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數字化作為新時代的重要特征，在提高政府治理效率、增強政府透明度、公眾參與度以及優(yōu)化服務供給的同時也帶來了數字安全、信息保護、數字鴻溝、數字倫理等一系列挑戰(zhàn)，加強數字時代政府倫理建設位于突出位置。數字時代行政倫理困境及路徑研究在對行政倫理和數字政府進行界定的基礎上，從個人倫理和組織倫理兩個角度探究數字時代公務員個人和數字政府組織行政倫理困境及建設路徑。

關鍵詞：行政倫理；數字政府；個人倫理；組織倫理

進入新時代，著力推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不僅體現了對提高政府效能、完善社會主義市場經濟體制的重視，也反映了對法治、公平正義和社會和諧等價值的追求。黨的十九屆四中全會明確提出深化中國特色國家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的現代化進程，堅持并完善具有中國特色的社會主義行政體制，構建職責界定清晰、管理行為嚴格遵循法律規(guī)范的政府治理體系。黨的二十大報告進一步指出要完善社會治理體系，健全共建共治共享的社會治理制度，提升社會治理效能。數字化作為新時代的重要特征，對政府治理體系和治理能力現代化建設帶來了新的機遇和挑戰(zhàn)。數字化工具和技術的應用可以極大提升政府決策和執(zhí)行效率，快速響應社會需求和市場變化。數字化平臺可以增加政府工作的透明度，便于公眾參與政策討論、監(jiān)督政府工作，政府也可以通過平臺提供便民服務，提高公共服務的便捷性和可達性。

隨著大量個人信息和敏感數據數字化，如何保護數據不被濫用成為一大挑戰(zhàn)，不同地區(qū)、不同群體在獲取和利用數字資源方面存在差異，這可能導致新的不平等和社會分化。數字化也帶來了倫理問題，如算法偏見、智能監(jiān)控等，需要政府在法律和道德層面給出明確指導和規(guī)范。數字政府的出現雖然提高了行政效率，但也帶來了隱私保護、數據安全等倫理問題，可能影響公眾對政府的信任度。本文在對行政倫理和數字政府進行界定的基礎上，從個人倫理和組織倫理兩個角度探究數字時代公務員個人和數字政府組織行政倫理困境及建設路徑。

一、概念界定

（一）行政倫理

關于“行政倫理”，不同學者從不同角度提出了不同定義。一些專家將行政倫理視為一種動態(tài)現象。王偉提出，“行政倫理涉及政府運作中的道德問題”，強調行政倫理的實踐性和過程性[1]。另一些學者則傾向于將行政倫理視為一種靜態(tài)現象。吳祖明將行政倫理定義為“涵蓋國家行政機關及其工作人員的道德認知、道德準則和道德行為的集合”，突出行政倫理的具體內容和構成要素[2]。還有學者試圖將動態(tài)和靜態(tài)視角結合起來。周紅提出，“行政倫理是行政官員在公共管理活動中應當遵循的倫理標準和規(guī)則”，既包含行政倫理的動態(tài)應用，也涵蓋其靜態(tài)規(guī)范[3]?；谏鲜鲇^點，本文認為行政倫理是指行政機構及其工作人員在行政管理活動和行政權力行使過程中，應當遵循的倫理原則和行為規(guī)范的總稱。

（二）數字政府

關于“數字政府”的定義，學術界尚未達成共識。劉丹傾向于將其視為一種創(chuàng)新的政府管理和服務模式，旨在提升政府在社會公共服務中的價值[4]。蔣敏娟等則強調數字政府是以信息技術為核心推動的政府行政過程[5]。許頑強將數字政府視為借助信息技術實現對城市和社會的有效管理的工具和手段[6]。基于上述觀點，本文認為數字政府是借助現代信息技術，旨在提高政府管理效率和服務質量的一種新型政府治理形態(tài)。對內而言，數字政府致力于消除政府內部各部門、各層級之間的信息隔閡，構建高效互聯的政府網絡。對外而言，數字政府則致力于打破政府與公眾之間的信息障礙，釋放數據潛在價值，更好地服務社會大眾。

二、數字時代公務員行政倫理困境

（一）工具理性崇拜困境

工具理性通常指通過精確計算和功利手段高效實現既定目標，更關注結果而非行為動機。數字技術的智能預測、數據分析和算法推演等功能，無疑為行政管理帶來了創(chuàng)新，提高了行政效率，受到領導干部青睞，成為解決行政問題的優(yōu)選方案。然而，過分依賴工具可能導致對工具的盲目崇拜，陷入工具理性崇拜困境。

數字技術在行政管理中的廣泛應用，提升了管理的科學性和專業(yè)性，但也可能在資源受限情況下導致領導干部過分依賴技術，缺乏主動思考，長此以往，影響其獨立人格培養(yǎng)，甚至將決策權讓渡于技術，形成“溫水煮青蛙”的效果。同時，如果領導干部僅僅將數字平臺作為主要工作手段，而不進行實地調研，可能導致工作流于形式，背離技術賦能初衷，造成資源浪費，影響領導權威建立。

（二）價值理性缺失困境

領導干部的政績不應過分依賴數字指標和科技手段，否則可能偏離行政倫理正途，陷入對技術的過分依賴，造成價值理性缺失困境，主要表現在兩個方面。

1.行政公平。公平是社會的核心價值之一，在倫理層面上，公平強調的是無差別的平等和認可。但由于數字基礎設施不完善和數字技能差異，依賴技術的行政管理可能導致數據不能全面反映公眾意見，無法實現真正公平。對技術的盲目信任可能會使領導干部忽視數據局限性，錯誤地將基于不全面數據得出的結論作為管理依據。

2.程序公正。程序公正要求行政管理活動在程序上做到公正無私。在數字時代，領導干部為了應對競爭考核壓力，依賴數字技術提升治理效率。如果數字技術運用缺乏公正程序和倫理審查，可能會導致管理過程不透明，違反合法性原則，引發(fā)合法性危機。

（三）行政責任模糊困境

在傳統(tǒng)行政管理中，領導干部是主要執(zhí)行者，其行為直接反映個人意志，因此必須承擔相應責任。然而，數字技術在一定程度上取代了領導干部的部分職能，可能導致行政責任界限模糊，影響領導干部權威的維護，造成行政責任模糊困境，主要表現在以下三個方面。

1.責任歸屬問題。當基于數據分析得出的結果存在錯誤，導致領導干部決策失誤時，誰來承擔行政責任。反之，如果數據分析結果正確，但實施過程中未能達到預期效果，行政責任又該如何劃分？

2.責任性質問題。目前廣泛使用的數字技術多為弱人工智能，僅作為管理的輔助工具，不具備價值判斷能力。因此，領導干部與數字技術之間不應存在責任轉移或錯位。但在實際操作中，難以界定是技術應用責任還是技術本身責任。

3.責任履行問題。在使用數字技術治理過程中，如果出現負面效應，如數據泄露、個人隱私侵犯等，導致公共利益受損和政府信譽下降，行政責任應如何劃分？

（四）制度機制建設困境

在黨的領導和改革開放推動下，我國公務員行政倫理制度化建設取得了顯著進展，并通過一系列法律法規(guī)和規(guī)章制度的實施，為現代化建設提供了重要支撐。但在當前社會發(fā)展不確定性增加的背景下，單純依賴個人自我約束和自我調節(jié)已不夠，我國公務員行政倫理制度和機制建設仍存在不足，造成制度機制建設困境，主要表現在以下兩個方面。

1.專業(yè)性制度法規(guī)缺失。我國長期以來并沒有明確區(qū)分“公務員”這一概念，而是將政府工作人員統(tǒng)稱為“國家干部”。改革開放后實施公務員制度，并從黨建層面和《國家公務員法》等方面制定了一系列行為規(guī)范，但關于公務員行政倫理的具體規(guī)定往往分散在不同的制度和辦法中，倫理道德要求難以轉化為具體約束。

2.行政倫理監(jiān)督機制不足。盡管黨中央采取了多種措施加強公務員隊伍建設，包括強化黨性教育、思想道德建設和職業(yè)道德教育，我國的公務員行政倫理建設仍然偏重于底線的懲戒性規(guī)范，缺乏全面的制度構建。特別是有效的公務員行政倫理審查和監(jiān)督機制。

三、數字時代公務員行政倫理建設路徑

（一）構建公務員行政倫理規(guī)范結構

倫理規(guī)范是確保行政行為合理性的基本準則，基于于新《公務員法》明確公務員作為干部隊伍的關鍵角色，明確公務員行政倫理建設的方向，并優(yōu)化其宏觀架構。

首先，新時代公務員的行政倫理規(guī)范應體現為政治忠誠、品行端正、敢于擔當。政治忠誠是基石，它引導公務員堅守正確政治立場，同時結合品行端正和敢于擔當的品質，形成集“信念、原則、責任”于一體的倫理結構，這種結構有助于解決因倫理規(guī)范關系模糊導致的執(zhí)政使命實現問題。

其次，進入新時代，我們需要在繼承傳統(tǒng)行政倫理基礎上進行創(chuàng)新轉化，要將傳統(tǒng)優(yōu)秀行政倫理與現代治理和黨的建設需求相結合，滿足國家治理系統(tǒng)性和黨的建設全面性的時代要求，進一步豐富和完善行政倫理規(guī)范結構。

（二）明晰公務員行政倫理行為選擇

倫理行為作為倫理規(guī)范的具體實踐，在社會主要矛盾發(fā)生轉變的當下，承載著新的時代意義和表現形式。政府要遵循以人民為中心的發(fā)展思想，以人民對美好生活的向往為衡量公務員行政行為是否合乎倫理的價值尺度，從動機、過程、結果多維度界定公務員行政行為的倫理合理性。將“人民美好生活”作為倫理價值的抉擇要求，對僅以單一“動機”或“結果”為基礎的行政倫理行為選擇模式提出挑戰(zhàn)，增強了對公務員在履行責任時主客觀因素的掌控，鼓勵公務員全心全意地履行職責，實現和保護公共利益。這種方法論證了結合動機、過程和結果三個維度的行政倫理行為選擇模式合理性以及其評價標準的相關性與時代意義。

（三）確定公務員行政倫理關系建構

責任作為倫理核心，通過主體行為形成并塑造價值關系。庫珀強調責任在構建行政倫理中占據核心地位，特別是公共行政的主觀責任，它基于個人忠誠、良知和認同，主觀責任的履行直接反映個體的職業(yè)道德。新時代要求服務型政府建設構建一個以主體與主體間關系、主體需求以及主體意識為核心的行政倫理關系結構，強調公務員行政倫理主體性。

首先，利用優(yōu)秀傳統(tǒng)文化激發(fā)公務員為人民服務的家國情懷，通過自我反省、自我激勵和自我警惕鞏固和增強責任意識。其次，實現客觀責任與主觀責任的和諧統(tǒng)一?；谪熑蝹惱硪?guī)范歸納公務員在行政活動中形成的各種倫理關系類型，并通過建設人民滿意的服務型政府來驗證以責任為中心構建公務員行政倫理關系的合理性。

（四）堅持責任倫理導向，強化行為主體擔當

在數字化時代背景下，數字技術本身并不應對倫理后果負責，人與數字系統(tǒng)間的責任關系必須轉化為人與人之間的責任關系，避免數字治理責任空白，強調責任倫理的重要性。數字技術的中立性意味著其應用的善惡后果取決于使用者的意圖和決策，即領導干部的責任意識。領導干部應更加關注管理的道德維度，提升責任感和行為道德性，實現技術應用的目的性和道德性的統(tǒng)一。

1.外控機制。在法律層面整合責任倫理概念，以法律強制性規(guī)范領導干部行為。法律作為行為的底線，能夠促使領導干部從“不敢”違規(guī)變?yōu)椤安荒堋边`規(guī)，將規(guī)范內化為自我約束。

2.內控機制。加強領導干部責任倫理教育，通過教育和培訓提高其倫理意識，培養(yǎng)其成為負責任的行政主體。特里·庫珀所強調的自我意識培養(yǎng)對領導干部在數字時代的管理尤為重要。教育和培訓旨在讓領導干部明白，何者可為、何者不可為，認識到技術不能替代領導的全部職能，領導者的主觀能動性始終不可或缺。

四、數字時代政府組織行政倫理困境

（一）數據泄露侵犯公民隱私

信息技術的迅猛發(fā)展可能導致非隱私信息與隱私信息之間的界限模糊，降低個人隱私保密性，數據信息、網絡信息和個人隱私面臨泄露風險，進而引發(fā)數據濫用、欺詐行為以及信息鴻溝等安全問題。尤其當對個人信息搜索、存儲和使用的合法性及正當性缺乏有效監(jiān)督時，個人隱私將面臨更高的安全風險。盡管透明化地收集資料對數據分析和政策制定至關重要，但如何在保障數據透明度的同時保護個人隱私，仍然是一個待解的難題。同時，由于數據保密系統(tǒng)不完善以及行政人員自身局限性，政府在數據采集、分析和應用過程中，難免會出現數據泄露情況，這不僅侵犯了公民的隱私權，還可能引發(fā)一系列倫理問題。

（二）數字鴻溝導致社會不公

數字鴻溝指信息技術在應用中產生的各種不平等現象，導致“電子盲人”弱勢群體形成，這一群體主要涵蓋低收入人群、老年人和殘障人士。在技術層面，政府部門的門戶網站在支持盲人等特殊人群的智能終端技術方面尚不成熟；在能力層面，社會弱勢群體因缺乏數字技能而被邊緣化，這種現象在不同地區(qū)、不同群體間尤為明顯，導致在享受政府帶來的便利和福利上存在巨大差距，地區(qū)經濟發(fā)展水平差異使政府數字化建設水平、程度和范圍各不相同。數字政府的信息化、先進性、便利性和多功能性特征，在某些情況下可能給弱勢群體帶來更大困擾，導致他們在網絡政治參與中聲音缺失，增加了維護社會公平的難度。

（三）數據偏差引發(fā)決策失誤

數據偏差問題可能導致政府決策失誤。在政企合作模式下，雙方責任界限模糊，特別是在數據利用與保護邊界上缺乏明確界定，政府的公共職責與企業(yè)的經濟利益驅動往往形成不同的數據利用模式。企業(yè)出于自身利益考量，可能未經政府許可或用戶同意擅自收集、整理、分析和利用公民數據。同時，政府在維護數據安全方面負有重要責任，但政企責任界限模糊可能導致政府難以準確判斷哪些數據應受到嚴格保護，哪些數據在合規(guī)條件下可被合理利用。這種對可利用與不可利用數據范圍的模糊界定，進一步加劇了政府責任偏差風險。

五、數字時代政府組織行政倫理建設路徑

（一）加強數字政府的行政倫理教育

培育政府行政人員責任感和擔當的倫理素養(yǎng)至關重要。行政人員的倫理責任意識是其職業(yè)道德基石，加強行政倫理責任教育是提高行政人員道德認知和責任感的有效途徑。在數字政府這一以數據為核心的治理模式下，行政人員可能過分追求技術和效率，而忽略倫理和公正，為了避免陷入“唯技術論”誤區(qū)，定期對行政人員進行思想道德教育和培訓尤為重要。

政府及其行政人員必須確立正確的數據觀、技術觀和效率觀，這不僅是評判數字政府建設成效的關鍵，也是確保政府工作始終以服務人民為核心的關鍵。在行政活動中，應將維護公共利益和人民權益作為最高準則，將服務人民的宗旨內化于心、外化于行，在面臨道德與利益沖突時，依靠內心的自我約束機制做出符合公共利益的決策。此外，還要提升政府行政人員處理倫理困境的能力?？梢酝ㄟ^模擬訓練和案例分析，幫行政人員將理論知識轉化為實際行動，提高面對倫理挑戰(zhàn)時的應對能力。

（二）重視行政組織文化建設

在行政主體面臨責任沖突時，有利的環(huán)境支持對激發(fā)負責任行為至關重要，這種支持體現在組織文化中不僅能鼓勵行政人員展現符合道德標準的行為，還能在長期內培育出與社會公共利益一致的道德習慣。數字政府作為一個高度數字化、信息化的組織，組織文化塑造尤為重要，其宗旨必須明確指向“為人民服務”。為此，需要培養(yǎng)理性的組織文化，以審慎的態(tài)度看待大數據技術的運用，牢記“技術不是萬能的”原則，倡導民主、公正、負責、高效的工作精神，確保數字政府運作始終符合社會公共利益。

首先，發(fā)揮領導者的模范作用。領導者作為組織靈魂，其言行舉止對組織文化有深遠影響。一個優(yōu)秀的領導者不僅關注數字政府建設效率，更應重視其社會效益、公共利益和民主價值，以自身行為示范帶動整個組織形成良好氛圍。其次，加強行政人員思想道德和倫理責任教育。通過多元化的教育和培訓使行政人員深刻理解并內化組織價值觀念，在工作中自覺遵循倫理規(guī)范。最后，將倫理責任納入管理體系和績效評價中。通過設立激勵機制，對勇于反對腐敗、注重公共利益、合理利用技術的行政人員給予適當獎勵激勵，推動組織文化的正向發(fā)展。

（三）健全行政倫理責任主體的監(jiān)督體制

在“行政人”框架下，數字政府的行政人員扮演著“經濟人”與“道德人”的雙重角色，但現實中往往面臨自利與公利之間的倫理困境，單純依賴行政人員的主觀選擇來解決這一困境是短視且有限的，為了從根本上規(guī)范行政主體的行為，必須建立健全行政監(jiān)督機制。

首先，行政監(jiān)督機制的完善應貫穿政府工作各個環(huán)節(jié)，確保行政權力始終為民所用。包括對數據采集、整理、運用的全過程監(jiān)督，嚴格控制數據在政府部門內部流動，防止濫用數據謀取部門或私人利益。同時，還需對行政人員的決策過程進行嚴密監(jiān)督，避免數字偏差導致的決策失誤并定期對信息系統(tǒng)進行維護。

其次，社會公眾監(jiān)督是不可或缺的。數字政府建設的最終目標是更好地服務人民，因此，公眾對于不道德或違背倫理的行政行為應有舉報權利和渠道，這種自下而上的監(jiān)督能有效促進政府行為規(guī)范化和透明化。

最后，新聞媒體的獨立性、客觀性和真實性為行政監(jiān)督提供了有力保障。新聞媒體不僅能傳播信息、宣傳政策，還能通過輿論引導促使行政人員樹立正確行政倫理觀并激發(fā)社會公眾參與熱情，形成廣泛的社會監(jiān)督合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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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蔣冰嘉，鄭州大學政治與公共管理學院行政管理專業(yè)公共政策分析方向碩士研究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