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小紅

（隴南師范高等?？茖W校英語系,甘肅成縣 742500）

中西思維方式對非語言交際行為的闡釋

許小紅

（隴南師范高等?？茖W校英語系,甘肅成縣 742500）

非語言行為在人類的交際活動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通過對中西思維方式的比較分析,闡釋非語言交際中中西行為舉止、空間意識和情感表達方式差異的根源,以期進一步取得跨文化交際的成功。

非語言交際;思維方式;差異;闡釋

一、非語言交際的重要性及其界定

跨文化交際大致采取兩種形式:語言交際和非語言交際。語言交際又有話語交際和書面交際兩種。非語言交際主要是通過體態(tài)語言進行的交際形式,諸如手勢語、面部表情、視線接觸、坐姿、站姿、舉手投足等都屬于此類,甚至連人們的穿著打扮都被視為非語言交際的一種形式,都有自己特有的方式傳達各種信息,希望交際對象理解和接受[1]。美國賓夕法尼亞大學的伯德惠斯特爾 （Birdwhistell）教授認為語言交際最多只占整個交際行為中的 30%左右,70%為非語言交際。著名語言學家薩莫瓦說:“絕大多數(shù)研究專家認為,在面對面交際中,信息的社交內(nèi)容只有 35%左右是語言行為,其他都是通過非語言行為傳遞的。”美國有關(guān)研究還表明,在表達感情和態(tài)度時,語言只占交際行為的 7%,而聲調(diào)和面部表情所傳遞的信息卻多達 93%[2]?？梢?非語言行為在人類的交際活動中扮演著十分重要的角色,起著不可替代的作用。

關(guān)于非語言交際的含義和分類有多種觀點。魯希和基斯最早根據(jù)非語言交際的基本成分將非語言交際分為:（1）手勢語言 （Sign Language）;（2）動作語言 （Action Language）;（3）客體語言 （Object Language）。另一種分類法是納普（Knapp）通過對有關(guān)研究和著作的分析提出的,他將非語言交際分為:（1）身勢動作和體語動作 （bodymotion and kinesic behavior）;（2）身體特征 （physical character）;（3）體觸行為（touchingbehavior）;（4）副語言 （paralanguage）;（5）近體距離（proxemics）;（6）化妝用品 （artifacts）;（7）環(huán)境因素 （environ2 ment）。之后,詹森 （Jesen）又在總結(jié)有關(guān)學者對“無聲語言”研究的成果的基礎(chǔ)上,歸納出另一種分類法,他將非語言交際分為:（1）身體動作和姿勢 （bodymotion and gestures）;（2）對時間的態(tài)度 （attitudes towards t ime）;（3）對空間的態(tài)度（at2 titude towards time）;（4）一般交際習慣 （general habits in com2 munication）[3]。

結(jié)合西方學者的理論,可以將非語言交際粗略地分成四大類:（1）體態(tài)語 （Body Language）。包括基本姿態(tài) （姿勢和手勢）、禮節(jié)動作 （如握手、微笑等）以及人體各部分動作 （如頭部、面部、腿、手的動作等）所提供的信息;（2）副語言（Paralanguage）。包括沉默、話語轉(zhuǎn)接 （turn-talking）和各種非語義聲音;（3）客體語 （Object Language）。包括皮膚的修飾、身體氣味的掩飾、衣著和化裝、個人用品的交際作用,家具和車輛所提供的交際信息;（4）環(huán)境語 （EnvironmentalLan2 guage）。包括空間信息 （如擁擠、空間取向、座位安排等）、時間信息、建筑與室內(nèi)裝修、聲音、燈光、顏色、標識等[4]。

二、思維方式與非語言交際的關(guān)系

思維是以概念、判斷和推理等形式反映客觀世界的過程,思維方式是指人們的思維習慣和思維程序,它決定人們行為、心理的一切主要方面,指導(dǎo)著人們的一切精神文化和物質(zhì)創(chuàng)造活動。人類具有認識世界的能力,但認識的結(jié)果卻往往因人而異,有時甚至大相徑庭。而這些認識的差異性除了一些較為次要的因素,如認識主體本身的局限、認識環(huán)境等外在因素以外,思維方式往往是至關(guān)重要的,因為它決定思考認識的方法論[5]?？枴て绽继m姆在《思維方式之矛盾》中曾指出:“世界各民族之間相互理解與和睦之所以受到阻礙,不僅是由于語言的復(fù)雜多樣,更是由于思維模式的差異?！蔽阌怪靡?正是由于不同的思維方式,形成了中西方非語言交際行為中的種種不同特征。

三、中西思維方式的比較及其所闡釋的非語言交際行為的差異

從前面的論述得知,非語言交際涉及范疇很廣。本文主要通過比較中西方思維方式的三種不同特征,來闡釋跨文化交際中中西方行為舉止、空間意識和表情表達方式的差異的根源。

（一）中國的倫理型與西方的認知型思維方式闡釋了中西行為舉止的差異

中國思維素以“天人合一”為特征。這是沒有經(jīng)過“我”與“非我”主客分離的一種思維模式。中國半封閉的大陸型地理環(huán)境和小農(nóng)經(jīng)濟哺育了儒家思想。儒家學說思維的中心在于倫常治道,在于確立和論證君臣之義、父子之親、夫婦之別、長幼之序、朋友之信。儒家傳統(tǒng)文化所灌輸?shù)氖恰叭龔乃牡隆薄ⅰ熬几缸印?、“師道尊嚴”、“男女授受不親”。同時,中國是一個具有悠久封建歷史的國家,由于封建社會一貫實行人治,以皇權(quán)為至高無上的頂點形成了一個人治的金字塔,即君臣父子,輔以“三綱五?！?、“三從四德”的道德標準[6]。這種政治社會環(huán)境必然使中國的傳統(tǒng)思維方式具有政治倫理型的特征,也形成了中國人在非語言交際中上下分明、等級森嚴的交際規(guī)范。由于西方文化的發(fā)源地希臘半島及其附近沿海地區(qū)的開放性、海洋性地理環(huán)境和手工業(yè)、商業(yè)、航海業(yè)的發(fā)展,使得西方哲學是求知識的學問,注重對宇宙、自然的探索和認識,而非中國的人生哲學、倫理哲學[7]487。古希臘哲學家亞里士多德認為:“求知是人類的本性?！?/p>

因此,在中國,下級與上級、年幼者與年長者面對面交談時,前者通常是低頭聆聽,以示恭敬和謙卑,而且唯命是從。即使是同輩之間的交流,也很少有目光的直視。而在英美國家,人們更希望交際雙方能夠目光對視,因而英語國家的人比中國人目光交流的時間長,而且更為頻繁。因為他們認為,缺乏目光交流就是缺乏誠意、為人不誠實,是逃避推脫、蔑視、恐懼、冷淡、心不在焉的表現(xiàn)。所以,那些不敢直視你的人是不能相信的。

在禮儀動作方面中西方也是有明顯的不同。鞠躬是全人類都共有的禮貌姿態(tài),但這種共有的禮貌姿態(tài)在中西方國家并非完全同一,而是有著“度”的差異。鞠躬禮節(jié)是中國最傳統(tǒng)的禮儀動作,適用范圍較廣,主要社交場合中,下級向上級、學生向師長、晚輩向長輩甚至平輩之間表達由衷的敬意。鞠躬禮有兩種:一鞠躬和三鞠躬。一鞠躬只行禮一次,身體上部約下傾 15度。三鞠躬要連續(xù)行禮三次,身體上部向下彎約 90度。在英語國家或其他西方國家,也有鞠躬禮節(jié),主要在社交場合和向上帝祝福時使用。但卻沒有中國人的三鞠躬的大禮,身體姿勢不超過 15度。西方禮節(jié)中最常用的是脫帽禮、擁抱禮和吻禮,前兩種禮節(jié)在中國并不流行,吻禮在中國的社交場合那就更為罕見。

（二）中國人的整體性思維和西方人的個體性思維闡釋了中西空間意識差異

中國的小農(nóng)經(jīng)濟使先民們意識到豐收離不開風調(diào)雨順,生存離不開自然的恩賜,進而從男女關(guān)系、天地交合和日月交替等現(xiàn)象悟出陰陽交感、“萬物一體”、“天人合一”的意識[7]488?！兑捉?jīng)》提出了有機整體的初步圖式,為中國傳統(tǒng)思維奠定了基礎(chǔ)。儒家和道家從不同角度發(fā)展了有機整體的思維模式。整體性思維把天、地、人和自然、社會、人生放在關(guān)系網(wǎng)中從整體上綜合考察其有機聯(lián)系,注重整體的關(guān)聯(lián)性,注重整體和諧,注重綜合概括,強調(diào)眾多歸一的思想,反對孤立地了解某一個體。與此相反,西方人則強調(diào)“由一到多”,“個體思維”特點很明顯。他們認為“天人相分”,注重個體成分的獨立作用,尋求具體,強調(diào)規(guī)則制約,突出從小到大,由個體到到整體。

在中國,家人、同學和朋友在公共場合喜歡擠在一起,既親密又熱鬧。同性或異性之間手拉手或勾肩搭背顯示了人們的和睦和友愛,關(guān)系比較好的朋友或同事之間也常常親密接觸,無話不談。描述人們團結(jié)親近、和睦相處的詞語在中國比比皆是:形影不離,親密無間等等。中國人的文化心理狀態(tài)使得他們在這個擁擠的世界里將自身空間范圍僅限于身體本身,他們寬容大度,甚至受到別人觸碰時 （只要不是有意的）會毫不介意,沒有受到侵犯的感覺。西方人空間意識很強,比較注重個人隱私,英語國家的人在交談時不喜歡離得太近,會保持一定的距離,對別人的觸碰特別敏感,動不動就以為別人侵犯了自己,甚至對方身體還未靠近就會作出反應(yīng),認為同性之間親熱的體觸行為有著同性戀的嫌疑,Hall對美國人的空間交際提出了四種界限:（1）親密距離 （inti2 mate distance,0～45cm）,適用于夫妻關(guān)系、家庭成員或戀人之間;（2）私人距離 （personal distance,5～120cm）,屬于朋友、親戚或熟人之間交際時保持的距離;（3）禮貌距離 （social distance,120～360cm）,用于與不熟悉的人進行非個人性事務(wù)的場合中;（4）一般距離 （public dis-tance,360～750cm）,如在公共場所、非正式的聚會或作報告時的距離 （Hal,l Edward T.&Hal,lMildred Reed,1983）[8]。

由此可見,注重和諧的整體思維和注重自我的個體思維方式對空間的支配和運用都有自己的既定模式,因此也構(gòu)成了空間意識的差異。

（三）中國人的內(nèi)向性思維與西方人的外向性思維闡釋了中西情感表達方式的差異

中國是歷史悠久的禮儀之邦,同時也是封建中央專制集權(quán)格局和傳統(tǒng)主體文化最穩(wěn)固、延續(xù)時間最長的國家。中國傳統(tǒng)思維注重內(nèi)向自求,認為機制之源在于一己之心,因而重“心術(shù)”,重身心修養(yǎng),重倫理道德,重三鋼五常,以“正心、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尊崇“敏于行而納于言”。這種返回到人自身的致思傾向是內(nèi)向性的思維方式。內(nèi)向性思維導(dǎo)致中國人求穩(wěn)的心理和好靜、謙謹、從眾、克制、重禮節(jié)、尚倫理、表現(xiàn)含蓄等民族性格特征。西方大多數(shù)國家處于開放的海洋型地理環(huán)境,交通較發(fā)達,異族入侵和民族遷徙頻繁,思維的對象傾向于外界,重視認識自然、改造自然、征服自然,尋求外部世界對人最有價值的東西。同時,這些國家較早地擊潰專制集權(quán)而步入了現(xiàn)代社會體制,這樣的歷史文化和社會狀況使英語國家的人富于冒險精神、崇尚獨立、張揚個性、注重個人表現(xiàn)等,形成外向、自信、直率、隨便等民族性格特征,整個思維方式是開放型的。

中國人在高興時,需控制自己的情緒,而消極時更需加倍掩飾。而英語國家的人則會將自己的喜怒哀樂表露無余。在情感表達方式上,內(nèi)向的中國人重禮節(jié)、講究含蓄內(nèi)斂、感情豐富而不露,常?？刂谱约旱拿娌勘砬?隱藏自己的真實情感,動作較為克制。比如,在表達急躁生氣的情緒時,中國人會跺腳。漢字“躁”字以“足”為義符,就表露了這動作與“急躁”的聯(lián)系。中國人的傳統(tǒng)觀念認為:喜行不露于色是一個人成熟的標志。所以,面不露色,老成持重是對人的褒獎之詞。外向的西方人面部表情多,情感外露,外向開放、活潑自然,善于表演,通過各種體態(tài)把人的見解、幻想、期望、沮喪、孤獨、喜悅、愛慕等淋漓盡致地表現(xiàn)出來,動作幅度較大,他們在表達憤怒和急躁的情緒時,腳跺得更重更猛,且時常會將手臂在身體兩側(cè)張開,雙手握拳,怒目而視。外向型思維導(dǎo)致西方人求變的心理和好動的性格。“動”、“變”、“爭”、“斗”成了西方人思維和性格的特征。

思維方式是歷史的產(chǎn)物。由于不同的地理環(huán)境、歷史背景、政治體制、經(jīng)濟體制和宗教信仰,形成了中西方不同特征的思維方式。而不同的思維方式形成了不同的非語言交際行為。在整個跨文化交際中非語言交際是不可缺少的組成部分,脫離了非語言交際配合的孤立的語言行為往往難以達到有效的交際目的。只有重視這些差異,剖析它們的成因,才會取得跨文化交際的成功。

[1]杜學增.中英 （英語國家）文化習俗比較 [M].北京:外語教學與研究出版社,2008:1.

[2]Levine,d.&Adelman,M.Beyond Language[M].Pretice-Hall,1982:43.

[3]李育衛(wèi).英漢跨文化非語言交際對比研究 [J].云南師范大學學報,2004,（9）:5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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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譚素琴.從思維方式看中西翻譯理論傳統(tǒng)的差異[J].四川師范大學學報:社會科學版,2004,（1）:92-97.

[6]李育衛(wèi).英漢跨文化非語言交際對比研究 [J].云南師范大學學報,2004,（9）:54-58.

[7]王菊泉,鄭立信.英漢語言文化對比研究[M].上海:上海外語教育出版社,2005.

[8]呂娜.體態(tài)語在中西方文化交際中的意義與差異[J].齊齊哈爾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2009,（7）:121-122.

Abstract:Non2verbal behaviourplays an important role in humanπs communication and it can not be replaced.Thispaper,through comparative analysis of Chinese and western thinkingmodes,explains the reasonswhy there are some differences in behaviour,space awareness and ways of emotional expression in non2verbal communication.

Key words:non2verbal communication;thinkingmode;difference;explanation

（責任編輯:劉東旭）

Explanation of Chinese andW estern Thinking M odes in Non2verbal Commun ication Behaviour

XU Xiao2hong
（Department of English,Longnan Teachers College,Chengxian 742500,China）

H0-05

A

1001-7836（2010）12-0140-03

10.3969/j.issn.1001-7836.2010.12.055

2010-05-21

許小紅 （1975-）,女,甘肅宕昌人,講師,從事大學英語教學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