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 嫻
摘 要:亨普爾的覆蓋率解釋提供了科學的說明的與眾不同的特征,而語用學結實提供了科學與非科學說明共同的特征。覆蓋率解釋和語用學解釋既有各自的優(yōu)點,也存在一些不足。他們之間的相互關系是在“語境”問題上存在沖突。但是,在一定實踐范圍內,兩者可以相互補充。
關鍵詞: 覆蓋率解釋 語用學解釋 相互關系
科學說明是西方科學哲學中較新的問題,現(xiàn)在仍在討論之中。張華夏指出了當今科學界關于科學說明三大進路之一就是,認識論進路,即沿著亨普爾開辟的認知論路線,作進一步的修正和完善。范弗拉森的說明語用學都屬于這一進路。[1]
一、 覆蓋率解釋和語用學解釋
哲學家亨普爾(Carl G..Hempel)闡述并捍衛(wèi)著“演繹-律則(D-N)模型”。也就是覆蓋率解釋。當時亨普爾的基本思想是,說明句給出很好的理由,使得被說明句的現(xiàn)象能夠實際上發(fā)生。這構成了他關于科學說明的“普遍適當判據”:按照亨普爾的看法,科學解釋必須滿足如下四個條件。[2]
(1)解釋必須是一個從解釋項達到被解釋項的有效的演繹推理。
(2)解釋項至少包含一個在演繹推理中實際需要的普遍定律。
(3)解釋項必須是經驗上可檢驗的。
(4)構成解釋項的那些語句必須是真的。
如果用一組稱述去構造對某一特定事實的科學說明,那么這四個條件對于任何這樣的稱述集合被認為是個體上必要、合起來充分的條件。
而實用主義者范弗拉森(Bas van Fraassen)認為,科學的說明不是(純粹的)科學,而是科學的應用。它運用科學以滿足我們的某些要求;這些要求在具體的語境中是相當具體的,不過它們要求的總是描述性信息。最有名的例子是有范弗拉森(Bas Van Fraassen)給出的“旗桿影子反例”。這個反例滿足上述覆蓋率解釋的所以四個條件,卻沒有滿意地說明旗桿的高度。
由這個反例有時可能得出極端的結論,如拒斥尋求關于世界上諸多事實的命題之間客觀的說明性關系的一整套努力,而這世界獨立與尋求說明并提供說明的人文語境(human contexts)。為了看出為什么這一動作可能有吸引力,可考慮我們是否能夠構造一種語境,在其中,上述演繹對于旗桿之高度事實上是一種可接受的說明。范弗拉森論證說,如果真是這樣的話,對于充分理解該城市女官員們之美好愿望的任何人來說,用上述演繹論證中提到的用語作答,就是對問題“旗桿為什么是50英尺高?”的一個正確的回答。
二、覆蓋率解釋和語用學解釋的分歧
亨普爾和范·弗拉森之間的分歧, 實際上是語義學和語用學之間的分歧。按照覆蓋率解釋,所謂科學解釋,就是指要把被解釋的事物、事件或現(xiàn)象包攝于普遍定律之下?;蛘哒f,要指出現(xiàn)象是在什么條件下,有什么規(guī)律保障它必然發(fā)生。當某種陳述所描述的事件能夠從科學定律和前提條件的陳述中推導出來事,這一事件的發(fā)生就得到了解釋。例如亨普爾討論了下述事例:一只水銀溫度計浸在熱水中,我們首先看到水銀柱下降了一點,然后有大幅上升。亨普爾的解釋是:根據這些定律,溫度計的玻璃管首先膨脹,因而使水銀柱下降。但隨后水銀受熱膨脹,水銀柱迅速上升,因為水銀的膨脹系數(shù)遠遠大于玻璃的膨脹系數(shù)。
范弗拉森認為在語境中產生的問題和答案之間的相關關系可以有效解決標準模型的困難。范弗拉森突出了“語境”概念,強調了“說明的語用學”(pragmatics of explanation)。范·弗拉森(B. Von Fraassen) 強調“語境”的概念,重視“解釋的語用學”,提出了科學解釋的一條認識論進路。他認為相關性本身是語境的一個功能。范弗拉森的建議是:“因此科學說明不是(純)科學,而是科學的應用。運用科學來滿足我們特定的愿望,這些愿望在特定的語境中,同樣是特定的,但它們總是想要描述性的信息?!?[3]所以一個成功的說明,往往是適當?shù)?、有信息的描述的成功,與科學理論的真理性和可接受性無關。在范弗拉森看來,一個說明是對一個“為什么問題”(why-questions)的回答。所以關于說明的理論必須是關于“為什么問題”的理論。[4]
所以范弗拉森批評,關于科學說明的討論從一開始就錯了。傳統(tǒng)的觀點認為,科學說明描述的是理論與事實之間的關系;而事實上科學說明應該是理論、事實與語境三者的關系。說明是在回答問題,是對信息的需求?!盀槭裁磿l(fā)生P”在不同語境中有不同的意義,所以也應該有不同的回答或說明。
在表明了科學說明的語用學后,范弗拉森從實用主義的立場寫道:“說明確實是好,但不如以人類為中心的快樂?!?[5]
三、覆蓋率解釋和語用學解釋的融合
覆蓋率解釋和語用學解釋都分別對科學說明作出了分析。覆蓋率解釋把握住了說明的一種重要的直覺特征。如果我們看到,在某一情景賦予其確定的特征,事情就不得不發(fā)生,我們就會覺得我們懂得了該事情發(fā)生的原因。而且,如果從初始條件的真陳述和定律的真陳述那里能夠獲得有效演繹論證,就可以達到這一條件。撇開定律概念,這一模型具有吸引力的地方還在于,它根據相當清晰而簡單的觀念來闡述說明問題。
范弗拉森認為在語境中產生的問題和答案之間的相關關系可以有效解決標準模型的困難。范弗拉森實際上告訴我們,科學家在提供說明時所接受的理論與實驗方法確定了一種相關關系,科學說明采用了這種關系,正是這一點使這種說明成為了科學說明。這套方法如何能夠幫助我們改進覆蓋率解釋呢?因為這種分析使得說明更加語用化,所以在不同的語境中,也可以借助于旗桿的影長來成功地說明旗桿的高度。在旗桿的例子中,如果我們知道米蘇拉市女官員的平等主義與愛國主義激情,運用太陽光線、影子的尺寸和等腰三角形幾何學的解釋,是可以說明旗桿的高度的。
覆蓋率解釋是科學解釋理論研究的基本出發(fā)點。但是,覆蓋率解釋不可能把一個正確的說明與一個好的說明區(qū)分開來。范弗拉森的科學說明理論“語用學”的科學說明以語境為基礎,以經驗論的實用主義為背景,綜合了以前說明模式的成果,以相對完美的形式取得了學術界比較一致的承認。但事情的另一面是,范·弗拉森“語用學”的科學說明理論存在著問題:沒有闡明科學說明與其他種類的(非科學)說明之間的差別。我們應該辨證的看待科學說明這一問題,所以,每一個理論都有其自身的優(yōu)點,同時也存在著不足。覆蓋率解釋和語用學解釋也不例外。在一定實踐范圍內,兩者可以相互補充。
參考文獻:
[1] 王巍?!犊茖W哲學問題研究》。北京:清華大學出版社,2004,p111。
[2] C.G.Hemple and P.Oppenhem:Studies in the Logic of Explanation,1948.Philosophy of Science.p135-175
[3] [4]van Fraassen.The Scientific Image. New York: 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80,p156,p134。
Alex Rosenberg. Philosophy of Science: A contemporary introduction. Routledge Press,2000,p19-45
[5] van Fraassen B. The Pragmatics of Explanation. American Philosophy Quarterly,1977(2),1431-1450
作者簡介:谷 嫻(1979-),女,中南大學哲學系研究生,研究方向:科學哲學、科技與社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