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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書法藝術的含金量中,技,占有很大的比重。這是由特定的工具和復雜的文字符號法則所造成的。實際上,為數(shù)不少的書家,或因為輕視,或因為乏力,終生并未能攻克這個門檻。正如一個五音不全、時常跑調的歌手在舞臺上“引吭高歌”,并且與那些不通聲律的欣賞者產生共鳴。
▲古今為書壇認可的書家,沒有哪一個不是從師法傳統(tǒng)的經(jīng)典中脫化而出。之所以要師法,因為這是歷史文化的共識。對其缺乏信心與耐力的原因,除了自身不具備與前賢溝通的素質之外,再就是急功近利,有意為之。這無異于向世人宣布:“好的東西我學不來,干脆另辟蹊徑。”這好像一個去少林寺的習武者,懶于用功,只在門外練了一套廣播體操,便言稱得了少林真?zhèn)髂菢訙\薄。
實際上,無數(shù)勇士們攀越成功的珠峰之路,再遠也是捷徑:而蹊徑往往也是絕徑。
傳統(tǒng)的高度并非神話。
▲書壇競技如同體育賽場。當能上奧運賽場的選手們站在同一起跑線上,這時,技法已等同于“零”。槍聲過后,則是精神和理念的這些形而上的東西在發(fā)揮作用。
然而,精神的所謂“道”的層面是伸縮俯仰“大象無形”的。而技的東西卻是實在的。
書法也是這樣,創(chuàng)作激情閾值越高,對技法的要求也愈加苛刻。
▲對于書法,我只認同在法則制約、指導下的個人性情的釋放。
如果對書史縱向比較,你會發(fā)現(xiàn),從“二王”到徐渭及至當今,千載以來,歷代都有領時代之新的代表人物。其實各個書體的形的變化并不大,卻使我們看到一條情感的紅線貫穿時空。前賢的藝術,體現(xiàn)的是一種歷史文化生存狀態(tài)下,追求高尚情操的本質的流露。而當我們制作式的,在結體的位移和反規(guī)律的層面上探索創(chuàng)新時,實則已經(jīng)墮入了一個淺表的形式的誤區(qū)。雖然迎合了時下世俗階層的感觀刺激,卻與民族傳統(tǒng)美學價值取向相去甚遠。所代表的,是當今市場條件下的浮躁與淺陋。
▲從書法想到了藏獒。藏獒的金貴在于物種的純正,而雜交了則身價大跌,甚至能辱沒產地的名份。
其實,河北梆子、河南墜子之類也像藏獒那樣,都是地方的傳統(tǒng)精粹,并借此而源遠流長。誠然,這些地方劇目,都是靠相互借鑒而形成各自的區(qū)域特征。但又決不可把河北梆子唱成河南墜子。假若混為一唱,那么“我則哪里去了呢”?
再如京戲,一段導板或流水重復上百年,而賞會者百聽不厭,是在體味其經(jīng)典之味的高下和各流派間微妙的變化。京戲的一段唱腔,乍聽如出一輒,其實十個人就有十個人的不同??少F在隨心所欲而不逾矩也。
假如將京戲創(chuàng)新為“搖滾”,新則新矣,而國粹沒了。
▲學書之苦不盡在臨池,也在于思。貴在能夠意識到自身狀態(tài)下的不足,并科學地制定計劃,找到解決問題的方法。若無目的地一味臨帖“過癮”,雖可獲得功效,但步履較慢。
▲臨帖貴細。古人奇逸動人之處,往往在微妙變化之處。應詳察古人細處變化并銘記心中:應吃透一家而博觀約取。切忌“狗熊掰玉米,揀前而忘后”,否則,提筆刨作,粗得仿佛,難以產生精到之作,甚至難以成篇。
▲辯證來看,臨帖很像而難于脫略,實是因為尚欠功夫,不能寫像而有意逼肖所致。假如更進一步,得其形神,則能展現(xiàn)自我,有所發(fā)揮。此漸進之機也。
▲碑帖融合為行草書,具有較寬泛的創(chuàng)作空間。于今,有人逸為時尚新體,有人歸于趙之謙、于右任的路數(shù)。而其視角多關注于用筆和間架的方轉與圭角以及結構的位移。而我獨喜米海岳的行書,全以帖法行筆,而取魏的體勢,雄沉放縱而精妙無比。其體勢多《石門銘》之象,又常被帖學之美所掩,了無痕跡。其健朗、跌宕、華美之風震古爍今,實為碑帖融合的圣手。
(責編: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