博多也就是福岡。雖說只有區(qū)區(qū)130萬左右的人口,但在日本卻是屈指可數(shù)的大城市,人稱“小東京”。而與歐洲的一些著名的旅游城市比起來,與其說博多是一個干凈的城市,不如說它還有點雜然成趣(這當(dāng)然得益于它曾經(jīng)是,現(xiàn)在也是一個國際交流的中心)。如果你細(xì)心留意博多的每一個街角,你將會得到旅游讀本上面無法獲得的趣味。
如果你是先到日本的其他城市,如東京、京都或者名古屋再到福岡的話,當(dāng)你從座駕上走下來的時候,就會發(fā)現(xiàn)福岡人的一個特點:看人先看臉,他們的臉比起其他日本城市的人要大一些。一起初游福岡的日本朋友也會帶點頑皮地說:“九州男兒腦袋瓜真大?!币苍S正因為福岡人腦袋大,所以聰明,也就難怪一個小小的福岡就富可敵國了。
博多冬打鼓節(jié)
不過,腦袋大不大不要緊,要緊的是旅游需要大大的熱情。我們一行到達福岡正趕上5月3日的“博多冬打鼓節(jié)”(Dontaku,取自荷蘭語的休息日的發(fā)音。這一節(jié)日從日本的室町時代算來,已經(jīng)有700年左右的歷史了。原為祭神的節(jié)日)。顧不得旅途勞累,我們放下行裝就上冬打鼓廣場看熱鬧去了。只見各個市民團體的代表頭戴彩帽,身穿五顏六色的和服,踏著木屐載歌載舞,好不熱鬧。當(dāng)然,各大企業(yè)公司也不會錯過這樣一個打廣告的好機會。感覺有點像咱們的“秋色”和“扭秧歌”。不過,游行隊伍里男人們的那股齊聲吆喝的勁兒才是最讓人喜歡的。這種吆喝可以把人性里面最最真誠的那股勁兒喊出來。這一吆喝也就把我們掩藏在心里的熱情給激活了,也想跟著吆喝兩聲。可惜就是我們這些“老外”喊得不純正,只好作罷。但是,這倒讓我們從中感受到了福岡市民的那一份區(qū)別于東京的繁華和京都古色古香那誘人的原始味。甚至可以說,博多市民體內(nèi)所潛藏著的那種有點狂暴的陽剛之氣給走訪了幾個日本城市的我留下了最深刻印象。我看得出來,身邊的那位來自名古屋的日本朋友也感覺到同一個大和民族里面的不同基因了。
太宰府
一到博多,就感受到博多人民的那份熱情,但我們也按捺不住醞釀已久的那份對于博多歷史的感覺。關(guān)于那個“漢委奴國王金印”的故事相信已經(jīng)是眾所周知,而且就一個方寸之間的金印也沒什么看頭,所以,我們幾個年青人選擇了太宰府天滿宮。這座天滿宮是因為當(dāng)時(相當(dāng)于中國的唐朝時候)朝庭的右大臣(也就是我們說的右丞相)菅原道真因讒言所傷從奈良被左遷到日本南方的博多而于923年建起來的。說起這個菅原道真可真是了不起。在位的時候就已經(jīng)是一等一的大官了,而身后,人們更把他當(dāng)成了學(xué)問之神來膜拜。日本的明治時期(1867~1913)造的幣上面還有他的頭像。而他與中國也拉上了點兒關(guān)系,那就是在他的建議下,日本朝廷于894年中止了連續(xù)了300年左右的遣唐史。
據(jù)說,菅原道真被貶到博多兩年后抑郁而終,人們就在他的墓上面建了這座天滿宮以示瞻仰。這座天滿宮具有很明顯的日本特色,給人厚重感的屋頂全都是用干草鋪的,實際上很輕。而且它的棟梁和構(gòu)件等都盡量保持了木材的原始模樣,這跟中國的柱子上紅漆,屋頂上琉璃瓦有著明顯的不同。不過,最有趣的是天滿宮里有一條參道,據(jù)說,情侶如果成雙成對地走過這條參道就會分手。我們一行都是男的,所以也沒有這個忌諱。不過,那些來這里參觀的日本中學(xué)生們就不得不注意了,因為中學(xué)生談戀愛99.9%都以分手而終的。不過,不要緊,菅原道真還管著福岡的另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掌管你的文運功名、婚姻嫁娶,給他老人家拜一拜說不定保你個高考中狀元、早生貴子什么的。
但是,我們來得不是時候。因為,天滿宮是賞梅花的名所,游覽的最佳時節(jié)應(yīng)是每年的2月左右。在天滿宮左邊有6000棵梅樹,而每年之中首先開花的一枝會被人們美其名曰:“飛梅”。我想,要是能在日本的冬末春初帶上一壺清酒,在紅顏知己的陪伴之下把盞賞梅,那真的是“博多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
門司港的香蕉歌
可惜,“五一”黃金周時日無多了。日本朋友提議說,不如去看看福岡有名的門司港吧。于是,也就驅(qū)車前往了。門司港是明治到大正(1913~1925)時期對外貿(mào)易的重要港口?,F(xiàn)在還遺留下了諸如舊大阪商船大樓、舊門司海關(guān)大樓等幾處大正時期的建筑物,充滿著西洋氣息。同時,港口旁邊還有一座日本著名建筑家黑川紀(jì)阿章設(shè)計的一座高層建筑。登上樓,就可以飽覽港口的迷人風(fēng)光了。這里其實是港口與自然合璧的一處風(fēng)光。既有港口的喧囂,也有水光山色的恬淡,不禁讓人心曠神怡。而更令人注目的是那遠(yuǎn)處的關(guān)門大橋。它是連接下關(guān)與門司的一座大吊橋,全長1068米,距離水面有60多米高。所以不管從哪個角度看,都不失其雄大氣勢。若是來個落日余輝的照映,想必會將我們幾個都醉倒了吧。
沐浴著陽光,呼吸著海風(fēng),我們也不禁和著日本朋友唱起了那首美空云雀的《鹽谷海角》。雖然歌曲是情侶的美好時光,雖然唱的不是門司港,但此時此刻也算是應(yīng)景吧。正當(dāng)我們游興正濃,我們來到一座小樓前。幾十個看客正圍著兩位身穿和服的老者隨聲附和著什么。原來是兩位老者,老頭子左手里拿個麥克風(fēng),右手時不時舉起跟前紙箱子上的一把黃澄澄的香蕉在吆喝著。仔細(xì)一聽,男的一方唱著:“我身邊的這位老太太呀,又會燒菜又會種香蕉,每個月來還有5萬元退休金,身體啊那個好,得病了也不吃藥,只吃這香蕉。買呀!又便宜又好吃,加上這個老太太,一共才2000日元!”哈哈,只見老太太害羞地拍了老頭子一下。向身邊的人一打聽,原來這里面還有個故事。據(jù)說香蕉在日本是舶來品。從前一般從臺灣運到日本來。但是,香蕉不耐久,到日本的時候不少都熟透了,要不就皮破了什么的。于是,當(dāng)?shù)氐男∝渹兙拖肓艘粋€法子,一邊唱一邊叫賣,逗樂客人,久而久之,便成了門司一絕。
有趣的博多,有趣的福岡!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不會把博多留在回憶里,我會把它留在身邊??上В也坏貌幌蛩鼡]手了:“再會,博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