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偉堅

晨起逛附近集市，見魚攤前新鮮的帶魚頗吸引人，便提了兩條歸家，站在水斗前操刀拾掇，不禁憶起了有關帶魚的一些往事。

帶魚是我國沿海產(chǎn)量很高的一種經(jīng)濟魚類，其肉質肥嫩、?滋味鮮美，?是?人們喜歡食用的海洋魚類之一。如今市場上琳瑯滿目的魚鮮品種，早先可是壓根連名稱也沒聽說過。尋常人家所吃的魚，普遍是指黃魚、帶魚這兩種，因為黃魚價格要高于帶魚，所以飯桌上出現(xiàn)最多的就屬帶魚了。印象中那時帶魚每500克的售價有1角3分、1角?7分、2角1分、2角7分、3角1分等多種價位，魚身的寬度也從兩指寬到四指寬不等。菜碗中帶魚的大小大概可反映出這家主人的真實收入情況，普通人家買的大多是2角以上的，3角1分的帶魚往往是在春節(jié)才舍得買的。

在?20?世紀六七十年代，樣樣東西若不是憑票就得排隊，或者兩者兼之才可以買到，價廉物美的帶魚自然不會例外。家中是長子的我在孩提時不得不承擔了這一重任，每當漁汛季節(jié)或逢休息天或有客人來了，早上四五點就得去菜場排隊，有幾次甚至是半夜即出動。明明排在隊伍的前幾位，到早上?6?點開秤鈴響時分，前面莫名其妙會多出一群青年人來，于是隊形大亂，全無章法，盡管隊伍后頭的老太、阿姨們“吃了拉肚子”罵不絕口，卻無奈于他們的我行我素。有幾次僥幸因為排在隊伍的前幾位，盡管有人插隊，但因著每人限購的規(guī)定，輪到我時尚可以買到，但多數(shù)時候只能望洋興嘆，無奈歸家被父母責怪……沮喪歸沮喪，也能理解那些插隊的人，他們的反常舉止發(fā)端于無奈之時。一旦新鮮帶魚買回來會讓家人欣喜不已，似乎英雄凱旋，竹籃里的魚好像不要錢似的。

帶魚的燒法有紅燒、干煎、糖醋、清蒸等多種，可容家庭主婦大顯身手。畢竟一盤帶魚點綴在盤盤蔬菜中，無疑算是尋常人家一頓豐盛的晚餐，讓貧憊無望的生活多了幾許滋味。勤儉的主婦往往不舍得一頓吃完，還會腌制幾條魚貯藏起來。到了上山下鄉(xiāng)的年代，遠在異鄉(xiāng)的知青收到父母捎來的咸帶魚，吃著倍感鮮香親切。

如今人們對帶魚身上的魚鱗刮否并不講究，常常說有魚鱗更鮮美，但從前魚鱗不刮干凈拎回家的卻不多見，菜場里每個魚攤前必有幾個刮魚鱗的攤子，買魚的人獲得了免費服務，而魚雜碎給飼養(yǎng)場，每千克可賣?6?角錢，雙方皆大歡喜。記得幼年有一同學因著父母皆是菜場水產(chǎn)部員工的緣故，可以每天早起在角落里設個刮魚鱗的攤子，不想這段經(jīng)歷鍛煉了他，在改革開放初期他就當上了販魚個體戶，成為先富起來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