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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疑點

        2010-01-01 00:00:00饒秀珍
        翠苑 2010年2期

        下班時間早過了,刑偵科的門卻還敞著。局長馬炎青走進(jìn)去,見司徒言還在看卷宗,就強(qiáng)行拉走了他。

        今天,局長親自開車,司徒言在一旁坐著,味道倒是蠻足的,就是不知要將自己帶到何處。車子繞過兩條主街,來到外環(huán)西路,徑直開往“太子軒”酒樓。到了酒樓門口,馬炎青找車位停車。這時,司徒言看見刑偵科副科長蔡林生從酒樓門口經(jīng)過,便想和他打聲招呼,叫他一起去酒樓,卻被馬炎青攔住。二人只好暫時呆在車上,索性等蔡林生走遠(yuǎn)了些,這才下車。

        兩人上了二樓,服務(wù)員將他們領(lǐng)到“牡丹廳”,這里早就有人候著,都是司徒言認(rèn)得的,一個是市委督辦室的主任雷達(dá)。另一個,則是市工行的仁德行長。

        見他們進(jìn)來,雷達(dá)和仁德連忙起身打招呼。馬炎青拍了一下司徒言的肩膀,介紹說,我這位“冷面金剛”,可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請到的,今天搭上我這張老臉,他總算給了幾分面子。

        雷達(dá)笑著說,你也莫把司徒兄弟說得這么不盡人情,你局長大人親自出馬,他敢說不來嗎?再說,大家都是老熟人了,約在一起吃頓飯,又不違法,何必這么認(rèn)真呢?聽了這話,一邊的仁德也跟著附和。

        其實,馬炎青說的都是實話。司徒言是個倔性子,平時,除了和兩三個知心好友在一起聚聚,一般情況下,是很少在外應(yīng)酬的。他這人不善言辭,比如今天這種場合,雖說人不多,卻也不知該搭訕些什么,只簡單地問了好,握了手,便坐下。

        雷達(dá)遞給他一支煙,點了火,說,司徒科長,能把你請到,可真不容易啊。話音剛落,仁德又說,是啊,這頓酒我早就準(zhǔn)備了,只是前段時間為老婆的事,一直沒心情,老弟千萬莫見怪。

        司徒言一笑,說兩位領(lǐng)導(dǎo)言重了,我算老幾?俗話說,無功不受碌,無緣無故的,怎能讓領(lǐng)導(dǎo)破費(fèi)?

        仁德笑了笑說,今天約你和馬局來,除了喝酒,還想商量個事。過幾天,我和雷主任要到澳大利亞去考察,不知兩位有沒有興趣搭個伴。

        馬炎青微笑不答,轉(zhuǎn)頭去看司徒言。司徒言看了馬炎青一眼,對雷達(dá)說,我的情況馬局最清楚,就連睡覺自己都做不了主,哪還有閑工夫出門旅游。再說,有我這種無趣的人跟著,豈不掃了大家的雅興。

        雷達(dá)說,誰不曉得你是個大忙人,但總得給自己放個假吧,莫把自己累得趴下了。

        司徒言嘴角提了下,卻沒笑出來,悶著抽了幾口煙,便不再言語。

        馬炎青看出情況不妙,立刻轉(zhuǎn)移了話題。雷達(dá)與仁德也心領(lǐng)神會,不再提這事。

        司徒言看得出來,這二人是一門心思地在討好自己,可惜自己并不領(lǐng)情。說實話,他對這二人沒什么好感,只是礙于馬局的面子,假意和他們寒暄。其實,在他心里,對老馬今天這種做法是惱火的,他認(rèn)為馬炎青犯了一個不該犯的錯誤,仁德老婆的自殺案似結(jié)未結(jié),在這節(jié)骨眼上,一個堂堂的公安局長,怎能將負(fù)責(zé)此案的刑偵科長拉出來,和當(dāng)事人攪在一塊兒呢?前幾天他就匯報過,說仁德老婆的案子又出現(xiàn)了新情況,他已連續(xù)收到了兩封匿名信,都是關(guān)于邱明明的。為這事兒,他有好幾夜都沒合眼了。信是用打印件寄來的,內(nèi)容很簡單,除了“邱明明并非自殺”外,一個多余的字也沒有,他根本沒有辦法獲取更多的信息。

        正閑聊著,服務(wù)員拿著菜單進(jìn)來請他們點菜。幾個人同時將這“重任”推給司徒言。但司徒言一向?qū)Τ詻]有研究,作不了這個主,推來推去,最后還是由馬炎青定了奪。

        等待的空隙,雷達(dá)執(zhí)意要打幾圈麻將。但司徒言硬是不參戰(zhàn)。馬炎青只好解圍,說這點時間,莫要吊起了味口又過不足癮,還是打“悶升級”吧,咱們這身份,哪能在這種場合公開賭博?你們說是不是?四人都笑。

        服務(wù)員拿來撲克牌,雷達(dá)邊洗牌邊笑著說,司徒科長,聽說你們搞刑偵工作的人,眼睛都像刀子,今天我才發(fā)覺,這話確實不假,就你這雙眼睛,看一眼就讓人發(fā)虛,還別說看兩眼了。

        司徒言說,其實,我老婆說我這雙眼睛挺溫柔的,只有犯人看了才膽寒。雷主任,莫不是你做了什么壞事,不然,怎么會發(fā)虛呢?

        雷達(dá)本來想幽一默,沒想到讓司徒言逮著了話頭,頓時有些尷尬。不過,到底在官場混了多年,能夠處變不驚,他哈哈一笑說,實話告訴你吧,壞事我確實做過,還不只一件,只不過,沒有一件夠得上犯法的條件,這可能要讓老弟失望了啊。

        司徒言抿嘴一笑,將煙蒂使勁摁滅在煙灰缸里,意味深長地說,我看,那倒未必。

        四人邊說笑邊打牌,不一會兒,服務(wù)員進(jìn)來擺餐具。馬炎青起身揉著腰,說不打了不打了,司徒言這水平太臭了,和他作對家,只有輸。于是,大家都起身,到餐桌前就了座。

        馬炎青是個貪杯的人,這一點,司徒言比誰都清楚。但是,今天目標(biāo)轉(zhuǎn)了向,三人同氣連枝,都將司徒言當(dāng)成了靶心。司徒言自認(rèn)酒量還是不錯的,但一口難敵三口,幾輪下來,便有些不勝酒力了。司徒言借著幾分酒勁說,仁行長,俗話說,無功不受祿,既然你說這頓酒是為我請的,你能不能告訴我,究竟為什么請我呢?

        仁德一笑,說兄弟之間喝頓酒,還談什么理由?你們局長和我們是多年的老朋友,在一起喝酒是常事。你又是他的愛將,你們說說,這酒該不該喝?

        仁德這幾句不陰不陽的話,說得柔中帶剛,既像是跟司徒言拉攏關(guān)系,又像是公開與他叫板。一時間,司徒言竟無言以對。

        將馬局送回家后,司徒言也回了家。

        妻子徐洋正在電腦前寫稿,見他回來,感到有些驚訝,說你今天怎么這么早就回來了?才九點多呢。

        司徒言沒有搭腔,搬了椅子,緊挨著徐洋坐下。平時,徐洋寫稿時,是最煩別人打擾的,這一點,司徒言很清楚。可今天不同,他有事求于她,不打擾不行。

        徐洋見他沒有走開的意思,便側(cè)過臉,聳了聳鼻子,問他,喝酒啦?司徒言故意對著她哈了口氣。徐洋說,你很少喝酒的,今天在哪喝的?又趕誰的人情了吧?

        司徒言說,仁德請的客。

        徐洋問,哪個仁德?這名字有些耳熟啊。

        司徒言說,就是前段時間死了老婆的那個仁德,工行的行長。

        徐洋停下手,瞪大雙眼:老婆死了也值得慶功?

        司徒言說,你問我,我問誰去?我都不知道他為什么請我,市委辦的雷主任也在。

        徐洋說,我看是鴻門宴吧,不明不白的酒你也喝?

        司徒言站起來倒了杯水,說我能怎么樣?局長硬拉我去,我能違抗命令嗎?說到這里,司徒言突然自言自語道,這也好,他們請我吃頓飯,倒是讓我思路稍微有了一些頭緒。

        徐洋不解。司徒言說,都說仁德夫妻恩愛,家庭幸福,他老婆性格又開朗,這樣的情況下,你說他老婆會不會自殺?

        徐洋說,你不是已經(jīng)結(jié)案了嗎?現(xiàn)在問這還有什么意義?

        司徒言說,這個你不管,你只回答我,她會不會自殺?

        徐洋想了想說,一般不會自殺,但意外的情況就很難說了。

        司徒言不知道徐洋所說的“意外”是指什么。徐洋解釋說,女人的情緒很難琢磨,一時好,一時壞,特定的環(huán)境、特殊的境遇、特殊的心情,都可能成為自殺的誘因。說到這里,徐洋突然想起一件事,問他,當(dāng)初這案子是誰報的警?

        司徒言說,第一個發(fā)現(xiàn)死者的是仁德,但報警的卻是他小舅子。徐洋本來還想問他,仁德為何不直接報警。但想一想,發(fā)現(xiàn)自己老婆猝死,先打電話給小舅子,這也在情理之中。

        司徒言情緒有些萎頓,說,這可能是我辦的最糊涂的一個案子吧。這段時間,我被另一宗大案攪昏了頭,思路不是太清晰。徐洋清楚,丈夫不是一個糊涂的人,他辦案一向嚴(yán)謹(jǐn),很少出過岔子。但智者千慮,此次失誤,或許是個意外。但是,她不能這樣安慰他,自己是個作家,而且是個寫偵探小說的作家,她知道在辦案中,稍有差池,就可能鑄成大錯。

        司徒言知道妻子一直想知道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就說,你不是想要素材嗎?現(xiàn)在想不想聽?

        徐洋一笑,說,恐怕不是我想聽,而是你想說吧。

        司徒言知道徐洋故意跟自己賣關(guān)子,也不計較,點燃一支煙,緩緩地講起來。

        原來,兩個月前,農(nóng)行辦理了一筆數(shù)額不小的貸款,邱明明正是這宗貸款的直接經(jīng)辦人。而借貸人貸款后,就不見了蹤跡。這么一大筆錢沒了影,農(nóng)行領(lǐng)導(dǎo)一急,也就報了案。目前,公安部門已派出人手,到處尋找借貸人下落。由于這事鬧得沸沸揚(yáng)揚(yáng),所以,邱明明的死,便理所當(dāng)然的與這案子牽扯到一起,認(rèn)為她是畏罪自殺。

        徐洋說,當(dāng)初這一判定,是僅憑推測,還是有證據(jù)?

        司徒言說,當(dāng)然有證據(jù)。

        出事的那天下午4點多,司徒言接警后,和幾個刑警趕到死者家中,室中還殘留著很濃的煤氣味。當(dāng)時仁德和邱明明的弟弟邱忠都在場。邱明明早已氣絕身亡。據(jù)鑒定,死者死亡時間大概是在一小時前。據(jù)現(xiàn)場勘察,邱明明神態(tài)安詳,無掙扎打斗痕跡。床頭柜上放有半杯水和一個安定片的空瓶子,家里的電腦開著,座機(jī)的端口被拔出,桌上的電腦還開著,屏幕上留有醒目的遺言,門鈴電池被卸下。

        徐洋問,遺言說了些什么?

        司徒言說,遺言說她已鑄成大錯,再無顏面活在世上。另外,她的QQ未關(guān)閉,里面有她跟一個網(wǎng)友聊天的內(nèi)容,看得出來,邱明明死前還上過網(wǎng)。聊天的內(nèi)容很短,但看得出,她情緒很低落,說為貸款的事,上午挨了領(lǐng)導(dǎo)的訓(xùn)斥,覺得活著真沒意思。從這些內(nèi)容看,邱明明確實有自殺傾向??戳肆奶靸?nèi)容,她弟弟邱忠很激動,沖到農(nóng)行把韓主任揍得鼻青臉腫。據(jù)職工反映,那天上午,韓主任確實找邱明明談過話,而且邱明明還是哭著回家的。

        這時,徐洋有些迷茫了,她說,或許你對邱明明的自殺并沒有誤判,至于那封匿名信,說不定真是一場惡作劇呢。

        司徒言說,如果是,當(dāng)然好。但如果誤判了呢?豈不讓兇手逍遙法外?自己心中既然存有疑慮,說明此案確有不妥之處。他仔細(xì)回想當(dāng)時的情景,覺得寫遺言,喝安眠藥,卸下電池,拔電話線,開煤氣……這一切都做得有條不紊,看來,邱明明是死意已決。

        徐洋問,邱明明沒去上班,單位領(lǐng)導(dǎo)不過問嗎?

        司徒言說,下午有人要辦貸款,農(nóng)行韓主任打邱明明手機(jī)不通,打她家座機(jī)也沒人接,這才打了仁德電話。仁德接到電話后,回家去看,發(fā)現(xiàn)妻子早已死了。

        徐洋問司徒言,邱明明負(fù)責(zé)的那筆貸款究竟有多少,究竟貸給了誰?司徒言告訴她,那筆貸款共有800萬元,借貸人不是別人,而是邱明明的同學(xué)姚昆。當(dāng)時姚昆貸這筆款子,說是為了購買‘夏洛克二代’的種豬,帶動全村發(fā)展養(yǎng)殖業(yè)。前幾年,姚昆在福明新村,也算得上是個叱咤風(fēng)云的人物,但近幾年事業(yè)下滑,有兩個廠還負(fù)了債,因此,貸款時,就有些阻礙了。但后來邱明明幫他做了一份不錯的計劃,還幫他偽造了某些手續(xù),再加上她有著工行行長這么個老公做后臺。因此,姚昆也就較順利地貸到了這筆款。可姚昆貸到款后,說是出去進(jìn)貨,一去就是兩個多月,至今未露面,電話也停機(jī)了,像是從人間突然蒸發(fā)了。他老婆后來吵到農(nóng)行,說姚昆攜款私逃了。農(nóng)行領(lǐng)導(dǎo)一急,也就報了案。

        徐洋暗笑,心想這女人還不笨,自己找不到老公,倒能找?guī)褪帧V劣谝ベJ的這筆款,她聽丈夫幾次提到仁德是后臺的話。心想,這個案子出現(xiàn)后,仁德又能負(fù)多大的責(zé)任呢?所謂的后臺,其實是農(nóng)行領(lǐng)導(dǎo)內(nèi)心所懼的一種無形壓力,真的出了事,只要仁德沒有文字依據(jù)留在他們手里,他是不用負(fù)任何責(zé)任的。事到如今,農(nóng)行的領(lǐng)導(dǎo)也只能是啞巴吃黃連了。

        想到這里,徐洋正要問其他一些細(xì)節(jié),卻見司徒言靠在椅子上,早已打起了呼嚕。

        第二天上班,馬炎青來到司徒言辦公室,他對司徒言準(zhǔn)備重查邱明明一案的想法很不滿意。他說,已經(jīng)結(jié)了的案子,就不要再拿出來搞了,應(yīng)該讓死者安寧。

        司徒言說,現(xiàn)在重新調(diào)查,也就是想讓死者更安寧。

        但馬炎青堅持反對,說你當(dāng)初定案時,不也堅信這是自殺案么?這才過了多久?卻又要翻案,這樣反復(fù)無常,法律的嚴(yán)肅性在哪兒?人家會怎么看我們?

        司徒言固執(zhí)地說,有錯必糾,這也是你常教導(dǎo)我們的,現(xiàn)在發(fā)現(xiàn)了問題,難道不聞不問嗎?

        馬局說,不就是兩封匿名信嗎?說不定是場惡作劇也不足為怪,怎能當(dāng)真?

        司徒言不想多解釋,馬炎青也不想再聽,黑著一張臉往外走,走到門口又停下,拉長臉說,反正,這事我是提醒過你的,如果你一意孤行,出了問題,一切后果你自己負(fù)責(zé)。

        司徒言也痛快地說,我愿意承擔(dān)一切后果!

        馬炎青走后,蔡林生進(jìn)來,問他,馬局怎么了?好像不高興。

        司徒言木著臉,不答腔。

        蔡林生又問,你找我有事?

        司徒言說,我讓你查的事,有了眉目沒有?

        蔡林生說,跟了這幾天,暫時還沒發(fā)現(xiàn)什么動向,他上班下班,一切都很正常,平時見客,也都是工作上的關(guān)系。

        兩人正說著話,門衛(wèi)的楊老頭拿著一封信進(jìn)來,說司徒科長,你剛才走過大門時,我忘了,這里有你一封信呢。

        司徒言接過一看,又是一封沒有落款的信,和前兩封一樣,信封上的字,依然是打印后貼上去的,顯然寫信人還是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司徒言撕開信封,只見里面寫著:仁德有問題。

        司徒言拿著信發(fā)呆,蔡林生說,還是邱明明那事?

        司徒言說,這封信倒是暴露了一點苗頭,這個寫信的人,看來是在針對仁德。這有兩種可能,要么,他確實知道事情真相,要么,他是想轉(zhuǎn)移我們視線。

        蔡林生說,科長,你說那個水電儀表的案子怎么辦?現(xiàn)在基本收尾了,恐怕……我有些擔(dān)當(dāng)不了,你看是不是交給別人去辦?

        邱明明的案子,馬局竭力反對,司徒言已經(jīng)心煩意躁了,現(xiàn)在,又聽蔡林生想撂蹶子,不僅惱火起來:都怕?lián)鷵?dān)子,就我不怕?這個案子搞了一年,弄到這份上容易嗎?現(xiàn)在說甩手就甩手,我就是有三頭六臂,也不能把所有的事都辦了啊。

        蔡林生翻開卷宗說,不是我不辦,你看看這份名單,其中牽扯到余副市長、供電所所長、自來水公司的楊主任、市委辦的雷主任,還有市工行的仁德。

        司徒言一驚:仁德?

        蔡林生說,是啊,這個仁德今年也真夠倒霉的。

        司徒言一笑,說,這個仁德,我倒是對他越來越感興趣了!

        蔡林生問,那你預(yù)備怎么辦?

        司徒言說,該怎么辦就怎么辦!

        蔡林生一笑說,有你這句話,我就有底了,兄弟也不是拉蝦的,你正科長都不怕,我一個副科長怕個球啊。

        司徒言捶他一拳,笑道,夠兄弟!那我們現(xiàn)在要辦的第一件事,就是“請”仁德來坐坐。

        蔡林生立正敬了個禮,笑道:遵命!

        司徒言讓蔡林生把仁德帶到了接待室而不是審訊室,他覺得目前還不能把他放在審訊室里問話。

        仁德坐在沙發(fā)上,一副悠閑的樣子。司徒言遞了支煙給他,自己也點燃一支,像是和一位老朋友敘舊,與仁德一起,并排坐在沙發(fā)上。

        仁德看上去很平靜。司徒言說,仁行長,知道今天為什么找你來嗎?

        仁德一笑說,司徒科長,你今天找我來,不會是想請我喝酒吧?

        司徒言說,喝酒好說,以后多的是機(jī)會,今天找你來,主要是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仁德說,你堂堂的刑偵科長,辦案還須找我商量嗎?這太抬舉我了吧。

        司徒言索性單刀直入說,我想對你老婆的死重新立案調(diào)查。

        仁德一驚:這是為什么?人都死了,還搞得這么不安寧,沒有必要吧。

        司徒言說,很抱歉,本來案子已結(jié),不應(yīng)再提起這件事讓你傷心的。但是,我們現(xiàn)在收到幾封匿名信,指出邱明明的死另有別情,所以,我們想重新立案調(diào)查,請你見諒。

        仁德冷笑一聲,說,簡直是開玩笑!僅憑一封匿名信,就推翻原來的判定,你們也太小題大做了吧。

        司徒言說,如果你老婆死得冤枉,難道你不想搞清楚嗎?

        仁德一愣,說,這倒不是,我是想,死去的人已經(jīng)入土為安,沒有必要再動干戈了。既然你們覺得有必要查,我當(dāng)然支持,如果我老婆真是他殺,我也想早一天查出兇手,替她報仇。

        司徒言說,既然仁行長同意,我們定當(dāng)盡全力。這事兒今天就談到這里,你有事就忙去吧,等把這案子的謎底揭了,我們再喝酒。

        自從上次和仁德談話后,司徒言便投入到緊張的調(diào)查取證中。他先是找了幾位邱明明生前的好友和同事,大家?guī)缀跸袷墙y(tǒng)一了口徑似的,都覺得邱明明不可能自殺。司徒言有些納悶了,當(dāng)初調(diào)查時,究竟是自己太重視那些證據(jù)了,還是被“經(jīng)驗”所蒙蔽了?怎么就沒感覺到有這么多人持反對意見呢?

        走訪了職工,司徒言又去找鄧行長。他心里想著邱明明的案子,而鄧行長關(guān)心的,卻是姚昆的下落。他問司徒言,查訪了這么長時間,到底有沒有發(fā)現(xiàn)線索,難道姚昆上天入地了么?司徒言告訴他,暫時還沒有,一旦有了線索,就會立即通知他們。鄧行長雖然著急,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聽天由命了。從鄧行長處回來,聽說局里又將幾的案子攬了過來,司徒言有些哭笑不得,他對幾個辦事的下屬說,有些小事,該轄區(qū)的派出所管的,就不要都抱過來,既然抱過來了,就把它辦得妥妥貼貼。不要到時再你推我,我推你的。如果你們以后習(xí)慣管這些事,干脆調(diào)到街道辦事處得了。

        頭兒今天咋的了?火氣都快沖塌屋頂了。

        誰知道,聽說他現(xiàn)在又要重辦邱明明的案子,好像進(jìn)展不太順利。

        底下人正議論著,馬炎青走了過來,說,是誰又惹你們科長生氣了?

        幾個年輕警員沖著他做了個鬼臉,趕緊溜了。

        馬炎青走向司徒言,掏出煙遞了支給他,說,是不是邱明明的案子進(jìn)展不順利?我當(dāng)初就叫你別攬這個麻煩,你偏不聽。這下可好,騎虎難下了吧?

        司徒言道,也不全為這個,幾件事給攪的。

        你是說還有水電儀表的事兒?昨天市委的老雷還來找過我,聽說他也被這事兒給牽連了,有沒有這回事?馬局邊抽著煙邊問道,顯得漫不經(jīng)心。

        司徒言說,有沒有這回事,他應(yīng)該比我更清楚,這事兒,您應(yīng)該問他去。

        馬炎青有些不悅,說,這是什么話,我難道不能過問這案子?

        司徒言緩了臉色說,我哪是這意思,您和雷主任是朋友,我覺得這事兒,您應(yīng)該避些嫌。

        馬炎青臉一正說,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既然敢問這事,就沒怕身上沾屎。

        司徒言說,那……在這個案子上,你到底持什么觀點?想讓我怎么個處理法?

        司徒言的張狂勁,已經(jīng)讓馬炎青忍無可忍了,但他素知這位下屬的犟脾氣,在他面前,莫想擺領(lǐng)導(dǎo)的架子,他是軟硬不吃的。如果為這事跟他吵起來,勢必將事情弄糟。他調(diào)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這才說話:你看你這是什么話?我不過隨便問問,哪里拿什么觀點了?就是拿觀點,你也知道我這個人一向的作風(fēng),小事上可以馬馬虎虎,但大是大非上是毫不含糊的,不管將來這宗案子牽連到的人跟我是什么交情,該怎么辦還得怎么辦?

        司徒言一笑,那就好,我要的就是你這個態(tài)度!

        馬炎青嘴角抽動了一下,似笑非笑,說你這是在將我的軍啊。

        司徒言笑著說,和你共事多年,我還不知道你的脾氣?你就服這一招。

        馬炎青也緩了語氣,問,水電儀表的事快結(jié)了吧?

        司徒言說,快了,下一步就移交檢察院了。如果他們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我可不依。這件案子耗費(fèi)了我們多少精力不說,還賠了兩條人命。別說這事兒還牽扯到外省市,僅我們市,就有上百萬人口,那么多的用戶,這批劣質(zhì)的水電儀表進(jìn)駐到各家各戶各單位,你說說,這個損失能用數(shù)字計算嗎?

        兩人正說著話,一年輕的警官拿著一封信進(jìn)來。司徒言接過一看,沒拆便已猜到,這又是一封匿名信。他對馬局說,這已是第四封了。

        馬局說,撕開看看。

        司徒言小心地撕開信封,只見里面放了一張聊天記錄:

        風(fēng)鈴子:你好嗎俠客?前段時間,我做了一件極蠢極蠢的事,但我不能說,你不會笑我吧?

        俠客:我會笑,你確實有點傻!你傻不是因為你做了蠢事,而是對我不信任。

        風(fēng)鈴子:信任?這世界上還有值得信任的人嗎?朋友、丈夫、親人……所有都是假的。

        俠客:夫妻吵架了吧?他不是很愛你嗎?

        風(fēng)鈴子:愛我?我好久沒有被愛的感覺了。

        俠客:那你想叫我怎么幫你呢?

        風(fēng)鈴子:千萬別亂幫人,幫人就會害自己。

        俠客:你好像受了什么刺激,你老公知道吧?他不安慰你嗎?

        風(fēng)鈴子:安慰我?他巴不得我早死呢。

        俠客:怎么會呢?

        風(fēng)鈴子:怎么不會?你看過《羅密歐與朱麗葉》嗎?

        俠客:看過。

        風(fēng)鈴子:他讓我學(xué)朱麗葉假死,來嚇唬我的上司??墒牵绻艺娴募偎懒?,我的“羅密歐”不來救我怎么辦?

        俠客:?

        司徒言看完,將目光轉(zhuǎn)向馬局:你對這個仁德了解多少?

        馬局說,他這人很儉廉,忠厚顧家,對朋友也仗義,總之,還不錯吧?,F(xiàn)在這個時代,連爹媽都可以造假,還有什么東西不能造假?我看這份聊天內(nèi)容,就有很大的問題。

        司徒言說,我想再會會這個仁德。

        城市的一角,“時光走廊”門外的霓虹燈閃爍不定。大廳和包間里爆滿了前來休閑的客人。雷達(dá)腳步匆匆,急急地走進(jìn)10號包廂。

        仁德早就等在了那兒。見他進(jìn)來,少了很多寒暄,劈頭就問,有沒有被人看見?

        雷達(dá)說,你最近怎么了?像只驚弓之鳥。

        仁德哭喪著臉說,恐怕下次見面,我們就不會坐在這么舒適的環(huán)境里聊天了。聽說那件事馬上就要移交檢察院,我倆也該挪地方了吧?

        雷達(dá)見他這副神情,便說,檢察院那邊我已走動了,事情也許不會那么糟。越是在這個時候,我們越要保持鎮(zhèn)定,千萬不要自亂陣腳。聽說你老婆的案子又要重查,你是不是還有事瞞著我?不會真是你干的吧?我可得給你提個醒,在這非常時期,你最好離那個“千嬌百媚”遠(yuǎn)點,這話你得記住,真要出了漏子,我也幫不了你。現(xiàn)在,我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你好自為之吧。

        仁德額上直冒冷汗,他擦了把汗說,你看我要不要把她挪個地方?

        雷達(dá)說,你都是老江湖了,還用得著我教?

        仁德說,那小娘兒們沉不住氣,萬一她不理解,到時亂鬧騰,沒事也變得有事了。我他媽這輩子做的最錯的一件事,就是栽在這上面了,真是活見鬼了!

        雷達(dá)安慰說,你也不用太著急,越急越出錯。你盡管把心放寬些,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怎么著就怎么著吧。咱倆都是過半百的人了,該享受的也已經(jīng)享受了,死也死得起了,你說是不是?今晚我有事,得先走一步,你小心些。說完,魑魅似地匆匆離去。

        雷達(dá)一走,仁德便像抽掉了脊椎骨似地癱軟在沙發(fā)上。這段時間,為“水電儀表”的事情,他已被檢察院請進(jìn)請出了好幾趟。偏偏在這個時候,司徒言又把邱明明的案子翻出來重查,這不是雪上加霜嗎?司徒言辦案的風(fēng)格,他早有耳聞,這是個六親不認(rèn)的主兒,誰要是栽在他的手上,那可真是倒了八輩子霉。

        正胡思亂想著,手機(jī)嗚嗚地震動起來,一看號碼,正是他的“千嬌百媚”打來的。

        仁德借著夜幕的掩護(hù),像個幽靈似地閃進(jìn)了“麗苑小區(qū)”三號樓。他抖著手開了門,只見他的“千嬌百媚”穿著一件半透明的睡衣,慵懶地躺在沙發(fā)里。

        這個被老雷稱作“千嬌百媚”的女孩兒,不過二十來歲,肌膚似雪,水嫩青蔥的,真是我見尤憐。仁德脫下外衣,挨身坐在她的旁邊,這要是在平時,兩人早就瘋到了一塊兒。可現(xiàn)在的他,卻沒有半點心情。這個嫵媚的小妖精,此刻在他的眼里,就像一只燙口的玉丸,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此刻的“千嬌百媚”,并不知道仁德目前的處境,還一個勁地在仁德身上撒歡賣嗲。仁德說,寶貝兒,這段時間你給我收斂些,這地方不能久呆,明天我就給你挪個窩,等風(fēng)頭過了,咱倆再結(jié)婚。

        “千嬌百媚”立刻沉下臉來,尖了嗓子要哭,說你是不是想?;?孩子就要出生了,要是被我發(fā)現(xiàn)你耍我,我就死給你看。

        仁德立刻捂了她嘴,說小祖宗,這個時候,你還給我火上添油,這不是要我的老命么?為了給你們娘兒倆多存點錢,我這不正在拼命嗎?

        “千嬌百媚”臉上立刻轉(zhuǎn)陰為晴,抱著仁德一陣親吻。仁德正云里霧里,門鈴?fù)蝗豁懥恕?/p>

        仁德說,這么晚了,會是誰?沒人知道這地方啊,是不是你告訴過哪個姐妹了?

        “千嬌百媚”搖頭。

        仁德起身,說我先進(jìn)屋躲躲,你去看看動靜。

        “千嬌百媚”從貓眼往外看,只見外面站著一高一矮兩個穿警服的人,正不知該如何是好,外面的人發(fā)話了,王小梅,快開門。

        “千嬌百媚”一驚,心想,他們既然知道自己的名字?看來不開是不行的了。

        王小梅慢慢將門打開,兩個警察一前一后進(jìn)來。

        高個子警察問,這房子就你一個人住嗎?

        王小梅低聲說,是的。

        矮個子警察問,你是做什么工作的?結(jié)婚了嗎?請出示你的身份證。

        王小梅說,身份證放家里了。

        兩個警察再往下問,王小梅便閉口不答了。

        高個子警察說,別跟她磨蹭了,帶局里吧。說完,沖著房內(nèi)喊道,仁行長,出來吧,別再藏了,我們跟蹤你多時了。

        仁德想,看來這兩位是有備而來的,再躲下去已沒有必要。于時,怏怏地走了出來。他見眼前兩位警察有些面熟,便熱情地上前套近乎。哪曉得兩位不買賬,直接帶走了他和王小梅。

        上午8點半,公安局審訊室里,仁德像只放了氣的皮球,軟塌塌地坐在司徒言的對面。從昨晚被“請”進(jìn)來后,一直熬到現(xiàn)在,一夜的時間,可對于仁德來說,卻相當(dāng)于過了好幾輩子。他兩眼呆傻,左右大拇指反復(fù)摩挲著。

        司徒言冷眼觀察了他幾分鐘,猛地一敲桌子,說仁德,抬起頭來!

        仁德一驚,抬起頭,一雙眼無神地看著司徒言。

        司徒言問道,仁德,你知道我今天為什么又找你來嗎?

        知道。仁德聲音小得像螞蟻。

        司徒言又問,知道什么?

        司徒言說,我問你,你老婆出事那天,你回家后,究竟干了些什么?

        仁德未開言,已掉下幾滴淚,說,那天我回家時,發(fā)現(xiàn)老婆在睡覺,我就叫了幾聲,她沒應(yīng),我連忙走過去摸她鼻子,沒想到她已斷了氣。我一時慌了神,不知道怎么辦,就打電話找我小舅子。他趕來后,哭喊了一陣,就給你們報了警。那時,我腦殼一片空白,也沒想過,老婆到底是怎么死的。但邱忠比較冷靜,他連忙在屋里到處看,后來發(fā)現(xiàn)電腦上有留言,原來,明明是自殺的。

        司徒言冷笑一聲,說,你真會演戲啊仁行長,你老婆是不是自殺,你應(yīng)該比誰都清楚吧?

        仁德抬起一雙淚眼,說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你們懷疑邱明明是我殺的?

        司徒言說,你在外包養(yǎng)女人,還把人家肚子搞大了,收不了攤,居然下黑手除掉自己的老婆,你可真做得絕呀仁行長。

        不不!我沒殺人,我承認(rèn)我對不起她,但我確實沒殺人啊。仁德連聲辯解。

        司徒言說:那你怎么解釋你老婆的死?那天你到底是幾天回家的?

        仁德說,下午4點。

        司徒言冷笑一聲說,可有人看見3點多就回家了。

        仁德一怔,說我的確是4點鐘回家的,沒有騙你們。

        司徒言說,可我們有證人,能證明你在3點多確實回了家,就是你們樓上的張大伯,他在3點多時,恰好帶他10歲的孫子去打針,剛走到樓梯轉(zhuǎn)角時,就看見你開門進(jìn)了屋,你還要繼續(xù)狡辯嗎?

        聽到這里,仁德啞了口,垂下頭不再言語。

        司徒言一拍桌子,說,好惡毒的仁行長!你在外面包養(yǎng)女人不說,竟然殘忍地殺害自己的結(jié)發(fā)妻子,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不想過日子就一拍兩散,何必下此毒手?

        仁德突然昂起頭,大聲申辯:邱明明不是我殺的!

        司徒言說,不是你還能是誰?你既有殺人動機(jī),又有作案時間,你還想繼續(xù)抵賴不成?

        仁德苦著臉說,我知道現(xiàn)在說什么你們都不會信了,但我確實沒殺人。我不否認(rèn),我曾經(jīng)起過這個念頭,但我沒那么做。那段時間,邱明明為貸款的事,弄得焦頭爛額。我就給她出主意,騙她先喝安眠藥,然后,我再送她到醫(yī)院搶救,以此來嚇唬農(nóng)行領(lǐng)導(dǎo),免得他們無休止地找她麻煩。我想,如果邱明明真按我的計劃做了,到時我不送她到醫(yī)院,她的“自殺”也就真正成立了。但邱明明怕我騙她,一直不肯喝藥。那天回家,我看到她出了事,當(dāng)時瓶子里的藥沒了,屋內(nèi)又開了煤氣,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死于煤氣中毒,還是因為喝了藥,總之,我當(dāng)時非?;炭帧1M管別人不知道這是我的主意,但畢竟是我間接殺了她。不過,我無意中又有了新發(fā)現(xiàn),才知道,真正的兇手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

        司徒言一驚:另有其人?誰?

        仁德正要回答,蔡林生走了進(jìn)來,他在司徒言耳邊嘀咕了一句,司徒言當(dāng)即站起。他看了一眼仁德,對蔡林生說,你先把他帶下去,等會兒再審。說完,徑直向接待室走去。

        接待室里,失蹤了兩個多月的姚昆,正焦躁不安地走來走去。見司徒言進(jìn)來,他趕緊道歉,說對不起,對不起,司徒科長,我的事給你們添麻煩了,聽說,為這事還出了人命案子,邱明明她……

        司徒言還未坐下,就急著問道:姚昆,你老實回答,這多天,你到底鉆到哪兒去了?為了尋找你,你知道浪費(fèi)了我們多少警力嗎?現(xiàn)在,看在你能主動投案自首,我暫不計較,但你必須把事情的來龍去脈給我講清楚。

        姚昆說,司徒科長,我又沒逃跑,怎么能說是“投案自首”呢?我貸款的時間沒到,你們怎么就會懷疑我卷款私逃了呢?

        司徒言沒好氣地說,回去問你老婆!

        姚昆說,現(xiàn)在暫不說這事,我只將自己這段時間的行蹤,給你作個匯報。

        聽他這樣說,司徒言的態(tài)度稍微和緩了一些,說,那好吧,我洗耳恭聽。

        原來,姚昆這段時間躲起來,是另有隱情。由于生意的關(guān)系,他在浙江認(rèn)識了一個女人,兩人暗著來往了兩年多?,F(xiàn)在,那個女人還為他生下了一個兒子。姚昆失蹤的那兩個月,是在服侍女人坐月子。為了防止家里打電話打擾,他索性關(guān)掉手機(jī)。

        姚昆正講得動情,司徒言打斷他的話說,我沒興趣聽你談情說愛,我只想問問你貸款的事,你老老實實給我講出來龍去脈。

        姚昆說,我知道在貸款的事上,我做了違法的事,但現(xiàn)在為了這事,害死了我的老同學(xué),我就是坐牢,也要講出真相不可。

        司徒言問,邱明明頂著那么大的壓力,為你貸了這么大筆款子,你究竟有沒有給他們好處?

        姚昆說,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F(xiàn)在這社會,你不給人家點甜頭,誰肯幫你?開始,我找邱明明幫忙,她膽小怕事,不敢搞。沒有辦法,我只好又去找他老公仁德,求他勸勸邱明明,讓她幫我這個忙,并答應(yīng)事成之后,給他們百分之十的回扣。

        司徒言說,后來,仁德就說服了邱明明,幫了你這個忙對吧?

        姚昆一笑,說是的,現(xiàn)在不應(yīng)叫“有錢能使鬼推磨”,應(yīng)該改叫“有錢能使磨推鬼”了。

        聽到這兒,司徒言插上一句,說你后來80萬元的回扣,是給了邱明明,還是仁德?

        姚昆說,我到他們家,他們倆都在,我將錢放到桌上就走了。

        司徒言心想,仁德在外面另筑新巢,這80萬元,他和邱明明會會如何分賬呢?

        姚昆見司徒言沉默不語,就問,司徒科長,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句句屬實。

        司徒言說,沒你的事了,你先回去吧,有情況再找你。

        姚昆說,好,那我就先走了。

        送走了姚昆,時間已不早了。司徒言在局里食堂胡亂吃了點飯,就到了辦公室,他想把邱明明的案子盡快做個了結(jié)。因為,水電儀表的案子也到了最后的關(guān)鍵時刻。所以,他想連夜提審仁德。

        當(dāng)仁德再次被帶到審訊室時,他看上去似乎蒼老了許多。司徒言問身邊的警官,有沒有給他弄點吃的?警官說,弄了,他不吃,只喝了點水。

        司徒言轉(zhuǎn)向仁德說,仁德,為什么不吃飯?想絕食嗎?如果沒了命,你冒險掙來的一切,都將成為泡影了。

        仁德苦笑一下,把頭垂得更低了。

        司徒言叫他抬起頭來,他像是沒聽見,一副入定的樣子。其實,他在想一個問題,為什么同樣在江湖里行船,有的人能把舵掌得穩(wěn)穩(wěn)的,有的人卻偏偏翻了船,比如他自己。看來,還是技不如人啦。

        看見仁德一副求死的神態(tài),司徒言說,仁德,你兒子的成績還不錯吧?

        這句話果然奏效,仁德聽到“兒子”兩字,就像喝了一碗醒酒湯,腦殼立時變得清醒起來。他想,為了兒子,自己也不能當(dāng)個冤死鬼。想到這里,他抬起頭來,說,司徒科長,我有話說。害我老婆的,真的不是我,而是……而是我的小舅子邱忠啊。

        此話一出,如驚雷轟頂。

        司徒言說,邱忠?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詳細(xì)說說。

        仁德說,那天下午2點多,我接到農(nóng)行韓主任電話,他說找不到我老婆,電話也打不通。于是,我便回家去看。當(dāng)時進(jìn)了屋內(nèi),發(fā)現(xiàn)室內(nèi)充滿了煤氣味,我立刻開窗透氣。然后進(jìn)房,發(fā)現(xiàn)明明已出事。當(dāng)時,我還以為,明明真的是想不開自殺了。但后來,我發(fā)現(xiàn)了床前有把木質(zhì)鎖墜的鑰匙,那把鑰匙是邱明明特意配給她弟弟的。因為邱忠平時喜歡泡網(wǎng)吧,邱明明怕他學(xué)壞,家里買了電腦后,就給了他一把鑰匙,叫他想玩時,就到家里來。當(dāng)時,我又想起剛開門時,在門口地上有一張紙,我馬上出去,撿起來一看,原來是邱忠當(dāng)天的電話繳費(fèi)單。所以,我就想到,邱明明的死與他有關(guān)。

        司徒言說,就憑一把鑰匙,也不能說明,人就是邱忠殺的啊?

        仁德說,你不知道,邱忠平時游手好閑,這多年,我們幫他的也不少,可他做什么都不成器。一周前,他又來找我們借10萬塊錢,說想買輛車跑出租。我當(dāng)時沒開腔,是邱明明說不借的。他一氣之下就走了。其實他心里明白,邱明明這人心軟,只要他開口,從來就沒拒絕過他。這一次不同意,他能想得到,肯定是我不同意。后來,我擔(dān)心她再背著我給邱忠錢,就提議將姚昆給的80萬元分藏,她30萬元,我50萬元。對這個建議,邱明明還是比較贊成的。本來,我是想把錢存進(jìn)銀行的,但那段時間為姚昆的事,鬧得風(fēng)言風(fēng)語,如果我們的賬上突然多出80萬元,勢必招來麻煩。于是,就只好放在家里。

        司徒言問,你們兩人的錢都放在家里嗎?

        仁德說,邱明明的放在家里。我的……放在了王小梅那兒。那天我看到邱忠遺失在床前的鑰匙后,當(dāng)即就想到了這筆錢。我翻遍了家里所有能藏錢的地方,都沒得,我就肯定,這錢是邱忠拿走了。既然這樣,邱明明的死,肯定與他有關(guān)了。

        司徒言還有一個問題不明白,就問仁德,說你既然知道兇手是邱忠,為什么不敢報警?還一直隱瞞到今天,并且百般阻撓重審此案。

        仁德說,你們不知道,當(dāng)我打電話找來邱忠,質(zhì)問他為什么殺死自己的親姐姐時,他卻反咬一口,說是我殺的。并以我的婚外情來要挾我。我說,我有你殺人的證據(jù),你狡辯也沒用。他就拿出了殺手锏,說只要捅出我和王小梅的事,看警察會相信誰。我知道他跟蹤過我,而且還有我和王小梅的照片。如果我把這事說出去,他把照片一交出來,到時我百口莫辯。最后只得和他達(dá)成協(xié)議,共同隱瞞,一口咬定邱明明是自殺,把責(zé)任推到農(nóng)行方面。

        講完這些,仁德顯得很疲憊,似乎要虛脫似的。

        司徒言見狀,就對旁邊的警察說,帶下去!立即逮捕邱忠!

        當(dāng)蔡林生帶著人趕到邱忠家時,他正在擺弄一臺剛買的電腦。他的母親抹著眼淚在一邊嘮叨。邱忠有些不耐煩,說,媽,我見不得你念叨,有我吃的,哪就把你們餓死了?

        他父親臉色難看,說你錢沒掙到一分,在哪兒弄來的這破玩意兒?

        邱忠煩躁地站起來,正準(zhǔn)備往外走,卻和蔡林生撞了個正著。

        蔡林生一把鉗住他的手腕處,小聲說,識相的,就乖乖跟我們走,莫驚動了兩位老人。

        邱忠一看旁邊和門外都站有警察,只好老實地就犯。他母親聽到外面的說話聲,就跟了出來,看見幾個警察站在門口,嚇得臉色都變了。

        蔡林生笑著說,大媽你莫怕,我們只帶邱忠去問個情況,問完了就立刻回來。

        他父親看著他上了警車,跺了一下腳,罵了聲“畜牲”,便氣得進(jìn)了屋。

        邱忠進(jìn)到局里,就像串門似的,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瞪著一雙眼,直直地看著蔡林生,口里還吹著悠揚(yáng)的口哨。氣得蔡林生差點吐血。蔡林生審了個把小時,一無所獲。

        司徒言走進(jìn)來,坐到邱忠的對面,先點了支煙,抽了兩口,湊近他的臉,慢慢地將煙霧全噴在他的臉上。

        邱忠大怒,一下子站起來,說警察算個什么東西?你這是污辱人!

        司徒言慢條斯理地說,我就污辱你了怎么著?一個連自己親姐姐都敢殺的人,還配叫人?你與畜牲有什么分別?

        邱忠說,你胡說!我沒殺人!真正的兇手是仁德,你們不去抓他,跟我耗什么耗?

        司徒言說,你怎么知道兇手是仁德?你有什么證據(jù)?

        他就是兇手!他在外面養(yǎng)婊子,嫌我姐礙眼,早就想除掉她。邱忠顯得很激動。

        司徒言說,你知道仁德背叛你姐,怎么不早告訴你姐?仁德是想除掉你姐,可他還沒來得及下手,你卻幫了他的忙。

        我姐對我那么好,我憑什么殺她?你們無憑無據(jù),為什么冤枉我?邱忠仍不服氣。

        司徒言提高嗓門說,你還知道你姐對你好啊?可惜你被那幾十萬塊錢熏黑了良心。要證據(jù)是吧?多的是,我們不僅有證據(jù),還有證人!剛剛有一個大媽來報案,說那天下午3點之前,見你進(jìn)了你姐家。你放心,她不會認(rèn)錯的,因為你經(jīng)常到你姐玩。

        聽到這里,邱忠的氣焰明顯矮了下去。他小著聲說:有什么證據(jù),你們拿出來呀?

        司徒言不想跟他慢慢悠,就將他當(dāng)天與邱明明通話的時間、他在現(xiàn)場遺落的鑰匙、指紋、電話繳費(fèi)單,一起擺在了他的面前。

        此刻,邱忠再也不敢申辯了。

        司徒言說,我有一件事不明白,你為什么要拔掉座機(jī)端口,還要卸掉門鈴電池。如果不這樣做,只要有人一按門鈴,整個房子將會爆炸,一切證據(jù)不都?xì)Я藛?

        邱忠低下頭去,眼圈竟然紅了:我……我也沒想到會害死我姐,我不是故意的,我……我只是錯手殺了她,我心里也很難過,所以,我不能再讓她死無全尸。她那天中午本來是打電話讓我過去拿錢的,怪只怪她太小氣,只給我5萬元。我看到抽屜里有好多的錢,就有些把不住了……

        司徒言說,你姐本來就服了安眠藥,又加身體虛弱,你趁她昏迷時捂死了她,接著又開了煤氣,然后離開了現(xiàn)場,直到仁德回到家,給你打電話后,你才第二次去他家對嗎?

        邱忠說,是的,仁德本來3點多就進(jìn)了家門,后來在家里找錢、看現(xiàn)場又耽誤了半個小時,他后來發(fā)現(xiàn)了我那串鑰匙,才給我打電話。

        司徒言問,你由于無意中撞見過仁德包養(yǎng)二奶,所以想到栽贓他對嗎?

        邱忠說,是,仁德已背叛我姐兩年多了,我之所以一直沒告訴姐姐,是因為從仁德這兒還可以敲詐到錢。后來我找他們要錢買車,他們不給,我知道是他搞的鬼,所以,很惱火。

        審訓(xùn)到此,司徒言突然想起匿名信的事來,問這些信是不是他所為。

        邱忠說,是,要不是仁德卡我錢,我也不會偷偷摸摸去找我姐,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他們家那些錢,也就不會對我姐下毒手了,是他害死了我姐,我要他償命!

        邱忠很激動。司徒言說:你有沒有想過,你把仁德供出來,有可能連累你?因為你姐畢竟是你殺的,他是唯一的證人。

        邱忠說,不就是憑一把鑰匙嗎?他親眼看見我殺人了?

        司徒言說,但你在仁德先一步到他家,有人看見過,那個時間,跟你姐的死亡時間更相符。

        邱忠低下頭,有些茫然:我沒想這么多,只想早一點除掉這個心腹大患,這樣,我才能高枕無憂。

        司徒言冷峻地看著眼前的邱忠,心想,這個邱忠,不過才二十來歲,不僅親手殺了最疼愛自己的姐姐,而且毫無悲傷,毫無悔意,實在令人扼腕嘆息。

        案子終于結(jié)束了,司徒言總算舒了一口氣。他覺得好長時間沒這么暢快過了。當(dāng)他回到家時,徐洋已做好了一桌豐盛的菜正等著他,這讓他很意外。徐洋說,大功告成了,今天得開酒慶賀,咱倆不醉不休。

        司徒言笑道,我的案子是結(jié)束了,可你的小說還沒寫完呢,這怎么能算大功告成呢?

        徐洋一嚕嘴,說你自己去看吧,我這叫“隨機(jī)播放”。

        司徒言好奇地走到電腦前,只見屏幕上赫然寫著兩個字:疑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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