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播州楊氏家世比較原始的完整面貌,迄今可見者,是或多或少地被保存在元程鉅夫《忠烈廟碑》、袁桷《楊漢英神道碑》、《元史·楊賽因不花傳》和明宋濂《楊氏家傳》等文字中的系譜資料。可是包含在這些資料中的系譜信息之間,存在著非常明顯的互相沖突,值得予以清理和辨析。文章根據(jù)傳世文獻(xiàn)和出土文獻(xiàn)對楊氏家世資料進(jìn)行再梳理,反求諸己,以期研究更具客觀性。關(guān)鍵詞:播州;楊氏;世系
中圖分類號:K820.9"" 文獻(xiàn)標(biāo)識碼:A"" 文章編號:1009-3583(2024)-0011-04
An Investigation into the Family Background Information of the Yang Family in Bozhou
CHEN Ji-jun
(School of Historical Culture and Tourism, Zunyi Normal University, Zunyi 563006, China)
Abstract: The complete and primitive appearance of the Yang family ’s lineage in Bozhou can be seen today, which is more or less pre- served in texts such as the Zhonglie Temple Stele by Cheng Jufu in Yuan Dynasty, the Yang Hanying Divine Dao Stele by Yuan Jue, the Yang Saiyinbuhua Zhuan by Yuan Shi, and the Yang Family Biography by Song Lian in Ming Dynasty. However, there are obvious con- flicts in the genealogical information contained in these materials, which are worth cleaning up and distinguishing. The article reorga- nizes the family background information of the Yang family based on passed down and unearthed literature, and seeks to make the re- search more objective.
keywords: Bozhou; Yang family; family bloodline
1972年,貴州遵義高坪楊氏墓地出土了南宋末年播州土官《楊文神道碑》,它是目前所見的出土與傳世史籍中,對播州楊氏的家世有清晰記錄的最早文獻(xiàn)。[1]葉成勇、李飛等學(xué)者已注意到其銘文中所撰的楊氏世系與楊氏的其他同類碑志如《楊漢英神道碑》《忠烈廟碑》以及傳世文獻(xiàn)記錄的世系差異很大,認(rèn)為明初宋濂所撰《楊氏家傳》楊氏整齊劃一的世系及事跡當(dāng)是經(jīng)過了不斷修訂而成。[2]有疑則濯去舊見,以求接近正確。本文根據(jù)傳世文獻(xiàn)和出土文獻(xiàn)對楊氏家世資料進(jìn)行再梳理,茲分為六項縷述如下。
一
據(jù)程氏《忠烈廟碑》,[3]播州楊氏以唐末楊端為入黔始祖;傳五世至昭,無子,由楊貴遷接嗣;自楊端至貴遷凡六傳七世。楊端其人不見于此前官私史料提及。惟端者,始也。在他出生時,安能預(yù)知其將為楊氏入黔一支之祖而以端名之?是必為后世遠(yuǎn)溯祖源時所追加之名諱甚明。這段祖先傳說既系虛構(gòu),再去討論“楊端入播,其路由合江入仁懷”[4]云云,似可不必。
七世祖名楊貴遷,倒是一個真實存在過的歷史人物,1073年雖入暮年,仍在世。據(jù)《續(xù)資治通鑒長編》卷245,熙寧六年(1073)五月,“播州楊貴遷在夷人中最強盛,以老,遣子光震、光榮獻(xiàn)鞍馬、牛黃、麝香。詔補光震三班奉職、光榮借職”。[5]楊貴遷入貢事,亦見《宋史》記載熙寧六年“五月癸卯朔,播州楊貴遷遣子光震來貢,以光震為三班奉職”。①蘇軾《答李琮書一首》內(nèi)有“播州首領(lǐng)楊貴遷者,俗謂之楊通判”。[6]其名聲在當(dāng)?shù)貞?yīng)頗為人所知。家世以貴遷為楊業(yè)之子楊延朗之孫、楊充廣之子。延朗生于958年,②以20年為一世計,楊貴遷在他見于官方史載的1073年,年齡當(dāng)在70之上。此與官史說他“以老”,遣二子入貢亦尚相符。但楊延朗有子名充廣、有孫名貴遷,除元代楊氏提供的家傳資料外,于史無證。故以貴遷為其孫而上接延朗,由此將播州楊氏納入楊業(yè)系譜,無非偽托而已。
二
從楊貴遷到南宋晚期的楊粲,元代系譜資料有關(guān)楊氏的世次說法頗不一致。程撰廟碑先引述楊漢英之辭,稱楊端之后“昭穆十六世而下”,至于“漢英不肖”;碑文末“謹(jǐn)詩其事”,復(fù)有“既十六傳”之語。從十六傳中扣除貴遷之前六傳(即“五傳至昭”,加上楊昭至貴遷一傳),再扣除漢英上溯至高祖忠烈公(即楊粲)四傳,則貴遷至楊粲凡六傳、七世。然而“昭穆十六世”之后不過兩百字,碑文又謂貴遷之后“八傳而當(dāng)宋嘉定六年(1213),高祖忠烈公(即楊粲)始考典禮、建家廟以祀五世”云云。據(jù)此自貴遷至楊粲又變作八傳、九世。
上述矛盾,也出現(xiàn)在袁桷所撰楊公(漢英)神道碑中。[7]碑文前云自楊端至楊邦憲,“襲土守邊至是十八世矣”。據(jù)此,扣除漢英之父楊邦憲、祖父楊文、曾祖楊價三世,再扣除楊端至楊昭六世,則貴遷至楊粲應(yīng)有九世??墒侵蟮你懳挠謱懙溃骸白蕴珟煟疃耍┮越担兴膫?。崇德(楊文受元朝追謚為崇德公)效奇,拯民脫危”云云。若依此說,楊端至楊文僅十四傳、十五世;則扣除貴遷之前六世及楊粲之后二世,自貴遷至楊粲也只剩下七世。
三
以上分析若可成立,那么我們的問題就可歸結(jié)為:楊氏譜系中從楊貴遷至楊粲,何以會有七世或九世兩說?
1972年出土的《楊文神道碑》③(楊文卒于1265年④), 為我們認(rèn)識這個問題提供了一條非常重要的信息。它寫道:“自祖入播,以迄于君(此指楊文),凡十有五世”。這與前引袁撰神道碑銘文謂楊端以降十有四傳至楊文之說密合,證明此后楊氏口傳中的后續(xù)世次,都是把始祖至楊文共十五世當(dāng)作基準(zhǔn)而續(xù)數(shù)出來的。程撰家廟碑稱楊端至漢英凡十六傳、十七世,亦即按十五世楊文為基準(zhǔn)再加上后續(xù)世次的結(jié)果。
另一方面與程、袁兩通碑文所反映的家譜內(nèi)容不同,《楊文神道碑》對楊文父(楊價,十四世)、祖(楊 粲,十三世)以上的世譜追溯,卻與包含在元代兩碑 文里具體的世譜情節(jié)大相徑庭。據(jù)此,楊氏十世為昭、十一世為實。對后世來說接續(xù)楊氏最關(guān)鍵的楊貴遷,或許就記錄在“被旨討瀘”之后被磨泐的那十 二個字當(dāng)中。若然,楊貴遷就成了第十二世祖,亦即 楊粲之父;若不然,貴遷在這一系譜里就完全找不到 位置了。大概這時以楊文為第十五世祖早已在口傳中形成一種固定言說。因此,為填滿“凡十有五世”的模糊追憶,自端下至于實,非得被拉長為十一世不 可。其中二世至九世祖的名諱在碑文里全然缺失,成為宋末楊氏祖先傳說里一個尤其顯著的失憶段落。
楊文神道碑的發(fā)現(xiàn),迫使我們斷然放棄一向以為的下述見解,即元人所記錄的楊氏世系所來有自,必是播州楊氏從更早先的年代一直傳承下來的。如果說以楊文為楊氏十五世確實屬于從前代承繼下來的舊說,那么出現(xiàn)在上述兩塊元碑記錄中的楊粲之前的世系,與《楊文神道碑》所反映的宋末楊氏對本家族歷史的記憶出入之大,只存在一種解釋才可能予以澄清。那就是兩元碑作者所見家譜,在南宋末葉的楊文時代還根本不存在。換言之,這部家譜與之前一直流衍到楊文時代的口傳家世,已然面貌迥異。
四
那么,這部被用來“糾正”口傳家世的書面譜系,究竟是什么時候編撰的?忠烈廟碑提到,楊氏至忠烈公粲時始考典禮、建家廟。忠烈廟碑又說,至楊邦憲,“請于朝,賜今廟號(按指忠烈廟之號),刻家訓(xùn)于石榜,崇孝于樓”。元碑所據(jù)家譜,若修成于楊粲時,不可能不為楊文所知,并被引述到他的神道碑文中;因此它最可能修撰于接續(xù)楊文的楊邦憲時代。在這部家譜里,楊端至楊昭被明確為五傳、六世,而自楊貴遷至楊粲的世次,已明確變作八傳、九世。但由于兩碑又兼采以楊文為楊氏十五世的口傳舊說,從中扣除貴遷之前的新定世次和楊粲之后的續(xù)數(shù)世次,推算出來的中間這段就只剩下六傳、七世了。
五
令人疑惑的是,元初修撰的楊氏家譜,看來沒有能傳到明初楊氏手里。只需細(xì)讀宋濂《楊氏家傳》[8] 與寫于明初的《元史·楊賽因不花(即楊漢英)傳》,便不難明瞭這一點。
《楊氏家傳》以“史官曰”云云收篇。這表明,本文應(yīng)當(dāng)是在明初受楊氏家族請托,經(jīng)《元史》總撰宋濂根據(jù)楊氏提供的家傳資料潤色加工而成、錄存史局,以供編修元史時取材之用。
家傳對入元至明初最近六世(邦憲、漢英、嘉貞、忠彥、元鼎、鏗)的記述,應(yīng)可視為真實①。邦憲之前的三世,即楊粲、楊價、楊文,作為真實歷史人物,除現(xiàn)身于楊氏私修家乘外,亦皆有據(jù)可查。魏了翁《許奕神道碑》言:“夷酋楊粲世服王官,守白錦堡。乞陞堡為錦州?!盵9]這個人就是程氏所撰廟碑里的忠烈公?!端问贰肪?3“理宗紀(jì)”,淳祐四年(1244)五月丁巳,“武功大夫、雄威軍都統(tǒng)制楊價,世守南邊,連年調(diào)戍播州,捍御勤瘁。詔價轉(zhuǎn)右武大夫、文州刺史”。又《宋史全文續(xù)通鑒》卷35、《續(xù)資治通鑒》卷174俱載寶祐二年(1254)八月己酉,“詔以思、播兩州連年捍御,其守臣田應(yīng)寅、楊文各進(jìn)一秩”。因此,家傳對兩宋之際至于明初的世代,大致可判定為屬于較正確的記錄。
自楊貴遷至忠烈公楊粲之間六傳、七世,情況略為復(fù)雜。
家傳在正文里自然不便擅改楊家提供的資料。因此它對這一段譜系的交代,與家廟所記漢英稱自楊端后“昭穆十六世”(意即自貴遷至忠烈公為七世)、《楊漢英神道碑》稱自楊端至楊文“十有四傳”的世代累計皆相符合(如前所述,這都是據(jù)楊端至楊文共十五世的基數(shù)推算出來的):楊貴遷——光震、光榮、光明——文廣、文真、文錫、文貴、文宣——惟聰、惟吉、惟信——選、逡——軫、軾——粲。但在“史臣曰”里,宋濂卻撇開楊氏提供的系譜,列出另一種世次,即自貴遷經(jīng)八傳、九世而至于粲:貴遷“三傳至文廣”,“又三傳至選”,“又二傳于粲”。被宋濂正式寫入《元史·楊賽因不花傳》的,也持這后一種說法:貴遷“以族子”繼楊昭,“又八傳至粲。粲生價、生文。文生邦憲。皆仕宋,為播州安撫使”②。
明初人們顯然已看不到出于楊邦憲之手的那部家世譜系;不然的話,元明之際的楊氏后人絕沒有理由不把自貴遷至楊粲所經(jīng)歷的九代祖先原封不動地抄入宋濂所見新修家譜中去。但是宋濂在他自己的寫作中,明顯不肯采信這部新修家譜,而寧可改從元修舊系譜。他當(dāng)然也已無從檢核舊譜系的原文,但至少可以從程撰家廟碑和袁撰神道碑間接獲悉,自貴遷至楊粲不止六傳、七世,而應(yīng)當(dāng)有八傳、九世。
六
雖然今天能看見的材料并不充分,但星星點點地留在現(xiàn)存文獻(xiàn)里的證據(jù)仍使我們有理由推測:正因為元明之際的楊氏在續(xù)修世系時,手頭已沒有從元初保存下來的那樣一冊舊傳家譜可資參考,因此他們被迫利用散見于傳世文獻(xiàn)(如程撰家廟碑、袁撰神道碑)、較易見到的官修史書(如元修《宋史》;但他們可能還來不及看到明初修成的《元史》)、相關(guān)地方性知識(如楊端至楊文共十五世,以及關(guān)于楊氏家世的某些零星而不連貫的傳說)等可以獲得的素材,以拼接和填充方式去重塑本家族世譜。例如,明初家世的續(xù)修者,除襲用程撰廟碑自端而下“其子孫世傳,五世至昭”以外,可能至少須填入其中三世的名諱(五世祖名實已見于楊文碑)。二世祖名牧南,即疆理南土之意;三世祖部射,不知是否因其長于步射而以諧音名之;四世祖名三公,即端后三傳之祖公。諸如此類,恐怕都是按六世斷嗣之說、憑空追溯先人的需要而演繹或創(chuàng)作出來的。
明初楊氏依他們手里掌握的不完整信息填補家譜上空缺的祖先名諱及其事跡時,自然利用了留存于當(dāng)?shù)氐挠嘘P(guān)楊氏過去的各種零散傳說。為提高新修譜系的準(zhǔn)確性,他們尤其注意把出現(xiàn)在《宋史》里的楊氏成員,全數(shù)納入家傳敘事之中。據(jù)宋濂所見家世,貴遷生三子,即光震、光榮、光明。三人中的前二者均見于《宋史》“神宗紀(jì)”或“哲宗紀(jì)”,以及“蠻夷傳”。貴遷應(yīng)當(dāng)還有一子,名光爾,見于宋人鄒浩為楊光震之子文真補三班奉職所起草的制文中,其曰:“文翰既歿,推厥承襲。而光爾等,咸曰汝宜。邊吏以聞,在所褒錄。往圖報効,益勵忠勤?!盵10]可是因為此人僅見于宋代文集,難以被明初楊氏所知曉,因而也就無由進(jìn)入新修世譜。
最疑惑的是,楊光震的兒子中,有名文翰者,曾在其兄文廣之后繼掌楊氏一族。前引楊文真補三班奉職之事,就發(fā)生在楊文翰死后??磥項罟庹?、楊文廣兩代都是在楊氏內(nèi)訌中被害的。瀘南沿邊安撫使司在哲宗時向朝廷報告說:“文廣身死,其弟文翰與光榮不相和解。光榮勢微弱,欲倚漢界,為茍安之計。所以南平軍誘令獻(xiàn)納疆土。本軍不候朝廷指揮,便行接納。……其楊光榮已令權(quán)播州都巡檢,掩其過惡。但言不切鈐束部族,致害文廣。特與放罪,正行補授所有。文翰遭罹變故,雖然難以盡行承襲,亦乞特與殿直,并充巡檢。今來楊光震元系播州夷界都巡檢、光榮系同巡檢。光震被害后,本司前官已令光榮權(quán)都巡檢,難以卻行貶損。況文翰合承襲,亦難處光榮之下。所以據(jù)逐酋元管村族,著望乞以播州東、南地,分作兩面,并權(quán)充都巡檢。”[11]對楊氏來說,這主要體現(xiàn)的是朝廷的恩寵。官員所承擔(dān)的實際職事稱差遣。楊貴遷的數(shù)代后人所任相當(dāng)于流內(nèi)差遣的職事為巡檢或都巡檢,此職在宋代前期之后一般都由官位較低的人擔(dān)任(流內(nèi)本官俸祿僅二百石),職責(zé)是維持地方治安。另據(jù)《宋史·地理志》《輿地廣記》記錄,徽宗時楊光榮、楊文貴叔侄獻(xiàn)過一回地。這或許正是他們被納入明修楊氏家譜的信息來源。
宋人說:“唐衰,播州為楊氏兩族所分據(jù),一據(jù)播川,一據(jù)遵義。以仁江水為界?!盵12]大觀二年(1108),因楊氏叔侄獻(xiàn)地,宋建播州;十余年后廢置。端平三年(1236)宋廷復(fù)以白錦堡為播州。朝廷明確將播州之地分為東北(即白錦堡)、西南(后立遵義軍)兩部分,由楊氏叔侄分治,或即始于此時。此時兩人的官號,俱僅為都巡檢。嘉熙三年(1239),“復(fù)設(shè)播州,充安撫使”。楊氏有安撫使虛銜,當(dāng)始于此。但他們作為土官,真正擁有的相當(dāng)于流內(nèi)職事官的官號,實為知播州事,直至楊邦憲(元廷正式授楊邦憲安撫使官號,楊漢英時改授宣撫使)。王應(yīng)麟有《楊邦憲特授親衛(wèi)大夫、利州觀察使、依舊知播州,兼御前諸軍都統(tǒng)制誥》一文。[13]
光震及文廣、文翰父子與光榮之間的權(quán)力爭奪,乃至“光震被害”、光榮再“致害文廣”等情節(jié),大多似已不在明初楊氏記憶之中。在宋濂所見續(xù)修家傳里,光榮為“潛謀篡立”而對文廣下毒未遂,發(fā)生在文廣以“少孤”繼承光震之位時;文廣死后,光榮攝位,繼續(xù)與文廣諸子沖突至死。楊文翰的時代已被楊氏后人完全忘記或者是選擇性忘記。
《宋史》記載的另一名楊氏家族成員叫楊煥。嘉定三年(1210)九月“庚戌,遵義砦夷楊煥來獻(xiàn)馬”①。煥被明初家傳編者說成是楊昭之弟楊先七傳之裔。很可能因為他的活動年代與被家傳認(rèn)定的楊粲活動年代(開禧、嘉定年間)大致重疊,所以按楊昭至楊粲傳七世的算法,也把他定為楊昭之弟的七傳后人。
綜括全文, 現(xiàn)在把形成于本文討論的若干新見解作一個歸納。從目下可以看到的文獻(xiàn)判斷,播州楊氏修撰家譜,乃是晚至元初的事情。但這部元修家譜在元末業(yè)已失傳,因此楊家又在明初第二次編修世系譜,并上呈朝廷。后出的世系譜對楊粲以下各代的記錄,基本符合史實。楊粲上溯至楊貴遷的世次,已從過去記錄中的九世被壓縮為七世,依據(jù)編撰者較易接觸到的《宋史》,填入播州楊氏中的歷代名人,包括楊貴遷。這些人物是否都出于同一血脈,則不可詳知。至少自楊文時代起,他們本來都已在當(dāng)?shù)乇贿z忘了。楊貴遷以上六代,則出于更早先的口傳,其中某幾代的名諱,很可能也是在明初補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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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zé)任編輯:魏登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