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西游記》是一部在佛學(xué)思想影響下誕生的小說，其中不乏有對南宗禪“頓悟”思想以及北宗禪“漸修”思想的敬意，南北二宗對于成佛途徑是有矛盾的。吳承恩在小說中成功地將二者融為一體，使得小說在具有很強的可讀性的同時又具有很好的探討性。

關(guān)鍵詞：頓悟 漸修 南宗禪 北宗禪

從成書源流看，《西游記》是一部宣揚佛家思想的小說。西游故事曾在民間長期流傳。南宋時刊印的《大唐三藏取經(jīng)詩話》，元代《西游記平話》及楊納《西游記》雜劇等，改變?nèi)〗?jīng)故事的面貌，不僅孫悟空成了取經(jīng)故事的主角，沙和尚、豬八戒也先后加入取經(jīng)隊伍，取經(jīng)故事已經(jīng)具相當(dāng)規(guī)模?！段饔斡洝纷詈笥蓞浅卸鞲木幎伞！段饔斡洝返墓适旅}絡(luò)：小說中的主人公——唐僧師徒四人，他們從凡人或是半人半妖的狀態(tài)達成正果，修成金身。從某種程度上講，《西游記》是成佛理論的故事化表現(xiàn)。

如何成佛？歷史上有一則著名的公案，五祖有意傳法，求呈心偈，門人各自思忖。神秀悄悄于半夜在南廊下中間壁上題心偈，曰：

身是菩提樹，心如明鏡臺。

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埃。

在寺內(nèi)碓房踏碓的六祖（即慧能），聞人誦神秀的偈子，當(dāng)即開悟作偈曰：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

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

眾徒心不凈，隨神秀去塵埃，立“漸修”之宗；慧能強調(diào)佛性本清凈，立“頓悟”之宗。以神秀“漸修”為成佛之道的便是北宗，以慧能“頓悟”為成佛之道的便是南宗。從佛家的正宗理念看，成佛有兩條途徑：一是走神秀提倡的道路“時時勤拂拭”——漸修；另一條則是走慧能的道路“本來無一物”——頓悟。

《西游記》是一部與佛家關(guān)系密切的小說。作者關(guān)于如何達到成佛境界，常借禪宗術(shù)語加以表達，或用禪宗理論深化某些情節(jié)的內(nèi)涵，或以禪宗話頭增加小說的意味。在成佛之路上，頓悟與漸修是有矛盾的，吳承恩卻借王氏“心學(xué)”思想熔二者于一爐，這不能不說是作者的獨辟蹊徑之處。我們先將《西游記》中的漸修和頓悟思想抽離出來逐一探討，然后借“心學(xué)”觀將兩者統(tǒng)一起來。

一、《西游記》中的漸修思想

漸修，即漸次修習(xí)“六波羅密”：“布施”“持戒”“忍辱”“精進”“禪定”與“般若”。若能修持圓滿，便能達到佛陀的圓滿境界。修行菩薩道必須經(jīng)過三大阿僧只劫的時間——此即“時間圓滿”。這里所說的劫是計算時間的單位，分小劫、中劫、大劫，八萬四千歲為一“小劫”，二十小劫為一“中劫”，四個中劫為一“大劫”，而所謂的“只劫” 意指無量個大劫，表示極長遠的時間。禪宗初祖菩提達摩主張漸修，他的禪法以“壁觀”為標(biāo)志。強調(diào)心如壁立，完全停止對外在世界的認(rèn)識，連自己的呼吸也感受不到，經(jīng)過這樣的長期修行，可與自身先天具有的“佛性”相契合。神秀強調(diào)：“時時勤拂拭，莫使惹塵?！?，就是對漸修理論的精辟表達。

在陳文新、樂云先生看來，參禪者須經(jīng)三個階段。一、“落葉滿空山，何處尋行跡”，參禪者執(zhí)著地尋找禪的本體，卻渺無所得；二、“空山無人，水流花開”，參禪者粗通禪理，卻因拘泥于“我即空”，似已悟道其實未悟；三、“萬古長空，一朝風(fēng)月”，頓時開悟，也就是成佛了。^①

（一） 不經(jīng)一番寒徹骨，哪得梅花撲鼻香。

第九十九回《九九數(shù)完魔滅盡三三行滿道歸根》，唐僧師徒四眾見佛祖如來之后，如來問諸神唐僧師徒一路上心行如何？諸神道：“委實心虔志誠，料不能逃菩薩洞察。但只是唐僧受過之苦，真不可言……”諸神拿出唐僧歷難簿，菩薩從頭看了一遍，從“金禪遭貶第一難”直至“凌云渡脫胎八十難”，在這八十難之后，菩薩又感不合九九歸真的道理，即令揭諦，“趕上金剛，還生一難者”，而后，師徒四人在通天河落水又遭一難，方湊齊八十一難。從唐僧所經(jīng)歷的災(zāi)難來看，多是諸神有意而為，目的是使師徒四眾修身修心。

漸修思想還可從師徒四眾身上見出，他們各自的經(jīng)歷從出身直至成佛，無一不是一番“寒徹骨”之后，才得成正果。唐僧本是佛祖的二徒金禪子，因不聽佛法，貶下凡塵，剛出世便遭家破人亡之難；在取經(jīng)途中，又常被眾妖魔擄去，備受折磨，這些折磨在肉體與精神上都給予唐僧很大的打擊，但更加堅定了唐僧“求真經(jīng)”的決心。孫悟空，因大鬧天宮，被如來壓在五指山下，五百年苦難后歸于釋教，在西去途中又懲惡揚善，竭心盡力地伏魔降怪，還時時為心中雜念所羈絆，但經(jīng)過苦苦漸修之后，終成斗戰(zhàn)圣佛。豬八戒、沙僧本都是天將，犯小錯被貶下凡，挑擔(dān)牽馬，逢山開路，遇水搭橋，漸修漸進，終究也分別成了凈壇使者菩薩和金身羅漢菩薩。

總的來說，無論是從《西游記》整個故事脈絡(luò)，還是對師徒四人的逐一分析，小說中確實有很多的“漸修”思想。正是因為漸修思想的介入，才使得整部小說懸念迭生，機鋒屢出。

（二）細(xì)節(jié)妙語參玄機，身體力行見禪心。

在《西游記》整部小說中，有很多地方都暗藏著漸修成佛的細(xì)節(jié)妙語，每當(dāng)唐僧因西去路途遙遠多難而傷心落淚，總有人用“漸修其道終會成佛”之類的話語來規(guī)勸唐僧。

《西游記》之前版本中的唐僧就是一個“漸修”實踐者，《大慈恩寺三藏法師傳》敘玄奘西行求法，只要遇到有修養(yǎng)的高僧，不論其所宗的是大乘還是小乘，甚至婆羅門外道，莫不虛心請益，一路上只要聽說有圣跡，縱然路荒道險，亦莫不前往朝拜，甚至“不見世尊影，終不移此地也”。

《西游記》中第八回的開場白是一篇《蘇武慢》：“試問禪關(guān)，參求無數(shù)，往往到頭虛老，磨磚作鏡，積雪為糧，迷了幾多年少？……那時節(jié)，識破源流，便見龍王三寶。”此類妙語中往往包含著深刻的玄機，這是吳承恩借助詩詞道出的漸修成佛的真理。另外，從細(xì)節(jié)之處也可看出漸修之理，唐僧不時為前途擔(dān)憂，當(dāng)問及悟空幾時到時，悟空便道離靈山尚早。另一處則是孫悟空與如來打賭，賭注則是天宮之主——玉皇大帝，縱然是十萬天兵天將也抵擋不住的孫悟空卻被如來佛祖以修行時間不足拒絕。第六十二回《滌垢洗心惟掃塔縛魔歸正乃修身》，僅從回目上，就不難看出“漸修”之心。

說到身體力行見禪心，不得不提到第二十三回《三藏不忘本四圣試禪心》，悟空明知是佛仙點化的一座莊院卻不敢直言，而八戒因色心未泯惹來災(zāi)難。唐僧、悟空和沙僧抱定了修持之心，情愿放棄富貴，在他們的心里，明知前方并不是一條通天大道。唐僧雖然懦弱，但其內(nèi)心確有一種堅定不移的信念，其中的根源就是“漸次修行”的北宗禪思想。“漸修”之思想的最大體現(xiàn)者，莫過于孫悟空，途中的八十一難中的七十三難都是由孫悟空解決的，他是取經(jīng)路上的核心人物，每一次遇上的難題，孫悟空都是憑著不懈的努力去解決。雖然他完全可以借助自己的法力直達西天，或是放棄求經(jīng)，仍可以做他的“齊天大圣”，但他選擇了做唐僧的全職保鏢。豬八戒雖時時嚷著回高老莊，但是在沙僧的勸解以及孫悟空的節(jié)制下，他也收起凡心，在西游路上頗有貢獻。沙僧，張錦池先生在他的《西游記考論》中評價其是一個“惟法是求、惟師是尊”^②的循吏，他的“漸修”信念則是在觀世音菩薩與師父唐僧的影響下堅定不移的。

從禪學(xué)上講，傳統(tǒng)的禪學(xué)，即如來禪，主要有兩個特點：一是以佛教經(jīng)典作為根據(jù)，宗密目之為“教內(nèi)禪”，后人稱之為“藉教悟宗”；二是在修持方法上主漸修，慧能之前的楞伽師多屬此例。北宗的漸修，實際上是承接楞伽師的余緒。

漸修，是北宗禪的成佛之道。這種思想貫穿了整部《西游記》，或在詩句、或在偈語、或在身體、或在力行。既已抱定 “漸修成佛”的決心，前途再難，也只得上路而行。雖然有的學(xué)者提出北宗禪也講求頓悟，但總體看來，實質(zhì)還是漸修。

二、《西游記》中的頓悟與修心

相對于傳統(tǒng)禪學(xué)（即如來禪）的祖師禪，為慧能所創(chuàng)，該禪學(xué)有兩個特點：一是以教外別傳為標(biāo)志，宗密稱之為“教外禪”；二是在修行方法上立直指心源，頓悟成佛。

在佛家中的菩提與明鏡的公案里，六祖在碓房踏碓并不知道何事發(fā)生，后來聽見有人誦神秀的偈子，即開悟作偈：“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臺，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睉{此偈，六祖便獲得五祖的衣法。在修持實踐上，慧能強調(diào)“以定惠為本”，在方立天先生看來，定就是惠，惠就是定，突出智慧在修持中的決定作用^③。正如王維在《六祖禪師碑銘》中所提出的“本覺超越三世”，這里所說的本覺，即是眾生先天所具有的本性（般若智慧），要超越三世，則只需一念相應(yīng)，就會實現(xiàn)頓悟。要成佛完全可以拋開生禪、念佛、守心一系列禪修方法，只剩一念空轉(zhuǎn)，即開悟的過程。

慧能在其《壇經(jīng)》中所說的頓悟法門即“無念為宗，無相為體，無住為本”。人性本清，佛性本清，只是由于人受環(huán)境影響，失去清凈。在慧能看來，如果不能達到擯棄外物、擯棄心中六賊、以心觀物、心外無理，就不具備頓悟的基礎(chǔ)。這些思想又恰好和明代所流行的“心學(xué)”思想達到了一定的默契。

修心的心學(xué)思想和慧能的頓悟思想結(jié)合，摻入到西游記的佛學(xué)思想之中，也就使得《西游記》的頓悟思想更加具有其時代性?！段饔斡洝分械念D悟思想較之于前人所研討的“頓悟”思想，增加了心學(xué)的內(nèi)容。

（一）等閑識得東風(fēng)面，萬紫千紅總是春。

《西游記》第三十六回，師徒四人一起觀月，唐僧吟完《古風(fēng)》之后，孫悟空對唐僧凡心未解，塵心未消而不以為然，近前答曰：“師父啊，你只知月色光華，心懷故里，更不知月中之意……”隨后又做偈云：“前弦之后后弦前，藥味平平氣象全。采得歸來爐里煉，志心功果即西天?！逼鋵嵨蚩兆髻实囊饬x便在于說明一個佛性無處不在的道理，觀月即是見佛性。月的每一次圓缺其實都是心靈的一次超越，佛性的一次升華。

第十九回《云棧洞悟空收八戒 浮屠山玄奘受心經(jīng)》，師徒三眾行至烏斯國遇到烏巢禪師之時，唐僧被傳《多心經(jīng)》，后來第八十五回唐僧辭別欽法國國王，路遇一山，有兇氣現(xiàn)，唐僧驚惶不安，悟空就念了四句頌子：“佛在靈山莫遠求，靈山只在汝心頭，人人有個靈山塔，好向靈山塔下修?！碧粕畬Υ嘶貞?yīng)道：“徒弟，我豈不知？若依此四句，千經(jīng)萬典，也只是修心?！蔽蚩盏溃骸安幌f了，心凈孤明燭照，心存萬境皆清，差錯些幾成惰懈，千年萬載不成功，但要一片志誠，雷音只在眼下。似你這般恐懼驚惶，神思不安，大道遠矣，雷音也遠矣?！痹谶@里，悟空所言已經(jīng)得到南宗禪的精要之處，悟空的“但要一片志誠，雷音只在眼下”即表明，“修自己的心是第一位的，佛就在自己的心中”。禪宗的“頓悟見性”思想，主要不是指歷盡諸多困苦，經(jīng)過苦修證理之后的恍然大悟，而是指人們當(dāng)下每一念清凈之心，都可頓悟。

《西游記》中的頓悟思想與心性本清凈是分不開的，《西游記》中的頓悟思想主要表現(xiàn)在“修心”的問題上，南宗禪認(rèn)為漸修是可遺棄的。漸修者苦修自身，到頭來若心不清凈，也只是空作一場。在南宗禪看來，若要見佛，漸修可棄，只需“明心”！《西游記》中是否就不需要漸修了？這當(dāng)然和《西游記》中的一些情節(jié)有違背之處。筆者認(rèn)為《西游記》中的漸修與頓悟的關(guān)系則是，頓悟是漸修的最終目的，漸修則是使求經(jīng)人心性變得澄明，直至達到清凈的程度也就是形成了慧根，要能達到頓悟，必先要有頓悟的基礎(chǔ)即“佛心”——慧根。這里的慧根，我們可以從《西游記》第二回《悟徹菩提真妙理 斷魔歸本合元神》中見到悟空的慧根，孫悟空想向須菩提祖師學(xué)藝，祖師以手持戒尺，在悟空的頭上打了三下，倒背著手，走入里面，關(guān)上中門。悟空于半夜入祖師門，終得真?zhèn)?，師父能給悟空深夜傳教，全在悟空的頓悟。

按照南宗禪的要領(lǐng)，達到心性清凈，也就是成佛了。唐僧師徒四眾沒有一個是心性澄明的，因而他們需要漸修，但是這四眾不時也有頓悟之語道出，這恰好也是四人的佛性顯現(xiàn)。

（二） 念念回首，即是靈山。

孫悟空大鬧天宮，被壓五行山五百年，又在西去途中經(jīng)歷重重磨難，從其本質(zhì)上看，幾乎是講了個人能否成佛，就在于是否覺悟和能否反觀自心，師徒取經(jīng)的整個過程，實際上也就是每個人的修心過程，只要心境達到不被塵世所困擾，達到“明心見性”，隨時可以成佛。

第十四回《心猿歸正 六賊無蹤》，唐僧與行者路遇六賊，分別名為眼看喜、耳聽怒、鼻嗅愛、舌嘗思、意見欲、身本憂。六賊欲劫財殺人，卻被悟空趕上盡情打死。這就是佛門所倡的“一心制六賊”。又第十五回，悟空要觀世音變成妖精的樣子而將計就計，當(dāng)悟空調(diào)侃菩薩時，觀世音說道：“菩薩妖精，總是一念，若論本來，皆屬無有?！边@短短數(shù)語，闡釋的卻是佛經(jīng)中的“明心見性”的頓悟道理。又如第二十四回孫悟空回答唐僧幾時方到靈山的疑慮時，說：“你自小時到老，老了再小，老小千番也還難，只要你見性志誠，念念回首處即是靈山。”

慧能強調(diào)，成佛的關(guān)鍵不在于行住坐臥本身，而在于自身心性是否開悟；性悟則無住而禪，坐臥皆禪；性迷則坐臥皆非禪，用這種觀點來看待《西游記》中的“回首處即是靈山”，要達到這種境界的頓悟的基本要求便是心性開悟，如何開悟？根本條件則是——心性清凈，了無一物。

三、結(jié)語

樓宇烈先生在《楊度的佛學(xué)新論》中曾這樣提及楊度的觀點：楊度認(rèn)為達到“滅我”的境界的方法可以一分為二，即“修悟并重”，因此“雖有頓悟，終須漸修”，由此不難得知，“漸修”仍是一條成佛的必經(jīng)途徑。^⑤“漸修”與“頓悟”從哲學(xué)上看就是一個量變到質(zhì)變的過程，而要完成這一過程的前提便是心性本清。吳承恩把王氏“心學(xué)”思想引入其中，作為連接“漸修”到“頓悟”的橋梁，使得小說既具有很強的可讀性，又具有很強的可探討性。

《西游記》首先是宣揚佛教禪宗成佛思想的，必然涉及到南北二宗的修行方法，因而頓悟與漸修的思想或在詩句、或在人物對話中顯現(xiàn)。細(xì)細(xì)讀之，小說的禪學(xué)意味濃郁豐厚。

（責(zé)任編輯：古衛(wèi)紅）

作者簡介：楊齊，蘭州大學(xué)中國古代文學(xué)碩士研究生，主要從事中國古代文學(xué)批評史學(xué)習(xí)與研究；楊劍，湖北來鳳中學(xué)教師。

①陳文新、樂云：《〈西游記〉徹悟人生》，武漢大學(xué)出版社，第１８７頁。

②張錦池：《西游記考論》，黑龍江教育出版社，第２１８頁—２２７頁。

③方立天：《慧能的性凈頓悟說》，《正法研究》創(chuàng)刊號。

④賴永海：《頓悟漸修與魚兔筌蹄》，《南京大學(xué)學(xué)報》。

⑤樓宇烈：《楊度的“新佛教新論”》，《世界宗教研究》，１９８８年第１期。

參考文獻：

[１]吳承恩：《西游記》，貴州人民出版社。

[２]陳文新、閻東平：《佛門俗影—〈西游記〉與民俗文化》，黑龍江人民出版社。

[３]張錦池：《西游記考論》，黑龍江教育出版社。

[４]陳文新、樂云：《〈西游記〉徹悟人生》，武漢大學(xué)出版社。

[５]余世謙：《〈西游記〉作者對我說》，上海人民出版社。

[６]方立天：《慧能的性凈頓悟說》，《正法研究》創(chuàng)刊號。

[７]樓宇烈：《楊度的“新佛教新論”》，《世界宗教研究》，１９８８年第１期。

[８]元音老人：《略論明心見性》，《禪》１９９１年１—４期。

[９]李安綱：《“性命主旨”是〈西游記〉的文化原型》，《山西大學(xué)學(xué)報》。

[１０]楊俊：《〈西游記〉與“心學(xué)新論” 》，《河?xùn)|學(xué)刊》，１９９８年第１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