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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與中國妻子蕓在一起已經(jīng)8年了。不久前,我們?yōu)榱艘患∈虑橄萑肜鋺?zhàn)。
那天我到家的時候,蕓正在做飯,對我沒有搭理。我剛剛在美國出差3個星期,回到蘇州后又先與朋友聚會,我想她對此肯定有些生氣。我們于是開始了一場重要的談話。
就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蕓的手機(jī)響了。她毫不遲疑地拿起來接聽。在她打電話的這5分鐘時間里,我談話的感覺頓時消失。我們正在進(jìn)行一次重要的交談,不是嗎?為什么要放下這件事去接聽電話呢?我覺得我被冒犯了,我想她肯定無法理解我這種西方式的感受。我于是一言不發(fā)地走開了,妻子的這種無禮行為令我難以忍受。
后來,這件事情不久就過去了,我們重歸于好,再也沒有提起那件事。再后來,她有事去了美國。上周的有一天,在我們的一次越洋通話中,她突然提到那天晚上的電話,并對我表示抱歉。原來,我們在芝加哥的鄰居在一次聚會上抱怨,中國大陸人總是隨時隨地接聽電話,即便在他們與最親密的家人、朋友一起享受輕松一刻的時候也是如此。一位臺灣鄰居也表示他留意到美國人把這種做法看做無禮行為。
就在那一刻,我的妻子告訴我,她突然意識到,她當(dāng)初在我們談話的時候無意間冒犯了我,她不該隨便接聽電話。她解釋說,從小到大,她從來沒有被告知在吃飯或者聚會的時候,盡量不要讓手機(jī)打擾到別人,就像美國人從小接受的教育一樣;或者,如果我們在參加聚會,就把手機(jī)設(shè)為靜音,并使用語音信箱。
妻子真誠的道歉令我恍然大悟,我居然沒有意識到我們兩個國家的情況是不同的。在中國,蕓小時候甚至到成年時,私人電話都還很少,手機(jī)的普及也是最近這幾年的事情。她的無禮行為也許出于一種文化差異,或者是兩國發(fā)展水平的不同,但有一點(diǎn)是肯定的,她在這一點(diǎn)上是無意的。我不禁為自己當(dāng)初對她的責(zé)怪感到愧疚。
(迷途摘自《青年參考》 圖/魏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