構的紐帶。春秋戰(zhàn)國以后，宗法分封的政治體系被打破，但是，宗法制度文化卻仍然發(fā)揮著重要作用，皇權配置基本堅持嫡長子繼承制。民間組織中，血緣關系始終是一條堅韌的紐帶。大族成為一方政治勢力，是皇權在地方上的補充。封建社會的宗法制度“已不單純停留于對血緣倫常關系的抒發(fā)，而是對封建法紀、封建社會秩序起著更為重要的作用。這時的宗族組織已變成為一個帶有政治性的基層社會組織”[7,p135-136]。按照宗法原則支配組織構建和生活秩序的宗法制度文化在當今社會生活中仍有所表現(xiàn)，如一些家族企業(yè)組織體系建設就在一定程度上遵循了宗法制度精神乃至規(guī)則，農村自治組織也不同程度地與宗族勢力相聯(lián)系，一些行業(yè)協(xié)會的組織體系和運行機制宗法色彩還很濃。

以尊卑等級為標準確立權利義務。宗法制度文化的核心是按照尊卑等級確立權利義務。周朝開始實行嫡長子繼承制，表明嫡長子具有至高無上的地位，擁有承繼王、公、大夫、士大位的資格和權利，其他子弟只能向大宗承擔納貢，幫助出兵征伐的義務，士、卿大夫和諸侯公層層向周天子負責。但是，公、大夫和士等，分別在自己的“封國”、“采邑”、“祿田”內，又具有統(tǒng)治的權力和獲取財富和享受的權利。秦漢至明清等朝代，雖然分封制不成其為建構政治體系和分配權利義務的制度，但是，皇位的確立卻仍然基本遵循嫡長子繼承制，其他皇室成員雖然不能成為君主，但卻按照宗法的尊卑等級原則獲得應有的地位和財富。除了遵循宗法尊卑等級制度確立權階等級以外，還存在因宗法等級制而衍生的階層等級制，《左傳·昭公七年》記載：“天有十日，人有十等。下所以事上，上所以共神也。故王臣公，公臣大夫，大夫臣士，士臣皂，皂臣輿，輿臣隸，隸臣僚，僚臣仆，仆臣臺?！蓖?、公、大夫、士等貴族等級是具有血緣關系的等級體系，嚴格按照宗法倫理原則決定政治地位和權利義務，而后六種等級則是宗法制度文化影響的必然結果，并由此而形成以尊卑等級維系封建社會的統(tǒng)治秩序。在當今人民當家作主的民主社會里，尊卑等級不僅存在于血親關系中，甚至還殘留于有關組織體系里，由于受到宗法制度文化的影響，使黨政機關的職務和分工不同導致了地位差異甚至人格的尊與卑，有的領導人視屬下為“御用”人員而隨意指使和訓斥，以致權勢威懾下的等級性尊卑和功利主義的虛偽性尊卑隨處可見，扭曲著人們的心理和人際關系。還有行政、司法等行為中的官本位觀念、特權思想等，也是尊卑等級的宗法文化的一種表現(xiàn)，扭曲了公共權力的運行軌道。一些私營企業(yè)、民營企業(yè)中“老板”與“伙計”之間的尊卑貴賤更是一種普遍現(xiàn)象。

以尊宗敬祖為原則凝聚族群力量。尊宗敬祖既是倫理觀念，又是一種宗法制度。一是通過宗廟祭祀強化尊宗敬祖意識。自商代始，貴族就祭拜祖先神，到周朝，宗法祭祀更加繁復，祭祖是大宗的特權，大宗通過隆重的祭祖活動凝聚族群力量，以達到組織和團結族人的目的。而在民間也有衍生的載體，這就是宗祠或祠堂，它是族長行使族權，實行宗法統(tǒng)治的主要機構，同族共同祭祀祖先，尊宗敬祖，族長借此而處理族務、管理族眾，收宗合族，凝聚族群。二是修建族譜維系尊宗敬祖制度。家譜起源于夏商，至西周時開始成為帝王諸侯記載貴族世系的專利，以此作為王室權力分配的重要依據(jù)，維系大宗、小宗體系內的等級關系，強化尊宗敬祖觀念。中唐以后，民間私家逐漸開始修譜，明清時期，民間修譜已經十分興盛?！斑@時的修譜目的和唐代以前不同，不是為了選官而區(qū)別門第，乃是為了通過修譜實現(xiàn)尊祖、敬宗、睦族，繼而通過睦族、收族發(fā)展到控制族眾，借以維護封建倫理體制?！盵7,p135-136]族譜密切聯(lián)系著本族群體，構建龐大的親屬關系群，形成費孝通先生所說的“差序格局”，即“以‘己’為中心，按照父子、親疏、遠近等有差等的次序形成的關系網絡”[8]。祭祀和修譜的制度文化在新中國建立后被列為封建腐朽文化而被鏟除，在20世紀80年代以后又逐步興盛起來，成為農村凝聚族群乃至聯(lián)系在外鄉(xiāng)發(fā)展的族人的重要方式。

以倫常綱紀為準則處理人際關系。由于“中國古代社會的總體特征是一種政治與倫理一體化的結構特征”[9,p91]，宗法血緣關系將政治體系與倫理秩序緊密地融合在一起，使宗法文化既是一種政治文化，又是一種倫理文化，處理政治關系尤其是處理倫理關系都依賴于宗法為根本的倫常綱紀，倫常綱紀成為處理人際關系的基本準則。封建社會最重要的人際關系是君臣關系?！盀榫褂谌?，為臣止于忠，為父止于慈，為子止于孝”，在封建等級關系中，首先是君臣關系，要求為臣必須忠于君主，以致各安名位，恭謹事上，忠君孝長。人際關系最為密切的是家族關系。處理人際關系的“三綱五?！钡暮诵氖恰叭V”，而“三綱”的實質是宗法制度規(guī)范，宗法的根本又是血緣關系，“中國封建社會的全部倫理道德是在基本的綱常倫理即三綱五倫基礎上展開的，而君為臣綱、父為子綱、夫為妻綱中就有兩項規(guī)范家庭內部關系”[9,p91]。因此，處理人際關系，是以血緣為紐帶的家族關系規(guī)范為準則的。雖然倫常綱紀規(guī)范人際關系不再成其為當今政治和社會組織的倫理原則，而在廣大的農村社會、一些行業(yè)組織乃至高校的師生之間還以不同形式的“孝道”和“規(guī)矩”而規(guī)范著人們的行為。

二、宗法制度文化的價值開發(fā)與利用

周人以“家國同構”的政治思想為指導，創(chuàng)建了以嫡長子繼承制和分封制為核心的宗法制度，衍生了貫徹宗法精神的組織網絡、政治體制、權力分配和運行機制以及社會關系模式，并在中國古代政治體系、政治過程以及社會生活中傳承和嬗變，使宗法制度精神成為觀念，制度規(guī)范成為習慣，宗法制度文化成為一種重要的傳統(tǒng)文化。

胡錦濤總書記指出：“要全面認識祖國傳統(tǒng)文化，取其精華，去其糟粕，使之與當代社會相適應、與現(xiàn)代文明相協(xié)調，保持民族性，體現(xiàn)時代性?！盵10]對于中國傳統(tǒng)文化的重要內容——宗法制度文化不能簡單否定，更不能簡單照搬，而應當引導其與現(xiàn)代文化融合，以社會主義先進文化為指導，把握傳統(tǒng)治國文化原本價值與現(xiàn)代價值的契合點，推進宗法制度文化的正向度轉化，發(fā)掘其現(xiàn)代價值并進行合理利用，為社會主義建設服務。

開發(fā)利用宗法制度文化組織凝聚的價值功能，為社會基層組織建設服務。宗法制度文化強調以血緣關系為紐帶，以家庭為基礎形成社會群體，費孝通先生將社會組織體系描述為由親屬關系為紐帶組成的“差序格局”：“我們社會中最重要的親屬關系就是這種丟石頭形成的同心圓波的性質，……以‘己’為中心，像石子一般投入水中，和別人所聯(lián)系成的社會關系，不像團體中的分子一般大家立在一個平面上的，而是像水的波紋一般，一圈圈推出去，愈推愈遠，也愈推愈薄。”[11]當今社會中，以家庭為核心，以家族關系為半徑結成社會關系網絡正是宗法制度文化的反映，社會主義初級階段的一些經濟體、行業(yè)組織以及村民自治組織中，宗法制度文化的組織凝聚作用是不能否認的。如私有制企業(yè)中，其組織系統(tǒng)和運行機制就是運用了宗法規(guī)則，家長往往掌握企業(yè)的最高權力，家庭成員基本上是按照長幼、男女等在家庭中的地位分配決策和管理權力及承擔責任，其他人也大體按照親疏程度而被安排在不同工作崗位，由此而凝聚力量，構建組織系統(tǒng)，大家各安其位，各盡其職，企業(yè)主要依靠宗法觀念和習慣來維持其運轉，并支撐著企業(yè)的發(fā)展壯大，這是因為親屬關系是一種最可靠的社會資本，宗法制度文化的凝聚功能在一定程度上適應了市場經濟要求，應當合理利用其在家族企業(yè)中的積極價值，同時注入平等、民主精神和引入現(xiàn)代企業(yè)管理機制，克服宗法制度文化中的等級尊卑和家長制影響。又如，賦有公共權力職能的村民委員會的組建和運行中，宗族規(guī)則和力量的作用也是客觀存在的。在村民委員會選舉中，族長往往能夠利用其威望引導同族投票意向，通過宗族勢力影響村委會干部的分配以及村民委員會的有關決策。發(fā)展基層民主是我國社會主義民主政治建設的重點，而在實行村民自治的民主制度時卻又出現(xiàn)了宗法力量介入，如何看待這種悖論現(xiàn)象？政治發(fā)展需要兩輪協(xié)調驅動，即充分的政治動員和高度的制度化，目前在實行村民自治，發(fā)展農村基層民主中，自治制度建設顯然滯后于自治的政治動員，而政治動員需要健全的組織網絡，原有村民委員會在換屆過程中動員力下降，出現(xiàn)組織真空時段，其成員在一定程度上也需要本族的支持，于是，具有血親關系的宗族就會成為非正式組織，在選舉中發(fā)揮作用。在以家庭為單位，血親關系密切的農戶形成的村落為基礎組成的行政村里，宗法文化對農村組織活動的影響在相當長的時期內不可能消除，因此，只能進行正確引導，淡化宗法習慣影響，強化民主、法制觀念，增強自治制度功能，合理利用宗族的組織凝聚作用，服務于基層組織建設。

開發(fā)利用宗法制度文化倫理規(guī)約的價值功能，為社會主義道德建設服務。經過儒家仁義思想融合和禮儀制度規(guī)導的宗法制度文化十分強調綱常倫理，而倫理文化中的“倫”所體現(xiàn)的就是以血緣、宗法、等級為內容的人際關系，“尊尊、親親”是處理人際關系，建立倫理道德體系的基本原則，尊卑有差，長幼有序，夫妻有別，朋友有信、忠孝為先等倫理信條，是中國傳統(tǒng)倫理文化的瑰寶，也是當今社會公德、職業(yè)道德、家庭美德、個人品德等社會主義公民道德建設的文化底蘊?！吨泄仓醒腙P于構建社會主義和諧社會若干重大問題的決定》要求樹立以“八榮八恥”為主要內容的社會主義榮辱觀，倡導愛國、敬業(yè)、誠信、友善等道德規(guī)范，開展社會公德、職業(yè)道德、家庭美德教育，加強青少年思想道德建設，在全社會形成知榮辱、講正氣、促和諧的風尚，形成男女平等、尊老愛幼、扶貧濟困、禮讓寬容的人際關系等等，這些都與傳統(tǒng)倫理文化有著密切關系，需要我們把握傳統(tǒng)倫理文化與當代道德建設的契合點，對傳統(tǒng)倫理文化的合理成分進行轉化、升華，賦予時代內涵，開發(fā)其現(xiàn)代價值。如將忠君孝長的忠孝文化進行升華，開發(fā)其忠于國家、人民和組織，愛國愛家，尊長愛幼的現(xiàn)代價值，增強民眾為國為民的奉獻精神、待人的仁愛友善精神，增進民族的尊重和團結，為國家振興與社會和諧發(fā)展提供動力源；將尊禮重義的仁禮文化進行轉化，賦予遵紀守法、禮讓寬容、誠信正義、合作互助的現(xiàn)代文化內涵，為社會主義道德建設確立正確的“義利觀”價值基礎；將尊廉恥貪的廉政文化升華為從政為官的道德品質、政治作風和執(zhí)政原則，以弘揚社會懲惡揚善的風氣，提升民眾尤其是黨員干部的人格修養(yǎng)，形成“道之以德，齊之以禮，有恥且格”[12]的政治和社會風尚；發(fā)揮尊長貴和的和文化在行為規(guī)導中的重要作用，為調節(jié)社會關系服務。宗法文化中十分重視族長依據(jù)宗法族規(guī)和“和為貴”的精神對家族成員關系進行調節(jié)的作用，當今社會生活中，長者常常依據(jù)其在族中的地位和威望出面調節(jié)本族成員關系的情況俯拾皆是。在農民的法治觀念還不強，法制建設還不夠完備，法律法規(guī)不可能解決農村所有問題的情況下，引導宗法文化正向轉化，開發(fā)利用其規(guī)導功能，發(fā)揮其對民間尤其是農村社會關系的調節(jié)作用，解決政府組織和法律法規(guī)難以解決的矛盾和問題，促進社會和諧。

開發(fā)利用宗法制度文化尊祖收族的價值功能，為國家統(tǒng)一、民族團結服務。宗法文化認同歷來都是中華民族最根本的文化認同，尊宗敬祖意識是民族團結的文化之根，血親相聚觀念是世代華人尋根歸宗的文化之源，收族集群理念是中華民族追求和平統(tǒng)一的文化訴求。正因為如此，近幾十年來，無數(shù)華人華僑為祖國的獨立和建設做出了重大貢獻，港澳同胞為回歸祖國做出了積極努力，大批臺灣同胞積極到大陸投資建設。因此，應高度重視并充分發(fā)揮宗法文化這種民族團結統(tǒng)一的粘合劑作用，進一步積極引導全世界華人為祖國統(tǒng)一做出貢獻。當前，尤其要通過文化統(tǒng)戰(zhàn)渠道開發(fā)、利用宗法文化的積極價值，一是強化民族情感，凝聚華人力量。泱泱中華大地是炎黃子孫永久性故鄉(xiāng)，悠久深厚的華夏崇祖文化至今仍然是所有華人的精神家園，強盛和諧的中華人民共和國是世界華人的堅強后盾，應將華人認宗歸祖的宗法觀念升華為中華民族情感，凝聚華人力量為振興中華服務。二是強化國家意識，維護民族團結。近代以來，政治國家發(fā)展為由一個或多個民族為主體而構成的擁有獨立主權的民族國家，民族認同是民族國家存續(xù)的前提，民族團結和諧是民族國家發(fā)展的基礎，多民族形成的國族需要歷史文化凝聚和當代文化整合，尊祖收族的宗法文化為各民族所認同，并成為中華民族的精神紐帶，要在此基礎上進一步強化民族國家意識，加強愛國主義教育，增進民族團結，維護國家統(tǒng)一和社會穩(wěn)定。三是強化祖國觀念，促進國家統(tǒng)一。家國同構的宗法制度文化孕育了中國人愛國如家的祖國觀念，雖然宗法制度文化中的家國同構強調的是尊父忠君，要求人們具有忠君之德，踐行忠君之禮，為封建統(tǒng)治服務。但是，毋庸置疑，家國同構的理念具有巨大的社會整合力，是傳統(tǒng)祖國觀念和愛國主義情感生成的深層次、肥沃的文化土壤，至今仍然是人們祖國觀念和愛國主義情感的重要文化支撐，中國人視國如家，將家庭與國家的命運連同一體的觀念至今十分濃厚，因此，應注重對人們傳統(tǒng)的家國同構的樸素、自發(fā)的祖國觀念和愛國主義情感進行正確引導，強化各族人民以及海峽兩岸同胞的祖國意識，增強所有中國人對家族世代生存的國家的歷史、文化和自然的熱愛情感以及維護祖國統(tǒng)一和主權獨立的責任感，以推進祖國的完全統(tǒng)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