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 建 丁 越
(山東大學歷史文化學院 濟南 250100)
“眾包”這一概念是由美國《Wired》雜志的記者Jeff Howe 在2006年6月提出的,他認為眾包是“一個公司或機構把過去由員工執(zhí)行的工作任務,以自由自愿的形式外包給非特定的大眾網絡的做法”[1]。眾包模式在許多行業(yè)得到迅速應用,圖書館、檔案館、博物館(Library,Archives and Museum,以下簡稱LAM)領域也不例外,近年來,國內外許多LAM 機構依托館藏豐富檔案資源,開展了豐富多彩的檔案眾包活動。國外較為成功的檔案眾包項目如倫敦大學學院圖書館邊沁手稿轉錄項目[2]、美國國家檔案館公民檔案工作者項目[4]等。其中,邊沁手稿轉錄項目是2010年由英國倫敦大學學院圖書館發(fā)起的針對英國著名哲學家、法學家、經濟學家杰里米·邊沁的手稿轉錄眾包項目,公民檔案工作者項目旨在號召公眾參與收集、轉錄、標注與美國歷史相關的檔案資料,二者都取得了較為成功的效果;國內檔案眾包的典型代表是上海圖書館的盛宣懷檔案抄錄項目[5],項目于2017年發(fā)起,旨在通過眾包鼓勵公眾抄錄洋務運動代表人物盛宣懷的檔案,與類型相似的邊沁手稿轉錄項目相比,邊沁手稿轉錄項目僅用10天就轉錄了近兩百份手稿,吸引了全球91 個國家的檔案轉錄志愿者參與[6],而盛宣懷檔案抄錄項目從發(fā)起至今只完成其中23 個任務,且任務進展比較遲緩。導致這一差異的原因有很多,比如公眾參與意識、管理水平、激勵機制、質量控制、宣傳推廣等,筆者認為,這些因素與信息交流都存在不同程度的關聯,由于檔案眾包面對的是非特定的廣大公眾,因此公眾在參與工作前或許對于工作本身甚至是LAM 機構都一無所知,如果想要得到滿意的工作結果,良好的信息交流在其中就發(fā)揮著十分重要的作用。
根據馬費成對于信息交流的定義,信息交流指的是信息在不同的空間和認識主體之間借助相應的符號系統(tǒng)所進行的信息傳遞與交流過程[8]。檔案眾包模式中的信息交流具有依托網絡、注重反饋、信息質量要求高、圍繞工作的目的導向等特點,對于檔案眾包模式的成敗至關重要,應當引起LAM 機構的足夠重視。通過文獻梳理可知,目前國內對于檔案眾包模式的研究主要圍繞實踐經驗介紹、國內外對比、應用分析、實施路徑等方面展開,還沒有學者從信息交流的角度對檔案眾包模式的信息交流行為進行專門細致分析?;诖耍疚膹男畔⒔涣鞯慕嵌瘸霭l(fā),結合國內外檔案眾包實踐案例,嘗試構建檔案眾包模式信息交流的邏輯架構,探討眾包模式信息交流中存在的問題并提出完善進路,以期為提高LAM 機構眾包模式成功率提供可行建議。
信息交流理論認為信息交流需要具備信息發(fā)送者、信息接收者、交流通道、支持條件等要素,信息交流可以分為信息產生、信息發(fā)布、信息接收等階段[7]。以此為指導,檔案眾包模式中信息交流的核心要素包括LAM 機構、眾包平臺、眾包工作者、外部大眾以及合作條件五個方面,信息交流階段可以分為信息產生、信息發(fā)布、信息接收以及信息交互四部分,檔案眾包模式中信息交流的邏輯架構如圖1所示。
圖1 檔案眾包模式中信息交流的邏輯架構
檔案眾包模式中的核心要素包括LAM 機構、眾包平臺、眾包工作者、外部大眾以及合作條件。
檔案眾包項目的組織者主要為LAM 機構。它又可以細分為需求者和發(fā)布者兩部分,需求者提出眾包需求,發(fā)布者對外進行項目發(fā)布。LAM 機構往往人力財力等資源有限,而檔案眾包恰恰能以較低成本集成最大范圍內社會認知盈余,挖掘檔案內容、促進檔案開發(fā)利用、緩解檔案工作者壓力[8]。如上海圖書館、美國國家檔案館等LAM 機構想要轉錄或標記館藏檔案資料,但這些檔案眾多且雜亂,僅靠LAM 機構自身的力量難以完成,通過分析發(fā)現眾包是解決問題的最佳方案,因此提出并對外發(fā)布眾包需求,需求者和發(fā)布者由于其不可分割性被視為同一主體。
LAM 機構可以選擇將眾包信息發(fā)布在自建平臺、專業(yè)眾包平臺、社交媒體甚至是其他合適平臺上。自建平臺指的是LAM 機構依托官網設置的獨立眾包網站;而專業(yè)平臺一般指專門發(fā)布眾包任務的平臺,如Zooniverse、Kickstarter、阿里眾包等;社交媒體則指的是Facebook、Twitter、博客、微博等,可以接觸到更大群體,也是發(fā)布眾包工作信息的重要渠道。
眾包工作者也可以稱為眾包參與者。眾包工作者即最終進行工作的群體或個人。眾包工作者按照要求完成眾包工作,其中最優(yōu)秀的工作者將會獲得獎勵,但獎勵不一定是實物獎勵,例如在邊沁手稿轉錄項目、公民檔案工作者項目中,平臺對于工作者不發(fā)放實物獎勵,只給予個人積分榮譽,但工作者仍會出于自身對邊沁本人的興趣、對于美國歷史的興趣參與進來。
外部大眾即沒有直接參與眾包過程的社會大眾。外部大眾雖然不直接參與眾包工作,但仍然接收眾包項目傳遞出的信息,并且可能會對項目提出一些意見和建議,其意見和建議有利于幫助LAM 機構改進眾包的方式。
合作條件分為內部條件和外部條件兩部分。內部條件即雙方的合作意愿、雙方的合作能力等,例如邊沁手稿轉錄項目中隱性要求了參與者對于邊沁本人的興趣以及閱讀書信、識別文字的能力等。外部條件包括技術條件、法律法規(guī)、行為道德等。
檔案眾包模式信息交流架構的整體流程可以分為信息產生、信息發(fā)布、信息接收以及持續(xù)進行的信息交互四個階段。
LAM 機構根據自身需要提出工作需求并對外發(fā)布工作內容和相關信息,這便是信息產生階段。LAM機構需要在項目主頁對項目進行一個細致描述。例如公民檔案工作者項目首頁給出了詳細的項目概述以及工作者須知,邊沁手稿轉錄項目頁面提供了關于邊沁、邊沁項目概況、相關組織機構以及相關活動等的詳細介紹。信息產生階段作為信息交流整個流程中的第一階段,其提供的信息質量直接影響到后續(xù)信息交流的質量和整個項目的工作質量。
信息發(fā)布階段LAM 機構可以選擇自建平臺、專業(yè)平臺或者社交媒體來發(fā)布眾包信息。如邊沁手稿項目依靠倫敦大學學院官網建立自建Transcribe Bentham 平臺,盛宣懷檔案抄錄項目也自建了上海圖書館眾包系統(tǒng),而美國國家檔案館不僅依托檔案館官網建立了公民檔案儀表盤平臺,還同時運用專業(yè)平臺Zooniverse 發(fā)布轉錄任務,同時利用Flickr 社交媒體進行照片標注。
信息接收可能是有意的也可能是無意的。事先有明確意向從事檔案眾包工作的眾包工作者會在相關平臺或社交媒體上有目的地進行查找,來獲取相關工作信息,結合自身情況進行選擇。事先沒有意向從事眾包工作或者是沒有明確工作內容傾向的工作者可能會在瀏覽過程中無意發(fā)現自己感興趣的工作,然后根據自身情況做出選擇。
信息交互在工作者接收工作信息以后開始并持續(xù)至工作結束,主要通過平臺預留方式和社交媒體等渠道進行交流,邊沁手稿轉錄項目、公民檔案工作者項目和盛宣懷檔案抄錄等都會在平臺給出郵箱、社交媒體等聯系方式,同時也存在諸如發(fā)布會、宣講會等輔助渠道。信息交互的必要性體現在,眾包工作者在選擇工作的過程中可能會存在一些疑問,他們會通過LAM 機構預留的聯系方式來與組織者建立聯系并提出相關疑問,然后根據交流結果決定是否選擇這份工作。如果工作者接受了這份工作,也需要在工作開展過程中開展進一步的交互,一方面,工作者可能存在很多問題需要溝通,否則會使工作無法正常進展;另一方面,LAM 機構一旦發(fā)現工作方向嚴重偏離了要求或者工作者對工作存在誤解,需要及時給予工作者指導,否則很難獲得滿意的工作結果。
按照交流對象的不同,檔案眾包模式中的信息交流主要分為三種類型(見圖2),即LAM 機構與工作者的信息交流、工作者之間的信息交流以及項目內部與外部大眾的信息交流:
圖2 檔案眾包模式中信息交流的類型
LAM 機構與工作者之間的信息交流是持續(xù)的、雙向的。LAM 機構首先要向工作者傳遞工作需求信息、工作內容信息、工作要求信息等,并在眾包工作進行中及時向工作者傳遞新的工作內容信息或工作要求信息,眾包工作者接收信息并進行工作,在工作過程中反饋有關自己工作進展或工作疑惑的相關信息。LAM 機構與工作者的交流伴隨眾包工作的始終。
在檔案眾包模式中,雖然工作者之間在工作量排行上可能存在一定競爭關系,但大多情況下工作者之間往往需要密切的信息交流來協作完成工作任務,許多工作者也非常樂于與志同道合的人共建社區(qū),分享工作心得和交流信息。例如在盛宣懷檔案抄錄及邊沁手稿轉錄項目中,雖然檔案轉錄項目是個人工作,但工作者之間仍然存在交流,在其主頁工作者均可以看到其他工作者的工作成果,但二者的設置存在一些差別,盛宣懷檔案抄錄項目主頁不能與其他工作者進行交流,但邊沁手稿轉錄項目主頁則可以點擊訪問其他工作者主頁查看他參與的所有項目及向他發(fā)送信息,工作者可以根據反饋對工作進行修改。
最后,大眾傳播貫穿眾包過程的始終。外部大眾雖然沒有直接參與眾包工作,但他們也在有意或無意地與眾包組織者或工作者進行著信息交流,在上述各項目的主頁,均有工作者積分排行榜等公開信息供大眾參考,邊沁手稿項目還會組織優(yōu)秀的工作者進行活動和演講,發(fā)布月度通訊。眾包工作傳遞出的各種信息會影響大眾對于該項目的看法,大眾可以通過項目主頁預留的聯系方式與LAM 機構取得聯系,大眾對于眾包的看法也會影響LAM 機構以后的工作組織方式和眾包工作者日后的工作方式和工作選擇。互聯網具有開放性,眾包過程始終處于大眾的監(jiān)督之下,這一方面有利于信息的傳播,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參與進來,擴大影響力,另一方面也對參與工作的雙方提出了要求,對于LAM 機構來說,需要認真撰寫要求,積極提供工作配合,按時給予獎勵來保持自己的形象,工作者也需要認真完成工作來維持良好的聲譽。
檔案眾包項目的成功與其良好的信息交流有著密切關系,成功的邊沁手稿轉錄、公民檔案工作者等眾包項目都十分重視信息交流問題并采取了一系列促進信息交流的措施,而開展不利的眾包項目則在信息交流方面問題多多,結合項目調研結果,檔案眾包模式中信息交流的現實問題總結為以下三個方面:
信息忽視主要體現在信息發(fā)布階段和接收階段,指的是LAM 機構發(fā)布的工作信息并沒有成功吸引到合適的眾包工作者,可能是沒有清楚表達工作需求,或者選擇了錯誤的宣傳方式或眾包平臺。邊沁手稿轉錄項目曾經在權威報刊《紐約時報》刊登項目文章,該文章還得到了《紐約人》報刊的推薦,使該項目注冊用戶增加了兩倍以上。而盛宣懷檔案抄錄項目則沒有和權威媒體進行合作,目前可見僅南京大學相關網站簡單刊登了與盛宣懷檔案抄錄項目合作的信息,在上海圖書館網站、微信公眾號等平臺均未檢索到其他相關報道[9]。另外相比于英國倫敦大學學院官方網站,上海圖書館網站的知名度欠缺,宣傳效果差。在工作信息表達方面,邊沁手稿轉錄、公民檔案工作者等項目建立了專門的詳情介紹網頁對項目的情況及意義進行闡述,甚至附有視頻短片,而盛宣懷檔案抄錄項目頁面簡單,雖然也有項目介紹但只是單純的文字闡述且沒有放在明顯的位置。完整的信息交流要求同時具備信息發(fā)送方和信息接收方,任何一方都不能缺失,如果LAM機構發(fā)出的眾包項目信息沒有有效地傳遞給公眾,就會造成眾包信息的忽視,從而無法達成有效的信息交流。
信息阻塞發(fā)生在信息交互階段,指的是LAM 機構與工作者沒有進行有效的信息溝通,具體表現為LAM 機構沒有積極與工作者進行溝通,或者工作者閉門造車沒有與LAM 機構建立交流,主要原因可能是雙方主觀上沒有建立交流意識或者客觀上不具備信息交流的條件和環(huán)境。信息交流條件和環(huán)境是首要條件,一方面,好的信息交流環(huán)境和條件往往可以啟示和激發(fā)交流的意識和主動性,另一方面,如果沒有良好的信息交流條件和環(huán)境,即使工作者想要和LAM 機構進行交流,也往往礙于交流難度而止步。因此,是否具有便捷的交流方式以及良好的交流環(huán)境至關重要。在公民檔案工作者項目中不僅在頁面留有郵箱聯系方式,同時還開通了Twitter、Facebook 等渠道,并且構建了工作者之間相互交流的社區(qū),積極舉辦線下的如演講、培訓等交流活動,同時還積極利用Flickr 等社交媒體眾包平臺的評論功能,工作者以及外部大眾在不需要注冊登錄的情況下都可以查看針對每一張照片的評論。相比之下,盛宣懷檔案抄錄項目平臺的信息溝通渠道相對簡單,工作者僅僅通過頁面中“我的通知”模塊來獲取項目最新動態(tài),通過“我的反饋”功能來提出意見或進行舉報,且均需要使用讀者證件注冊登錄后才能進行查看,也未舉辦過有影響力的線下交流活動。
檔案眾包成果是由網絡大眾基于雙方或者三方協議以LAM 機構提供的檔案資源為素材進行的二次創(chuàng)作,檔案眾包成果在版權歸屬方面往往存在一定的異議[10]。隨著社會的發(fā)展和人們素質的不斷提高,公眾對于版權的保護意識越來越強烈,眾包項目中多個階段都涉及版權保護的問題,如工作者使用的素材是否屬于版權保護的客體;如何處理工作者提交的創(chuàng)造性作品,是否與公眾共享;這些作品經過篩選、整理、匯編、挖掘等,最終形成具有獨創(chuàng)性的成果,成果版權如何界定,這都需謹慎合理的應對[11]。LAM 機構在開展眾包活動時給予詳細的版權說明不僅僅是為了避免法律風險,也是在對外傳遞認真負責的信號,公眾感覺到LAM 機構對于自身工作的尊重和保護,會更愿意參與到項目中來。調研發(fā)現,大多檔案眾包項目均將版權問題作為最重要的因素并放在項目介紹中的顯眼位置,但也有個別項目網頁中對于版權問題沒有給出明確說明,公眾并不清楚自己的成果所屬,從而引發(fā)版權問題的不確定性,一旦發(fā)生嚴重版權糾紛,將對項目形象帶來重大負面影響。
參照中外檔案眾包模式中信息交流的經驗和不足,結合信息交流對于交流主體、交流通道以及交流條件等方面的特定要求,現對檔案眾包模式信息交流提出以下幾點完善建議。
信息產生和發(fā)布作為信息交流的中上游階段,在整個信息交流過程中起到決定性作用,工作聲明和任務指南是LAM 機構對外發(fā)布信息的最主要載體,清晰準確的工作聲明和任務指南是信息交流的基本前提和保障,是任何一個成功眾包項目的必備要素。工作聲明指的是LAM 機構對于自己以及眾包項目或相關人物、事跡等的詳細介紹,任務指南是工作者如何開展工作的具體指導,二者缺一不可。如邊沁手稿轉錄項目首先提供了關于邊沁本人以及眾包項目的詳細介紹,同時提供了清晰的轉錄指南,包括標題、頁腳如何處理,如何添加、刪除文本,如何處理無法識別的內容等具體詳細的操作信息。要想提供一份詳細的工作聲明和任務指南,一方面需要認真布局,在工作聲明中解釋這項工作到底要做什么,在任務指南中確保工作者了解工作流程,說明工作報酬,提出加分項和減分項以及總結驗收標準。另一方面也需要注意信息傳遞的方式,為了幫助工作者加深理解,可以在頁面添加一些圖片視頻等,必要時還可以針對個別條款撰寫更加詳細的說明書。
為了應對信息阻塞問題,LAM 機構需要創(chuàng)建良好的信息交流條件和信息交流環(huán)境。交流條件指的是提供豐富便捷的信息交流渠道,包括工作者與組織者的交流渠道以及工作者之間相互交流的渠道。工作者與組織者的交流可以通過郵箱、微博、微信公眾號等,一方面,組織者應保證及時反饋和回復工作者提出的問題,另一方面,應積極主動對外推送項目消息、最新進展等信息。通過張軒慧、趙宇翔以盛宣懷檔案抄錄項目為研究案例的隨機抽樣調查發(fā)現,用戶參與意愿影響因素中非常重要的一點就是任務信息的及時更新與推廣,幾乎所有受訪者都談到了如果項目發(fā)布方能夠定期通過微博或微信公眾號給他們推送一些有意思的相關信息,這樣更能夠增強他們對該項目的黏性[12]。工作者之間的交流通過創(chuàng)建社區(qū)或者工作者主頁留言等功能實現,工作者之間的良好交流互動有利于增強工作者的歸屬感。在邊沁手稿轉錄項目中可以看到活躍的工作者交流社區(qū),工作者之間可以相互查看、留言。美國國家檔案館甚至提供了專門的溝通平臺“歷史中心”來方便工作者進行交流和問答,營造工作者之間交流討論的環(huán)境。
此外,檔案眾包項目也要注重與外部大眾的交流。信譽和形象是組織者和工作者均應維護的重要因素。與外部大眾的交流同樣是雙向的,LAM 機構需要對外傳遞良好的信號,同時也要主動去了解大眾的評價,收集大眾的反饋。對外傳遞良好信號即樹立項目的良好形象、積極展示項目成果等。可以借鑒邊沁手稿轉錄項目與媒體開展合作,如《紐約時報》對于邊沁手稿轉錄項目的宣傳以及《紐約人》報刊對于項目的推薦,同時該項目還積極組織馬拉松等活動,定期發(fā)送通訊匯報項目成果等等,這些方式均有利于對外釋放良好的信號,吸引更多的工作者參與進來。而大眾反饋可以通過不定期發(fā)放調查問卷,進行隨機采訪,建立留言區(qū)等方式獲取,LAM 機構根據大眾的評價和反饋來不斷進行自我完善,可以提高項目的可持續(xù)性。
作為信息交流的渠道,用戶在參與眾包任務的過程中最先、最直接接觸的就是眾包平臺,它們極大地影響著用戶對眾包的參與意愿和滿意度[13]。LAM 機構每一種平臺都有其優(yōu)勢與劣勢,沒有完美的平臺,LAM 機構依靠官網構建的平臺具有真實性、純潔性、安全性[14],能夠提供更加豐富的工作信息,提高項目可信度,但需要組織者具備建立和運營平臺的專業(yè)技術。專業(yè)平臺的優(yōu)勢是擁有召集群體的渠道,能提供關于眾包的專業(yè)技術支持,同時提供記賬、打分、數據分析等輔助功能,局限性在于模式比較固定缺乏靈活性,可能會增加額外的平臺費用等。社交媒體專業(yè)性和可靠性相對欠缺,但作為網絡2.0 時代以來信息交流的重要渠道,可以獲得更好信息傳播效果,可以用來開展一些任務簡單的眾包。大部分LAM 機構傾向于利用自身官網的影響力和公信力來自建眾包平臺,例如倫敦大學學院圖書館、美國國家檔案館等均主要通過自建平臺來開展眾包,但不可否認的是,利用專業(yè)眾包平臺和社交媒體等也不失為好的選擇,如美國國家檔案館在利用公民檔案儀表盤進行檔案轉錄、標記的同時,還將部分轉錄項目交由Zooniverse 平臺進行展開,同時利用Giphy、Flickr、Foursquare 等社交媒體收集主題相關的照片以及對照片進行標記、評論等。由此可見,LAM 機構不必局限于某一種眾包平臺,可以綜合利用多個平臺,采取自建平臺與社交媒體結合、專業(yè)平臺與社交媒體結合等方式,結合不同平臺的優(yōu)勢,提高眾包成功率。
信息首先需要傳遞出去,才能被工作者接收。檔案眾包是較為新興的模式,再加上LAM 機構與公眾又存在一定距離,這些不利因素均要求對眾包項目進行積極主動地宣傳,并與相關機構建立合作關系,讓項目工作信息走近公眾視野。信息忽視不僅僅發(fā)生在項目發(fā)布階段,它有可能發(fā)生在項目的任何階段,因此項目宣傳不僅指項目最初的宣傳活動,還包括項目進展過程中隨時對外匯報項目進展、成果等一系列宣傳舉措。在邊沁手稿轉錄、公民檔案工作者項目主頁我們都可以看到詳細的媒體合作信息,表明這些LAM 機構對于媒體合作和宣傳的重視。此外,除了大規(guī)模廣泛宣傳以吸引更多參與者以外,還應進行一些有針對性的宣傳,如在邊沁手稿轉錄項目中,除了與權威報刊《紐約時報》合作以外,為了吸引更多高校的教師和學生,邊沁手稿轉錄項目在大量學術論壇和網站投放廣告,組織在校學生參觀邊沁手稿轉錄項目,這些宣傳舉措都起到了非常好的效果,吸引了更多專業(yè)人士參與到項目中來。
針對眾包中容易發(fā)生的信息風險問題,LAM 機構需要在工作前就提供一份清晰的版權說明,避免在后續(xù)工作中引起不必要的糾紛。1914——1918 在線項目具有很好借鑒意義,其主頁清楚說明了上傳材料的工作者有責任獲得版權所有者的書面許可,該書面許可副本要同材料一起提交,未經此類許可收到的所有材料都有被排除在出版范圍之外的風險,另外,所有工作者需要同意平臺規(guī)定的“作者協議”,協議中詳細規(guī)定了使用權授予、權利保障、協議生效等具體條款。邊沁手稿轉錄項目對該問題也給出了很好的處理,在其網頁可以看到明確的隱私條款、版權說明及相關處理辦法,包括工作者姓名出現在轉錄文本的元數據中等明確說明。由于工作者的版權意識和能力水平參差不齊,LAM 機構需要給出的往往不僅是簡單的版權說明,在眾包工作正式開展前LAM 機構可以進行公開的版權知識培訓,提高工作者的版權意識,同時給出詳細版權說明并顯示在項目主頁的明顯位置,必要時可以在工作前與工作者簽訂版權協議,在工作過程中嚴格執(zhí)行相關規(guī)定并加強審核,最終形成的成果也要嚴格按照規(guī)定注明版權所有者,避免任何可能干擾項目成功的信息風險。
檔案眾包是互聯網時代LAM 機構開展數字資源建設的新興方式,LAM 機構要想真正發(fā)掘出眾包的巨大潛力,必須重視信息交流在其中發(fā)揮的重要作用,構建融合信息交流各核心要素和流程階段的信息交流邏輯架構,采取有效措施解決信息交流中存在的各種隱患,不斷優(yōu)化眾包模式信息交流行為,提高檔案眾包成功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