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吳鐘浩 鄧群根

聚首黃浦江畔，追憶激情歲月
——哈醫(yī)大俄文醫(yī)學系 “參干”同學60周年聚會記

文／吳鐘浩 鄧群根

在全國人民隆重紀念中國人民志愿軍赴朝參戰(zhàn)60周年的金秋時節(jié)，一群年逾古稀的老人聚首黃浦江邊。遙望東逝的滔滔江水和遠去的點點帆影，60年前響應抗美援朝號召、參加軍事干部學校的情景一幕一幕地展現在我們眼前。

60年前，我們高唱“雄赳赳，氣昂昂，跨過鴨綠江”志愿軍軍歌，佩帶紅花，毅然告別故土，奔赴冰天雪地的哈爾濱。當年，我們是何等的意氣風發(fā)、慷慨激昂！我們中有復旦、東吳、南大、金陵等名牌大學的高才生，有的已讀到三、四年級，即將結束學業(yè)；我們中也有上海和南京重點中學的優(yōu)秀生，正準備高考，夢想成為工程師、醫(yī)生、文學家和教育家。當帝國主義的魔爪伸向鴨綠江邊的時候，當抗美援朝的熱火燃遍全國的時候，我們豈能無動于衷？！我們決心投筆從戎，報名參加軍干校。我們中有的不顧父母阻攔，偷偷報名；有的是家里的獨苗，是延續(xù)香火、振興家業(yè)的依靠；有的是富家子弟、海外歸僑，但終于都分別說服家人，走入了“參干”的行列。個人理想和父母情誼誠足珍貴，但為了保衛(wèi)國家，一切皆可割舍。正是這種愛國情結促使我們在祖國需要的時候挺身而出，甘愿為國捐軀，萬死不辭。60年后，我們重聚浦江，我們已經不再年輕，而是步履蹣跚、白發(fā)蒼蒼，但是我們依然熱血滿腔，只要一聽到那“雄赳赳，氣昂昂”樂曲的旋律，我們就會心潮澎湃，情不自禁。怎能忘記上海、南京車站話別親人的熱淚盈眶，怎能忘記我們的集中地點南京海校的呼嘯北風，又怎能忘記到哈爾濱下火車后迎面而來的刺骨寒風？而在哈醫(yī)大俄文醫(yī)學系的4年戰(zhàn)斗生涯更是刻骨銘心，升華為我們之間終生難忘的同窗友誼。

正是出于這樣的深情厚誼，當今年春節(jié)團拜會上，有人提議在上海世博會期間舉行“參干”60周年聚會的時候，立即得到很多同學的熱烈擁護和響應。在中共上海市委統(tǒng)戰(zhàn)部和民革上海市委會的支持下，聚會于10月12日至14日在上海郊區(qū)的逸仙賓館舉行。來自烏魯木齊、哈爾濱、開封、保定、大連、福州、昆明、無錫、蘇州、南京、北京以及香港的40多位同學參加了聚會，還有定居美國的同學也不遠萬里、風塵仆仆奔赴上海。同學中不少人年過80，我們的老大姐佟樹珍已是86歲高齡，小弟弟楊枕旦也是75歲老翁；同學中有的拄著拐杖，有的由家屬攙扶，有的耳背眼花，但見面擁抱和握手時發(fā)出的笑聲依然是那樣爽朗，相互打鬧的神情依然是那樣天真。滿臉皺紋，熱情不減；一頭銀發(fā)，童心依舊。

在第一天的座談會上，大家爭相發(fā)言，暢談60年來的經歷。會上播放的哈爾濱原海拉爾街校舍、哈醫(yī)大主樓以及文廟舊址的照片，勾起了同學們的深深回憶。有的同學回憶因敢于直言被錯劃“右派”的坎坷經歷，身處逆境，依然發(fā)奮上進，受到同事和領導的贊揚。有的同學回憶被分配到籌建中的新疆醫(yī)學院，從北京出發(fā)，乘敞篷卡車、顛簸20多天才抵達烏魯木齊，未及洗盡身上的灰塵便投身工作，克服種種困難，終于在所從事的科研和科研管理崗位上取得了驕人的業(yè)績……感謝“參干”校的培養(yǎng)和教育，也憑借個人的努力，我們中許多人成為所在單位的骨干，承擔了如所長、院長、主任等重要職務，作出了突出的貢獻，有的著書立說，有的出國講學。也有一些同學受到了不公正的待遇，但盡管半生坎坷、飽經風霜，依然知難而進、奮發(fā)圖強、赤子之心不改。

在座談會上我們有多少知心話要說，有多少經歷要與同學交流?。　巴豆P從戎六十載，歷經苦辣和酸甜。往事如川東逝矣，今逢盛事喜空前。”一位同學即席朗誦的這首詩最深切地表達了同學們的感受。而4年的同窗友誼更是不能忘懷。由于健康原因不能參加聚會的劉起陸同學從哈爾濱打來了長途電話，雖聲音微弱，但語氣親切，使同學們深受感動。最后，座談會在“雄赳赳，氣昂昂”的歌聲中結束，嗓音略顯蒼老，卻依然鏗鏘有力，響亮的歌聲好像又讓我們回到當年那個激情奔放的年代。上海電視臺當晚播放了有關同學聚會和座談會的節(jié)目。

在中共上海市委統(tǒng)戰(zhàn)部和民革組織的精心安排下，我們夜游黃浦江，游覽崇明島，參觀世博會。當我們眺望黃浦江兩岸的絢麗燦爛燈光時，當我們凝視周圍高樓變幻莫測的光束時，猶如身在仙境，不禁浮想聯翩：舉辦世博會同奧運會一樣是中國人民的百年夢想。我們在有生之年不但圓了夢，而且還親歷其境，怎能不引以自傲？上海這個東方明珠歷盡百年滄桑，改革開放以來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與60年前剛解放的舊上海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語。依靠上海人獨特的聰明才智和創(chuàng)新精神，上海必將建設成為更加繁榮、更加文明和更加和諧的國際大都會。

3天的聚會轉眼即過。我們分別那么久，才剛見面，又要分手。難說再見，但又不得不握手話別。再見吧，親愛的同學，別難過，莫悲傷，期盼我們在不久的將來再次相會。愿我們健康長壽，讓我們都有更長的時間盡情享受祖國繁榮昌盛帶給我們的幸福晚年生活，愿友誼地久天長！

（吳鐘浩，國家衛(wèi)生部國外貸款辦公室原副主任；鄧群根，首都醫(yī)科大學燕京醫(yī)學院教授/責編 劉則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