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總是認為,外逃貪官在海外一定都是過著神仙日子。其實貪官外逃后的日子大都很不如意,和想象的落差很大,跟國內(nèi)比起來也是天壤之別。雖然這些貪官出逃時都會帶走大量資金,但是這些錢在西方發(fā)達國家,也不能用上一輩子,坐吃山空總有花光的一天。同時還要時時提防被熟人發(fā)現(xiàn)被抓。本文略舉數(shù)例如下:
許國?。翰宛^打工過日子。中國銀行開平支行的主犯之一許國俊逃亡到美國后,因為多數(shù)贓款都被凍結(jié),只有存在賭場里的一些錢還能用。為了活命,在堪薩斯州一個小鎮(zhèn)的中餐館里當上了打工仔,每周工作七天,每天工作10到15小時,其間手臂還被熱油嚴重燙傷。許國俊的妻子余英怡也在該飯店打工。從此與在國內(nèi)每天出入豪華餐廳的日子徹底告別。
除了經(jīng)濟上的困難,更嚴酷的是精神生活。這些人在國內(nèi)都過慣了人上人的生活,到處被前呼后擁。而一朝到了國外。不僅沒人送禮拍馬,連朋友也沒有了。他們既進不了西方人的社交圈,華僑華人也排斥這些打上貪官烙印的人,就是國內(nèi)的親友也大都不愿意和他們聯(lián)系。
楊湘洪:晝伏夜出怕見人。浙江省溫州市原市委常委、鹿城區(qū)區(qū)委書記楊湘洪,2008年11月借到法國考察為名,潛逃稱病不歸。此事在國內(nèi)掀起了軒然大波,在整個華人世界,他的名字也已經(jīng)是眾人皆知,一旦露出半點蛛絲馬跡,下半輩子的牢獄生涯,恐怕在所難免了。他只能在夜晚出來走動,望見中文招牌就害怕,聽到有人講中國話便立即躲避,生怕被人認出來。他知道,選擇了出逃,就意味著走上了一條不歸路。楊湘洪不知道自己在巴黎的這種晝伏夜出的日子還能待多久。
高山:隱姓埋名也露餡。像其他所有的外逃貪官一樣,中國銀行黑龍江分行哈爾濱河松街支行原行長高山一到加拿大,便將自己深深地隱藏起來。出逃后的頭一年,他沒有和妻女同住,直到2006年2月才搬過去。在加拿大,高山像“人間蒸發(fā)”了一樣,不敢以自己的名義開任何銀行賬戶,沒有購買過汽車及保險,沒有任何財產(chǎn)和收入,他的名字也從未出現(xiàn)在水電費等任何賬單上。他家那輛轎車的登記人也是妻子李雪。過去兩年多來,高山全家只通過所租用的郵局信箱與外界聯(lián)絡。不過,高山一關(guān)起家門,就會過起豪華的生活。然而,“潛伏”是不能長久的。2006年10月的一天,溫哥華一名華裔男子駕駛的馬自達轎車與另一輛車發(fā)生碰撞。趕來處理事故的警察發(fā)現(xiàn),這個華裔男子并非車主。于是,警察按慣例要求他提供個人資料,包括姓名及家庭住址。該男子在記錄紙上赫然寫下:姓名——高山;住址——北溫哥華市西二街155號他的狐貍尾巴在不經(jīng)意間便暴露了。從此,高山和同案犯李東哲和李東虎已受到加拿大警方的嚴密監(jiān)控。
左關(guān)柱:坐吃山空背尸謀生。許多出逃的貪官,并不像他們曾經(jīng)想象的那樣,過上香車豪宅、揮金如土的安逸生活。長沙市原國土局局長左天柱,為了包養(yǎng)情婦大肆貪污受賄,案發(fā)后和情婦一起潛逃美國。他們攜帶出逃的幾百萬元贓款在美國很快就坐吃山空,由于不會外語無法找到像樣的工作,不久情婦也離他而去。后來他只能靠著給殯儀館背尸首勉強謀生。
王振忠:客死他鄉(xiāng)終后悔。福州市公安局原副局長王振忠是迄今公安系統(tǒng)外逃出去級別最高的在職警官。他在任職期間和黑惡勢力勾結(jié),成為保護傘。到美國之初王振忠花100多萬美元在加州買了~幢別墅及一輛別克跑車,和情婦郝文一起過著奢侈的生活,經(jīng)常出入賭場、茶樓。但是不久,許多曾向他行賄或被他敲詐的人通過美國的黑社會找上門來討要“借款”,甚至威脅要砍斷他的腳和郝文的手。王振忠不得已和郝文分居。自己也過上了提心吊膽的生活,2007年患胃癌死去,臨終前懺悔說:“一切都是報應啊……”
宋市合:精神痛苦最難受。曾潛逃加拿大、美國13年之久的黑龍江省體改委原主任宋市合,在被遣返回國后受審時在懺悔書中寫道,逃亡其實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浪跡天涯,日子并不好過。食不甘味,夜不能寐,親人不得相見。當?shù)厝A人得知他是一名涉嫌貪污的大陸官員后,對他十分反感和冷漠,這種難以名狀的精神痛苦讓他感嘆,逃亡國外情神痛苦最難受。
楊秀珠:東躲西藏也枉然。浙江省建設廳原副廳長楊秀珠出逃后,在新加坡遭故友敲詐、在美國不堪移民局警察搜查,放棄了之前高價購置的五處豪宅而輾轉(zhuǎn)荷蘭,_直不敢拋頭露面。這種寂寞的生活讓她痛苦不堪,一個人生活,沒有人跟她說一句話。一天。楊秀珠在電話中從她的胞弟趙寶那里聽說在阿姆斯特丹有一個華人聚會。已經(jīng)好長時間沒有見到一個華人了,她內(nèi)心里涌動著一種渴望:參加這次聚會,聽聽鄉(xiāng)音。楊秀珠化名“LIUXIUZHU”,以一個來自杭州的絲綢商人的面目出現(xiàn)在那天晚上的華人聚會上。然而,她卻不知道。這是她最后一次快樂。參加聚會的人中,有一個荷蘭籍溫州人,名叫張北方。張北方10年前曾經(jīng)是溫州市有名的地產(chǎn)商,是楊秀珠毀掉了他在溫州紅紅火火的事業(yè)。雖然楊秀珠進行了偽裝,但她熟悉的聲音卻讓張北方聽了出來,向荷蘭警方提供了有關(guān)楊秀珠的情報。警方立即趕到現(xiàn)場,不科楊秀珠卻提前離開了,幾經(jīng)輾轉(zhuǎn),楊秀珠在鹿特丹市租了一間地下室隱藏起來。楊秀珠成了驚弓之鳥,她連大街都不敢去了。長夜難熬,楊秀珠非常絕望。房東老太太看出了這個房客的破綻,向警察局報案。
2005年5月20日深夜,荷蘭國際警察走進楊秀珠的地下室,當警察向楊秀珠宣布逮捕她時,楊秀珠反而變得異常平靜。也許,她這時才真正體悟到:潛逃國外,東躲西藏也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