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役后的飛機都去哪兒了？筆者在一次美國航空攝影之旅中找到了答案：那些退休的飛機，最終被運到了美國亞利桑那州、加利福尼亞州和新墨西哥州的飛機墳場。從谷歌地圖上可以真切地看到，這些墳場分別位于亞利桑那州馬拉納的皮納爾飛機場、亞利桑那州圖森的戴蒙斯· 蒙森空軍基地、維克多維爾市的南加利福尼亞物流機場、莫哈維空港，以及新墨西哥州的羅斯威爾國際航空中心。

圖森基地的悠久歷史

本文只重點講述亞利桑那州的圖森飛機墳場，它位于亞利桑那州第二大城市圖森的東南部，距墨西哥邊境只有100 千米。圖森飛機墳場的正式名稱為圖森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是美國最大的軍用飛機墳場。

飛機的發(fā)展歷史不過100余年，隨著科學技術的發(fā)展，代際更迭日新月異。與此同時，大量的老舊退役戰(zhàn)機該如何處理，美國的模式也許給世界很多國家提供了一個樣板。

冷戰(zhàn)時期，美蘇兩國曾展開過激烈的軍備競賽，生產了大量的二代和三代軍機，蘇聯解體后，這些飛機很多已無保留必要。美國那些逃不過退役命運的飛機，除了少部分被拆解回收，剩下的大部分都被存放在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

該基地初建于1925 年，占地面積為10.5 平方千米，相當于1400多個足球場。此處保留的4200 多架飛機中，大部分是美國空、海、陸軍及海岸警衛(wèi)隊的退役飛機，也有一些鮮為人知的試驗飛機。

該基地地處沙漠河谷，海拔較高，氣候溫和干燥、陽光充足，有“沙漠綠洲”之稱。在這里，機體在露天狀況下的自然侵蝕可降至最低；足夠大的基地面積能停放無數的退役飛機；干硬的紅黏土能夠承載飛機的重量，省去了用混凝土硬化停機坪的麻煩與費用。基于這些得天獨厚的優(yōu)勢，這里便成了飛機墳場的最佳選址，同時也成為全世界航空迷的朝圣地，還是很多電影、電視劇和廣告的特殊外景地。

一圓夙愿的參觀

2018 年初，筆者與兩位國內的航空攝影師有幸進入圖森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并一睹飛機墳場的真容，了卻了一個好奇的心愿。

實際上進入軍事基地參觀并非易事，需要提前數周在圖森的皮馬（PIMA）航空航天博物館的官網上進行申請，選好時間和參觀人數并通過信用卡線上付費。還有一個重要的環(huán)節(jié)即二次背景確認審查，也就是朋友們戲稱的美軍“政審”，軍事基地自有其敏感性。距參觀日前兩周，博物館方會發(fā)來一封確認郵件，需要輸入參觀人的個人身份信息，再等待博物館的最后確認。如果確認來了，郵件中還會告訴你，能否最終進入圖森戴維斯·蒙森空軍基地還要取決于軍方的許可。

到了參觀日那天清晨，筆者一行三人從鳳凰城趕到圖森皮馬航空航天博物館，坐上了博物館方提供的觀光大巴。30 分鐘車程后就到了傳說中的飛機墳場，在基地大門處車被攔停，憲兵要求所有來自不同國家的游客下車接受核驗。

十幾分鐘后，當憲兵告訴大家全部游客均被允許進入基地參觀時，眾人被提著的心才終于落地。因為在上車前博物館方已十分嚴肅地告訴大家，一旦被拒就得離開大巴自己想辦法回到博物館。荒郊野外根本找不到任何交通工具，這樣的可能性怎能不讓人惴惴不安。再次坐上大巴，兩個小時不允許下車的乘車參觀之旅開啟，雖然有點走馬觀花，但也終究是一圓夙愿。

大巴在基地內的一條大道上緩緩行駛，博物館解說員向人們詳細地講解著一些特殊飛機的來歷，敘述當年人們是如何進行填河造地、開辟出這個飛機墳場的。我們還了解到，這里雖然被稱作“墳場”，但并不代表著就是一片寂靜。平常不僅需要接收新退役的飛機，拆下有用的零部件供現役飛機使用，還要為賣出去的飛機解除封存等，好似一個繁忙的飛機修理廠。

這里的309 號航空航天維修與保養(yǎng)中心儲存著價值高達350 億美元的退休飛機。一旦戰(zhàn)時需要，有些飛機經過組裝立刻就能重返藍天。不過它們中的相當一部分都回天無力，只能淪落為“器官捐獻者”，為現役飛機提供發(fā)動機和電子儀器等構件。

很多退役飛機在這里經過改裝處理后，重新被推向國際軍火市場，美國政府實際上也更歡迎其他盟國從這里購買飛機及配件。美國2006年同意出售給巴基斯坦的F-16 戰(zhàn)斗機就出自這個飛機墳場。少數幸運的，譬如C-130 運輸機被整修后賣給了民間公司，有的還被改造為滅火飛機。

退役的飛機在道路兩側整齊地排開數十列，似乎在靜靜地向人們訴說著自己過去的輝煌歷史。有的飛機是專門來這里被執(zhí)行“死刑”的，譬如成批量的B-52 戰(zhàn)略轟炸機成為當年美蘇兩國核裁軍條約的“犧牲品”，被肢解后排列整齊地供蘇聯衛(wèi)星拍照。試想如果再次發(fā)生世界大戰(zhàn)，這里任何一架掛滿核彈的B-52，都能摧毀城市，巨大的破壞力令人不寒而栗。讓人不禁感嘆，應該慶幸當今的和平時代，這些戰(zhàn)爭機器還來不及釋放能量就被放進了干燥的“墳墓”。

這里還能看到二戰(zhàn)中曾出盡風頭的B-17，以及隱身戰(zhàn)機的前輩F-117。遺憾的是我們此次并未目睹其尊容， 只看到了掛著F-117標牌的空位。其他場合難得一見的F-14、C-5、B-1B 在這里被成排地停放著，F-16、C-130 更是比比皆是。

參觀皮馬航空航天博物館

中午時分，大巴車返回皮馬航空航天博物館（Pima Air amp; SpaceMuseum）。該博物館同樣位于亞利桑那州圖森市的東南處，是世界上最大的非政府資助的航空航天博物館之一。

這里大批疑似完好如初的飛機，不禁讓人聯想到圖森飛機墳場為美國保存空中力量起到的重要作用。美國軍方煞費苦心地保護這些退役飛機，肯定不只是為了回收廢銅爛鐵，而是將其作為戰(zhàn)略儲備加以維護和封存，通過收集零件和飛機的重新使用，維持美國和盟國機隊的空中力量，甚至可以在戰(zhàn)爭來臨時把這些飛機再行利用。

透過車窗，看到不少飛機都用白色的膠布包裹著。實際上這是一種噴涂的密封劑，即一種乳膠，其作用是覆蓋機身表面的接縫和開口，防止水氣和野生動物進入機身。

觀光大巴緩慢地穿梭在“浩瀚”的機海中，幾千架飛機的密集陣容令人目不暇接，心生感慨。不足兩個小時的行程結束了，留下意猶未盡之感。

這個私人航空航天博物館共有5個室內展廳，但面積并不大。室內展出的SR-71 和B-17 均完好無損，“雷鳥”表演隊的一架F-4 閃閃發(fā)亮，令人印象深刻。

室外巨大的露天展區(qū)才是美軍名機“聚寶盆”的真正所在，展出的300 余架不同年代、類型各異的飛機中，有很多是美軍的第一架也是最后一架的試驗機，其珍貴程度讓人咋舌。此外，這里還有全是模型的第“390 轟炸組紀念博物館”和“航天展館”。

兩個小時乘車參觀圖森飛機墳場，再兩個小時參觀皮馬航空航天博物館，蜻蜓點水，來去匆匆，對于軍迷們來說滿足好奇的探尋時間肯定是遠遠不夠的。然而一天之內既參觀了極具歷史價值的航空航天博物館，又親歷了航空迷心中具有朝圣地般存在感的美國軍機最大墳場，身臨其境感受美國航空工業(yè)發(fā)展的歷史印跡，感受航空工業(yè)不斷發(fā)展的非凡魅力，何其有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