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西游記》為我們構(gòu)筑了一個典型的生命烏托邦，這主要通過作者對修行、食用靈異食物等實現(xiàn)長生不老的方法的描繪，對生命的載體肉身的描繪以及對身體的歸宿——仙境、福地的描繪來體現(xiàn)。

關(guān)鍵詞：《西游記》 生命烏托邦 長生不老 身體

生命烏托邦大體有三個內(nèi)涵：長生不老，永遠新鮮的生命體，身體的美好歸宿。古典名著《西游記》的作者津津有味地對神仙、天界、返老還童性質(zhì)的肉體進行了近乎迷戀狀態(tài)的臆想，這促使他的作品成為了古代中國人各種各樣美好生命理想的集成，是經(jīng)典的生命烏托邦文本。

《西游記》由孫悟空求長生不老之術(shù)這一線索展開情節(jié)。進入水簾洞以后，孫悟空能得“日日歡會，在仙山福地，古洞神洲，不伏麒麟轄，不伏鳳凰管，又不伏人間王位所拘束”^①，不可不謂自在逍遙。但是形同人類通人言，又敏感善思的孫悟空產(chǎn)生了與人類相似的擔(dān)憂：“今日雖不歸人王法律，不懼禽獸威嚴，將來年老血衰，暗中有閻王老子管著，一旦身亡，可不枉生世界之中，不得久注天人之內(nèi)？”^②對死亡的恐懼和排斥，永享福祿的夢想，促使孫悟空開始去尋求長生不老之方，故事隨之展開。唐僧取經(jīng)所經(jīng)歷的九九八十一難，突顯了到達極樂世界，求得長生不老的不易。孫悟空有上天入地之能，他所見天界與凡間、神仙與凡胎的差別，似乎也更強化了人類對生命烏托邦追求的強烈欲望。

依照以上所提三個內(nèi)涵，本文試圖從幾個方面來分析《西游記》所構(gòu)筑的生命烏托邦：實現(xiàn)長生不老的途徑、生命的承載者即肉身、生命烏托邦的地理依托（身體進入福地、仙境）。

一

據(jù)《西游記》所示，不管是凡人還是非人類生物都可以長生不老，“上圣三界中，凡有九竅者，可以修仙?！?sup>③能夠求得長生不老的方法是修行和食用靈異食物。

不管是人類還是非人類生物，修行都是長生不老的主要途徑。非人類生物大多能夠在修行后得道成精，習(xí)得各種形體變換的本事，能言人語，能延壽；人類是通過齋戒，布施恩惠，做善事，歷磨難等等方式才能取得正果，延長壽命。書中所述唐僧的取經(jīng)過程是人類修行的典型代表，他本是如來的二弟子金蟬，因不聽說法，輕慢大教，被貶真靈，經(jīng)過千辛萬苦，不吃葷，不飲酒，不近女色，虔心向善，終于再度成佛。非人類生物的得道之法與人類稍有不同：“他（通天河妖）本是我（菩薩）蓮花池里養(yǎng)大的金魚。每日浮頭聽經(jīng)，修成手段……不知是那一日，海潮泛漲，走到此間”^④；蝎子精也曾在雷音寺聽佛談經(jīng)，法力頗高，使如來也“疼難禁”^⑤，這些說法間接提出，聞閱經(jīng)書，習(xí)得高人智慧可以助于修行。

不過，大多數(shù)情況，作者對非人類生物得道方法的敘述采用這樣的模式：“他（她）本是ｘ（地）的得道ｘ（物）”^⑥。究竟如何得道，并未言明。作者僅能使用一些具有隱晦的、模糊性質(zhì)的話語。這一方面由于作者事實上并不知道生命烏托邦實現(xiàn)的像數(shù)學(xué)方程式一樣的逐一步驟，只能虛晃一槍（似乎神秘、令人無限向往的生命烏托邦給俗世的人類造成了心靈的戰(zhàn)栗，在它面前，人類幾乎喪失了用自己的語言順暢表達的能力）；另一方面此類的虛指與整部著作的神秘氛圍、與作者隨時上天入地的豐富想象相切合。同樣，除了唐僧去西天取經(jīng)歷經(jīng)八十一難這一過程本身外，在述及玉皇大帝如何得了所在之位時，作品又把原因這樣歸結(jié)：“他自幼修持，苦歷過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該十二萬九千六百年……”^⑦按照語法習(xí)慣來分析，這種句子無疑屬于條件從句，言下之意，只要你能如此修行，你能修行如此長的時間，那么你就能或者有可能獲得諸如玉皇大帝的位子。但是，這個堆砌起來的，恐怕連作者都無法計算的數(shù)字又讓凡人使這個條件成為了虛無，因此結(jié)果注定是空。再按照中國人對數(shù)字使用的傳統(tǒng)習(xí)慣，“一千七百五十”、“十二萬九千六百”無疑是概數(shù)，極言其歷經(jīng)磨難之多，修行之苦，時間之長。那么這種表達方式無疑是為了證明那個美好的世界并不是輕易就能達到的。不過這一方面使凡人對長生不老產(chǎn)生嚴重心理障礙，另一方面卻也將生命永存的烏托邦色彩更加強化了。

通過“修行”達到長生不老的目的要付出相當(dāng)大的代價。不只是身體上的折磨，不吃葷，“素素純純寡愛欲”^⑧，還要忍受精神上的寂寞，“塵塵緣總棄”^⑨。但是有些別的方法可稍省力，這就是第二種途徑：食用靈異食物。《西游記》一書中講，丹藥、靈芝草、人參果、蟠桃、唐僧肉等等都有長生不老之功?！段饔斡洝分T種靈異食物的特征及其功用顯示如下表。

中國歷來是一個飲食大國，非常講究“吃文化”。那么，通過食用某些特定物質(zhì)，能否長生不老呢？如果能夠延長壽命，那么能達到什么限度？秦漢就開始盛行的煉金術(shù)某種程度上可以看作是對這一猜測的實踐。很多人煉制貴重金屬，也煉制丹藥，給統(tǒng)治者服用以長生不老，甚至認為服金者壽如金，服玉者壽如玉。這種理論或傾向在《西游記》中有所滲透。所謂蟠桃、靈芝草、唐僧肉、龍馬尿等等都是丹藥的變體，蘊含著人類對其本身的幼稚猜測。對事物的有限認知促使他們對這種生命烏托邦夢想采取了最大限度的補償：通過想象把可能的存在變成具體可感的形象事物。從時間表達方法來看，三千年、六千年、三百六十歲、四萬七千年，都是確切、詳盡的數(shù)字，是夸張手法的使用，渲染了食物的靈異及食用之后的效力；“與天地齊壽，日月同庚”，讓人難以把握，但是顯然足以得到夢想長壽的凡人的心理認同。從表達方式來看，《西游記》中用于長生不老的時間詞匯呈現(xiàn)得較為雷同，單一。無論是具體的數(shù)字還是比較后的結(jié)果，都似乎顯示了作者本身既渴望又迷茫的眼神，這眼神之下隱藏的是畏懼、恐慌以及手足無措，是把人類的生命放在宇宙洪荒當(dāng)中比較之后，對世界、生死等事物的情緒流露。但是，對于未知世界的強烈的好奇心理以及對理想的不懈追求，是人類形成的集體無意識，他們永遠對于不存在的美好的東西寄予希望?！段饔斡洝分徊贿^是通過文字的自慰手段輔以夸張的、瑰麗的想象，對于生命的烏托邦欲望予以緩解。

以上所提及的“修行”、“食用靈異食物”是長生不老的主要途徑。法術(shù)也是值得提及的一個方面，它能讓人長生不老，也能使人瞬間喪命。孫悟空可以仗著自己學(xué)來的七十二般變化去閻羅殿勾生死簿，將自己的壽命無限延長。而第六十五回則提到“金鐃”能讓凡物瞬間化為膿水，得道者也只需三天即可喪命。當(dāng)然，這一點與修行是相輔相成的。相反，不適當(dāng)?shù)淖龇ㄒ矔蹥勖?，如第六十八回“朱紫國唐僧論前世，孫行者施為三折肱”，眾臣下拜，孫悟空并不還禮，豬八戒就暗地里怨惡道：“這猢猻活活的折殺也！怎么這許多官員禮拜，更不還禮，也不站將起來！”^⑩這說明，不遵循禮儀道德也會對壽命有所減損。

二

以上所說為實現(xiàn)生命烏托邦的途徑。那么，長生不老是不是就意味著抵達生命烏托邦？顯然還不是。《西游記》通過孫悟空不時上天入地對凡間和神界的對比，非常鮮明地道出了神界之美、好。這種美好，重要的一個方面就表現(xiàn)在生命的承載物——身體上。

器官、肌體等所呈現(xiàn)的面貌，也即身體所呈現(xiàn)出來的年齡比實際的生理年齡看起來小，這是一切希望長生不老者的愿望，但這已經(jīng)不是仙與非仙的本質(zhì)區(qū)別。不管是人類還是非人類生物都是如此。金庸小說中的天山童姥雖說已經(jīng)練功達到可以將身體還原為幼童的境地，但是她仍然不是仙界人士。作為人類，凡人的肉身是沉重的，這種沉重的肉身是其得道、成仙的羈絆。只有從這種笨重的肉體軀殼中解脫方能成為真正的仙家。取經(jīng)的路途中，已經(jīng)求得長生不老之術(shù)的孫悟空可以只吃少許瓜果就能飽肚，然而唐僧卻動不動饑疲交加；在數(shù)次經(jīng)歷險境，欲過高山大川之時，都有人提議將唐僧背過去，但是凡人的肉身比山還重，頗有些法術(shù)的豬八戒也無能為力。凡人的肉身也是愚笨的。每每遇見妖魔，其裝扮成嬌女、老者、幼童的時候，具有火眼金睛的孫悟空都能一一識別，但是肉眼凡胎的唐僧往往上當(dāng)；食后長生不老的仙物“人參果”擺在面前時，唐僧只當(dāng)是初生的孩童，不敢進食，盡顯愚拙。凡人的肉身是脆弱的，經(jīng)不起疾病、災(zāi)難、妖魔等的侵擾和驚嚇?！段饔斡洝分须m未刻意提及，但是唐僧在取經(jīng)路途中曾經(jīng)患過頭疼?。幻棵坑鲆娧?，就唬得從馬上跌下，骨軟筋麻，戰(zhàn)栗不已。非人類生物對長生不老的要求與人類稍有差別。它們雖然能夠習(xí)得一些法術(shù)，有些能延長壽命，但是沉重愚笨的肉身往往讓它們無法滿足，它們試圖通過修行換得人的軀體，進而進入仙界。如書中第四十九回所提的老黿雖然修行了一千三百余年，能說人語，卻不能脫離本殼，換得一個人身因此成為它的夢想。

對比來看，《西游記》中近乎泛濫的對成仙之人的身體的崇拜性描摹是我們理解身體存在的方式以及生命烏托邦的重要角度。

以下稍為列舉：

菩提祖師：“大覺金仙沒垢姿，西方妙相祖菩提。不生不滅三三行，全氣全神萬萬慈?！?sup>(11)

赤腳大仙：“中間現(xiàn)出一尊仙，相貌天然豐采別?！?sup>(12)

顯圣二郎真君：“儀容清秀貌堂堂，兩耳垂肩目有光?！?sup>(13)

老壽星：“長頭大耳短身軀，南極之方稱老壽。”⁽¹⁴⁾

菩薩：“眉如小月，眼似雙星。玉面天生喜，朱唇一點紅?！?sup>(15)

鎮(zhèn)元仙：“體如童子貌，面似美人顏。三須飄頷下，鴉翎疊鬢邊。”⁽¹⁶⁾

海上三星：“拄杖懸龍喜笑生，皓髯垂玉胸前拂。童顏歡悅更無憂，壯體雄威多有福。”⁽¹⁷⁾

帝君：“福如東海壽如山，貌似小童身體健。”⁽¹⁸⁾

諸如此類的描摹非常多。將其歸類總結(jié)，大致成仙以后，凡世的肉身便可拋卻，取而代之的是輕靈、潔凈、精健、飄逸之身。這時候，毫無瑕疵或損傷的組織肌體、散露著光澤和風(fēng)采的、有著永不消退的生命力的身體才是仙和非仙的本質(zhì)區(qū)別。連孕育于天地之間，誕于頑石之內(nèi)的孫悟空也是“去時凡骨凡胎重，得道身輕體亦輕”⁽¹⁹⁾。如果說孫悟空還屬靈異之物，那么作為人類的唐僧，他的變化才應(yīng)該是更具說服力的。歷經(jīng)重重磨難（修行），及至過“凌云渡”之時，他的肉身已經(jīng)不覺之中脫落了：“脫卻胎胞骨肉身，相親相愛是元神。今朝行滿方成佛，洗凈當(dāng)年六六塵?！?sup>(20)之后身輕體健，飄飄蕩蕩。肉體的脫落，是唐僧步入仙界，也即向生命烏托邦前進過程的一個重要的里程碑。到此時，俗世的病瘧、災(zāi)害、鬼魅等等這些曾經(jīng)給凡人的肉身帶來侵害以致造成了他們精神上對世界、死亡的恐慌的東西，已經(jīng)不足以對唐僧造成威脅。此時的唐僧已經(jīng)不是那個愚笨的、俗氣沉重的、經(jīng)不起驚嚇的唐僧。一旦成為仙界之人，由于抖落了塵世的煙火，唐僧也像其他眾仙一樣，除長生不老外，容顏亦可以永駐，甚至“越活越年輕”。不僅如此，步入仙人行列，舉手投足，“霓為衣兮風(fēng)為馬”、“虎鼓瑟兮鸞回車”，動輒白鶴、瑞獸相隨，行動之處必有祥云、瑞氣、霞光、香風(fēng)，也許還會有自己的獨門絕技，煉得一兩樣寶物。唐僧取得真經(jīng)時，如來曾經(jīng)對他再三告誡，要寶之重之，一方面是因為其中有成仙得道之奧妙，另一方面是因為其中有“發(fā)明萬化之奇方”。這種絕技，有的是煉制丹藥，有的相當(dāng)于防身之策。總之，或者可以使身體更加健康、鮮活，或者可以使身體更加靈活、輕健，能夠上天入地，隨心所欲，“當(dāng)時過海波難進，今日回來甚易行”⁽²¹⁾。

三

孫悟空隨時上天入地，見證凡間和神界生活的差異。這種差異一方面表現(xiàn)在上面所提到的人與仙的身體，另一方面就是身體所依托的地理環(huán)境。

我國的道教認為，神仙不同凡人，其所居之處不與世人相雜，一在海中，二在山中，三在天上。⁽²²⁾

讓我們先看一段《西游記》關(guān)于天上仙境的描述：

金光萬道滾紅霓，瑞氣千條噴紫霧?！鈳q可，入內(nèi)驚人：里壁廂有幾根大柱，柱上纏繞著金鱗耀日赤須龍；又有幾座長橋，橋上盤旋著彩羽凌空丹頂鳳?！瓑坌桥_上，有千千年不卸的名花；煉藥爐邊，有萬萬載常青的瑞草。又至那朝圣樓前，絳紗衣，星辰燦爛；芙蓉冠，金碧輝煌。玉簪珠履，紫綬金章?！虚g，琉璃盤內(nèi)，放許多重重疊疊太乙丹；瑪瑙瓶中，插幾枝彎彎曲曲珊瑚樹。正是天宮異物般般有，世上如他件件無。金闕銀鑾并紫府，琪花瑤草暨瓊葩。朝王玉兔壇邊過，參圣金烏著底飛。⁽²³⁾

作者對類似景象的描述不厭其煩，但是不管是天堂還是方丈仙山、瀛洲海島、雷音寺等，它們的共同之處是帶有神秘色彩的世外之地。早在戰(zhàn)國時期就有方士認為，“海中有三神山，名曰蓬萊、方丈、瀛洲，仙人居之”⁽²⁴⁾，“此三神山者，其傳在渤海中，去人不遠，蓋嘗有至者，諸仙人及不死之藥皆在焉”⁽²⁵⁾。除了有“不死之藥”，對其特征我們可以這樣概括：首先，它們都是閃“霞光”、飄“瑞氣”、毫無人間煙火的圣地。其次，人世間所有珍奇之物盡情陳列，瑪瑙、金玉、珍珠等等貴重物品俱全；再次，不分時令，無地域之別，四時草木、瓜果皆全，諸如鶴、鳳、龍、鸞、鹿等珍禽異獸更是一個不少。這種近乎完美的異想世界是鮮活的生命體存在的依托。它與成仙之后長生不老的身體相互作用，互生互長。成仙之人能夠使其周圍的一切事物沾上仙氣，從而使物獲得靈異（數(shù)千年一熟的人參果以及蟠桃都是仙人所栽并生長在仙境）。而這等境地?zé)o疑又會使成仙之人的身體得到最高層次的修護（不止是凡人、獸類，已經(jīng)得道的仙人們吃了人參果、蟠桃也有好處），怡心養(yǎng)性，有利于身體的不生不滅。

烏托邦的一個最顯著的特征是，它是一個完美到無需任何變化、發(fā)展的地方。“烏托邦社會是一個至善至福的、完美無缺的社會……人們描述烏托邦，像是描述一個永恒的、完成的現(xiàn)實，烏托邦社會多是一種靜態(tài)社會。”⁽²⁶⁾《西游記》所描摹的仙境是一種集大成的、萬事圓滿的境地，只有得了道的身體最后到達這樣的靈異之地，才會更有利于修行、保持身體的鮮活，才是真正實現(xiàn)了生命烏托邦。

總之，從以上三個方面的分析來看，《西游記》決不僅僅是一種異想天開的無聊想象，它將我國古代“人命至重，有貴千金”的思想發(fā)揮到了極致，我國古時壽與福祿并重以及“壽比南山”、“松鶴延年”、“萬壽無疆”、“萬歲”等說法無不被其所構(gòu)筑的生命烏托邦所囊括，時至今日，有人將對這種難以實現(xiàn)的生命烏托邦追求轉(zhuǎn)化為“保健”（保持健康，保健品與西游記中所提到的丹藥相對應(yīng)）、利用醫(yī)學(xué)技術(shù)永葆青春（整形、塑身之后的身體與“童子貌”有異曲同工之妙）、去健身房以及旅游（解放身體、使身體達到現(xiàn)代意義上的福地）。因此，《西游記》所表現(xiàn)的國人對生命奧秘探索的希求又極具現(xiàn)代意義。

（責(zé)任編輯：古衛(wèi)紅）

作者簡介：于曉川（１９８１－ ），滿族，河北秦皇島市人，甘肅西北民族大學(xué)語言文化傳播學(xué)院２００４級文藝美學(xué)專業(yè)碩士研究生。此文章為西北民族大學(xué)研究生科研創(chuàng)新項目——文學(xué)中的烏托邦意識研究。

①②③⑥⑦紜1212123123123－(19)(21)(23)[明]吳承恩：《西游記》（上），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１９８０年５月，第７、７、４０、２７５、８２、１３、５７、７０、８５、９１、３２２、３３２、３３４、２４、４２頁。

④⑤[明]吳承恩：《西游記》（中），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１９８０年５月，第６３９、７１４頁。

⑧⑨⑩(20)[明]吳承恩：《西游記》（下），人民文學(xué)出版社，１９８０年５月，第１００３、１００３、８７２、１２３２頁。

(22)卿希泰：《中國道教》（四），東方出版中心，１９９６年２月。

(24)司馬遷：《史記》（一），中華書局，１９５９年版，第２４７頁。

(25)班固：《漢書》（四），中華書局，１９６２年版，第１２０４頁。

(26)周寧：《孔教烏托邦》，學(xué)苑出版社，２００４年５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