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已經(jīng)粗略地談論過西方先后出現(xiàn)的三種歷史哲學及其產(chǎn)生的原因和意義(見本刊2025年第1期),這里主要談談它們之間的相互關系,并順便介紹一下關于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的評價。
一、思辨的歷史哲學的作用無可取代
在一些著述或介紹中,西方先后產(chǎn)生的三種歷史哲學似乎是取代與被取代的關系,其實不然。即使使用“取代”這個詞,也只是就歷史哲學關注的焦點而言,而在現(xiàn)實的歷史研究或教學中,任何時候都離不開兩種或三種歷史哲學的引導,即使在思考思辨的歷史哲學時,也無法避免歷史認識問題,反之亦然。
思辨的與分析的或批判的歷史哲學的區(qū)分是相對的,具體思考歷史問題時,不可能只想到其中一種而不涉及另一種。這兩種歷史哲學的區(qū)分,只是為了表明某個時期學界對哪種歷史哲學的關注占主導地位。作為近代歷史哲學產(chǎn)生標志的維柯的《新科學》,其提出的人類歷史分期顯然是思辨的歷史哲學的杰作,但該書同時也討論歷史認識問題,強調“這個民政世界既然是由人類創(chuàng)造的,人類就應該希望能認識它”。[維柯的歷史哲學涉及以后歷史哲學思考的諸多內容,所以后人的相關討論,都把他作為自己的先導。實際上,我們只要思考歷史,就不可避免地會接連想到人類歷史發(fā)展趨勢及如何認識歷史的問題,只不過在思辨的歷史哲學占主導地位時,歷史認識問題似乎不那么顯眼,但并非不重要。伊格爾斯講到,在思辨的歷史哲學的全盛時代,列奧波德·蘭克就提出歷史與哲學研究方法的不同,主要表現(xiàn)在“哲學企圖將現(xiàn)實壓縮成一個系統(tǒng),犧牲了歷史世界的獨特性,而歷史尋求在個別中理解普遍。”當然,兩者也有共同的地方,那就是“都假定在現(xiàn)象世界的背后隱藏著某種一致性”。[2在歷史學家的工作中,認識歷史的方法與從歷史中得出規(guī)律性的結論無法分開,所以不管不同時期學術界哪種歷史哲學占支配地位,另一種歷史哲學也在發(fā)生作用,只是顯得不那么突出而已,并非不存在。
即使在分析的或批判的歷史哲學占支配地位或在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興起的20世紀,思辨的歷史哲學不僅活躍在歷史學家的思考中,而且繼續(xù)以某種獨立的方式存在著??铝治榈掳岩磺袣v史歸結為思想史,楊耕他們指出:這一論斷“充滿了思辨的氣息”。1970年費恩發(fā)表的一篇文章的副標題就稱為“在分析的傳統(tǒng)內思辨的歷史哲學的復活”。鑒于這兩種歷史哲學關系的復雜性,西方有的歷史哲學家并不接受沃爾什關于歷史哲學的分類。1977年芒茨的《時代的形態(tài)》一書也強調任何歷史著作都無法避免思辨的方法,因為它們都必須預設一些關于歷史意義和歷史方向的概念,實際上就是使用思辨的歷史哲學。[3沃爾什也說,“傳統(tǒng)形式的歷史哲學并沒有隨著黑格爾的逝世而結束,盡管它是以一種非常不同的外貌由馬克思繼續(xù)著”。而且,20世紀的斯賓格勒和湯因比就是思辨的歷史哲學家。[4實際上,雅斯貝爾斯、福山這些人也屬于這樣的學者。后者的《歷史的終結及最后之人》可看成是20世紀最后一本有重要影響的思辨的歷史哲學著作。張文濤就此說道,“思辨的歷史哲學是否真的已經(jīng)衰落,這本身就存在不同的看法”。在21世紀,“依然不斷會出現(xiàn)這樣的大人物”。[5]總之,不能把各種歷史哲學的區(qū)分絕對化。
二、三種歷史哲學共存的原因
三種歷史哲學之所以共存,是因為它們中任一種都無法滿足人們思考歷史的需要,這種思考需要它們的合作。思辨的歷史哲學的重要缺陷,是它在證明歷史知識的客觀性上陷入困境,無法令人信服地證實它的歷史敘事是符合客觀歷史實際的。分析的或批判的歷史哲學由此出現(xiàn),但它也有自己的缺陷。第一,它無法滿足人類對自己前途與命運的關懷。第二,它在解釋歷史上某些重大問題時,會感到無能為力;而如果借助于思辨的歷史哲學,卻有可能得到比較令人滿意的解釋。這就造成了思辨的歷史哲學始終不離不棄的原因。比如,關于“惡”在歷史中的作用,就屬于這樣的問題。歷史上許多行為的結果,根本就不是行為者所追求的,他們在追逐自己的私利時根本未曾想到過,但他們無意間成了實現(xiàn)某種合乎規(guī)律的歷史進程的工具。恩格斯就把法國皇帝路易·波拿巴和德國首相俾斯麥稱為1848年革命的“遺囑執(zhí)行人”,因為他們的政策客觀上促進了意大利和德國的統(tǒng)一。[恩格斯對此作得過如下解釋:“在黑格爾那里,惡是歷史發(fā)展的動力的表現(xiàn)形式”,因為“自從階級對立產(chǎn)生以來,正是人的惡劣的情欲一一貪欲和權勢欲成了歷史發(fā)展的杠桿,關于這方面,例如封建制度的和資產(chǎn)階級的歷史就是一個獨一無二的持續(xù)不斷的證明”。[7]“惡”的追求竟達到“善”的結果,離開歷史規(guī)律的視角,會無法理解。
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敘事理論)也同樣面臨分析的或批判的歷史哲學碰到的問題。后現(xiàn)代敘事理論,[8是通常所說的修辭轉向或語言學轉向的產(chǎn)物,它集中于歷史書寫的框架建構和寫作中表達或修辭方法的使用,所關注的問題性質上與分析的或批判的歷史哲學類似。據(jù)此,有人提出:“歷史哲學的語言學轉向是歷史哲學的基本問題的理論延伸。”[9它們的相同之處,都是撇開人類的前途與命運問題,根據(jù)歷史學家在研究或書寫歷史時必不可避免地要介入情感或好惡的事實,懷疑任何歷史解釋的客觀性或科學性,所以敘事理論的實踐也不時地需要思辨的歷史哲學介入。
有意思的是,后現(xiàn)代敘事理論的倡導者雖然懷疑歷史的客觀性,卻不否認歷史的意義,而且為了更科學地說明這種意義,表現(xiàn)出某種思辨的特征。比如,懷特說,看到歷史著作的“文學方面”的特點,可以更客觀地理解歷史學家是如何“賦予過去的事件以實在性”及其意義的,他的《元史學》所要說明的就是“這種意義產(chǎn)生的過程是如何運作的”。[0]楊耕他們對此有很高的評價:“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否認歷史的客觀性,卻沒有否認歷史的意義,甚至可以說,它在相當程度上復活了思辨的歷史哲學對歷史意義的追尋,當然這種意義不再是線性的、一以貫之的簡單線索?!盵這既說明思辨的方法對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的影響,也說明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在對歷史意義的追蹤上,超過了分析的或批判的歷史哲學。
從歷史寫作和歷史教育的角度看,任何歷史學家或歷史老師都離不開兩種或三種歷史哲學的糾纏和制約。即使是在后兩種歷史哲學全面流行的20世紀,任何歷史著作都不可能沒有歷史分期,不講歷史事件的意義或影響,不使用文明或社會發(fā)展進步之類的概念,否則所有的歷史寫作或教學都無法進行。也就是說,如果不把人類更分成各個階段,把從遠古到現(xiàn)在看成一個文明或物質生產(chǎn)和生活不斷發(fā)展的過程,并持續(xù)往前走,市場上那么多的世界史、世界文明史或西方文明史之類的大部頭著作,都將難以編撰,不可能存在。格魯內爾所言有理:“當根據(jù)‘目的’‘價值’‘模式’來闡述歷史的意義時,一種廣義的‘歷史哲學’概念便確立起來了。任何關于歷史意義的討論都可以說是對歷史作出哲學的陳述?!盵12]
當然,在20世紀里,特別是在二戰(zhàn)后,西方人的歷史著作中關于進步的觀念已不象19世紀那樣理直氣壯了,并不時地作出各種形式的批判,強調其中的曲折性或異化等等,但要真正拋棄這些概念,至少現(xiàn)在還做不到,新文化史或記憶史、情感史等的盛行,并不能棄絕進步的觀念。精神進步的見解雖受到諸多質疑,但物質進步的現(xiàn)實不可阻擋。我們似乎可以說:19世紀的西方人把人類的未來想象得太美好了(他們中絕大多數(shù)人都忽視并低估西方在東方各地造成的災難,或只把被縮小的災難解釋成進步的代價),在20世紀的兩次世界大戰(zhàn)中,他們終于親身經(jīng)受了現(xiàn)代性的冷酷和殘忍,出現(xiàn)了某種思想崩潰的局面,對思辨的歷史哲學的批判,與這種思想變化同步。但人類總要往前走,所以這種批判,我認為總體上并不是要徹底否定進步(確實有少數(shù)人想回到過去,但他們真的愿意回到過去做奴隸、農(nóng)奴嗎?吸引他們的應該是那種貴族的生活吧!但在那種社會里,即使把管理人員也算進去,有多少人能成為奴隸主或貴族?),而是希望更全面地認識它的實質和特點,使之更加符合現(xiàn)實,雖然這個“現(xiàn)實”也是一件眾說紛繪的事情。
三、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與分析的或批判的歷史哲學的關系
上面的討論已經(jīng)涉及這兩種歷史哲學的關系,要進一步分析這個問題,必須較全面地評價一下后現(xiàn)代主義的歷史觀點。
無論國內還是國外,對后現(xiàn)代主義持全面否定或全面肯定的人是極少數(shù)。其某些觀點初看似乎荒唐,但細審之下可能有其深刻的一面。它用反理性的方式批判西方中心論、進步史觀及西方主流思想的某些虛偽方面;它支持底層或邊緣階層、少數(shù)族裔及其文化,還有他們對平等的要求。這些支持雖然不一定徹底,但其態(tài)度還是可取的。它的關注點異常廣泛,包括“西方漫長歷史上野蠻的擴張和剝削一一其自古至今的精英的貪婪,其全面繁榮背后他人付出的代價,其殖民主義和帝國主義、奴隸制度和種族滅絕、反猶主義,其對婦女、有色人種、少數(shù)民族、同性戀者、工人階級、窮人的壓迫,其對全世界的本土社會的破壞,對其他文化傳統(tǒng)和價值觀念的傲慢的冷漠,對其他生活方式的刻毒辱罵、對幾乎整個地球的胡亂劫掠”。[13]從這些歷史觀點看,“我們不能一味拒斥后現(xiàn)代主義史學而忽視它的合理性”。[4何平也指出,解構主義者認為他們的歷史學家的歷史知識,都是“以西方為中心,從西方人的角度來觀察世界,并且是在總結西方歷史經(jīng)驗、肯定西方價值觀和發(fā)展道路為唯一正確的理論假設下形成的”。無疑,“這種對西方文化唯我獨尊、霸權思想及其知識體系的揭露代表了西方思想家難能可貴的自我批判精神”。[15]伊格爾斯的評價很中肯:后現(xiàn)代主義的“文化轉向”和“語言學轉向”所批判的主要是三點:“第一點是批判社會科學的歷史學只關注大規(guī)模的、沒有人的結構和進程、忽視了普通人的生活經(jīng)歷;第二點是批評現(xiàn)代化理論,因為這一理論假定世界將遵循西方設立的模式;第三點是批評經(jīng)驗主義,包括計量化研究以及對這樣的研究可以提供客觀知識的確信?!盵這種評價也是肯定性的。
后現(xiàn)代主義的不少觀點值得肯定。但從中我們可以看到一種似乎悖論的東西:后現(xiàn)代主義批判現(xiàn)代性,但這種批判是從現(xiàn)代性理論關于自由、民主、平等的價值立場出發(fā)的??梢哉f,它是站在現(xiàn)代性的價值立場上批判現(xiàn)代性理論的不徹底之處?;诖耍恍┤苏J為后現(xiàn)代主義對現(xiàn)代性的批判是現(xiàn)代性擴展的一種方式,甚為有理。喬伊斯說:“在大多數(shù)關于后現(xiàn)代主義這個詞匯的著作中,后現(xiàn)代主義是作為對現(xiàn)代性的一種批判而發(fā)展起來的,也許也是對現(xiàn)代性的一種擴展”[1國內一些學者持類似立場。劉北成說:“后現(xiàn)代性的批判既有對現(xiàn)代性的否定,也是對現(xiàn)代性邊界的拓展??梢哉f,后現(xiàn)代主義參與了第二期現(xiàn)代性的建構?!睆哪撤N意義上說,“后現(xiàn)代主義不是對啟蒙思想的根本否定,而是啟蒙思想的延伸”。[18]更為肯定性的意見是:后現(xiàn)代主義者批判現(xiàn)代性是為了維護現(xiàn)代性,“指責理性的濫用導致自由的消亡幾乎是后現(xiàn)代攻擊現(xiàn)代性的基本立場”。他們攻擊現(xiàn)代性,不是否定人道、啟蒙、理性、科學、自由等,而是因為“現(xiàn)代性背離這些價值立場”。他們的批判“無非是在加深、拓寬這些價值立場”。[19]
至于后現(xiàn)代主義者的某些似乎難以理喻的觀點,也應該從其歷史語境或背景來理解,從其所產(chǎn)生的影響來理解,切忌望文生義。這里舉一個??碌睦?。他在《瘋癲與文明》的《前言》的開頭,就引帕斯卡爾(Pascal)的一句話:“人類必然會瘋癲到這種地步,即不瘋癲也只是另一種形式的瘋癲?!苯又忠铀纪滓蛩够―ostoevsky)說的:“人們不能用禁閉自己的鄰人來確認自己神志健全?!边@里,??孪氡磉_的是由于濫用理性,現(xiàn)代性本身變成非理性或荒謬的了。這種濫用從17、18世紀以來就已開始,絕對主義(專制制度)被視為理性的表現(xiàn),因為它看起來井然有序、有條不紊,啟蒙思想家贊美同時代中國的專制制度,也出于同樣的原因。那時的理性主義者把任何不符合自己標準的言行都視為瘋癲,實質上這本身就是瘋癲的一種形式。1657年法國建立總醫(yī)院或總收容院(HopitalGeneral),開始把那些被認為精神不正常的人全部禁閉起來,體現(xiàn)了權力的野蠻,??抡J為這是近代系統(tǒng)消滅瘋癲的開端。在福柯看來,理性與非理性本來是一對矛盾,既互相對立又互相依存,如果消滅了一方,另一方也就不存在。他舉例說,古代希臘人有“張狂”的習慣,正是這種習慣“在某種程度上促成了蘇格拉底式理性者的‘明智’”。同理,中世紀歐洲人具有某種“不加區(qū)分地稱之為瘋癲、癡呆或精神錯亂的東西”,也許正是這種東西使西方的理性“達到了一定的深度”。[20]福柯對那種以國家權力壓制非理性行為的分析和批判,有助于我們深化對權力控制形式的認識。他的著作總是能從通常想象不到的視角,提出令人面目一新的見解。??碌群蟋F(xiàn)代主義者還提出文本(包括歷史著作)與它的作者無關的觀點,理由是每個讀者都會對文本作出自已的解讀。這一觀點很難為人們所接受,因為它無視讀者解讀時受到的束縛,過于夸大解讀的自由度;但每個讀者都會對文本作出自己的解釋,強調這一點是有價值的,有助于更深刻地認識歷史。針對這種現(xiàn)象,伊格爾斯公正地評價說:“看起來似乎成為悖論的是:福柯那么多的著作卻反映出了一種徹底的歷史眼光?!盵21]
西方歷史哲學的變化,既與社會變化有關,又與哲學理論的變化有關。前者是歷史哲學變化的社會條件,后者是歷史哲學變化的理論依據(jù)。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是社會變化和哲學認識論發(fā)生變化的產(chǎn)物,兩種變化互相影響和促進,不可截然分開。
后現(xiàn)代主義對歷史學的影響是多方面的。早在1979年斯通就相當全面地談到了西方史學中發(fā)生廣泛變化的跡象:在史學的中心問題上,關注點從環(huán)繞著人的環(huán)境轉向環(huán)境中的人;所研究的問題,從經(jīng)濟和人口轉向文化和情感;影響歷史學的主要源頭從社會學、經(jīng)濟學和人口學轉向人類學和心理學;研究的主題從群體轉向個體;解釋歷史變遷的模式從社會分層和單一歸因轉向相互關聯(lián)和多因素作用;方法論從群體量化轉向個體實例;寫作方法從分析轉向描述;對歷史學家職能的看法,從科學的轉向文學的。所有這些“內容、目的、方法和歷史寫作風格等多方面的變化,都是同時發(fā)生的”,雖然很難用一個詞來概括這些變化的內容,但一般都稱之為“敘事”(narrative)。[22]這就是把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稱為敘事理論的原因。所有這些“轉向”都涉及現(xiàn)代性理論所忽略或不太重視的方面。總的說來,后現(xiàn)代主義對現(xiàn)代性的批判,糾正了現(xiàn)代性理論的某些偏頗,使它更加完整和全面,所以把后現(xiàn)代主義看成現(xiàn)代性理論的延伸,把后現(xiàn)代主義歷史哲學看成分析的或批判的歷史哲學的延伸或拓展,是妥當?shù)?。它們與思辨的歷史哲學的關系,也幾乎一樣。
【注釋】
[1][意]維柯,朱光潛譯:《新科學》,北京:人民文學出版社,1987年,第135頁。
[2][美]伊格爾斯著,王晴佳譯:《歷史主義的由來及其含義》,《史學理論研究》1998年第1期,第73頁。
[3]楊耕、張立波:《歷史哲學:從緣起到后現(xiàn)代(總序)》,載[英]伯恩斯、皮卡德著,張羽佳譯:《歷史哲學:從啟蒙到后現(xiàn)代性》,北京: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8年,第10頁。
[4][英]沃爾什著,何兆武、張文杰譯:《歷史哲學—一導論》,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1年,第6頁。
[5]張文濤:《歷史哲學》,載于沛主編:《西方史學思想史》,長沙:湖南教育出版社,2015年,第261頁。
[6][德]馬克思、恩格斯著,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67頁。
[7][德]馬克思、恩格斯著,中共中央馬克思恩格斯列寧斯大林著作編譯局譯:《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237頁。
[8]關于后現(xiàn)代敘事理論及對它的評價,請參考筆者的《敘事的學問》,見《中學歷史教學參考》2021年第11期,第4—9頁。
[9]張羽佳:《論歷史哲學的語言學轉向》,《哲學動態(tài)》2006年第3期,第31頁。
[10][美]海登·懷特著,陳新譯:《元史學:十九世紀歐洲的歷史想像》,譯林出版社,2004年,《中譯本前言》第1、5頁。從這里的引語可以看出,懷特提出歷史著作具有詩性的特質,并非為了否定歷史學的意義,而是為了讓我們注意這個情況,以便更好地理解歷史客觀性(實在性)及其意義。
[11]楊耕、張立波:《歷史哲學:從緣起到后現(xiàn)代(總序)》,載[英]伯恩斯、皮卡德著,張羽佳譯:《歷史哲學:從啟蒙到后現(xiàn)代性》,第17頁。
[12][英]格魯內爾著,隗仁蓮譯:《歷史哲學一一批判的論文》,桂林:廣西師范大學出版社,2003年,第11頁。
[13][美]塔納斯,吳象嬰、晏可佳、張廣勇譯:《西方思想史》,上海:上海社會科學院出版社,2007年,第439頁。
[14]張仲民:《伊格爾斯在〈二十世紀的歷史學〉中對后現(xiàn)代史學理論的認知》,《史學理論研究》2004年第2期,第149頁。
[15]何平:《超越現(xiàn)代——論歷史知識的后現(xiàn)代轉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