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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國家與社會的互動:美國大麻管制政策的源起

        2009-04-21 05:17:22張勇安
        社會科學 2009年2期
        關鍵詞:美國

        摘 要:20世紀初,美國州與聯(lián)邦政府介入和參與大麻管制之時,社會反對大麻的一致性已經確立。隨著社會的文化機理與道德因素的變遷,公眾對待大麻的態(tài)度開始發(fā)生變化,逐步制造出一種“道德恐慌”。大麻逐漸由社會問題的邊緣向中心靠攏,問題中心化的結果聚合為社會一致性,這種一致性的確立不僅影響著大麻管制的起源,而且是政策強化與弱化的重要晴雨表。同時國家與社會都存有部分的“自我限制”,致使二者之間的互動并不完全同步或對等。但是,可以肯定,國家與社會之間的互動無疑是政策調整的基點,而國家與社會的和諧則成為政策制訂與實施的歸宿。

        關鍵詞:美國;大麻管制;道德恐慌;社會一致性

        中圖分類號:C913.8;K712 文獻標識碼:A 文章編號:0257-5833(2009)02-0129-10

        20世紀初,美國州與聯(lián)邦政府介入和參與大麻管制(注:國際學界相關研究的評述可以參見張勇安《美國大麻政策史研究:文獻的整理與批評》,《歷史研究》2006年第1期,第157-169頁。)之時,社會反對大麻的一致性已經確立。這種“社會一致性”(social consensus)源于文化、政治和社會的建構。首先,大麻娛樂性使用與新教倫理的沖突導致了大麻“妖魔化”意象的形成與確立。同期,墨西哥移民吸食大麻的習慣為美國社會固有的排外主義情結和種族主義話語下大麻形象的建構提供了借口;而另一股擔心大麻成為新禁止的酒類飲品和麻醉品替代品的潛流與此相匯合,加上傳媒的惡意宣傳和煽動,逐漸形成了大麻、墨西哥人與犯罪“三位一體”的概念譜系,美國社會進入了“道德恐慌”(moral panic)期。社會文化機理(social culture fabric)的變遷,致使管制大麻成為州與聯(lián)邦政府必然的政治選擇。

        一、大麻意象的“妖魔化”

        1839年,歐肖內西(W.B.O'Shaughnessy)第一次將醫(yī)用大麻介紹到西方醫(yī)學界,討論了大麻產品在東方的使用情況,揭示了這些藥品不僅用于治療目的,而且被用作娛樂和宗教目的(注:W.B.O'Shaughnessy,“On the Preparations of the Indian Hemp,or Gunjah”,in Tod H.Mikuriya ed.,Marijuana Medical Papers:1839-1972,Oakland,California:MediComp Press,1973,pp.3-30.)。其后,關于建議把大麻醫(yī)用的文章不斷出現,1840-1900年間,歐洲與美國的醫(yī)學雜志共發(fā)表了100余篇關于大麻作為藥品用于治療的文章,建議把它作為開胃、舒肌、止痛、催眠和反驚厥劑(注:各國對于大麻有不同的稱謂,北美和南美把墨西哥-印度產地的大麻稱為marihuana ;英國使用Indian hemp ;中東地區(qū)使用的是hashish ;摩洛哥和阿爾及利亞稱為“基弗”(kif);突尼斯稱為“塔羅里”(takrouri);南非稱為“達格”(dagga);印度使用bhang,charas 和manzoul;巴西稱作maconha 和 djamba;土耳其稱為“埃斯拉”(esrar)和manzoul。美國坊間流行的詞匯包括:reefer,pot,grass,tea等。美國政府文件和法律條文中一般使用“marihuana”一詞。參見:Harry Anslinger and William Tompkins,The Traffic in Narcotics,New York:Funk and Wagnalls,1953,p.18;魏玉芝主編:《毒品學》,群眾出版社1999年版,第108頁。)。

        大麻被作為藥品適度使用之時,其在坊間的娛樂性使用所帶來的不良反應同樣受到了關注。貝亞德·泰勒(Bayard Taylor)(注:貝亞德·泰勒(Bayard Taylor,1825-1878),美國作家和旅行家,是第一位描述麻藥對自己影響的美國人。他的兩本著作:《中部非洲之旅》(1854年)和《撒拉遜人的國家或巴基斯坦、亞洲小國、西西里和西班牙素描》(1858年)描述了他的大麻體驗,激起了美國讀者的想象,并影響了其中的一部分人。Ernest L.Abel,A Marihuana Dictionary:Words,Terms,Events,and Persons Relating to Cannabis,Westport,Connecticut·London:Greenwood Press,1982,pp.99,63-64.),被譽為“美國的馬可·波羅”,19世紀中葉,他的探險故事和對大麻體驗的描述開始改變合法化時代大麻的形象(注:Dale H.Gieringer,“The Forgotten Origins of Cannabis Prohibition in California”,Contemporary Drug Problems,Vol.26,No.2 (Summer 1999),p.239.)。1854年,美國詩人約翰·惠蒂爾(John G.Whittier,1807-1892)出版了《反奴隸制詩集》,其中一篇短詩:《哈希什》(The Haschish)(注:詩中包括這樣的內容: “Of all that Orient lands can vaunt; Of marvels with our own competing; The strangest is the Hashish plant; And what will follow on its eating.” Ernest L.Abel,A Marihuana Dictionary,p.110.)描述了麻藥引起的幻覺和胡思亂想,這是第一篇記錄關于以印度大麻提煉麻藥的作品。三年后,菲茨·勒德洛(Fitz H.Ludlow) (注:菲茨·勒德洛(Fitz Hugh Ludlow,1836-1870),第一位撰寫關于大麻長篇論著的美國作家,著有《大麻食用者》(1857年),他也是第一位用英語來寫關于大麻著作的作家。)的《大麻食用者》(The Hasheesh-Eater)一書出版,該書凡25章,描述了許多關于大麻奇特影響的細節(jié),成為當時美國人知道的最著名的關于大麻的書籍(注:Fitz Hugh Ludlow,The Hasheesh Eater:Being Passages from the Life of a Pythagorean,New York:Harper & Brothers Publishers,1857.該書多次再版,曾摘刊于:“Hasheesh and Hasheesh Eaters”,Harper's New Monthly Magazine,Vol.XVI,No.XCV (April.1858),pp.653-658; 關于該書的評論可參見:“Narcotics”,The North American Review,Vol.XCV,No.197 (Oct.,1862),pp.379-382.)。

        可以發(fā)現,內戰(zhàn)前,大麻的相關描述多以個人的體驗為素材,關注程度相對有限。而內戰(zhàn)結束后,隨著大麻醫(yī)用的日漸流行,與此同步,其娛樂性使用受到更多的關注。1869年,《科學美國人》雜志刊文指出,“《美國藥典》中列出的藥品——大麻植物(Cannabis indica),大麻脂,產于東印度和亞洲的其他地方,它在那些國家很大程度上是用于帶給人興奮的道具,無疑,這個國家在有限的范圍內也在用于同一目的”(注:“Effects of Hashish”,Scientific American,New Series,Vol.21,No.12 (Sept.18,1869),p.183.)。如果說《科學美國人》的報道還相對客觀的話,那么彼時代文學作品中大麻的形象就要夸張和負面的多,其惡的一面日漸顯露(注:諸如:Ned Buntline,Magdalena,The Outcast; or The Millionaire's Daughter,New York:Hilton & Co.,Publishers and Booksellers,1866; Louisa M.Alcott,Perilous Play,1869; Thomas B.Aldrich,“Hascheesh”,in The Poems of Thomas Bailey Aldrich,New York:Houghton,Mifflin & Co.,1882; 可以參見:Ernest L.Abel,Marijuana:The First Twelve Thousand Years,New York:Plenum Press,1981,Chapter 9。)。

        所有這些描述之中,美國管制麻醉品的急先鋒、世界麻醉品防御協(xié)會主席理士滿·霍布森(Richmond Hobson)在1936年對大麻危險的概括可以說最為典型:

        長時間的服用大麻經常會使人陷入極度狂怒中,并由此引起犯罪,例如攻擊或謀殺。因此,大麻被人稱為“殺人藥”。習慣性的使用這種毒品肯定會導致精神狀態(tài)的惡化,有時還會陷入精神錯亂。因此大麻還被稱為“瘋狂藥”。

        大麻對身體和精神的摧殘是可怕的,可它對個性和道德的腐蝕更是災難性的。犧牲品們經常陷入這樣的墮落中:他要死了,或他即將毫不猶豫地偷竊;他變得完全不可信任,還經常被迫加入黑社會,在那里,他和他的墮落的同伴們進行各種各樣的非法活動。大麻還會使男人有強烈的毫無理性和動機的殺人欲望。許多襲擊、強奸、搶劫和謀殺都與大麻的使用有關。(注:Richmond Hobson,Marihuana of Indian Hemp and its Preparations,Washington,D.C.:International Narcotic Education Association,1936; in Steven R.Belenko ed.,Drugs and Drug Policy in America:A Documentary History,Westport,Connecticut:Greenwood Press,2000,p.149.)

        從經歷者對個人體驗的描述到文學家臆想的渲染,再到官方的政治宣傳,逐步完成了對大麻妖魔化的塑造,大麻的娛樂性使用成了“瘋狂”、謀殺、犯罪的同義詞,這些妖魔化形象的擴散無疑為早期大麻立法和即將到來的聯(lián)邦管制提供了輿論和理論支持。

        二、“大麻種族主義”的興起

        19世紀末20世紀初,美國經濟發(fā)展的“拉力”與墨西哥國內經濟與政治動蕩的“推力”(注:錢皓:《美國西裔移民研究》,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2002年版,第38-39、90頁。),促使墨西哥人越過美墨邊境大批向美國西南部、西部和南部各州移民,邊境的主要連接處是位于得克薩斯州的埃爾帕索、亞利桑那州的諾加利斯和道格拉斯及加利福尼亞州卡萊克西科。通過這些據點進入的移民通常在這些城鎮(zhèn)的市郊建立臨時住所,墨西哥人的“隔都”(ghetto)區(qū)成為西南部日常景象的一部分。

        這一時期,墨西哥移民人數呈幾何數量級增長。據美國人口普查局統(tǒng)計,1900年僅有237名墨西哥人移民美國。1910年墨西哥南里奧格蘭得州發(fā)生革命,促使成千上萬的墨西哥人進入美國。1915年移民人數劇增至12,340人,其后,移民人數有增無減,1920年增加到52,361人,1924年更高達89,336人,在1915-1930年,共有608,624名墨西哥人進入美國,其中90%以上進入了密西西比河以西的22個州(注:U.S.Bureau of the Census,The Statistical History of the United States:From Colonial Times to the Present,New York:Basic Books,1976,p.107.)。其中,1920-1930年間的墨西哥移民,90%進入得克薩斯、加利福尼亞、亞利桑那和新墨西哥等4個州。1930年,得州有683,681(占州人口總數的11.7%)墨西哥人,加州有368,013(6.5%)墨西哥人(注:John Helmer,Drugs and Minority Oppression,New York:The Seabury Press,1975,p.58.)。

        起初,新移民受到歡迎,尤其是受到富有農場主和鐵路公司的歡迎。這些移民樂意為了低廉的工資工作。盡管很多墨西哥人到遠至芝加哥的北部為火車站工作,但是大多數的人從事水果和蔬菜采摘工作。墨西哥移民作為廉價的勞動力,必然受到大商人利益集團的支持,他們迫使國會頒布了1917年《文化測驗法》,免除了他們的文化水平測試和人頭稅。

        不僅如此,小商人也從新移民中獲利,晚至1930年他們還在為反對全力限制墨西哥移民的努力做斗爭。一位洛杉磯的店主這樣指出:

        同墨西哥人做交易是用現金。他們不會挑剔價格。你可以賣給他們進來時打算購買的更貴的商品。他們花光他們掙到的每一分錢。對墨西哥人來說,只要他們有錢,什么都是好的。他們花光他們所有的薪水。如果他們先進入你的商店,獲利的是你。如果他們進入別人的商店,別人將獲利。(注:Wayne Moquin and Charles Lincoln Van Doren,eds.,A Documentary History of the Mexican Americans,New York:Praeger,1971,p.295.)

        與這些既得利益者的立場不同,普通市民對此很少給予支持,他們認為:墨西哥移民大批出現帶來的是罪惡,而不是他們那些悅人心意的品質。他們的生活和道德水平低下,沒有文化,完全沒有正常的政治興趣,他們的就業(yè)對有進取心的民族的工資水平存在著阻滯效應。最后他們還有向中心城市“拓殖”的傾向,為此,普通的市民倡導應聯(lián)合起來把這些極不受歡迎的居民逐出美國(注:Abraham Hoffman,Unwanted Mexican Americans in the Great Depression:Repatriation Pressures,1929-1939,Tucson:University of Arizona Press,1974,p.15.)。市民的立場還得到了小農場主的支持,因他們不能與較大和富裕的農場主競爭,而后者可以把低廉的工資付給墨西哥人,同時地方政府也不樂意為大量的墨西哥人提供救濟金。

        與此同時,隨著大蕭條降臨美國的西南地區(qū),這一地區(qū)對墨西哥勞動力的需求日漸減少,勞動力明顯地供過于求(詳見表1)。墨西哥人吸食大麻的問題轉化為一個“經濟問題”,限制墨西哥移民的呼聲遂日漸高漲。據此,學者指出,墨西哥勞工和1928年各企業(yè)勞動力過剩決定了這一時期的公共政策,成為了催生與之聯(lián)系的大麻法的決定性因素(注:John Helmer,Drugs and Minority Oppression,p.57.)。

        資料來源:John Helmer,Drugs and Minority Oppression,New York:The Seabury Press,1975,p.60.

        具言之,大蕭條時期,廉價的墨西哥勞工侵蝕著普通的盎格魯—撒克遜人的就業(yè)機會。隨著墨西哥勞工在西部和西南部競爭的加劇,出現了新毒品——大麻——危險的警告,繼而,被等同于“墨西哥鴉片”(注:Larry Sloman,Reefer Madness:The History of Marijuana in America,p.31; Richard Miller,The Case for Legalizing Drugs,New York:Praeger,1991,p.98.)。大麻問題日漸成為了反對墨西哥勞工的借口。1935年9月15日,《紐約時報》刊登的一封讀者來信寫道:

        大麻,或許是現在毒品中最毒而又誘人的毒品,它是沒有遭到限制的墨西哥移民的直接副產品。墨西哥小販在向學校兒童出售大麻樣品時當場被抓獲。墨西哥保持一定的配額來反對我們。我們反對墨西哥的配額法案自1924年以來一直神秘地被各屆國會否決。我們國家已經有足夠的勞動力。我們在失業(yè)救濟金方面花費達數百萬美元。為何我們不頒布法案來反對墨西哥人,就如同我們反對英國、德國、斯堪的納維亞和意大利人那樣?(注:C.M.Goethe,“Quotas”,New York Times,September 15,1935,p.E9.)

        這些言論表達了彼時普通民眾的心聲,他們出于自身利益考慮要求限制墨西哥移民的數量,而限制大麻恰成了設置移民配額的絕好理由。

        與媒體的關注同步,官方的統(tǒng)計數據顯示出墨西哥移民中大麻使用的普遍性。1931年,加州麻醉品委員會的“毒品成癮趨勢”報告對加州、舊金山市和洛杉磯市與毒品有關的犯罪進行了統(tǒng)計。研究結論認為,使用大麻“在加州南部的墨西哥人中是普遍的”。又稱,大麻除了在加州有種植外,“最近沒收的[大麻]……表明它正在通過水果船從南美向加州走私”(注:John Helmer,Drugs and Minority Oppression,p.67.)。

        毋庸諱言,墨西哥人成了商業(yè)和勞動力經濟沖突的犧牲品。困厄于這種左右為難的角色地位之上,墨西哥人的“習慣”和風俗被攻擊為“非美國因素”,而排在這些非美國因素活動首位的就是他們對大麻的使用。套用英國學者亞瑟·古爾德(Arthur Gould)的話,即大麻無疑成為美國對“外來者”恐懼的一個“隱喻”(注:Arthur Gould,“Nationalism,Immigrants and Attitudes towards Drug”,International Journal of Drug Policy,Vol.9,No.2 (April 1,1998),p.133.)。隨著墨西哥移民數量的增加,尤其是在西南部邊境,他們成了美國市民仔細審查的目標。市民對新移民的懷疑、羞辱、厭煩乃至虐待使他們感到他們是不受歡迎者。當墨西哥人用他們的“長肉叉”猛烈反擊時,他們的行動常常被歸罪于大麻的影響,對大多數美國人而言,這成了來到美國的墨西哥人的符碼和象征。

        1915年,得克薩斯州的埃爾帕索已經通過了一項地方條例宣布出售或擁有大麻為非法(注:Dale H.Gieringer,“The Forgotten Origins of Cannabis Prohibition in California”,p.261.)。這一條例意味著對一類人的“騷擾”。其借口是墨西哥人的好斗受到了這種毒品的影響,但真正原因是美國人對墨西哥人的嫌惡態(tài)度。因此,一旦這些毒品被公眾意識同危險的外國人和少數民族相聯(lián)系,流行的態(tài)度就會形成并持續(xù)至今。毒品使用者不再被視為粗心的醫(yī)生或過于狂熱的美國藥品公司的犧牲品,而更多地被看作是破壞社會穩(wěn)定的受懷疑的越軌者?;蛘蛉绱?,海洛因、可卡因和大麻才均被視為是“非美國的”(注:Mathea Falco,The Making of a Drug-Free America:Programs That Work,New York:Rand House,Inc.,1992,p.21.)。管制大麻的努力也因此難逃種族主義的音調(注:Ralph A.Weisheit,Domestic Marijuana:A Neglected Industry,New York:Greenwood Press,1992,p.17.)。

        同時,這一種族和階級偏見進一步加深了大麻與暴力犯罪之間正相關性的印象,推動了地方、州和聯(lián)邦層面嚴厲的反大麻立法的通過。而大麻的使用一旦被相信在白人中間擴散時,這些大麻印象被引向了界定為一種“全國性的威脅”(national menace)(注:Ralph A.Weisheit,Domestic Marijuana,p.18.)。

        誠如戴維·馬斯托(David Musto)所言,“美國關注麻醉品不只因為它是個醫(yī)學或法律問題,而且因為它全然是個政治問題”。推動管制和禁止麻醉品的力量源自“不同社會經濟集團、不同種族和不同世代之間深層的緊張關系”(注:David F.Musto,The American Disease:Origins of Narcotics Control,New York and Oxford:Oxford University Press,1999,p.294.)。而且,政策制訂者?!皩⒊砂a者與外國團體和國內少數族裔視為一體,他們引起強烈的社會恐懼,致使成為嚴格而廣泛的社會和立法管制的對象”(注:David F.Musto,The American Disease,p.5.)。不夸張地說,美國早期“毒品戰(zhàn)”理論或多或少都帶有種族主義的味道,墨西哥人之于大麻尤如華人之于鴉片,黑人之于可卡因?!按舐榉N族主義”(reefer-racism)的泛濫成為美國地方和州管制大麻使用的加速器(注:Jack Herer,The Emperor Wear No Clothes:Hemp & The Marijuana Conspiracy,11瑃h ed.,Van Nuys,CA:AH HA Publishing,1998,p.92.)。一方面,地方和州政府頒布法令管制大麻,另一方面逐漸把這種地方性威脅上交給聯(lián)邦政府,推動聯(lián)邦反大麻運動的展開和1937年《大麻稅法》的頒行。

        三、替代品恐懼的生成

        20世紀初,“美國麻醉品法之父”漢密爾頓·懷特(Hamilton Wright)積極倡導國際社會合作管制麻醉品之時,已然認識到大麻作為替代品的可能性。他指出:

        隨著通過的聯(lián)邦立法對不受歡迎的毒品貿易的禁止,有必要對未來給予很好的關注。一旦我們根除了鴉片的危險,三氯乙醛的危險和其他現有的毒品威脅,我們還可能遇到新的毒品威脅,我對此一點也不感到驚訝。成癮者會感到他們必須采取一定的方式來取代已經無法通過合法渠道獲得的“麻醉品”(dope)。哈希什,在我們的國家是很少知悉的毒品,如果能夠得到,無疑會被很多不幸的人使用。(注:“Nations Uniting to Stamp out the Use of Opium and Many other Drugs”,New York Times,July 25,1909,p.SM4.)

        正是基于這一理論,懷特要求把大麻與可卡因和鴉片一同納入全國麻醉品草案。1910年4月30日,懷特提議的議案(H.R.25241)最終由眾議院外交事務委員會主席、佛蒙特州的共和黨眾議員戴維·福斯特(David Foster)提交到眾議院,是為《哈里森法》直接前身的“福斯特法案”。它旨在揭露任何哪怕是微小劑量的鴉片、可卡因、水合氯醛和大麻的貿易;要求認真保存和裝訂有關的記錄,需要時可以查詢;對違法行為處以500-5,000美元的罰款和1-5年監(jiān)禁(注:David Musto,The American Disease,p.41; David F.Musto,“The History of Legislative Control over Opium,Cocaine,and Their Derivatives”,in Ronald Hamowy,Dealing With Drugs:Consequences of Government Control,Lexington,Massachusetts and Toronto:D.C.Health and Company,1987,p.54.)。然而,這些努力均因遭到制藥工業(yè)集團的強烈抵制而胎死腹中(注:Kenneth J.Meier,The Politics of Sin:Drugs,Alcohol and Public Policy,Armonk,N.Y.:M.E.Sharpe,1994,p.25.)。

        與聯(lián)邦層面的遭遇不同,“替代品理論”在中西部和東北部州頗為流行。這些州雖然不像西南部州那樣遭遇到有吸食大麻習慣的墨西哥移民大量涌入的壓力,但是,從東部興起的進步主義運動(注:關于美國進步主義運動的研究,參見李劍鳴《大轉折的年代:美國進步主義運動研究》,天津教育出版社1992年版。)到20世紀初日漸高漲,改革派積極地倡導禁酒和管制麻醉品運動,作為這一運動的“副產品”,大麻在州層面開始備受關注。1912年,馬薩諸塞州率先通過法令來管制大麻,1913年,緬因州和印第安那州緊隨其后頒布類似的禁令(注:張勇安:《美國州與大麻管制“聯(lián)邦化”的形成》,《史學月刊》2005年第4期,第70頁。)。

        而《哈里森法》的頒布和其合憲性地位的確立,以及憲法第18條修正案的批準和《沃爾斯泰德法》的實施,更為替代品理論的倡導者和支持者提供了依據。

        1914年12月14日,國會通過了《哈里森法》,翌年3月1日,正式生效,全面管制可卡因和鴉片的使用,鴉片劑類毒品的使用受到極大的限制(注:關于《哈里森法》的研究,可參見:David.F.Musto,The American Disease,Chapter 3;翟帆:《〈哈里森法〉與美國社會的毒品問題》,《鞍山師范學院學報》2000年第2期,第15-21頁。),但試圖把大麻納入管制之列的努力因遭到了制藥和藥品工業(yè)的反對,而再次宣告失敗(注:H.Wayne Morgan,Drug in America:A Social History,1800-1980,Syracuse,New York:Syracuse University Press,1981,p.137.)。問題是,法案對于成癮者能否從合法的供應渠道獲得毒品這一關鍵點,卻未能做出明文規(guī)定;1919年3月3日,最高法院在“美國訴多里默斯案”(United States v.Doremus)和“韋伯等訴美國案”(Webb et al.v.United States) 中同時判決聯(lián)邦政府勝訴,申明了財政部國內稅收局的指令,“醫(yī)生單純?yōu)榱司S持成癮的目的而開列處方將超越法律的界限”(注:David T.Courtwright,Dark Paradise:Opiate Addiction in America before 1940,Cambridge,Massachusetts·London:Harvard University Press,1982,p.106.)。1922年3月27日,在“美國訴貝爾曼案”(United States v.Behrman) 中,最高法院進一步做出了支持聯(lián)邦政府的判決,強化了維持成癮為非法的立場,吸毒者試圖通過維持成癮的合法性來獲取毒品的通道也被堵塞關于此一問題的研究,可以參見:Rufus King,“The Narcotics Bureau and the Harrison Act:Jailing the Healers and the Sick”,Yale Law Journal,Vol.62,No.5 (April,1953),pp.736-749; Rufus King,“Narcotic Drug Laws and Enforcement Policies”,Law and Contemporary Problems,Vol.22,No.1,Narcotics (Winter,1957),pp.113-131; Alfred R.Lindesmith,“Federal Law and Drug Addiction”,Social Problems,Vol.7,No.1,Symposium on Law and Social Problems (Summer,1959),pp.48-57; Alfred R.Lindesmith,The Addict and the Law,Bloomington:Indiana University Press,1965; David F.Musto,The American Disease,pp.132-133; Kurt Hohenstein,“Just What the Doctor Ordered:The Harrison Anti-Narcotic Act,the Supreme Court,and the Federal Regulation of Medical Practice,1915-1919”,Journal of Supreme Court History,Vol.26,No.3 (November 2001),pp.231-256.)。

        與此同步,1917年10月,國會通過了憲法第18條修正案,12月18日,參議院通過修正案,并提交各州批準,1919年1月16日,修正案獲得了必需的2/3多數州的批準。是年10月28日,《沃爾斯泰德法》(the Volstead Act)亦最終獲得通過,規(guī)定繼續(xù)實行戰(zhàn)時的禁酒法令。1920年1月16日,憲法第18條修正案和《沃爾斯泰德法》正式生效,標志著全國禁酒時代的來臨,獲取酒類飲品變得日益困難(注:Charles Merz,The Dry Decade,Seattle and London:University of Washington Press,1970,Chapter 2; David Kyvig,Repealing National Prohibition,Chicago:University of Chicago Press,1979,Chapter 1.)。

        鴉片、可卡因和酒類飲品依次成為禁品,而同樣可用于娛樂目的的大麻能否成為這些禁品的“替代品”開始受到關注,隨著法案的實施,這種擔心日漸強化。東北部和中西部州因此更加積極主張對大麻進行管制。誠如愛德華·布雷切(Edward M.Brecher)等人所言,“是法律的變化而非毒品或人類本性的變化刺激了美國大麻娛樂性使用的大規(guī)模市場”。美國憲法第18條修正案和《沃爾斯泰德法》頒布后,酒類飲品的價格開始上揚,安全地獲取也變得越來越不方便。受到市場供求關系的變化,酒類飲品的質量開始下降。這些因素都使大麻用于娛樂性目的的商業(yè)貿易大幅飚升(注:Edward M.Brecher and the Editors of Consumer Reports,Licit and Illicit Drugs,p.410.)。拉爾夫·韋希特(Ralph A.Weisheit)也認為,禁酒運動在使美國人“發(fā)現”大麻作為娛樂性使用方面發(fā)揮了重要作用(注:Ralph A.Weisheit,Domestic Marijuana,p.18.)。紐約市“大麻館”(tea pads)的興起恰好驗證了布雷徹和韋希特的上述論斷。隨著紐約市宣布嗎啡、可卡因及酒類飲品非法,1920年,“大麻館”開始建立,這些地方與“鴉片館”(opium dens)或“地下酒吧”(speakeasies)相似,只是價格更加低廉。據稱,大部分的大麻來自斯塔滕島或新澤西及附近其他州的野生大麻,而從北非進口的大麻和麻藥因效用更大,價格也更高。官方對城市鴉片屋和地下酒吧的不容忍態(tài)度,為大麻館的繁榮提供了良機。到1930年代,紐約市的大麻館增加到了約500家(注:Edward M.Brecher and the Editors of Consumer Reports,Licit and Illicit Drugs,p.410.)。

        以此而論,大麻似乎成了被管制的鴉片和酒類的替代品,隨著大麻恐懼的泛濫,替代品理論開始與其他理論合流,共同推動地方、州乃至聯(lián)邦的大麻管制運動。1914年4月12日,紐約州通過第一道綜合的麻醉品立法——博伊蘭法(Boylan Bill),管制成癮毒品的出售和使用。但是,這一法案并沒有把大麻納入管制之列。數月后,紐約市修正了它的法令,增加了印度大麻作為市禁止的毒品(注:Richard Bonnie,Charles Whitebread Ⅱ,The Marijuana Conviction,p.49.)。從1915年開始,佛蒙特州、羅得島州、愛荷華州、堪薩斯州、內布拉斯加州、紐約州、俄亥俄州、密歇根州、南達科他州和伊利諾伊州先后通過了管制大麻的禁令。到1931年,東北部和中西部已有14個州對大麻進行管制(注:張勇安:《美國州與大麻管制“聯(lián)邦化”的形成》,《史學月刊》2005年第4期,第71頁。)。

        四、道德恐慌的形成

        這一時期,無論是官方還是民間都沒有關于大麻使用狀況的詳細調查,聯(lián)邦麻醉品局(FBN)成立之初,因大麻沒有包括在聯(lián)邦管制范圍內,它也沒有立即展開對大麻使用的統(tǒng)計(注:Michael Schaller,“The Federal Prohibition of Marihuana”,Journal of Social History,Vol.4,No.1 (Autumn,1970),pp.62-63.)。然而,媒體的報道和官方的備忘錄都在指責大麻使用的增加,尤其是大麻使用向學齡兒童和青少年的擴散。盡管沒有詳細的統(tǒng)計數字來說明實際的情況,但無疑反映了公眾的擔憂和恐懼。

        這一宣傳首先興起于西南部州。1926年10月,新奧爾良的《消息》和《清晨論壇》刊登了一系列喧噪大麻威脅增加的文章。這些報道大都語氣上聳人聽聞,標題極具有煽動效應,如“調查人發(fā)現學校兒童被大麻成癮控制”,“城市工人受到大麻的引誘”,“社會福利工作者無力對付險惡的走私”(注:Edward M.Brecher and the Editors of Consumer Reports,Licit and Illicit Drugs,p.410.)。其他的報道迅速跟進,而且把這種大麻的擴散歸罪于墨西哥人和其他少數族裔。1929年9月10日,《塔爾薩論壇》描述了一位墨西哥“熱烹調銷售員”向學校的男女生兜售大麻的事件。兩年后,塔爾薩的一位律師對出現的大麻恐慌非常驚異,倡導政府進行控制。他指出,大麻“在年輕人中的普遍使用,促使州和美國政府必須立即采取措施來對付這一致命的毒品”(注:Richard J.Bonnie and Charles H.Whitebread Ⅱ,The Marihuana Conviction,p.71.)。

        不僅路易斯安那和俄克拉荷馬等西南部州對大麻使用的增加和擴散給予了關注,同時,東部州開始意識到大麻的擴散。1936年3月1日,弗吉尼亞的《里士滿時代快遞》稱,“小學生被引誘成為大麻煙卷的成癮者,這種草在這個城市及其附近大面積地種植”(注:Richard J.Bonnie & Charles H.Whitebread Ⅱ,“The Forbidden Fruit and the Tree of Knowledge:An Inquiry into the Legal History of American Marijuana Prohibition”,Virginia Law Review (October 1970),Vol.56,No.6,p.1040.)。

        如果說上述報道還僅是局限于地方性的報道和宣傳,那么《紐約時報》這樣全國性的、影響力大的報刊則把大麻擴散的意象擴大到了全國范圍。1933年12月3日,《紐約時報》刊文指出,大麻非常容易醉,已經在下層社會的墨西哥或西班牙裔美國人中構成了社會問題(注:“Dope Ring Specialized in Mexican Marijuana”,New York Times,December 3,1933,p.E6.)。翌年9月16日,《紐約時報》另一篇報道稱,盡管大麻對人的心智和身體的影響如同麻醉品一樣駭人聽聞,但是,它的消費仍在增加,實際上,它在科羅拉多和其他有大量西班牙裔美國人的西部州沒有受到制止。這種能令使用者發(fā)狂和身體憔悴的毒草,在西部和西南部州澡堂的大廳和啤酒園中的使用或多或少是公開的,據一些權威人士稱,它正在向學校兒童散播(注:“Use of Marijuana Spreading in West”,New York Times,September 16,1934,p.E6.)。

        1936年3月,《科學美國人》雜志刊文不僅概括了大麻使用的擴散趨勢,而且對于其危害給予了夸張的描述,并倡導聯(lián)邦政府加以管制,它指出:

        大麻吸食擴展的如此之快,以致大麻已經成為了嚴重的威脅,尤其是在青少年犯罪者中。這一毒品也以瘋草、大麻煙卷(muggles)、印度干草、印度大麻、哈希什、笑煙、大麻煙(reefers)而知名,它烘干后卷在香煙中以每支5-25美分的價格出售。1磅可制成300-500支香煙,因為黑市賣主而使之利潤很高。

        大麻在使用者身上產生諸多癥狀,包括歡鬧、狂喜和性亢奮。因有醉相伴,它經常使吸食者墮落,并渴望打架和殺人。

        這一毒品的成癮者在墨西哥是常見的,一些權威人士已估計在南部州每4人之中就有1人使用。1930年,在新奧爾良450名囚犯中,125人是成癮者。盡管大麻影響之壞,但僅有17個州有法律反對它,對它管制也沒有包括在聯(lián)邦哈里森麻醉品法之列。(注:“Marihuana Menaces Youth”,Scientific American,Vol.154,No.3 (March 1936),p.150.)

        盡管這些聳人聽聞的報導與早期的地方和州的大麻立法并不應看作是大麻吸食實際擴散的證據(注:Edward M.Brecher and the Editors of Consumer Reports,Licit and Illicit Drugs,p.412.)。事實上,大麻吸食的實際情況并不是問題的關鍵所在,因為,社會問題應視為是被建構起來的社會現象,即,它的構成是公眾在一定的環(huán)境下感覺的片斷。從建構主義者的觀點看,那一關注不必與環(huán)境呈現或引起的具體的危害或破壞有緊密的聯(lián)系。有時,社會上的大多數成員認為強烈感到存在嚴重的威脅,事實上,這種威脅根本不存在或被夸大了,社會學家把這一時期稱為“道德恐慌”(moral panic)期(注:埃里克·古德指出,“道德恐慌”至少由5個要素或標準構成:(1)關注;(2)敵意;(3)一致性;(4)不均衡性(disproportionality);(5)揮發(fā)性(volatility)。Erich Goode,Nachman Ben-Yahuda,“Moral Panics:Culture,Politics and Sociol Construction”,American Review of Sociology,Vol.20 (1994),pp.156-159。),為此負責者——“民間惡棍”(folk devils)——習慣被稱為或被劃歸為越軌者。這一現象實際上是種文化和政治上的建構,是人類想象的產物(注:Erich Goode,Nachman Ben-Yahuda,“Moral Panics:Culture,Politics and Social Construction”,pp.149-171.)。

        雖然,概念的具體化超越了行為的描述而達到了實體的創(chuàng)造物,然而一旦一個概念被具體,它可以被用作謬誤的解釋和作為社會政策的基礎(注:Jefferson Fish,“Methodological Considerations and Drug Prohibition”,in Jefferson Fish,ed.,How to Legalize Drugs,Northvale,New Jersey & London:Jason Aronson Inc.,1998,p.17.)。盡管這種概念的具體化的形成不是源于科學的證據,而更多是來自各種社會勢力的建構,但是,這種建構起來的意象制造了這一時期的“道德恐慌”,并成為反對大麻一致性的基礎(注:韋恩·摩根認為,反毒品的一致性依賴于態(tài)度,這些態(tài)度涉及基本的社會熱望、價值觀和恐懼。然而,任何管制的努力都不得不號召支持這一廣泛的關注。因為它們涉及公共的恐懼和希望,這些和類似的觀點將會出現在20世紀關于吸毒的激烈討論之中。H.Wayne Morgan,Drug in America:A Social History,1800-1980,pp.62-63。)。可以發(fā)現,在這一過程中,媒體發(fā)揮了重要的作用,它的介入進一步把這種一致性固化,并把這種意象加以推廣,建立起反對大麻的“話語霸權” ,繼而打破大麻存在正當性的社會基礎,把大麻“去合法化”(注:馬西亞·福爾卡指出,媒體是形成美國人對可接受的行為的態(tài)度的唯一的最為強大的力量。反之,媒體同時是形成美國人對不可接受的行為的態(tài)度的重要力量。Mathea Falco,The Making of a Drug-Free America:Programs That Work,p.164。)。

        正是出于這種省察,埃里克·古德(Erich Goode)才指出,大麻的中心問題不是誰使用它、為什么,或對人體和思想產生什么影響,而是這類關于基本影響相互矛盾的版本如何得以維持,調用了什么樣的觀點來證明使用或限制的正當性?事實上,“毒品”的概念和分類是個社會建構,而非藥理學的概念(注:Erich Goode,The Marijuana Smokers,New York and London:Basic Books,Inc.,Publishers,1970,p.9.)。

        隨著大麻恐懼的與日俱增,美國主流社會逐漸形成了管制大麻一致性的社會基礎,消解了大麻存在的正當性,大麻的合法地位必然受到質疑。與此同時,地方、州與聯(lián)邦開始介入與參與應對這一社會危機,并最終頒布了聯(lián)邦第一道管制大麻的立法——1937年《大麻稅法》,這種介入和參與最終把對大麻的恐懼“結晶化”。

        余 論

        社會問題的嚴重性和國家介入的必要性是公共政策制訂、調整的重要因素,而國家介入的必要性一般取決于國家本身的費用利益計算,而且這種計算一般應充分考慮社會取向和認知。“國家與社會的互動”形成了公共政策(注:[日]豬口孝:《國家與社會》,高增杰譯,經濟日報出版社1989年版,第82頁。)。具言之,在自下而上的方向上,社會利用其擁有的“社會資源”(注:豬口孝指出,社會獨自擁有的“社會資源”主要包括:“經濟剩余”和“不同于國家運用的其他感情”。詳見[日]豬口孝《國家與社會》,第90-91頁。)參與到政策制訂和實施過程中,這樣,社會“權利”通過國家參與和介入上升為政治“權力”?!岸@種政治權力,又在根據憲法而劃分的權力框架中加以運用,以便那些產生于這些社會力量較量的政策,能通過立法過程和行政機構而變成有約束力的決定、并加以實施”。在自上而下的方向上,政治系統(tǒng)通過擁有的行政權力推廣其意志,影響議會的意志形成過程和有組織利益的力量較量,進而把其意志普遍化,隨著程序的設定和政策的頒行而把其制度化(注:[德]哈貝馬斯:《在事實與規(guī)范之間:關于法律和民主法治國的商談理論》,童世駿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3年版,第412-413、49頁。)。這種社會權利與政治權力之間的循環(huán),是政策日趨“相對合理化”的流程。政策制訂是對它導控的社會需求的“回應”過程,政策實施的有效度源于它多大程度上“回應”和“整合”了社會的需求。國家與社會間互動形成的“共識度”和“一致性”成為政策制訂、實施績效的重要變量。

        同樣,美國大麻管制的源起不是政府行為體一種單向度的政治行為,事實上,一項政策的起源、形成和實施需要有廣泛的社會基礎,即需要一種新話語體系的建構,以為“新政策”的“合法性”和“正當性”奠定基礎。研究發(fā)現,美國大麻管制的源起是文化、政治和社會建構的產物。社會通過界定(definition)、去界定(de-definition)與再界定(redefinition)大麻的社會概念(social concept),不斷決定著這一社會概念的內涵與外延。這一過程中,大麻事實上成為了一種“象征”(注:Erich Goode,Drugs in American Society,3瑀d,New York:McGraw-Hill Publishing Company,1989,pp.17,24.)。隨著社會的文化機理與道德因素的變遷,公眾對待大麻的態(tài)度隨之發(fā)生變化,開始制造出一種“公共危機”或“道德恐慌”,并逐漸由社會問題的邊緣向中心靠攏,問題中心化的結果聚合為社會一致性,這種一致性的確立不僅影響著大麻管制的起源,而且是政策強化與弱化的重要晴雨表。哈貝馬斯曾指出,“法律系統(tǒng)作為一個整體愈不建立在元社會的保障基礎上,愈不可能免于批判,法律的這種類似自然導控的自我合法化的范圍就愈窄”。因為,“一種現代社會中承擔社會性整合之主要負擔的法律,是處于社會再生產的功能迫令這種世俗壓力之下的”(注:[德]哈貝馬斯:《在事實與規(guī)范之間:關于法律和民主法治國的商談理論》,童世駿譯,生活·讀書·新知三聯(lián)書店2003年版,第412-413、49頁。)。反過來,國家制訂與實施政策之前后,必然會運用擁有的權力為其政策尋求更多的社會基礎,這是政策取得績效的可靠保證。結果無疑是,國家權力的介入強化了業(yè)已存在的社會一致性。

        誠然,不得不承認,國家與社會都存有部分的“自我限制”,致使二者之間的互動并不完全同步或對等。但是,可以肯定,國家與社會之間的互動無疑是政策調整的基點,而國家與社會的和諧則成為了政策制訂與實施的歸宿。

        (責任編輯:陳煒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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