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仁杰　李博文

關鍵詞：安徽大學；毛澤東；安慶；蕪湖；合肥；檔案；高等教育；教書育人

民國時期創(chuàng)設的安徽大學，開啟了安徽現(xiàn)代高等教育之先河。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長期在安慶辦學的安徽大學，幾經(jīng)輾轉最終遷建合肥，在續(xù)寫昔日輝煌后又翻開嶄新篇章。

安慶在安徽有著獨特而顯著的地位。從1760年（清乾隆二十五年）至1949年（民國三十八年），安慶一直是安徽省會駐地，是安徽省政治、經(jīng)濟、文化中心，是中國較早接受近代文明的城市之一。[1]歷史上的安慶長期是全省的政治、文化中心，安徽大學在此辦學亦是“中心”的外在標志之一。作為全省唯一一所綜合性大學，安徽大學在安慶辦學時設有文學院、法學院、理學院和農(nóng)學院。劉文典、陳望道、王星拱、陶因、齊堅如、吳銳等一批著名學者執(zhí)教于此，培養(yǎng)了一代代優(yōu)秀學子獻身于革命和建設事業(yè)。

1949年4月，中國人民解放軍進駐安慶，安徽大學被軍事管制委員會接管。萬象更新之際，安徽大學重獲新生。1949年6月中旬，中國人民解放軍南京軍事管制委員會派遣靳樹鴻、黎洪模、鄭玉林、朱全接管學校，標志著安徽大學回到了人民的懷抱。[2]正當學校事業(yè)革故鼎新之際，一場極端的自然災害呼嘯而來。1949年7月，持續(xù)的暴雨導致長江水位猛漲，靠近安慶的廣濟圩危在旦夕。雖然安大師生奮力參與搶救，廣濟圩終因水勢太大而不幸潰破。肆虐的洪水侵襲了安大校舍，數(shù)月后校內積水仍未退清。[3]不久，華東局決定將安徽大學搬至蕪湖，并將先期已遷至蕪湖的安徽學院并入安徽大學。南京軍管會派出高等教育處副處長孫叔平赴安慶，傳達將安徽大學搬至蕪湖的決定。對此，安徽大學一些老教授希望仍繼續(xù)留在安慶辦學，還有的明確表示反對搬家。校務委員會主任委員張效良提出，蕪湖距離高等教育資源豐富的南京很近，而江北安慶一帶只有這一所大學；安徽大學應“在原有基礎上發(fā)展”，希望予以重新考慮。孫叔平代表南京軍管會，堅持安徽大學應搬至蕪湖。[4]1949年12月4日，安徽大學正式啟動搬遷工作。[5]為落實搬遷事宜，南京軍管會派來登陸艦將學校的人員、圖書、設備等悉數(shù)運抵蕪湖。

安徽大學這次搬遷，洪澇災害只是導火索，深層原因是政治形勢的急劇變動。渡江戰(zhàn)役前夕，安徽的解放區(qū)和待解放區(qū)大致以長江為界。1949年4月3日，華東局基于這一情況決定暫不成立安徽省委，而以長江為界分別成立皖北區(qū)黨委和皖南區(qū)黨委。4月6日，皖北區(qū)黨委成立，區(qū)黨委機關駐合肥。皖南區(qū)黨委于1949年5月上旬在屯溪成立，區(qū)黨委機關于7月由屯溪移駐蕪湖。[6，7]可以看出，在皖南區(qū)黨委治下，蕪湖取代了安慶成為新的政治中心。與之相適應，安徽大學由安慶搬遷至蕪湖也就在情理之中了。這亦可以解釋，校務委員會主任委員張效良提議在安慶繼續(xù)辦學的方案，緣何最終未被采納。安徽大學搬至蕪湖后，廢除了學院制，改設文藝系、歷史系、教育系、法律系、經(jīng)濟系、數(shù)學系、物理系、化學系、農(nóng)藝系、園藝系、森林系、土木系，仍是一所系科比較齊全的綜合性大學。1950年9月，根據(jù)華東軍政委員會教育部的指示，安徽大學的土木系、藝術系并入南京大學。1950年9月4日，具體負責此項工作的許杰、潘菽分別代表安徽大學、南京大學，共同簽署《安徽大學土木、藝術兩系并入南大協(xié)議書》?！皡f(xié)議書”對教員、學生、設備等問題都作了詳細的規(guī)定：“一、教員問題：土木系余立基、丘侃二先生來南大后，余先生薪額為640元，丘先生保留原來名義和待遇，助教先生（三位）則根據(jù)其畢業(yè)年月依南大標準決定。藝術系宋徵股、金若水、趙濟民三先生來南大后，名義薪額均依南大標準，葛康瑜先生到校后應即開課。是否能來，應征求其本人同意再作決定。二、學生問題：土木系四年級來校學生必須按南大課程標準適當補課，始得承認學籍，否則算作借讀，二、三年級學生則均依南大標準補課，學生有志愿降低年級者可以準許，但不勉強。二年級學生可不限名額地轉入水利系。藝術系學生來南大后，須經(jīng)過編級考試，并將其平常作業(yè)帶來。三、設備問題：兩系的設備應全部隨系帶來南大（但安大仍需應用者得酌情留一部分）。四、學生復學問題：來南大復學之學生均需參加考試，視其成績及南大名額容量決定。五、教員薪給由安大負責發(fā)9月份上半月，下半月由南大負責，諸先生聘書暫緩發(fā)給，由南大去信邀請，俟諸先生到校后再決定?！?[8]

這是安徽大學系科的第一次變動。安徽大學系科的第二次變動，其歷史背景是全國高等學校院系調整。全國高等學校院系調整，始于1951年11 月3日至9日召開的全國工學院院長會議。這次會議原則上通過了全國主要工學院的調整方案草案，開啟了高等學校院系的大規(guī)模調整。1952年5月，中央人民政府教育部明確提出了全國高等學校院系調整的原則和計劃，其方針是“以培養(yǎng)工業(yè)建設人才和師資為重點，發(fā)展專門學院，整頓和加強綜合性大學”，明確主要發(fā)展工學院，尤其是單科性專門學院。調整的方式是根據(jù)蘇聯(lián)大學的模式，取消大學中的學院，調整出工、農(nóng)、醫(yī)、師范、政法、財經(jīng)等科，或建立專門學院，或合并到已有的同類學院中去。調整的原則是：高等學校的內容和形式，按大學、專門學院及專科學校分別調整充實。[9]

安徽省委高度重視安徽大學的院系調整工作。1952年8月11 日，省委書記曾希圣[10]親臨安徽大學作報告。他指出：“高等學校院系調整是為了配合新中國建設的需要，它是國家建設和國防建設計劃的重要組成部分；各項建設都需要大批干部，高等學校必須經(jīng)過各方面的改革，才能擔負起為國家培養(yǎng)大量建設人才的任務，保證國家建設計劃的順利完成?！痹Ｊヌ栒?，“全體師生員工個人利益服從整體利益，局部利益服從全局利益，愉快地服從院系調整和統(tǒng)一分配”。[11 ]364-3651952年9月4日，在華東調整委員會和中共安徽省委的直接領導下，安徽大學開始院系調整工作。根據(jù)華東區(qū)高等學校院系調整方案，安徽大學首先成立了院系調整委員會，其主任委員為中共安徽省委宣傳部部長桂林棲，副主任委員為安徽大學主任委員許杰、安徽大學副主任委員方向明等。9月7日，桂林棲在全校大會上作動員報告，宣布調整工作計劃。針對部分教師“想離開安大”“怕調出安大”等思想動態(tài)，學校通過召開“教師座談會”“師生員工大會”等辦法，解決“片面看問題”“工作不安心”等問題。這次調整，安徽大學的系科發(fā)生很大變化：經(jīng)濟系調至復旦大學，園藝系調至浙江農(nóng)學院（該校后并入浙江大學），法律系調往華東政法學院；復旦大學茶葉專修科、南京大學蠶桑專修科和金陵大學蠶桑專修科調至安徽大學。

1950年10月，安徽師范學校專修科（包括附師、附中和附?。┎⑷氚不沾髮W。安徽師范學校專修科是由原皖北師范?？茖W校、皖南師范?？茖W校、巢縣師范專修科于1952年5月合并而成的。[12]11 9經(jīng)過這次調整，安徽大學下設農(nóng)學院和師范學院。農(nóng)學院有農(nóng)學系、林業(yè)系，林業(yè)專修科、茶業(yè)專修科、蠶業(yè)專修科和中等林業(yè)技術班；師范學院有中文系、外語系、歷史系、教育系、數(shù)學系、物理系、化學系，中文、歷史、地理、數(shù)學、物理、化學、生物、藝術等八個二年制的專修科，國文、史地、數(shù)學、物理、化學、生物、體育等七個半年制或一年制的師訓班。另附設有工農(nóng)速成中學、附屬師范學校、附屬中學及小學。1952年10月中旬，安徽大學的院系調整基本完成。

安徽大學院系調整前，安徽的政治形勢發(fā)生新的變化，重新恢復了安徽省建制。應當看到，從康熙六年（1667年）正式建省，到1949年解放軍進駐安慶，280余年間安徽一直是穩(wěn)定而完整的省份。將安徽劃為皖北區(qū)、皖南區(qū)并分而治之，只是特殊時期的應急之策。1949年10月1日，中華人民共和國宣告成立。通過土改、鎮(zhèn)壓反革命等，中共在皖北區(qū)、皖南區(qū)鞏固了新生的人民政權。在這樣的歷史背景下，皖南區(qū)和皖北區(qū)合二為一成為大勢所趨。1951年12月19日，皖南人民行政公署、皖北人民行政公署聯(lián)名發(fā)出通知：根據(jù)華東軍政委員會第四次會議通過的《皖南人民行政公署與皖北人民行政公署合并成立安徽省人民政府的決定》，在省政府成立前兩行署先行在合肥合并辦公。1952年1月2日，經(jīng)中共中央批準：中共安徽省委員會由委員12人組成，原皖北區(qū)黨委書記曾希圣任省委書記，原皖南區(qū)黨委書記牛樹才任省委副書記。[13]3921952年8月25日，安徽省人民政府委員會召開第一次全體委員會議，宣布安徽省人民政府正式成立，省會駐合肥。[14]396

在這樣的政治背景下，合肥在安徽的權重進一步增大，躍升為全省的政治、文化中心。坐落于蕪湖的安徽大學，在經(jīng)歷了大規(guī)模的院系調整后，最終遷建合肥。

其實，早在安徽大學院系調整前，安徽省委便著手將學校遷建合肥。1952年9月2日，安徽省委向中共中央華東局第三書記譚震林、華東軍政委員會副主席曾山和華東軍政委員會文化教育委員會主任舒同等發(fā)出電報，請求將安徽大學校址由蕪湖遷至合肥，其主要理由有三：（1）為“較有保證地完成中央給予安大的教育任務”，實現(xiàn)“加強經(jīng)常領導，充實政治生活”目標，繼續(xù)在蕪湖辦學顯然“欠缺這個條件”；（2）蕪湖缺乏空地，不能很好地解決“安大農(nóng)學院所需的農(nóng)場土地”；（3）蕪湖校舍和辦公用房主要是利用抗日戰(zhàn)爭期間侵華日軍所建的營房改建而成[15]44，“不適合大學需要”。安徽省委估計，“所需經(jīng)費據(jù)初步計算約需三百億左右（基本校舍盡量合乎正規(guī)，宿舍從簡，如中央不能補助，則擬在省款支付）”。為打消上級建造新校舍花費甚多的顧慮，安徽省委還作了進一步解釋：“按中央規(guī)定的數(shù)目，在蕪湖地區(qū)明年即需增建九個中學始能勉強維持，如果安大遷至合肥，將原蕪湖安大校舍移作中學校舍，即可少建五個中學。因此，在合肥新建安大校舍，在目前來說亦不屬于浪費。”安徽省委要求在合肥新建安大校舍，“并于秋后動工，爭取明年暑期完工”。面對安徽省委的這一請求，華東局很快作出了“原則上同意”的決定。9月3日，華東局向中央發(fā)出電報闡述支持的緣由：“安徽全省僅有這樣一個大學，移到合肥，一則可以加強領導，二則有利于將來發(fā)展。在有計劃地通盤調整的情形下，不至于造成浪費，所需經(jīng)費請中財委予以核準或由地方經(jīng)費中支用?！盵16]對華東局的這一電報，政務院副總理鄧小平于9月6日首先作出批示：“安大遷合肥，似應予以同意。請文委考慮并對經(jīng)費問題商財政部后提出意見，并擬復電?！盵17]9月23日，政務院財經(jīng)委員會副主任薄一波批示：“同意。請送少奇同志?！痹跀M給華東局的復電上，國家副主席劉少奇、中共中央辦公廳主任楊尚昆、中宣部部長陸定一等人圈閱同意。劉少奇還批示：“發(fā)”。9月24日，中共中央復電華東局：“九月三日電悉。原則上同意安徽大學由蕪湖遷至合肥，所需經(jīng)費已商請中財委準予由地方經(jīng)費中支用?！盵18]

有了中共中央、華東局的支持，安徽省委將安徽大學從蕪湖遷至合肥的決定勢在必行。為落實省委遷校工作的指示，安徽大學成立了基建領導小組，在合肥開展新校區(qū)的基本建設工作。[19]52從勘察、選址、再勘察、再選址，安徽大學最終選定了合肥西郊的一處校址。學校的《基本建設設計任務書》顯示，整個校園的規(guī)模宏大：“校址已選定在合肥西郊，丘陵地帶，距城約五華里?！嬘型恋孛娣e70余公頃?！盵20]125-126安徽大學的這一校址，即今日安徽大學的龍河校區(qū)。

1956年，是學校發(fā)展振興的關鍵之年。因為經(jīng)過幾次調整，1954年時安徽大學僅存的師范學院和農(nóng)學院分別獨立——農(nóng)學院遷往合肥，成立了“安徽農(nóng)學院”；師范學院繼續(xù)留在蕪湖，成立了“安徽師范學院”。這樣一來，安徽省內的綜合性大學不復存在。而高等教育部1956年制訂的高等教育事業(yè)十二年規(guī)劃中規(guī)定，安徽省于1959年建成綜合性大學一所，并規(guī)定先辦專科到1963年再辦本科。[21]對這一規(guī)劃，安徽省委并不贊同。1956年5月19日，安徽省委致電中央并轉高教部黨組，指出：“根據(jù)這個意見，我們作了專門討論，認為從全國學校分布來看，我省高等教育過少，為適應建設需要，我們贊同在我省籌建綜合大學，并提出如下兩點意見：一、綜合大學希提早到1958年建成，一開始就辦本科，不要先辦?？圃俎D到辦本科；二、綜合大學所需師資，希望由復旦大學代為培養(yǎng)配備，請高教部通知他們，并介紹我們直接與之聯(lián)系。”[22]安徽省委的意見，最終得到高教部的認可。1956年6月28日，安徽省人民委員會文教辦公室批復省教育廳最終確定校址，并指出與合肥市“辦理征撥土地和基建手續(xù)”。[23]1271956年10月12日，學校正式開工建設。經(jīng)過近2年的施工，至1958年6月，學校的教學主樓、學生宿舍、風雨操場等主體工程基本竣工。對安徽高等教育史上這樣一件大事，安徽省委機關報《安徽日報》給予高度關注。1958年6月18日，《安徽日報》刊發(fā)《我省創(chuàng)辦綜合性的合肥大學》，報道合肥大學是“綜合性的五年制的大學，著重培養(yǎng)具有一定馬列主義水平、忠于社會主義事業(yè)、體格健全、掌握先進科學理論知識的科學研究人員和高等、中等學校的師資。該校今年暫設數(shù)學、物理、化學、生物（包括動物學、植物學兩個專業(yè)）、外語（包括俄語、英語兩個專業(yè)）等五個系七個專業(yè)，決定今年暑期招生五百四十人。從明年起將增設中文、歷史、地理、哲學、新聞等五個系，今后五年內在校學生將達到四千余人”。[24]

1958年6月21日，《安徽日報》刊發(fā)《合肥大學介紹》，盛贊學校建成的意義：“我省剛剛成立不久的第一所綜合大學——合肥大學。她的誕生，對我省高等教育事業(yè)的發(fā)展，將起著重大作用。合肥大學建筑工程的規(guī)模非常宏大，全校占地面積共四十九萬多平方公尺?！@些教室、實驗室都相連在一起，使教學和科學研究互相配合，非常方便……幾年以后，這里不僅成為綠樹成蔭、百花齊放、風景優(yōu)美的地方，而且將為祖國社會主義建設培養(yǎng)出大批的具有一定馬列主義水平、忠于社會主義事業(yè)、體格健全、掌握先進科學理論的優(yōu)秀人才?！盵25]

安徽省委第一書記曾希圣對學校建設發(fā)展高度重視，不僅親自兼任校長，還對學校事務作了很多具體指示。比如，他主張校名為“合肥大學”?！昂戏蚀髮W”之名，隨后使用了三個半月。1958年7月5日，由國務院總理周恩來簽發(fā)國務院任命書，決定由國務院外國專家局副局長張行言任學校副校長。張行言到任后出任安徽大學黨委書記，實際主持學校黨政工作。學校的教師、學生，也緊鑼密鼓地陸續(xù)就位。原安徽師范學院物理系戚作鈞率35名教師及二、三、四年級的327名學生，成建制地調入，充實了學校物理系的力量。此外還有中文、外語、生物、化學、體育教研室的部分老師一并調入。[26]120外省調入的教師，主要來源于復旦大學和中國人民解放軍軍事學院。原復旦大學外語系教員姚企文、生物系講師金德蓀、化學系講師鄧蕙姑、數(shù)學系講師許義生、體育系講師蔣浩泉，分別被校黨委任命為外語系、生物系、化學系、數(shù)學系、體育教研室主任，實際主持各單位行政工作。學校行政管理隊伍，大多來源于解放軍第二十一文化速成中學、解放軍第六步兵預備學校等軍事院校。加上從上海、安徽等地招收的新生，此時的學?？梢哉f是“萬事俱備”。

1958年9月，在中共中央主席毛澤東的親切關懷下，學校正式恢復了“安徽大學”的校名。9月中下旬，毛澤東巡視長江流域數(shù)省。9月16日，毛澤東乘“江峽”輪抵達安慶。從合肥到安慶的路上，曾希圣向毛澤東匯報了安徽的工業(yè)、農(nóng)業(yè)、文教等方面的情況，并特別提到安徽興建了一所綜合性大學。毛澤東表示：“一個省很大，需要有個綜合大學?！盵27]當天，毛澤東下榻稻香樓西苑。簡單的晚餐后，曾希圣拜會毛澤東，并請示兩件事：一是請毛澤東為這所綜合性大學題寫校名，二是安徽省會是否要搬遷至蕪湖。[28]毛澤東展紙揮毫，寫下四幅“安徽大學”，并致信曾希圣：“曾希圣同志：校名遵囑寫了四張，請選用。沿途一望，生氣蓬勃，肯定是有希望的，有大希望的。但不要驕傲，以為以為如何？合肥不錯，為皖之中，是否要搬蕪湖呢？從長考慮，似較適宜，以為如何？”[29]毛澤東的題字一錘定音，學校正式恢復“安徽大學”的校名。

中華人民共和國成立后，安徽大學是安徽省內唯一一所由毛澤東親筆題寫校名的高等學府。放眼全國，由毛澤東親筆題寫數(shù)張校名并供其“選用”的大學極少。毛澤東命名“安徽大學”并題寫校名，不僅賡續(xù)了學校的光榮歷史，也是全體安大人寶貴的精神財富。

1958年10月6日下午，安徽大學在學校大禮堂舉行了盛大而隆重的開學典禮，安徽省委第一書記兼安徽大學校長曾希圣作題為《后來者居上》的重要講話。他說：“我們安大要后來居上是完全可能的，問題是看我們努力不努力。我希望，連我在內，和大家一齊努力，我們要爭取后來居上！”[30]安徽省委書記處書記、副省長張愷帆，省委書記處書記桂林棲，省委書記處候補書記、組織部部長宋孟鄰，副省長余亞農(nóng)等出席了大會。安徽大學黨委書記、副校長張行言主持開學典禮，并發(fā)表熱情洋溢的演說。張行言闡述了學校的主要任務：“安徽大學的主要任務是什么呢？我想主要任務應當是：在省委的領導下，為發(fā)展安徽的科學研究和文化教育事業(yè)，為加速安徽的技術革命和文化革命，鼓足干勁，力爭上游，多快好省地培養(yǎng)又紅又專、能文能武的科學研究工作者和人民教師。為了完成這樣的任務，我們就必須把安徽大學建設成為一個人民的、共產(chǎn)主義的大學。我們必須在黨的領導下，堅決貫徹黨的教育方針。按照無產(chǎn)階級的面貌，按照共產(chǎn)主義的需要，培養(yǎng)既有政治覺悟，又有文化，既能從事腦力勞動，又能從事體力勞動的共產(chǎn)主義社會全面發(fā)展的新人?！盵31]合肥工業(yè)大學黨委書記孫宗溶代表安徽農(nóng)學院、安徽師范學院、安徽醫(yī)學院、合肥師范學院等高校向安徽大學表示祝賀。

此后，安徽大學正式在合肥辦學，并在“后來居上”的激勵下不斷勇攀教學和研究的高峰。

（作者單位：安徽大學 馬仁杰，教授，校史辦主任；李博文，校史辦特聘研究員 來稿日期：2023-10-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