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喊你的名字。
有人說,宛若少男少女的聲音,是詩一樣的聲音。沒有大漠孤煙的荒涼,沒有大海一線天的臉龐。有天青色等煙雨的氣色,有旗袍和油紙傘停留的身姿。
天空在聆聽云朵和梨樹的竊竊私語。那一片片梨花,在我的生活里,撥亮了春光,走進那片蓬勃和昂揚,心撲通撲通的。
我用毛筆蘸上藍墨水,把天空畫得碧藍。那云朵的白,在穿梭,有一種無盡的遠,我畫出生活的期盼。
母親眼睛里掀起神秘的禮物,云朵勾勒出剪影的一些留白。
安安靜靜的青瓦房,小樓房浸泡在梨花里歌唱。
當(dāng)我融進這雪的營地,鳥鳴一串串滾下來。一筆繚繞,停在我的長發(fā)上。那一刻,我身體和靈魂有著潑墨重彩的回應(yīng)。云朵牽著梨花,也牽著我,在曠野奔向蔚藍。
不起眼的還亮草,開出一群紫色的少女——她們是“俏佳人”是浪漫天使。
深山里的含笑花。高潔、含蓄、矜持,還有蘭花,荷花,梅花,凌霄花……
你不要誤會,稀缺的花語。親愛,“對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我是那個打坐在花里的女人,把每一個字都念出花香?;ǖ囊皇猓樟廖业娜粘F鹁雍颓楦?。
每一個季節(jié),我都是一朵花的心情。
我習(xí)慣了清晨,用語言修煉心生。在晨曦里默默去嗅每個字不同的香。
我很喜歡詞語不停地在花朵的頭顱上亂撞的感覺。那似乎是斧子不停地在大樹身體上砍,砍出生活的紋理。
花一樣的人,修煉的是情緒和意志。吟誦《致橡樹》,我才明白。
大樹一樣的人,刀子怎么會越磨越亮?
山野沒有棋局。只有萬物在努力發(fā)光。
一只布谷鳥在空中盤旋。
用一種降落線條,撞上我的紗窗,又S型地飛回,站在樹杈上。
樹梢搖擺,有一種呼呼呼聲。
看不見的風(fēng),宛若人生的大愛,抑或一場夢境。
但風(fēng)有其表現(xiàn)形式,風(fēng)能用一件件事證明自己。
它不是小說,不是散文,它只是詩歌,吟誦著不斷成長的自己。
從樓上陽臺飛落下來的薔薇花瓣落在其他花瓣上,我一眼就認出來。它有著語言和氣息的獨特性。在我的意識和肺腑絕不允許褻瀆。
天空的語言停歇在山的肋骨,水的眼眸。語言確實存在一種回聲。比如,我站在向陽的山坡,聽到泥土溫潤如玉的呼吸,語言是犀利的。夜晚,身體里的烈火也是一種語言,從沉悶到鋒利,創(chuàng)造的是語言爆發(fā)力。
窗外,萬物相愛。
春醒了。
坐在小河邊,風(fēng)捋順我的長發(fā)。那一片片長滿黑眼睛的蠶豆花,一雙雙眼睛盯著我。她們和一層層綠葉并肩走著,香氣流入我的身體?!拔也恢溃囊浑p眼睛比你的好看”。
母親的臉龐向上伸展,引誘半空中的朵朵白云。櫻花,桃花,梨花,油菜花……在野蠻生長。
那不起眼的迎春花,有人從她小小的身體上踩過。金黃的小花依然靜靜疊開著,全身是一味中草藥,一叢叢光努力點亮山野。
我們擁抱花,花擁抱我們。
綠葉有它的溫度,涂滿期待和鳥鳴。
花也有她的溫柔,不論花期長短,她們在每一片土地的縫隙里,摸爬滾打著生命的價值,她們不卑不亢地表達對四季輪回的情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