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波德萊爾

時辰到了，在枝頭顫栗著，

每朵花吐出芬芳像香爐一樣，

聲音和香氣在黃昏的天空回蕩，

憂郁無力的圓舞曲令人昏眩。

每朵花吐出芬芳像香爐一樣，

小提琴幽咽如一顆受創(chuàng)的心；

憂郁無力的圓舞曲令人昏眩，

天空又愁慘又美好好像個大祭壇！

小提琴幽咽如一顆受創(chuàng)的心，

一顆溫柔的心，他憎惡大而黑的空虛，

天空又愁慘又美好像個大祭壇，

太陽沉沒在自己濃厚的血液里。

一顆溫柔的心，他憎惡大而黑的空虛，

從光輝的過去采集一切的跡??！

天空又愁慘又美好像個大祭壇，

你的記憶照耀我，像神座一樣燦爛！

（選自《惡之花》）

◆賞析

這首詩是波德萊爾的代表作，也是歐洲象征主義詩歌的代表作。它形象地表現(xiàn)了象征主義詩歌的特點和美學(xué)追求。詩中的每一個意象都是詩人心靈的流露，是詩人情感的抒發(fā)。那花的顫栗就是詩人的顫栗，那幽咽的聲音就是詩人心的哭泣聲，那天空的凄愁象征著詩人憂郁的心境。詩人奔走在這喧囂的世界，體味情感的波瀾，在萬物中尋找詩的意象，尋找心靈的象征，摹畫心靈的美。詩人筆下的美是憂郁的，無論那花、那音樂、那天空，都蒙著重重的、沉沉的帷幕。

另外，這首詩的詩體頗為獨特。詩句的重復(fù)和韻律的嚴(yán)格不僅加重了詩的意象，使情緒的表達(dá)更加濃重，而且也增強了詩的節(jié)奏，音樂感極強，一詠三嘆，纏綿悱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