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我努
在中共“紅色戰(zhàn)線”的歷史里,曾有過許多傳奇故事,謝和賡就是其中的一個。他曾當過國民黨高層的多任秘書,但同時又是一名中共黨員。在長期殘酷復雜的環(huán)境中,他究竟是如何發(fā)揮自己的聰明才智而“深入潛伏”的?
翻開謝和賡的履歷,在1933年至1942年的記錄中,共有八任秘書的記載:1、吉鴻昌的秘書;2、國民黨軍副參謀總長白崇禧的秘書;3、蔣介石大本營國防會議秘書;4,國民黨中央軍委秘書;5第五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李宗仁秘書;6、全國回教救國協(xié)會理事兼理事長秘書;7、軍訓部西北戰(zhàn)時巡回教育班主任秘書;8、桂林行營秘書。”
除了擔任沒有官銜的“馮玉祥助手”之外,謝和賡做過多名國民黨高級官員的秘書。
但是自始至終,謝和賡都是一名共產(chǎn)黨員,這不失為一種傳奇。
連升八級的吉鴻昌秘書
謝和賡,1912年12月25日出生在山水甲天下的桂林。這是一個書香門第。但是影響謝和賡日后人生追求的,是二哥謝鐵民。
二哥謝鐵民覺醒很早,在省立第三中學讀書期間,他就已經(jīng)積極參加了學生愛國運動。1927年,是國民黨清共的一年。7月11日,謝鐵民不幸被捕,同年10月14日,在桂林麗澤門外英勇就義。在這種形勢下,新中國學社被迫解散。謝和賡的生活又暫時恢復到了平靜,當然這種平靜只是表面上的。
1932年秋,一封來自天津的油印信打破了謝和賡平靜的求學生活。信的大意是:值此日軍侵華,國家瀕于危亡之際,我西北軍中的愛國分子,已向平津及各地青年發(fā)出號召,亟盼大家覺醒起來,馬上要求蔣介石和他的國民黨放棄不抵抗的政策,積極籌備全國的抗日戰(zhàn)爭……
油印信附有鋼筆留言:“和賡先生……據(jù)我的一些友人……提到先生在北平各大學宣傳進步思想和宣傳抗戰(zhàn)的努力,殊為佩服……西北軍許多愛國將領正枕戈待旦,一俟時機成熟,即號召軍民,尤其愛國青年……展開全國抗戰(zhàn)運動……”信函署名“西北軍中的抗日分子”。這封來信,猶如邊疆升起的烽火,軍營中的號角,極大地激發(fā)了謝和賡的熱情,他也做好了隨時戰(zhàn)斗的準備。
12月,謝和賡的內(nèi)心被這封熱情洋溢的信,炙烤得熱血沸騰,他決定奔赴察哈爾抗日前線。就這樣謝和賡參加了西北軍,協(xié)助馮玉祥組建抗日同盟軍。1933年2月謝和賡加人中國共青團,在宣俠父等人的介紹下,3月即轉(zhuǎn)為了共產(chǎn)黨員。
同年5月,抗日同盟軍成立。在剛剛當了三天三等兵后,謝和賡被吉鴻昌委任為上尉秘書,并兼任司令部教導隊教員,成了一個連升八級的“火箭炮”式的軍官。之后他便隨吉鴻昌轉(zhuǎn)戰(zhàn)南北,可是不到半年,由于抗日同盟軍實力太薄弱,受到日、蔣的夾擊,于九月宣告失敗。吉鴻昌、宣俠父、謝和賡被迫轉(zhuǎn)移。
隨著日軍侵華步伐的加緊,中華民族日漸危急。此時中日之間的民族矛盾上升為主要矛盾,中國共產(chǎn)黨的戰(zhàn)略方針也因時而變,由過去的“反蔣抗日”逐漸發(fā)展為“逼蔣抗日”。如何能“逼蔣抗日”,爭取國民黨以民族大義為重,成為我黨亟待解決的一件大事。
在經(jīng)過一番決策之后,中國共產(chǎn)黨決定采取從外圍人手的策略,利用國民黨內(nèi)部各派系之間的矛盾,借力打力,達到“逼蔣”之目的。桂系作為國民黨地方派系中的實力派,成為這次統(tǒng)戰(zhàn)工作的重點之一。
隨后,中共決定派宣俠父、謝和賡參與到對桂系上層的統(tǒng)戰(zhàn)工作中。南下前,中共北方局的領導向謝和賡交待了工作的原則:第一,站穩(wěn)腳跟后,調(diào)查研究桂系上層軍政情況,第二,設法爭取接近李宗仁、白崇禧;第三,秘密進行發(fā)動全國抗日宣傳鼓動工作;第四,每月或兩個月,寫信給天津吉鴻昌的飯店經(jīng)理,隨便說幾句無關緊要的生活上的話,不用真名,就算未失掉組織聯(lián)系。上級還特別指示這次工作為絕密,不能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他是共產(chǎn)黨員,只能同宣俠父單線聯(lián)系,受周恩來、李克農(nóng)直接領導。
隨意出入李宗仁,白崇禧住處的共產(chǎn)黨員
1934年元月中旬,謝和賡持吉鴻昌信函到泰山五賢祠見馮玉祥。在二人一番閑聊之后,馮玉祥知道了謝和賡原是自己部下,又是李、白的同鄉(xiāng),便照吉鴻昌的意思給謝和賡開了封介紹信。馮玉祥又答應謝和賡給李濟深寫信,請李濟深向李宗仁、白崇禧推薦謝、宣二人。
由于桂系在崛起過程中得到過李濟深的支持和幫助,李、白自然對李濟深的來信很重視,便決定先留下宣俠父和謝和賡,然后再具體安排工作。
為了能早日在桂系內(nèi)部站穩(wěn)腳跟,謝和賡只有倍加努力,可是他并沒有帶兵打仗的經(jīng)歷,更不可能在戰(zhàn)場上一展身手。如何能展現(xiàn)自己?他最終還是決定從文人手,用自己最拿手的東西去打動人。
謝和賡花了幾天的時間,將自己在大學期間的筆記和收集的資料加以整理,之后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撰寫了《半殖民地的中國經(jīng)濟概觀》一書。書稿寫成之后,謝和賡以自己和同學馬仲孚(白崇禧內(nèi)弟)合著的名義出版,又請了白崇禧的高參劉斐作序。這次之后,謝和賡又接連寫了《論美國傾銷政策對中國經(jīng)濟的影響》、《談廣西的對外貿(mào)易》等幾篇文章,并分別呈給李宗仁、白崇禧加以指正。
通過這樣的方式表達自己后,謝和賡開始受到白崇禧、李宗仁的欣賞和器重。
除了在工作上展示自己的才能之外,在生活中獲得他人的好感對地下工作者來說也是極為重要的。有的時候應對這種問題只要心細就可以。
白崇禧人稱“小諸葛”,他向來是很愛讀書的。謝和賡在白崇禧身邊工作過一段時間之后便明白了這點。
于是謝和賡就利用自己讀書的經(jīng)驗,再根據(jù)白崇禧的喜好,每周都精心地選擇三五本書放在白崇禧的床頭柜上,供他閱讀。這一點深得白崇禧的歡心。
當然,有的時候光心細還不夠,還需要膽大。一次,白崇禧突然很著急地來找謝和賡,他對謝和賡說自己的岳父在桂林出意外骨折了,很嚴重。他問謝和賡能不能幫他跑一趟,處理一下,他走不開。謝和賡說:“由于時間緊迫,最好是請名醫(yī)乘飛機去處理老人家的事情?!睘榱吮磉_“忠心”,謝和賡立即要求立即動身。
桂系軍隊有自己的空軍,但是力量不大。此時只有用日本零件組裝起來的教練機可用,這種飛機可靠性不高。謝和賡不管這些,馬上在當?shù)卣伊艘晃幻t(yī)飛往桂林。白崇禧的岳父得到了緊急救治。白崇禧非常感謝,硬要塞給謝和賡200元聊表心意,謝和賡堅決不要。白崇禧實實在在在心里很感謝,一再要求謝和賡收下,謝和賡就收下了50元,意思了一下。這件事讓白崇禧對謝和賡的好感急劇上升。
通過生活上、工作上點點滴滴的積極表現(xiàn)和努力積累,謝和賡逐漸取得了白崇禧的信
任,并日漸得到重用。
1934年冬,謝和賡被派任廣西工商局研究員及建設廳工商科一等科員。在建設廳工作期間,他起草了一些計劃和章程,其內(nèi)容基本都迎合了當時桂系自治、自衛(wèi)、自給的三自政策,因而受到了李和白的嘉許。謝和賡在當差四個月之后,即被授予一枚第五路軍總部的“特別出入證章”,憑這個證章,無須崗哨通報,可隨意出入李和白的住處。
中共北方局在選派謝和賡回廣西的時候,同時也委派了宣父俠前往。謝和賡自己安定下來之后,曾多次向李宗仁和白崇禧提過,說宣父俠在黃埔以“文武雙全”著稱,極擅于做聯(lián)絡工作。在幾次交流之后,宣父俠被委任為“廣西綏靖公署的上校咨議”。
謝和賡和宣俠父在桂系當中站住腳跟之后,常常在工作之余去邕江畔的臨江花園秘密接頭,交換對時局的看法,商量應對之策,并向中共組織匯報一些有關桂系上層的情報。
長信直呈白崇禧
1937年7月7日,盧溝橋事變爆發(fā)。日軍發(fā)動全面侵華戰(zhàn)爭。
七七事變成為中華民族的一個轉(zhuǎn)折點。蔣介石開始放棄不抵抗政策,在國難當頭的情況下,全國人民走到一起來,形成了一個精誠團結(jié)的局面。在此時,需要每一個人都放下一己之私。
8月2日,蔣介石電邀白崇禧赴南京,共商抗日大計。李宗仁和其他軍隊領導卻反對白崇禧應召前往。一方面是因為李宗仁對形勢判斷錯誤,認為日本人不可能行動太快;另一方面則是由于白崇禧足智多謀,李宗仁對其十分依仗,擔心蔣介石搞陰謀詭計。對此,白崇禧也舉棋不定,一時難以抉擇。
謝和賡此時是十分著急的,他擔心過多的猜測會打破合作的誠意,并最終導致合作的擱淺。全民抗日,向來是謝和賡所主張的,更何況此時已國難當頭。
謝和賡覺得一分鐘都不能再耽擱了,于是他連夜寫了一封長信直呈白崇禧。在信中,謝和賡認為盧溝橋事變發(fā)生之后,日本蠶食中國的政策只會加快,絕不會改變;國共的矛盾將成為次要矛盾,而中日之間的民族矛盾將上升為主要矛盾;現(xiàn)在全國上下一致要求抗戰(zhàn),共產(chǎn)黨也表示要放下“前仇”,與國民黨攜手抗戰(zhàn),抗日救亡必將成為國家生活中的主題,在這種時候蔣介石不會也不可能一意孤行,與全民抗日背道而馳。
謝和賡建議此時白崇禧應以民族利益為重,擯棄成見順應民心,迅速赴京。只有這樣,才能實現(xiàn)全面抗戰(zhàn),而只有實現(xiàn)了全面抗戰(zhàn),桂系才能借機打出廣西,把自己的力量深入到蔣介石的統(tǒng)治區(qū),從而提高桂系在全國民眾中的聲望。這樣李宗仁、白崇禧才會成為廣大人民擁護的英雄。
按照常理來說,謝和賡寫這樣的一封信不符合“官場規(guī)矩”。好在白崇禧對他非常了解,知道他是一個熱血的愛國青年。白崇禧讀罷長信,覺得這位“才子”言之有理,蔣介石絕不會“冒天下大不韙”,在這種外敵當前的情況下,扣押他這個桂系二號人物。他暗自佩服謝和賡這個白面書生“有膽有色”,且“深明大義”。
1937年8月4日,白崇禧決定飛赴南京,臨行前他要求謝和賡一同前往。謝和賡之所以得以同行,完完全全是長信的作用。當天下午,一行人到達南京下關機場。
自8月5日起,謝和賡開始在白崇禧辦公室中處理日常的文件和函電,成為白崇禧的機要秘書。9月,在白崇禧的推薦下,蔣介石又委任謝和賡為大本營國防會議的唯一秘書,任務是在秘書長張群的指導下,作國防會議的記錄和會議需辦的事務工作。
進入10月,戰(zhàn)局加緊,日本人開始步步向首都南京靠近。謝和賡根據(jù)當時敵我雙方的綜合情況,總結(jié)抗戰(zhàn)以來正反兩個方面的經(jīng)驗,寫成了一份一萬兩千多字的建議書一《全民性全國軍事總動員綱要》。
謝和賡一方面通過八路軍南京辦事處的李克農(nóng)把這篇文章轉(zhuǎn)呈給中共中央和毛澤東,一方面又呈給白崇禧。
此時白崇禧這位桂系的“小諸葛”,已經(jīng)被任命為國民政府副參謀總長,成為事實上的蔣介石的頭號智囊。“小諸葛”的確名不虛傳,制訂的戰(zhàn)略戰(zhàn)術,在抗戰(zhàn)中日漸顯露成效。白崇禧對此文大加贊賞,并采納了其中的一些意見,將其歸納為“積小勝為大勝,以時間換空間”,流傳一時成為抗日名言。
后來李宗仁知道了,也說:“和賡很行!”也許是對他過去當眾批評過謝和賡的補償,謝和賡被破格提升為上校。
1937年11月,國民黨軍在淞滬會戰(zhàn)中失利,上海被日本占領。12月1日,日軍下達進攻南京的作戰(zhàn)命令,兵臨城下。南京淪陷前三天,謝和賡隨指揮部前往武漢。
白副總長麾下“八級文官”
1938年2月,韋永成和程思遠在漢口的時候,極為鄭重地向李宗仁和白崇禧提出了一個要求。這個要求并不是他們自己提的,而是由蔣介石的侍從室轉(zhuǎn)達的。
韋永成和程思遠說:“白副總長身邊的參議劉仲容和機要秘書謝和賡應該加入國民黨了,這是委座的意思,……”李宗仁和白崇禧一聽這話也覺得很對,既然都已經(jīng)身居國民黨的要職了,怎能還不是國民黨黨員呢?他們當即指示謝和賡,要謝和賡馬上寫“入黨申請書”,遞交國民黨中央黨部的吳鐵城秘書長。
謝和賡立刻將此事報告給了周恩來。周恩來指示,在特殊環(huán)境下的特殊問題要特殊考慮,要求謝和賡照李宗仁、白崇禧的意思辦理,避免出現(xiàn)意外。謝和賡起初也打算照辦,不過后來他又發(fā)現(xiàn)在國民黨入黨手續(xù)不嚴密,有空子可鉆,所以他又決定蒙混一下。辦理完入黨的手續(xù)之后,按理說是要寄送表格到中央黨部存檔的,但這些事一概由謝和賡自己負責,所以在寄送表格的時候他將自己的扣了下來,而只寄出了劉仲容的。當時時局緊張,李宗仁和白崇禧公務繁忙也就沒再過問此事,所有人都想當然地以為謝和賡是國民黨員了。謝和賡就這樣玩了一個瞞天過海,最終也沒加入國民黨。
國民黨在武漢失陷之前,下發(fā)了軍事部門高級人員,填報文官登記合格證的通知,這樣能使軍隊工作的文官取得一定的文職資格證,轉(zhuǎn)職升職時不致發(fā)生“資格不合格”的情況。李宗仁和白崇禧為了培養(yǎng)謝和賡,馬上要他登記“文官登記合格證”,使謝和賡得到“文官八級”的資格。這樣一來,李宗仁和白崇禧以后若是有機會提拔謝和賡當文官次長或市長、廳長時會更加方便,“廣西需要為抗戰(zhàn)勝利儲備人才”。
謝和賡一面向李宗仁、白崇禧“表忠心”,并迅速按照李、白的想法,用他們的介紹信,填好文官登記合格表,報送國民政府考試院詮敘部紐永建部長審批,一面又將此事報給在武漢的周恩來、董必武知曉。周恩來在聽說之后,覺得這是好事,應該抓住,一來這能讓李宗仁、白崇禧誤以為他希望升官發(fā)財,
另外也可以為謝和賡以后的進一步潛伏埋下伏筆。
在李宗仁、白崇禧的“關懷下”,很快謝和賡就拿到了“八級文官合格證”。謝和賡成為這次登記中唯一獲得八級的軍官,同時也是最年輕的軍官。周恩來在獲悉此事之后,稱贊謝和賡道:“和賡,你這一著走得很對,讓他們(指李宗仁、白崇禧)深信你有升官發(fā)財?shù)脑竿?太妙了……”
周恩來改稿
隨白崇禧在南京的時候,謝和賡曾經(jīng)寫過一份一萬多字的建議書。書成之后不僅受到了多方的表揚,而且給各方留下了一個能文的印象,大家都認可謝和賡是個有才之人。
1938年3月,國民黨軍組織師長以上將領在武昌集訓,白崇禧要到會發(fā)表演講。他把講話稿交給了謝和賡和另外兩名秘書,限他們各自完稿,一周內(nèi)呈閱。
很明顯,白崇禧交待這份差事不僅希望拿到一份講稿,還帶有考察部下之意。
謝和賡不敢怠慢,下決心要拿下,他奮戰(zhàn)了三天三夜,總算拿出了一份初稿。雖說全文有一萬四千多字,但謝和賡心想,文章光有“量”還不夠,關鍵還要有“質(zhì)”,必須請合適的人修改。請誰修改呢?謝和賡想到了李克農(nóng),他想叫李克農(nóng)轉(zhuǎn)交給周恩來斧正。
李克農(nóng)當即呈送給周恩來,請周恩來改稿。周恩來連夜認真修改。次日,謝和賡過江去取稿,到家中時打開稿件一看,周先生已用紅筆刪去了兩千多字。
謝和賡頓時喜愧交加,愧的是自己作文、做人經(jīng)驗確實有限;喜的則是經(jīng)周恩來一改后文章的確明晰不少。李克農(nóng)也說:“講稿改得很好,這才完全體現(xiàn)了白崇禧軍訓部長的地位、立場和口氣,避免使用指責國民黨中央軍脫離群眾的語氣,也避免使用指責政治部工作缺點的字眼……原稿所提出的政治訓練原則、方法,與我黨的太相似了,應當改一改。”
謝和賡將原稿修改之后呈送給了白崇禧。白崇禧訓話當天早晨,通知寫稿的三人一起乘車前往。一路上謝和賡忐忑不安,不知道白崇禧葫蘆里究竟要賣什么藥,一直到訓話開始,謝和賡的心才落了地。
其實,白崇禧并沒有照稿子念,但訓話的內(nèi)容與謝和賡所起草的完全一樣。謝和賡欣喜萬分??墒钦l能想到,一個國民黨高級將領對國民黨軍官的訓話稿,竟然是由一個共產(chǎn)黨員起草的,又由另一個共產(chǎn)黨員修改完成。
責任編輯華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