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慧知
歷史的車轍隱隱,沒入塵埃。那個周游列國、熱情而執(zhí)著地講學(xué)傳教、想要療救禮崩樂壞時代的夫子,那個常年顛沛流離、到處碰壁甚至被嘲笑為“累累若喪家之狗”卻不棄信念猶如孤勇者的夫子,那個對學(xué)生因材施教、循循善誘、可親可敬的夫子,早已消失在遙遠的時空那頭。然而,打開《論語》,夫子的跫音就會漸響漸近,跨越山海而來,超越時空而至,引我駐足,催我靜聽,令我深思。
細讀《論語》,細嚼《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侍坐》,細品《顏淵、季路侍》,于書頁間遙聽夫子“各言其志”,深深地折服于夫子的師者魅力。
在夫子的課堂里,年齡不是交流的障礙,身份不是溝通的隔膜。為師者不居高臨下,做學(xué)生的才不會畏首畏尾;為師者和藹可親,做學(xué)生的才敢暢所欲言。這樣,才有師生在一起“各言其志”的輕松自在;才有“三子者出”,曾皙對孔子“夫三子者之言何如”“夫子何哂由也”的自然追問;才有弟子各言其志后,子路說“愿聞子之志”的平等與自在。
沒有也不可能有抽象的學(xué)生。學(xué)生的個性、能力、學(xué)習(xí)目標(biāo)與志向也各不相同,夫子教育思想的偉大基石之一就是他提出的“因材施教”。子路、曾皙、冉有、公西華、顏淵這五個學(xué)生的人生志向、個性特點各不相同,孔子對他們的點評也各不相同。他用“哂之”既表達了自己對子路志在治理“千乘之國”的肯定,也含蓄地批評了子路的驕傲輕率。他對曾皙描繪的施行“仁政”“禮治”教化后的太平盛世景象,不吝贊美,“喟嘆”著說:“吾與點也!”更是直抒胸臆,引學(xué)生為知音。這樣,在看似不經(jīng)意的閑談中,潤物無聲地完成了對學(xué)生的點撥、評價、激勵、啟發(fā)的教育過程。
《論語·子罕》有言:“譬如為山,未成一簣,止,吾止也;譬如平地,雖覆一簣,進,吾往也?!睔q月漫漫,生活淡淡,唯有涵詠夫子的詞句,聆聽夫子的跫音,效仿夫子的智慧,萃取夫子的精神,才能超越工作生活的平凡,走出師者人生的風(fēng)采。