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莉迪亞·格拉博斯基 楊德勝
納塔莉·布倫納站在起居室的窗口神情憂郁地目送她父母的汽車駛?cè)?。因為耳朵發(fā)炎,她只好在她父母去機場接威廉叔叔時獨自一個人呆在家里。
納塔莉從窗口轉(zhuǎn)過身,一雙眼睛正瞥見了放在過道里的老虎,那一對透明晶亮的黃玉眼睛閃爍著光芒。她的背脊骨不由打了一個寒戰(zhàn)。這只陶瓷虎的身上籠罩著一種神秘而令人恐懼的色彩。在過道若明若暗的光線里,兩只老虎眼睛閃閃發(fā)亮,栩栩如生;身上那桔黃色與黑色相間的條紋閃耀著陶瓷所特有的光澤。
這只陶瓷虎是威廉叔叔因政府公事出差到東方某一小國,上周剛從那里寄回的禮物。緊接著發(fā)回一封匆匆寫就的書信,上面寫著這樣幾行字:
這是個謎有待納塔莉前去彈開,
這是件寶有待發(fā)現(xiàn)之后再藏起來;
一只猛虎具有一對黃玉的眼睛,
看守著這一價值連城的寶袋。
這只陶瓷虎盡管光彩奪目,可摸上去卻冰冷冰冷。納塔莉仔細琢磨著字里行間的意思,暗自思忖:“那些話必定是一些線索,根據(jù)這些線索肯定能找到一個彈簧,從而開啟一個藏東西的地方?!彼杆俚赜檬种该菍ρ劬?,眼睛很光滑。她又摸摸眼眶,突然在右眼眶的旁邊,她的手指碰到了一處鼓起的地方,虎紋將它巧妙地遮掩著,她用力一按,只見這只陶瓷虎的嘴慢慢張開,露出一個很小的密室,里面放著一只小袋子。
當她動手打開這只袋子時,興奮得手指微微有點顫抖。一只黃顏色的盒子抖落在她手上。怎么,里面裝的只是一卷膠卷!膠卷有什么珍貴的呢?難道威廉叔叔是在同自己開玩笑?從他信上所說的看來,這無疑是那件藏著的寶貝,可他為什么又要讓我把它再藏起來呢?
納塔莉把膠卷塞進浴衣的口袋里,然后把老虎口合上。就在這時,屋前傳來“砰”的一聲汽車關(guān)門聲。“他們不可能這么早就回來,”她心想。門鈴響了。
“是誰?”納塔莉急切地問道。
“威廉。”
“威廉叔叔!”納塔莉松了一口氣,喜出望外地喊道。隨即她迅速打開房門。來人正是威廉叔叔,可是他身旁站著的卻并不是納塔莉的父母親,而是兩名皮膚黝黑、滿臉怒氣的人!
“納塔莉!你父母親呢?”威廉叔叔的兩只眼睛看上去既疲憊不堪又憂心忡忡。
“去機場接您了,”納塔莉答道,心里有點迷惑不解。
“我對你說過那份電報會起作用的,”那兩人中的一個高個子提著嘶啞的嗓門得意地說。
“難怪你這么肯定他們不會在家!”威廉叔叔發(fā)出一聲驚嘆。他轉(zhuǎn)身嚴肅地對納塔莉說:“你也該去機場的,孩子,但愿你也上那兒去了就好了?!?/p>
“我去不了,”納塔莉答道,“因為我的耳朵發(fā)炎了?!?/p>
“我們搜查房子的時候拿她怎么辦?”矮個子用一個指頭朝納塔莉的方向指指,問道。
“搜查房子!”納塔莉大聲吼叫,“這兒出了什么事,威廉叔叔?”
“把她攆走,”沙喉嚨極不耐煩地說。
“到你房間去,納塔莉,”威廉叔叔語氣平靜地說道,“在那兒你會沒事的?!?/p>
“好吧,膠卷在哪兒?”那人問威廉叔叔。
膠卷!納塔莉有點心虛地在口袋里摸摸。原來他們是要找這玩藝兒!但這是為什么?她最好把它藏起來,而且要快!
來到樓上,納塔莉朝她的臥室四周掃視了一下,注視著書架,以及梳妝臺,寫字臺,床頭柜上面攤放著的東西。她否定了所有明顯看來是藏東西的地方。那只陶瓷虎是最保險的地方,她完全應該把膠卷擱在那兒。
納塔莉輕輕打開房門。樓下那兩個人正在翻箱倒柜。
“發(fā)現(xiàn)什么沒有?”沙喉嚨問。
“沒有,看來毫無希望了,”另一個牢騷滿腹。“也許他根本就沒有把膠卷帶出那個國家。”
“我們非弄它個水落石出不可,上樓去搜。”
“也許那女孩子知道點什么。”
“說的是,也許你有道理。布倫納是一伙的,讓我們?nèi)ゲ閭€究竟吧?!?/p>
納塔莉關(guān)上房門,眼睛拼命琢磨著梳妝臺上的東西——直到看見她的照相機。這倒值得一試!
她迅速取出照相機里的膠卷,把威廉叔叔的膠卷裝了進去,然后把自己的膠卷塞進口袋,就在這時,房門已被撞開。
“搜!”沙喉嚨嚷道。
搜房間!納塔莉竭力把目光避開照相機,視線慢慢移到了寫字臺。不料,寫字臺上正放著威廉叔叔的信,一眼就可以望見。頓時,她感到一陣暈眩。
“怎么啦,小姑娘?你肯定是神情緊張了?!?/p>
沙喉嚨順著納塔莉的視線望見寫字臺,發(fā)現(xiàn)了那幾行字。
“這么說來,膠卷是藏在樓下的老虎肚里了!你知道怎么打開它嗎?”他朝納塔莉吼道。
納塔莉猶豫不決。
“喂,你知道嗎?”
她點了點頭。
“好吧,下樓去!”那個人一把揪住她的肩膀。
來到過道里,他命令道:“立刻把它打開!”
納塔莉站在沙喉嚨與陶瓷虎中間。她手里攥著膠卷,在陶瓷虎右眼眶鼓起的地方按了一下。老虎的嘴慢慢開啟,納塔莉輕輕一松手,把膠卷放入老虎口中。說時遲,那時快,那個人突然把她推向一旁。
“膠卷果然在這里,”他哼了一聲,一把搶過膠卷。“好了,現(xiàn)在我們得走了!”
那兩個人一走,納塔莉馬上跑進起居室,給威廉叔叔松了綁。
“謝天謝地,你總算平安無事了,”他說?!澳莾蓚€人是一對危險分子。他們拿走了我們手里掌握的唯一能夠證明他們是外國間諜的證據(jù)?!?/p>
“不,威廉叔叔?!?/p>
“別難過,你本來對此無能為力,”威廉叔叔一邊搓著手腕一邊安慰她。
“你沒明白我的意思,威廉叔叔。他們沒有拿走那卷膠卷?!?/p>
“你說什么?”
“你的膠卷在樓上我的照相機里呢。”
威廉叔叔簡直驚呆了,連連搖著頭道:“納塔莉,你可真是個極為聰明的好孩子?!闭f完他寬慰地笑了。
“假如他們發(fā)現(xiàn)我們掉了包怎么辦?”她問。
“這會兒他們很可能已經(jīng)把它銷毀了。下一步我們應當去通知當局,因為這膠卷是那兩個人犯罪的證據(jù)?!?/p>
一輛小汽車在外面戛然停下。納塔莉忽然驚起:“他們又回來了!”
威廉叔叔朝窗外望去,很有把握地對她說,“那只是你父母親?!?/p>
納塔莉同威廉叔叔站在昏暗的過道里。她掉過頭去,凝視著陶瓷虎那雙黃玉眼睛。剎那間,她仿佛感到有一只虎眼睛朝她投來會意的一眨。
(柏仁摘自《英語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