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 凡

張說(667-731)“字道濟,或字說之”[1]。其籍貫有兩種說法:其一,“其先范陽人,代居河東,近又徙家河南之洛陽”[2]。其二,“其先自范陽徙河南,更為洛陽人”[1]。蘇颋(670-727),“字廷碩,雍州武功人”[1]。張說、蘇颋都是開元時期的宰輔重臣和文帥詞宗。他們詩文往來,過從甚密,在當時足以主盟文壇,左右風氣,后人將其并稱“燕許大手筆”。張說比蘇颋長三歲,二人可說是“同年”之友,都曾是玄宗較為倚重的大臣。也都隨著政局的變化伴隨著個人政治生涯的高低起落,從他們身上折射出了某些時局的變化和政事的跌宕起伏。而他們的創(chuàng)作雖多為歌頌盛世的壯麗鴻文,文學成就也不算太高,但卻一掃初唐以來駢文浮靡之風,在唐代散文革新中起到了承上啟下的重要作用。

一、政壇起落

張說、蘇颋大約同年入仕,都是從低級官職做起。張說應制賢良方正科是在武后載初元年(690年),對策為天下第一,以太子校書郎入仕(正九品上);蘇颋生于670年,“弱冠舉進士”。[2]因此,蘇颋中進士的時間大約就是690年,以烏程尉入仕(從九品上)。張說一生跌宕起伏,三度登上相位,蘇颋只有一次。歷史上出現(xiàn)過罷相以后一蹶不振的事例不在少數(shù),但張說、蘇颋沒有這樣,仍然是盡忠職守,鞠躬盡瘁。張說在相位上三起三落,這是當時政治斗爭不斷變化的結(jié)果,但他一生中最大的危機并不是三次罷相,而是在長安三年被武則天流配欽州,要知道只有罪人才會被流配,且是長流嶺表,何時赦免,遙遙無期。張說出身寒族,在朝廷中缺少依靠,因魏元忠一案受到無辜牽連,無罪而遭流放,前程忽然變得渺茫和黑暗。張說的內(nèi)心陷入了極為哀傷凄苦之中,在《南中送北使二首》其一[3]:

傳聞合浦計,曾向洛陽飛。何日南風至,

還隨北使歸。紅顏渡嶺歇,白首對秋衰。高

歌何由見,層堂不可違。誰憐炎海曲,淚盡

血沾衣。

詩中體現(xiàn)了張說對自己的處境充滿了怨嗟?？嘀?對前途和未來充滿了絕望,可謂血淚迸流,心如死灰!

蘇颋一生比張說要順暢許多。蘇颋沒有經(jīng)歷張說似的幾起幾落。從進入官場到登上相位的這段時間,蘇颋的仕途是一帆風順。開元八年(720)被罷去政事,不久被任命為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巡察節(jié)度劍南各州。蘇颋被罷去政事與張說的罷相是完全不一樣的。蘇颋之所以被罷相是由于在嚴禁惡錢中因用人不當而適得其反所導致的,其主要原因在于自身。張說則不是這樣,張說的每次被貶是朝廷政治斗爭的結(jié)果。第一次被流放是卷入魏元忠案;第二次被貶(罷相)是由于太平公主的陰謀;第三次被貶(罷相)是玄宗出于鞏固政治地位的需要;第四次被貶(罷相)是陷入黨派之爭。張說的被貶是不可避免的。張說的每次經(jīng)歷都比蘇颋所面臨的困難要大得多,張說可說是經(jīng)歷了多次的大起大落,而蘇颋罷去政事后,被任命為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巡察節(jié)度劍南各州,這樣的貶謫恐怕還算不上大落。但對于蘇颋來說,這應該是其政治生涯中最大的低谷了。蘇颋在即將離開京城時所作的《詠禮部尚書廳后鵲》:“懷印喜將歸,窺巢戀且依。自知棲不定,還欲向南飛。”[3]反映出蘇颋留戀京城居所且惆悵、無奈的心情。

二、政治業(yè)績

無論是張說還是蘇颋,在其一生的政治生涯中都做出了不俗的成績。體現(xiàn)了忠誠、勇敢、勤政、愛惜人才的高貴品質(zhì)。首先,“燕許”是極具盛名的大文豪,然而,他們在鎮(zhèn)守邊疆時憑著自己的膽識和信心為朝廷的邊疆安定做出了貢獻。開元七年(719),張說檢校并州大都督府長史兼天兵軍大使,不久,并州橫野、大同等地局勢動蕩不安,張說親自帶領輕騎20人前往安撫當?shù)赝回嗜?。其副使李憲去書信?張說回信說:“士見危致命,是吾效死之秋也?！盵2]開元九年(721)四月,胡人康待賓率眾反,張說親率馬步兵萬人討伐,“大破之”[2]。張說以一介文士出任武職,表現(xiàn)出了超人的膽識、智能以及犧牲精神。蘇颋雖然沒有擔任武職,但同樣也為邊疆安定做出過貢獻。蘇颋在任益州大都督府長史、巡察節(jié)度劍南各州期間,巂州蠻人苴院和吐蕃聯(lián)合陰謀入侵,獲得情報的官員請求對他們征討。蘇颋沒有答應,“乃作書并間謀以送苴院,苴院慚悔竟不敢入寇”[2]。這同樣是蘇颋利用智能使一場戰(zhàn)爭還沒開始就已平息,使邊境百姓免受一場血光之災。

其次,對于唐玄宗來說,張說的地位應該比蘇颋要重要許多,唐玄宗對二人都很器重,但應該看到張說對唐玄宗來說是不可或缺的;唐玄宗對蘇颋的喜愛,一方面是蘇颋文章文筆優(yōu)美之外,恐怕蘇颋正直、樸素的品德也是玄宗欣賞他的緣故之一。之所以張說比蘇颋對于唐玄宗更重要,乃是從當初張說提議“太子監(jiān)國”以及獻佩刀給玄宗除掉太平公主到后來的開元時期文治武功,張說在其中扮演了極其重要的角色,“說于玄宗最有德,及太平用事,納忠惓惓,又圖封禪,發(fā)明典章,開元文物彬彬,說力居多”[1]?？梢姀堈f確實是有大功之人。蘇颋雖然沒有張說那么顯要,但蘇颋的政治生涯同樣是可圈可點,“颋性廉儉,奉稟悉推散諸弟親族,儲無長貲”[1]?！帮F唯公是相,以儉承家”[2]?？梢娞K颋的品性是十分正直、無私和儉樸的。這樣品性的人會為老百姓排憂解難也就不足為怪了。在益州期間,蘇颋見老百姓生活困苦,甘愿冒著極大風險?？椥聵渝\進貢,以此減輕老百姓生活負擔。以寬容制止嶲州蠻酋入侵,使之不敢入寇。蘇颋的高尚品德得到朝廷上下的一致公認應該是沒有問題的,否則也就不會被史家評為一代賢相了。“若瑰、颋再世稱賢宰相,盛矣!”[1]

最后,蘇颋、張說分別在開元十五、十八年相繼病逝,縱觀他們的一生,充滿曲折而又輝煌,是開元盛世的參與者和締造者。他們的去世無不使玄宗感到悲痛。蘇颋去世后,玄宗親自在洛城南門哭悼,不理朝事,并被贈封為右丞相。而張說去世時,玄宗親自為之制神道碑文,并取消開元十九年元正朝會,以示悼念,并追贈太師。他們的謚號一個是“文憲”,一個是“文貞”。這既體現(xiàn)朝廷上下對其文章大家的肯定,也可能包含了玄宗對他們的一種懷念?？梢哉f,張說、蘇颋的一生是善始善終了。

三、“燕許”散文的共性特征

“燕許大手筆”這個稱號是由于張說、蘇颋長于撰寫詔令文誥而得名,其散文最能體現(xiàn)“大手筆”的共性特征、個性特征以及開創(chuàng)一代新風的歷史功績。他們的散文是最能體現(xiàn)二者在文學創(chuàng)作上的趨同性。首先,二者的作品內(nèi)容多以“潤色王言”和“潤色鴻業(yè)”為主。張說為開元前期政壇和文壇的雙重領袖,“朝廷大述作多出其手”[1];蘇颋為開元初年的重要詞臣,所作制敕詔令被稱為“王言之最”。[2]這類文章,在現(xiàn)存燕許散文作品中占有很大比重?！度莆摹肥詹貜堈f文13卷226篇,其中標明“奉敕撰”的頌和碑文就有26篇之多。其他沒有標明而多為奉敕撰寫的文章也為數(shù)不少,如《大唐奉祀壇頌》在《新唐書·張說傳》明載此文乃奉詔所作:“詔說撰《封禪壇頌》,刻之泰山,以夸成功?！盵1]《全唐文》載蘇颋文9卷266篇,其中竟有196篇制敕,占總篇數(shù)的三分之二以上。在《舊唐書·蘇颋傳》中明確記載:“玄宗命颋撰朝覲碑文”[2]?？梢姟斗鈻|岳朝覲頌》是奉詔所為。在“潤色王言”的應制文章中,像張說的《大唐奉祀壇頌》、蘇颋《封東岳朝覲頌》都是典型的“潤色鴻業(yè)”的“朝廷大述作”。在當時的情況下,能潤色鴻業(yè),那可是令文人學士艷羨不已的美差,非朝廷大手筆實難膺此重任。用今天的眼光看,不管是潤色王言的制敕,還是潤色鴻業(yè)的碑頌,思想內(nèi)容多不足取,藝術價值大都不高。但在古人的心目中,這可是真正的大手筆,沒有這一點,他們是不會給張說、蘇颋戴上“燕許大手筆”桂冠的。然而,在當時為帝王提刀操觚者甚眾,名噪一時者也大有人在,為何唯獨張說、蘇颋能以“大手筆”馳名文壇?這其中必有原因在。通過燕、許之文,我們不難發(fā)現(xiàn),張說、蘇颋之所以能夠贏得“燕許大手筆”之美譽,寫有大量潤色王言、潤色鴻業(yè)的文章只是基本原因,顯示盛世氣象,開啟一代新風才是主要原因。

其次,二者作品格調(diào)雄渾,氣勢恢宏,顯示了蓬勃向上的盛世氣象。開元前期,君明臣賢、勵精圖治,唐王朝逐漸達到了全盛狀態(tài)。燕許之文在這樣的環(huán)境下充滿著昂揚奮發(fā)之氣,能產(chǎn)生激動人心的藝術力量。閱讀燕許之文,時時能夠感受到這樣的磅礴之氣,如張說《舉陳光乘等表》[4]所表現(xiàn)的敢于承當“面欺之罪”而向朝廷舉薦負罪良將的膽識勇氣;《兵部尚書代國公贈少保郭公行狀》[4]所描寫的郭元震威震敵膽的英風豪氣。蘇颋《焚珠玉錦制敕》[4]申明玄宗厲行節(jié)儉、率先垂范的堅定態(tài)度;《命薛訥等與九姓共伐默啜制》[4]想象軍容的盛壯,表達必勝的信念等等。從不同方面反映了大唐帝國上升時期的社會風貌和精神狀態(tài)。這種格調(diào)雄渾、氣勢恢弘、盛世氣象郁郁勃發(fā)的文章,在“燕許”的散文中可謂隨處可見,俯拾皆是。雖然張說、蘇颋散文的行文風格還只是波瀾漸暢,但是在格調(diào)低廉的齊梁之風仍舊充斥文壇的初唐漸盛時期,讓人們感受到了撲面而來的清新剛健氣息,意義則是重大的。

其三,是由駢到散,文體一變,開啟了清新宏麗的文壇新風。眾所周知,唐初承南朝余緒,詩沿宮體,文襲駢儷,雖有陳子昂倡導漢魏風骨,但勢單力薄,收效甚微。而張說、蘇颋作為文壇領袖,創(chuàng)作了大量駢散相間、清新自然的散文,方使風靡數(shù)百年的駢儷文體為之一變。張說、蘇颋對駢儷時文的變革,一是遣詞造句由駢趨散,形成了駢散相間的語言特色;二是運筆行文以流暢代艱澀,以典麗革浮靡,形成了清新宏麗的文風。這一特征在張說散文中表現(xiàn)尤為突出,不論是《開元正歷握干符頌》《為河內(nèi)郡王武懿宗平冀州賊契丹等露布》等長篇,還是《畏途賦》《諫內(nèi)宴至夜表》等短篇文體,無不筆調(diào)意隨、句法多變。蘇颋散文也不乏駢散相間、簡潔明快之作。如《禁緞錦珠玉敕》,征引圣人名言,歷述奢侈之風,揭示侈風之害,雖仍以駢詞儷句居多,但寓駢于散,駢散相間,不講對仗工整,但求詞達意明,讀起來朗朗上口,文章風格清新流利。再如《諫鑾駕京征土蕃第二表》[4],感情充沛,析理精到,一氣貫注,絕少偶對,在其作品當中應屬上乘之作。

四、“燕許”散文的個性特征

“燕許”散文具有共性特征,又有個性特點?？偢艁砜?其個性特點表現(xiàn)為:張文雄肆奔放、大氣磅礴;蘇文簡凈洗練,雍容宏麗?；势譁浽凇吨I業(yè)》一文中對燕許之文的個性特點作了如下評論:“燕公之文,如楩木楠枝,締構大廈,上棟下宇,孕育氣象,可以變陰陽而閱寒暑,坐天子而朝群后;許公之文,如應鍾鼙鼓,笙簧錞磬,崇牙樹羽,考以宮縣,可以奉明神,享宗廟。”[4]皇浦湜像中國古代文論家一樣,長于用生動的比喻、形象的語言揭示作家的藝術風格和作品的審美特征。他把張說之文比作能夠“結(jié)構大廈”“孕育氣象”的“楩木楠枝”;把蘇颋之文比作可以“考以宮縣”的“應鍾鼙鼓,笙簧錞磬”,旨在描述張說、蘇颋之文不同的語言特色和文章風格。張說之文,語言雄健遒勁,氣勢雄偉壯闊;蘇颋之文,語言低昂應節(jié),氣韻雍容典雅。在張說、蘇颋的散文中,可比性最強,最能體現(xiàn)各自主要特點的文章,莫過于開元十三年(725)扈從玄宗東封泰山時各寫的一篇“頌”文。這兩篇散文,是在同一次封建社會最為隆重的祭祀大典上奉詔而作的“潤色鴻業(yè)”之文,卻表現(xiàn)出了迥然不同的藝術風貌。張說的《大唐封祀壇頌》[4],鋪陳描寫臣僚之多、儀從之眾、祭品之豐盛、聲威之雄壯,著力于宏大場面的鋪排、隆重氣氛的渲染,的確是“雄辭逸氣,聳動群聽”; 蘇颋的《封東岳朝覲頌》[4],按照時間順序依次敘述發(fā)于何地、行經(jīng)何處、何日登山、何時祭天,其間插入臣勸封禪、君示謙恭的議論,要言不煩,頗有理政,給人以儀態(tài)雍容、典雅宏麗之盛。正好應了張說在《送蘇合宮颋》一詩里評贊蘇颋的那句話:“疇昔圭璋友,雍容文雅多?！盵3]

五、“燕許”對后世的影響

“燕許”去世后,其人其文在歷史上有兩個時期特別受重視,一次是在中唐時期,一次是在北宋時期。中唐元和、長慶年間,燕許多次成為人們關注的焦點,“燕許大手筆”這一稱號大約也是形成于此時。宋人也很重視燕許。他們在分析唐文發(fā)展變化的過程時,都不約而同地提到了燕許。宋初姚鉉在《唐文粹》中提出:“有唐三百年,用文治天下。……洎張燕公以輔相之才,專撰述之任,雄辭逸氣,聳動群聽。蘇許公繼以宏麗,丕變習俗。……”《新唐書·文苑傳序》繼承了這一觀點,將其擴展為唐文三變說:“唐有天下三百年,文章無慮三變?！诤媒?jīng)術,群臣稍厭雕琢,索理致,崇雅黜浮,氣益雄渾,則燕許擅其宗?！睂⒀嘣S看作是唐文三變的代表人物之一。魏了翁也說過:“使文章之變,非燕、許之人為先,則韓愈豈能以一發(fā)挽千鈞哉?”[5]

宋代以后,燕許的影響力逐漸微弱。從競相模仿到無人問津,從備受關注到默默無聞,燕許文的歷史評價經(jīng)歷了很大的變遷,這種變遷從人們的接受背景來看,與文章風氣的變化密切相關,體現(xiàn)了文學思潮的變化。

在燕許初次流行的元和、長慶年間,這是中唐文學的一個特殊時代,古文運動方興未艾,文壇正在醞釀著一些深刻變化。韓愈、柳宗元打著復古的旗號,提出了新的文學主張,要求改革文風,革新文體。既然是要“復古”,就要找到之前優(yōu)秀的例子,于是燕許之名被頻頻提起。但我們應該看到,即便是后人未曾忘記燕許,這也只不過是當時復古運動發(fā)展的一種需要。

從時間上來看,蘇颋去世于開元十五年,張說去世于開元十八年,他們是在身后近百年才重新回歸人們的視野。張說、蘇颋身后寂寞的歲月正好是唐代詩歌創(chuàng)作的高峰時期。詩歌藝術繁榮至極、逐漸達到登峰造極的地步,名家輩出,名作不斷涌現(xiàn),令人目不暇接。與詩歌的百花齊放相比,散文的發(fā)展似乎相對冷落,作家、作品數(shù)量都比較少,可謂是暗自開花、孤芳自賞。但是這時也出現(xiàn)了一些優(yōu)秀的散文大家,如李華、蕭穎士等。然而,他們是寫作古文的先驅(qū)大家,而燕許擅長的主要是駢文。古文與駢文是古代散文的不同形態(tài),古文是散行單句的散文,駢文則講究對偶、聲韻、辭藻、用典,它們之間是相互對立、此消彼長的關系。散文形成之初都是散行單句、不講究聲韻對偶,但是后來受到詩賦的影響,文中出現(xiàn)了對偶句,駢體文就是從散文中的對偶句發(fā)展而來。從文體的角度而言,張說、蘇颋所擅長的與李華等人有所不同,因此燕許之名逐漸被埋沒。再則,燕許雖然對駢體文做了一些革新,但他們對駢文形式所做的革新只是局部形式的變化,不是根本性的變革。他們并沒有像古文運動那樣,對文章的內(nèi)容和形式都提出新的要求和理論,同時又大力進行藝術散文的創(chuàng)作。他們擅長的是以“筆”為主的應用類文章,在當時受到重視的也主要是制、誥、敕、頌、贊等文體,這些朝廷所需的應用性文章,必須嚴格遵守許多的規(guī)則和程序,難以充分發(fā)揮才情,由于強烈的時效性,時過境遷之后,讀者也就漸漸淡忘,影響自然也就微弱了。

雖然燕許文章不再是萬眾矚目的中心,但是不能否認,它們是古代散文發(fā)展歷程中的一個重要環(huán)節(jié),有著極其重要的歷史地位和作用。張說、蘇颋散文打破了六朝至初唐駢文重藻飾而乏風骨的纖弱格局,為唐代文壇吹進了一股清新超拔之氣,為唐代散文發(fā)展開辟了一條新的道路,對后來的古文創(chuàng)作提供了有益借鑒,產(chǎn)生了積極影響,在唐代散文由駢趨散的發(fā)展進程中功不可沒。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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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董誥.全唐文[M].北京:中華書局,1998.

[5]羅宗強.隋唐五代文學思想史[M].北京:中華書局,1999.

(作者簡介:王凡,貴州師范大學職業(yè)技術學院講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