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耀明筆名彥火#65380;艾火等#65377;福建省南安縣人#65377;1977年起,任香港純文藝雜志《海洋文藝》執(zhí)行編輯至1980年底#65377;1983年赴美國愛荷華大學進修,入語言系#65377;1984年至1985年,攻讀美國紐約大學出版課程,包括出版管理和雜志學,獲文學碩士學位#65377;1985年返港,先后任三聯(lián)書店(香港)有限公司董事兼副總編輯#65380;香港中華版權代理公司董事經(jīng)理#65380;南粵出版社總編輯#65380;明河社出版有限公司董事總經(jīng)理兼總編輯,現(xiàn)職《明報月刊》總編輯兼總經(jīng)理及明報出版社/明窗出版社#65380;明文出版社總編輯兼總經(jīng)理#65377;
本刊記者:非常榮幸能請到潘先生作為此次全球華人少年美文大賽的評委,辛苦您了!
潘耀明:不辛苦,不辛苦,能夠參與內(nèi)地如此高規(guī)格的大賽,我很榮幸。
本刊記者:本次大賽海外賽區(qū)的決賽命題得到廣泛好評,作為命題人可否請您談談您出題的角度?
潘耀明:寫人與寫事,是青少年寫作最基本的功課。我為海外選手出的兩道賽題就是想考驗一下大家的基本功。同時,賽題看似簡單,但更能考驗選手們的想象力。想象力豐富的學生更容易發(fā)揮出潛力,寫出讓人意想不到的好文章。
本刊記者:作為評委,您認為什么樣的散文是好散文?您身在香港,怎么看待港臺散文與內(nèi)地散文的區(qū)別。
潘耀明:其實好的散文是舉重若輕的。文字簡單、樸素,不做作,不矯飾,我在《明報月刊》上開辟了一個欄目叫《十方小品》,非常受歡迎。我們刊登一些文字好,有哲理性,講求意境并且有想象空間的文章。
我非常欣賞中國人所提倡的“不著一字,盡得風流”,我向往那種平淡、樸素和含蓄的美。
香港的散文是輕快的,這與香港這個地方的環(huán)境有很大關系。節(jié)奏快,所以香港的文章結(jié)構就很緊湊。
臺灣的散文密度高。王鼎鈞、柏楊、木心、張曉風等都非常有名氣。
內(nèi)地的散文當然博大精深,但近幾年歐化現(xiàn)象很嚴重。
本刊記者:潘先生是從什么時候開始與文學、雜志結(jié)緣的?潘先生又怎么進入了金庸先生主編的《明報月刊》呢?
潘耀明:我的成長不是很平坦的。幼年時父母雙亡,是養(yǎng)父母撫養(yǎng)我長大。10歲時,父親把我和母親從福建南安接到香港。高中畢業(yè)后,為了貼補家用,我給雜志或者報社寫“狗經(jīng)”。所謂“狗經(jīng)”,其實就跟香港著名的“馬經(jīng)”一樣,只不過是由賽馬變成賽狗而已。那時候我的工作也算是與文字結(jié)下了不解之緣,其實,更像一個會計,我每天晚上九點半開始工作,整夜核兌賽狗的成績,幾分幾秒都要寫得非常清楚,不得有誤。后來,因為我的努力,我做了那家報館的校對,慢慢開始寫一些簡訊。就這樣,我走上了寫作、編輯的道路。再后來我進了三聯(lián)書店香港有限公司做了編輯。
上個世紀80年代,沖破了各種阻力,我去了美國愛荷華大學語言系進修。后又到紐約大學攻讀出版課程,獲文學碩士學位。結(jié)業(yè)后返港,繼續(xù)回到三聯(lián)做了董事兼副總編輯。
做編輯是我的專業(yè),也是我的工作,更是我一生的追求。
人有的時候?qū)Q定自己人生的大選擇,往往憑借一種感覺。我在三聯(lián)做主編的時候,金庸先生邀我去聊天,老人走到書桌旁,親自提筆當著我的面寫下聘書,誠懇地對我說:“潘先生,請您加盟《明報》?!蔽曳浅8袆?,那根屬于文人的感性神經(jīng)一下子被觸動了,我立刻接受了金庸的邀請。
三個月后,我進了《明報》。擔任總編輯與總經(jīng)理,不但需要把握刊物質(zhì)量,同時需要了解市場。香港是一座橋梁,它的市場不在本地,而是整個東南亞。它是世界華文文學的紐帶?!懂敶箨懽骷腋艣r》、《世界華文報告文學獎作品集》、《世界華文旅游文學征文集》,是香港聯(lián)手內(nèi)地和世界華人共興漢語文學的見證。我設想在以后的時間里,要出版歷代新人選、歷代散文選、臺灣文叢、香港文叢、海外文叢等,組建《世界文化大觀》!
本刊記者:聽說金庸先生給您寫過一句話“看破,放下,自在,人我心,得失心,毀譽心,寵辱心,皆似過眼煙云,輕輕放下可也?!蹦悄娜松貏t或者態(tài)度是什么呢?
潘耀明:首先就是執(zhí)著。
在美國求學的時候,西方人給我最大的影響就是不輕易說“不”。無論再難的事情,他們一定要經(jīng)歷過,努力過之后,才對自己有認識和評價?!拔丛鴩L試不輕言敗”!
其次是感恩。
是我貧窮的、不識字的養(yǎng)父、母把我?guī)У较愀?,他們盡全力讓我受教育。讓我這個孤兒得到所有的愛,教我如何去爭取幸福的生活。是香港這樣一個包容的、多元化的環(huán)境,給了我學習和努力的空間!還有我一路走來的貴人:三聯(lián)書店出版行的藍真先生,赴美參加愛荷華大學“國際寫作計劃”的保羅、聶華苓夫婦,再有就是金庸先生。沒有他們的幫助,我也根本不可能走到今天。
有感恩,才有可能追求人生境界;有執(zhí)著,才有可能享受人生。
希望當今的青少年心存感恩,堅持夢想!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