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永玉為人作畫,皆自由酣暢,奔放不羈。所畫之荷花,彩墨渲柴,濃烈艷麗,一反畫荷傳統(tǒng)的蕭索,淡然。這一幅《商略黃昏雨》,其名來自姜夔的“數(shù)峰清苦,商略黃昏雨”,白石詞句堪稱神品,通感移情,既有視覺向味覺的挪移,也有山峰向人身上的挪移。
借姜夔詞意寫荷,畫家所畫似葉又非葉,恍似池中綠葉之倒影。綠色及墨綠色上像是撒了金粉,又像是自花蕊上瀉落的粉末。荷葉之色濃淡深淺,與雨前、雨后山峰之色,差可此擬。荷瓣則被擠至邊緣,既是水影,也是墨色,不是實(shí)像,更似心造。
畫家亦是名副其實(shí)的荷癡,家院“萬荷堂”遍布荷花,皆是植自頤和園,大明湖等地的名貴花種。黃永玉十年畫荷八千余幅,畫風(fēng)上推陳出新,鼎革傳統(tǒng)文人畫荷一脈,重賦荷以絢麗、燦爛之生命本性。
“惟有綠荷紅菡萏,卷舒開合任天真。”李商隱的荷詩,也可視作黃永玉獨(dú)抒性靈、不構(gòu)成法的人格寫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