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剛到塔欽的時候是8月中旬,草還是綠的,待我們又去過普蘭和扎達,所有工作結束的時候已接近10月。回程時,我們再次經(jīng)過神山一帶,荒原上草已枯黃,半路上就已經(jīng)下起了雪,岡底斯的白色金字塔依然神奇,而周邊的山峰也個個白了頭,風挾著砂石,顯現(xiàn)出這世界最高的地域環(huán)境極為惡劣的一面。
一個月前離開塔欽的那天,照樣是黃昏,從塔欽的高坡上,遠眺荒原,云層每一分鐘都在變幻著,引人無限遐想。讓我想起德國大導演赫爾佐格拍攝的紀錄片《時間之輪》中,記錄了馬年崗仁波齊一次盛大的轉山節(jié),紀錄了大金的經(jīng)幡節(jié)的狂熱場面,風馬滿天飛揚,虔誠的信徒在轉山路上一路磕著長頭,一個后來他找到了答案,無論是崗仁波齊轉山路,還是曼陀羅,其實它們都有一個共同的中心,那就是佛教和印度教義中的須彌山——轉山和沙畫,都是為了構造一個人類精神的家園。在這個過程中,覺悟是終極目的。最終,一切形式與外表的事物都如河水般流逝而遠去了。
長鏡頭久久停留在一個從泥水河中磕著頭過去的信徒身上,這一幕引發(fā)了他的好奇:“是什么力量支撐著人們以如此困難的方式行走在這樣艱難的地方?”在沙畫曼陀羅中,導演又發(fā)出了同樣的疑問:“人們耗費大量的時間和精力制作出如此精美的曼陀羅,為什么最后卻用掃帚把它們掃進流逝的河水中去?”
責任編輯: 高曉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