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壓得越來越低,路邊稀疏的白楊頂著一樣高的天空,掙扎著的間隙泛著清淡的光。眼望著不遠的地方搖曳著燈光,然而走了很長時間,這條被拉成孤獨線條的小路越來越長,沒完沒了地向前延伸。引誘他的燈光還是那樣的距離,子昱開始力不從心,他麻木的雙腿吃力地向前移動。他已經(jīng)走了一整天的路,太疲憊了。他停下腳步,四處望了望。他發(fā)現(xiàn)了一團模糊的黑體,慢慢靠近后,是一個低矮的房子,這是牧羊人或者在外作業(yè)的人臨時搭建的小房,在西北的戈壁灘上隨處可見??磥碇荒茉谶@里將就過夜了。
子昱是何許人也?為何一個人步行來到這茫茫戈壁灘?外人不得而知。初秋的戈壁灘,依然被烤得炙熱,只有到了天黑,酷熱消退才感覺到一絲清涼,子昱靠在屋子的墻角很快就睡著了。后半夜他不禁打了寒顫,嗖嗖的冷風直往身上鉆,越來越冷。他脫下外套又蓋在身上,些許有些暖和。同一件衣服,蓋在身上比穿在身上暖和。在這樣的夜晚,他無法入眠,探出頭望著天空,那點點繁星布置得豐富而又生機,這個離星星最近的地方卻是一片荒蕪和漆黑……
早晨的第一縷晨曦灑在戈壁灘上,灑在子昱的臉上。他睜開眼,他看到一只麋鹿站在不遠處正盯著他看,他剛要起身,麋鹿轉(zhuǎn)身飛跑,接著好幾只跟著四散而逃。這是到戈壁灘第一次碰見的生靈,子昱喜出望外。他追了出去,眼望著麋鹿一個個消失在視野中。但愿今天他能找到他該找到的地方,不能有絲毫的懈怠,他鼓足勇氣邁開步子繼續(xù)前進。日頭越爬越高,空寂的戈壁灘,一個孤獨倔強的背影。他努力地搜尋著前方。突然他聽到遠處傳來聲音,是摩托的馬達聲,由遠及近,直至刺破寧靜。摩托車卷著塵土飛馳而來,下來倆一高一矮戴著墨鏡的男子,他們警惕地打量著子昱?!澳闶钦l?來這里干嘛?”矮個子男人上來就問。
“我去克拉油田找人,路上車壞了,只能步行來找,走著走著竟然迷路了?!?/p>
高個子指著南邊,“在那個方向!”子昱一邊說謝謝,一邊佯裝離開。兩人盯了他一會兒然后絕塵而去。子昱此刻心里明白,這更堅定了他的判斷,他又轉(zhuǎn)頭朝著兩人遠去的方向悄悄跟進。
走了大概一個鐘頭的時間,他終于看到了山,遠遠地一座連著一座。子昱暗自高興,終于找到了,這應該就是玉壁山!由于這里盛產(chǎn)鐵礦石而聞名,當?shù)匕傩辗Q呼“玉壁山”。越來越近,玉壁山呈現(xiàn)于眼前,“保護植被,人人有責”幾個剛勁有力的大字顯赫地掛在山前,碧綠的山色與荒蕪的四周形成鮮明的對比??上M在山前的是一道深深的溝壑,根本無法進入。子昱折騰了一番終于找到一條下去的小路。走到山前他徹底傻眼了,這哪是綠色植被,原來是刷上去的綠漆,就像美國大片變異怪獸身上噴出的綠狀黏液,讓人惡心。上面裝腔作勢的大字在光照的眩暈下,刺眼極了!溝壑越走越深,無限延伸。地上明顯有大車輪胎印跡和散落的沙石。繞過幾座“碧山”之后,赫然呈現(xiàn)的景象更讓他觸目驚心:對面的山體幾乎被挖空,就像撕開的胸膛,赤裸、血腥著肚腸,接著一個又一個巨型礦坑怪獸一般地張著血盆大口。成堆的鐵礦石塊和粉磨綿延堆砌,就像案頭擺放的骨架和肉塊,讓人不寒而栗。突然掠過的烏鴉幾聲嘶啞的尖叫,不由讓他心里一驚,他時不時地四處張望,心也跟著怦怦地跳。子昱“大場面”見得多了,然而這一次實屬讓他“心驚肉跳”。他取出相機,小心翼翼地拍了起來。
看到這里,大家應該知道這個特殊來客的身份了。沒錯,他就是千里走單騎,一名自愿為民眾請命的電視臺記者!欄目一些重大的“爆料”大多出自他手。愛人悅?cè)涣晳T了他的“倔強”,也習慣了他經(jīng)常不在身邊的日子。他每次出門,她還是啰嗦上一句:“記著早些回家。”7歲的女兒詩詩嚷著說:“周末我生日,見不到你,我再不理你了!”
“好的,好的,知道呢!”子昱出門眼里澀澀的,這些年虧欠她們的太多,陪她們的時間掐著指頭都能數(shù)出來。他執(zhí)著他的職業(yè),也抱怨過工作中的牢騷;他領著不多的薪水,也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xiàn)實;他曾猶豫不定過,甚至離職過一段時間??墒歉蓜e的工作怎么都不得勁,沒了奔頭,要不就無緣無故地亂發(fā)脾氣。愛人說:“要不回來干你的老本行吧,你這個樣子我們看著也難受!”他又回到自己的崗位,又撲在這“又恨又愛”的工作中來。要是在古代,他自己肯定是那個仗劍天涯的江湖俠客,義字當先,以劍開路;要么是懷才不遇,以酒會友、以詩取興的騷人墨客??傊S谄渲?,也樂在其中。
他發(fā)現(xiàn)山坡不遠處搭著一個帳篷,里面隱約有人。他俯身繞過一道渠溝,悄悄趴在一堆石料后,帳篷里果然是那一高一矮的男子,他們一邊抽著煙一邊聊天?!斑@鳥不拉屎的地方誰會來,天天這么瞎折騰!”“老板交代的,不得不留心?!薄安皇菫榱藥讉€臭錢,誰愿意多待!”“前面遇到的那家伙就有點可疑。”“真要是,老子剁了他,正好沒地方撒氣呢!”“以前報社來的那個記者,嘗些苦頭最終還不是作罷!”
“別高興得早,我就是你們的克星!”子昱自言自語。
這里雖然礦產(chǎn)資源豐富,但生態(tài)環(huán)境極度脆弱,就連西北常見的喬木和灌木在這里都很難自然生長,只生長長沙蒿、貓頭刺等植物,可是也少得可憐,很難形成片狀的植被。在生態(tài)環(huán)境與資源開發(fā),社會發(fā)展的沖突與矛盾中,環(huán)境保護與生態(tài)建設當然是當務之急,國家給予西部政策、法律、財力和物力的支持,三申五令地強調(diào)生態(tài)環(huán)境的重要性。然而在全國齊心協(xié)力生態(tài)建設的關鍵時期,這些利欲熏心的人竟然頂風作案,肆意開采。當?shù)厝罕姂蚍Q“抓天礦石有痕、踐踏生態(tài)留印”,是憤慨,也是無奈。
這次看到的景象核實了他當初的預感。但是有一點不能理解,為何不見采礦作業(yè)的車輛和人呢?他們?nèi)チ四睦??他突然想到昨晚來的路上看到那閃爍的燈光,莫非就是這個地方?他們是晚上偷偷作業(yè)?子昱決定在附近找個安全的地方先潛伏起來,等天黑了再出來一探究竟。他找到一個隱蔽的山洞,鉆了進去。他取出包里的干糧咀嚼了一會兒。時間尚早,他踏實地瞇起了眼。
玉壁山的礦坑不見了,修復的山體恢復了原來的樣子,山上有喬木、灌木、長沙蒿、紅柳、棒槌樹、紅皮沙拐棗,還有多年未見的復活草和生石花。那成片的碧綠不再是涂上去的,而是泛著生機與活力。三五成群的麋鹿、羚羊蹦來蹦去。遠處傳來駝鈴聲,那清脆的激蕩聲如此動聽、如此悠揚,有著催人向上的生命主旋律……子昱安詳?shù)男δ槼两谝黄G色里。
突然子昱身上被人重重一擊,他睜開眼,旁邊站著那一高一矮的男子,兇煞地盯著他吼叫:“快起來!睡覺還傻笑,被老子逮住了!”“你吃了豹子膽了!”接著又是一陣拳腳砸向子昱。
“行了,行了,別打壞了給咱們找麻煩!”高個子對矮個子說。
“誰讓他跟老子過不去,不老實待在城里來這里找捶!”
兩人一左一右挾著子昱到帳篷。約莫半個小時,有人來了,一個被稱呼經(jīng)理的光頭。
“你從哪里來?來這里是什么目的?”光頭問。
“那我就告訴你,記住了!我是電視臺的記者,專門調(diào)查這里違法開采!”
“記者同志,你可能誤會了。我們是正規(guī)企業(yè),一切按正常的手續(xù)來辦,可不能聽流言蜚語?!?/p>
“我親眼看到的,還能是假?”
“你是哪只眼看到我們開采了?有現(xiàn)場作業(yè)的證據(jù)嗎?經(jīng)理,別跟他客氣,這小子就是欠揍!”說著高個子又舉起了拳頭。
“住手!你個混蛋就知道打,還不向人家道歉。”光頭轉(zhuǎn)頭對子昱說:“記者同志,實在對不起,打人是我們的不對。都是誤會呀。以前有人被人唆使偷拍造謠,對我們公司聲譽造成很大的損害,所以請你理解。”
“快向記者道歉!”
“用不著,你們動手打人不會就這么輕而易舉地解決。你們違法開采,這是光頭上的虱子,明擺的事!”
光頭不耐煩地說:“該說的我都說了,你從哪兒來就從哪兒去,別給好不知好!”
子昱與他們對峙了一會兒。一高一矮開始下棋,光頭拿起手機打電話,打了好長時間,然后對子昱說:“我們老板要見你!”
“把我的相機還給我!”
“一定還你。我們先回城里!”
子昱想也好,該見見這個老板了。到了城里,子昱被帶到一個酒店,見到了那個所謂的老板。老板姓張,是天昊公司的負責人,腆著個大肚子,走上前握住子昱的手連賠不是,一定要送子昱上醫(yī)院檢查身體。子昱拒絕,開門見山地說:“你們違法開采,你應該清楚后果很嚴重!”
“要不我們邊吃邊聊。”張總招呼服務員上菜,然后從包里拿出玉壁山的鐵礦開采許可證,開采的部分鐵礦石供應當?shù)刈畲蟮钠髽I(yè)華鋼建設集團。他又從包里取出天昊公司與華鋼公司的承包合同。
“記者同志,你所看到的玉壁山開采現(xiàn)場大半是幾年前留下的,我們公司是去年才承包合作的。我們是按照上面規(guī)定的區(qū)域開采,一切合理合法。你真的誤會我們了,當然毆打你的人我會嚴肅處理,堅決開除。這種違法的人公司絕不姑息,您要是不滿意可以報警,公事公辦都行!”
“我會調(diào)查清楚的,要真是你說的這樣!”
“當然,當然!”
子昱沒想到是這樣的情況,這次來是不是有些魯莽,考慮不周?手里沒有可靠的證據(jù),再不能這樣糾纏下去。不如趁機“避而退之”,麻痹對方,讓其放松警惕。這事比當初想象得要復雜,還需要爭取更多的時間詳細調(diào)查。
“是我太魯莽,不然你的人也不會無緣無故動手打人的。哎,你有所不了解,干我們這行的,也是有苦難言,身不由己。有人反映,我們不得不跟進。再說我們也是有任務量的,要是每個月完不成任務,拿那點工資也很難。”
“理解,理解?,F(xiàn)在干什么都不容易。你說我們老老實實經(jīng)營,礙著誰了,總有人跟我們過不去!”
他們最終在“友好”的氛圍里達成了“和解”。
子昱拎著蛋糕按期回家,他想著女兒見到他的驚喜和滿足?;氐郊?,愛人和女兒都不在,打電話無人接聽。這大周末的人能去哪兒呢?他打電話給孩子的姥爺才得知孩子摔傷住院了。他急匆匆地趕往醫(yī)院,病房里愛人正忙著給孩子換藥,女兒左腳纏著繃帶,身上掛著吊針已安靜地睡著。
“怎么摔的?嚴重嗎?”子昱一進門著急地問。
“還好,大夫說只是皮外傷,過幾天就能出院?!?/p>
“怎么搞的,這么不小心,你也沒看護好……”子昱說到一半突然停住了,他后悔他說出的話,他有什么資格對愛人這樣說呢?
悅?cè)灰宦暡豢缘孛χ掷锏幕?。她越是安靜,他心里越發(fā)愧疚,“我是太著急了……”
詩詩睜開了眼,子昱忙上前攥住她的小手,“受罪了寶貝,都怪爸爸不在身邊。等你出院了,爸爸給你好好地補過生日?!?/p>
“今天是我和媽媽的受難日,你要答應給我們一塊過。”
“媽媽的?”
“你不是說我的生日就是媽媽的受難日嗎?”
“噢,對,對的,一定,一定!”
“爸爸,你臉上怎么也有傷?”
“是嗎,那正好,爸爸媽媽一塊陪你,今天是我們共同的受難日?!?/p>
悅?cè)豢粗雨?,想說什么又欲言又止。
下午,子昱接到市民的熱線電話,他又匆匆地趕了過去。
在接下來的日子,子昱對玉壁山煤礦開采涉及企業(yè)展開了秘密調(diào)查。首先要獲取現(xiàn)場開采作業(yè)的確鑿證據(jù)。為了做到萬無一失,他聯(lián)系了當?shù)厥煜さ匦蔚陌傩?,一起踩點蹲守。一連多日并沒有發(fā)現(xiàn)現(xiàn)場開采作業(yè)。一個半月后的晚上,違法開采的人終于行動了,現(xiàn)場亮起刺眼的燈光,半山腰冒出一臺大型挖掘機,扭動著碩大的屁股左右擺動,挖個不停。山下一輛裝載機在鐵礦石堆間來回穿梭。包括一高一矮在內(nèi)的十多人也忙著徒手選礦。子昱第一次看到的燈光正是這里發(fā)出的。原來違法者利用夜晚偷偷作業(yè)。
通過調(diào)查得知天昊公司開采的礦石一部分供給華鋼集團公司(國企,當?shù)佚堫^企業(yè)),一部分加工和銷售到地下黑市。這里的高質(zhì)量鐵礦石每噸能賣到500多元,而鐵礦粉是高標水泥的必需原料,市場價每噸也在80至120元之間。天昊公司就是利用華鋼公司做遮掩做著違法的茍且之事。那么華鋼公司真的不了解嗎?為什么當?shù)刂鞴懿块T視而不見呢?隨著調(diào)查的深入,子昱不由得深呼吸起來。
子昱每次去華鋼集團都是無功而返,接待的人要么說公司負責人去市里開會,要么在外出差。子昱每天只能在門口蹲守。這天子昱在門口截住了一輛黑色奧迪車,坐在后座的人正是華鋼公司的總經(jīng)理王守清,這個在當?shù)仨懏敭數(shù)娜宋餆o人不知無人不曉。他對子昱的貿(mào)然無禮顯然生了氣,“你是誰?找我什么事?”
子昱做了自我介紹后說:“打擾了,還得向您了解個情況可以嗎?”
“我一會兒要開會,就十來分鐘的時間,”王總一邊說一邊對著門衛(wèi)說,“讓他進來?!?/p>
王總拿出華鋼集團公司與天昊公司的有關合作協(xié)議,一再強調(diào):“當初天昊公司給我們提供的手續(xù)和證明是經(jīng)過核實的,確實沒有問題。你所說的違法經(jīng)營我真的不太清楚,如果真有此事,我公司會立馬終止合作?!蓖蹩傆帜贸雠c天昊公司簽訂的礦坑“恢復治理”協(xié)議?!氨Wo環(huán)境生態(tài),是我們公司十分重視的。華鋼集團公司是納稅大戶,對當?shù)亟?jīng)濟發(fā)展有很大的貢獻,我本人又樂于公益慈善……”
當子昱把玉壁山開采的“現(xiàn)狀”血淋淋地擺在王總的桌前,他沉默了?!暗任覀冏鐾暾{(diào)查再回復你,開會的時間到了?!蓖蹩傉f著走出辦公室。
見華鋼集團公司的領導難,見市自然資源局的領導更是難上加難。一個“忙”字會讓你心領神會他有“多忙”。那就老辦法在門口蹲守。這一招顯然失效,門口的保安根本不讓,甚至接近門口都要刨根問底地盤問。這天,子昱正站在遠處“瞭望”,突然電話響了,是愛人悅?cè)坏碾娫??!坝袝r間回來一趟,當面給你說!”
愛人掛掉電話。子昱心里七上八下。
回到家悅?cè)淮蜷_一個精致的盒子,里面放著幾顆紫紅色巧克力,下面壓著一張紙條:“你好,這次傷了腿,下次可要注意,小心另一條腿。最好是讓你爸爸回家老老實實陪著你!”下面畫著一張奇怪的笑臉。
“這是今天早晨快遞送過來的,你又惹著誰了?能不能消停一些,讓我們母子過個安穩(wěn)日子!”悅?cè)徽f著激動起來,眼淚簌簌地流下來。
子昱拿過盒子,端詳了一會兒,深吸一口冷氣:“難為你和孩子,讓你們受驚了?!?/p>
“要不報警吧?我擔心孩子!家里住址和孩子學校對方都清楚。”
“沒事,有我呢!”子昱走進書房,點起一根煙,完了又接著一根……他以前收到過類似的恐嚇信,但從沒有直接針對女兒的。這個時候能知難而退嗎?
子昱安排好家里,毅然決然地繼續(xù)投入戰(zhàn)斗中去。功夫不負有心人,違法開采的“盤絲洞”被他一點一點撕開,那些妖魔鬼怪終于顯出了原貌。只有玉壁山附近鐵礦的探礦權(不包括玉壁山)的天昊公司為了獲取玉壁山項目的開采,找華鋼集團公司謀求合作,并承諾以30%的利益分紅回報華鋼,被華鋼當時在任的安總拒絕。兩年后安總離任(被陷害排擠),當時的副總經(jīng)理王總成為華鋼一把手,他主動找天昊公司的張總愿意合作,雙方簽訂了玉壁山區(qū)域的《礦山探采承包合同》,天昊承擔所有的開采設備、技術及勞務費用支出及承擔一切風險責任,同時又簽訂了一份《礦山恢復治理》協(xié)議。為了掩人耳目,王總私下又成立了樂寶建設公司,法人是王總的小舅子。鐵礦開采30%的利益分紅最終堂而皇之進了樂寶建設公司的賬戶。當然天昊公司不可能“墨守成規(guī)”,“恢復治理”只是幌子,越界與過量開采是他真正攫取利益的主要目的。這一切當?shù)刂鞴懿块T并不是不了解,遇到上面檢查,只是“旁敲側(cè)擊”一下,他們堂而皇之地為了促進當?shù)亟?jīng)濟發(fā)展而“著想”。
“玉壁山?jīng)]了!鐵礦山慘遭瘋狂超采”的標題赫然出現(xiàn)在新聞的頭版頭條,緊跟其后的是“記者:子昱”幾個醒目、倔強的字眼。新聞一經(jīng)曝光,全國一片嘩然……
“爸爸是我心中的英雄?!睈?cè)环瓌又娫姷墓P記本,一語不發(fā)。
作者簡介:
寒石,本名胡剛,媒體人,中國詩歌學會會員、寧夏作家協(xié)會會員。作品散見于《鴨綠江》《人民日報》《青年文學家》《文學百花苑》《西部散文選刊》《時代作家》等,發(fā)表長篇小說《預兆》《黃河向東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