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女人,五十分鐘,講述的卻是漫長一生的追逐、迷惘和等待。沒有多余的話語,只有如孩童般的牙牙學語和看似稚嫩的肢體動作?!?ing》開場就在詢問自己,也在詢問觀眾們。
DO YOU KNOW WHERE AM I?(你知道我在哪兒嗎?)
DO YOU KNOW WHERE YOU ARE?(你知道你在哪兒嗎?)……
與劇名一樣,我們所處的進行狀態(tài)中的生活,究竟是什么樣的呢?
戲中的生活,就是不斷持續(xù)的模仿與被模仿。這與戲劇的起源有著異曲同工之妙。于是,在狹小的劇場里,我們看到三個身著睡衣的女子,依次兩兩相對,模仿對方的動作,卻在模仿過程中越發(fā)迷失自己,接著又循環(huán)往復(fù)……生活的過程不就這樣嗎?陌生的人與人之間,接近、模仿、影響直至離去;再換陌生人,接近、模仿、影響直至離去。留下的,只是無限悵惘的自己。也許人們都愿意自己是個純粹的自然人,可以用完全的肢體動作來敘述自己的人生。但這只是夢想,因為即便同樣的事物,也有不同肢體表達的可能,就像劇中有一段引得觀眾大笑的中韓兩國人的肢體交流一樣,每個社會人的溝通背后,都參雜了太多的因素——歷史、文化背景之類。
直到最后,三位頭戴不同飾物的睡衣女子齊齊坐在手術(shù)聚光燈下。她們需要擯棄自己部分的個體性特征——發(fā)色,瞳色,皮膚……那尖利的手術(shù)聲和低沉的旁白,不正是我們身邊無形的社會規(guī)范和道德準則嗎?在追尋各自人生的道路上,它引導(dǎo)著萬千個體逐漸趨于同一性,模仿的過程僅僅是尋求解救自我道路中的捷徑,就如期間中國女子悄悄告訴韓國女子的秘訣一樣。而人們尋求自我的過程,必須經(jīng)受肉體和心靈上雙重的痛楚和折磨。
手術(shù)過后,端坐如雕塑的三個女人像相似卻還不相同,因為她們的頭顱依舊朝向不同的方向——這,才是生活!
這出集體創(chuàng)作的實驗劇,導(dǎo)演和演員均為女性。導(dǎo)演金宣希和演員劉貞淑來自韓國陽光劇社,舞者出身的郭勁紅是已故戲劇家郭寶崑的女兒,現(xiàn)在新加坡“實踐劇場”堅持著“既生活,又實驗”的戲劇實踐。另一位演員卓依齡則畢業(yè)于澳洲國立戲劇學院表演系。實踐劇場“勒緊腰帶”系列的低成本制作理念,同演員們不同的表演技巧訓練法互相碰撞著,她們在創(chuàng)作過程中尋找著生活,也在迷失著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