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9年,李漢章來到沈陽謀生,落腳在車站的腳行頭目賈庭山(賈四爺)的住地。
1941年,日本侵略者在沈陽建了存放陣亡鬼子骨灰的“神社”,祭奠亡靈陰魂。并在附近設了一個摔跤場,生拉硬拽中國人當陪摔,摔壞不少人。還污蔑中國人是“東亞病夫,經(jīng)不起摔”。
李漢章聽說日本武士拿同胞當靶子,還口吐狂言,肺都要炸了:“決不能讓小日本在咱們的地盤上耀武揚威,胡作非為?!币呀?jīng)是61歲的李漢章在弟子們的陪同下來到跤場,要教訓教訓日本人。李漢章見跤場中間站著守神社的日本武士,身高馬大、體壯如牛,渾身鼓著腱子肉,手提褡子,還在滿口說胡話,氣就不打一處來。日本武士見來了一個中國老頭兒,擺出一副目中無人的傲慢樣,雙目斜視著李漢章。
進跤場的人首先要畫押,李漢章在畫押的地方告訴日本武士,有中國人和他比試。日本武士發(fā)出一絲冷笑,也懶散的上前按了個手印,用夾生的中國話,藐視的對李漢章說:“知道嗎,摔死白摔。誰能給你當證明人?得提前找好嘍?!闭f完,還掃視一圈圍觀的人。
李漢章強壓下心中怒火,圍觀百姓氣的更是咬牙切齒,對李漢章說:“摔死這個小日本王八蛋?!庇譃槟赀^六旬的李漢章?lián)摹?/p>
日本人扔給李漢章一個褡子,李漢章沒用過,也不會用。只是把系緬襠褲、前面寬的紅布腰硬帶系的更結(jié)實。翻譯剛說:“開始?!比毡疚涫烤蛽屜纫徊?,來了個先下手為強,騰的一縱身,大貓腰的上前一把抓住李漢章的布腰帶,想一把拽倒李漢章。李漢章隨機應變,故意癟塌肚子,逼日本武士拼命抓李漢章的紅布腰硬帶。日本武士一把抓不過來,把手腕子都伸進布腰帶里,李漢章見狀,叫動丹田氣,凸起肚子,把日本人的手緊繃在腰硬布帶里。日本武士連扯三下沒扯出去,開始緊張,精力有些分散。李漢章叼住日本武士的手腕,另一手抓住日本武士褡子,一轉(zhuǎn)身,借力把日本武士舉了起來,繞場一周。頓時掌聲響起,口哨聲、歡呼聲響成一片。圍觀的人讓李漢章摔死這個猖狂的小日本,日本翻譯也已經(jīng)嚇得六神無主,慌忙躲閃。李漢章“嗖”聲撒手,日本武士的身體“啪”聲落地,只聽發(fā)出不止的“唉呦”聲。
李漢章的壯士之舉,轟動了沈陽城,震驚了日本武士道,武士道叉下帖邀李漢章繼續(xù)進行摔跤比武。朋友、同行都擔心李漢章的安全,勸他躲一躲。說日本人上次吃了虧,這次一定有了準備。侵略者都是畜牲,會做出超出人性的事情。
李漢章表示:“正是血洗國恥的好機會,我要告訴小日本,中國人民有骨氣,不能忍受欺辱。我要讓他們從心眼里佩服中國人,讓他們明白,中國人民不是隨便可以欺負的。侵略者在別人的國土上耀武揚威,胡作非為,是不會有好下場的?!?/p>
比武這天,跤場人山人海。日本人挑了三名武士,按武技排列為大力、二力、三力,個個身強體壯,三個站在一起,像堵肉墻,傲氣凌人,樣子不可一世。目的很明確:“一定摔死李漢章。爭回臉面?!?/p>
開場之前,日本翻譯又搖頭晃腦的發(fā)胡話:“還有誰不服氣自己是‘東亞病夫’的,到李漢章的后邊排隊?!?/p>
大力上場之前,日本武士道的人告訴他,即便摔不死李漢章,也要拖他,耗他的體力,為下一個人創(chuàng)造摔死他的條件。
李漢章也作了盤算:敵眾我寡,與己不利,要見縫插針,速戰(zhàn)速決。
比賽開始,兩人圍場轉(zhuǎn)圈。李漢章折返靈活,快速的腳步繞得高他半頭的大力腳下有些亂。李漢章抓住對方的紕漏,雙手又向上做了一個“鷹打旋”的動作,分散大力的注意力,大力稍抬頭看李漢章的“旋”,李漢章瞅冷子進身,用力抓住對方兩只胳膊的大臂肌肉,迅速返手,只聽“啪”的一聲響,漢章把大力斜著身子扔出了場圈。響起一陣掌聲,歡呼聲。
大力剛爬起來,日本武士會的人就左右開弓,打了大力兩巴掌。大力站得筆直,連“嗨”兩聲,把觀眾樂得又拍巴掌又呼喊,比賽場的氣氛一下子活躍了起來。
二力是個墩胖子,肚子前腆,似乎挺沉穩(wěn),但腿細。漢章把二力的腿當作擊潰點。二力的功夫還挺老到,他吸取了大力的教訓,兩眼緊盯漢章,手腳小碎步調(diào)整,一步不亂。
李漢章起初有些急躁,但畢竟久經(jīng)沙場,很快調(diào)整了心態(tài)。暗誡自己:“一定要成功!只有成功,才能為中國人正名。”
狡詐、奸滑的二力始終和李漢章的身體保持距離,讓李漢章先動。李漢章比劃著形意拳術,二力看得有云山霧罩的感覺,驚奇、發(fā)呆又朦朧,緊盯的雙眼漸漸跟不上李漢章的動作,腦袋隨著、眼睛追著李漢章的手轉(zhuǎn)。漢章此時感覺自己身體已經(jīng)出汗,也覺得二力此時會放松腿部力量,突然問趁其不備,來了個出其不意的急剎身,發(fā)出一個“燕子抄水”的動作,用力撩起了二力的右腿,只聽“嘭”的一聲,二力頃刻間倒地,滿身的汗水又聲音如潮,似山崩海嘯,比武場秩序亂了。
連續(xù)擊潰兩個日本武士的李漢章也有些倦怠,臉上汗涔涔的,坐在弟子備好的凳子上小憩。百姓立刻把漢章團團圍了個水泄不通。有好幾個看熱鬧的,撩著前衣襟為武士擦汗;有的干脆脫下上衣,為李漢章擦全身的汗水。一位上了年歲的老者,拉著李漢章的手在抖動著,想說話,但無語;兩位武林人為李漢章揉搓、放松肌肉;一位中年婦女端來了半大葫蘆瓢白開水和幾塊發(fā)糕,說啥也讓李漢章吃兩口,擔心頂不下來。在這生死時刻,孤身一人在外的李漢章沒有絲毫的孤獨感,他知道,在比武場觀陣的百姓都是他的親人,從細微之處給了他極大的鼓勵、無微不至的關懷,向他投來殷切的目光,代表了人民大眾對他寄托著的希望。
二力艱難地爬起來,等待他的是兩記大耳光外,外加一頓斥責,說他丟盡了大日本的臉。
日本武士道的高參們?yōu)槿Τ鲋饕猓芯繎?zhàn)術,讓他小動,逗搏李漢章大動,搞疲勞戰(zhàn)。
日本翻譯又擴大了比武場的地盤。哨聲響過,三力上來就抓了一把,李漢章的肩膀直流血。場外的人們異口同聲的“欺”了一聲,有人開始替漢章?lián)?。日本武士道的人臉上露出了奸笑?/p>
三力抓破了李漢章的肩,膽子漸大,直往跟前湊。突然問,漢章一聲大喊,叫動了丹田氣,瞬間來了一個扭頭貼身,由對三力的應面變順面,沒等j力反應過來,丹田之力助發(fā)了“鐵背熊”之功,氣壯于背,李漢章把三力“靠”出了圈外,發(fā)出了沉悶的皮肉撞擊聲音。三力蹌踉七八米后倒地,只有出氣之力。李漢章的瞬間舉動,震驚了日本人,個個目瞪口呆。
李漢章以中國人民不畏強暴、不怕流血犧牲,敢于斗爭、善于斗爭,不屈不撓的民族精神、氣節(jié),打擊了日本侵略者的狂妄之氣,滅了法西斯帝國的霸氣,為中國人民出了一口壓在心底的陰霾之氣,為中國人民長了志氣,正了名氣,令中國人民揚眉吐氣。
比武場一片混亂,山崩地裂般的掌聲、喊聲、叫聲,經(jīng)久不息,夾雜著日本人嘰哩嘟嚕的咆哮聲,匯成一股音潮,在跤場上空飄蕩。人們來回擁擠,比武場亂了,一派沸騰?;靵y之中,李漢章在弟子們的掩護下,回到了住地。片刻,在日本人手下干事的賈四爺?shù)呐鰪堊油ヅ軄韴笮?,說日本武士道正在動員全沈陽城的300多名挎洋刀、穿高筒皮靴、戴黃銅箍沿帽子的偽滿州國警察、4130名便衣特務,要戒嚴全城,重賞捉拿李漢章。李漢章在朋友、弟子、百姓的掩護下,迅速離開了沈陽城。
李漢章為傳承中華的武術文在舊社會。他經(jīng)歷了晚清、北洋、民國、新中國等不同制度的社會歷史階段。經(jīng)歷過寒冬,懂得太陽的溫暖。新中國成立時,已年近七旬,才感覺到自己有了做人的尊嚴,生活有了保障,過上了幸福生活。他用自己的親身經(jīng)歷,時刻教育后人擁護共產(chǎn)黨,熱愛社會主義。
1956年,已經(jīng)是76歲的李漢章,又義務擔任了天津化工廠警備隊的武術教練,既教本領又教育年輕人愛國、愛廠、愛本職工作。 1957年和1961年,李漢章連續(xù)兩屆歷任漢沽區(qū)政協(xié)委員。
1962年,李漢章先生蒯世。喪事的辦理,由唐維祿的女兒唐福娟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